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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不好使,竟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脱口道:“巧儿!”
可是一转身又失望了,身后的这个姑娘分别是个大月氏的女子,可是再一看之下又不由眼睛一亮,眼前这个女子简直如天人一般,浑身上下透着一缕华贵之气,而且举止落落大方,与这些侍女在气质上面完全不一样。这是傅介子的整体感受,再一细看,这个女子是标准的明眸皓齿,凹凸有致,但是比起星圣女和潘幼云来,也不能说没有她们两人漂亮,只是缺了一份女人的成熟美。也许正是这一点,让傅介子误以为是苏巧儿到了,毕竟两人差不多年纪,都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傅介子也轻轻笑了一下,道:“姑娘笑什么?”漂亮的女子多了一个优势,就是打扰别人时,只要脾气不是太坏,不般不会招人厌。
那个华贵女子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他,几乎是蹦蹦跳跳得走过来的,他对傅介子很好奇,一点儿也不避讳得上下打量了傅介子一遍,嘴角含着笑意。
傅介子感觉到她的眼光像在打量牲口一般,有些不习惯,如果在汉朝女子敢这么看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满世界的绯闻,某某某女子放浪无形……
“你在给马洗澡么?”华贵女子还是听懂了傅介子蹩脚的月氏语,见傅介子的举动很好奇,道:“哪有人对马这么好的?”她说话间就来到了傅介子的面前,打量完了傅介子之后再去打量这汗血宝马。
傅介子这才从近处看了看她,这个华贵女子穿得极为华丽,但到底不及潘幼云妩媚,也不及星圣女圣洁,却比两人多了一分英武不凡的阳刚之美。
华贵女子也发现了傅介子在看他,道:“喂,你还没告诉我呢。”说完又道:“你老看我干什么,我很漂亮是不是?”傅介子哈哈笑道:“的确很漂亮,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这个部族中最漂亮的女孩儿。”
华贵女子轻轻一顿,道:“嗯,是的。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傅介子道:“看你的样子,在部族中应该很有名气吧?”华贵女子沉吟一下,道:“我是伊勒族长的孙女,很多人都认得我。”
傅介子猜他也该是这个身份,并没有多想,正想再问点儿什么,华贵女子好像很兴奋,抢着话头道:“听族长说,你叫傅……傅介子,咦,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
傅介子不由莞尔,在汉朝随便问一个女子的名字是件极为冒昧的事情,会被人认为居心不良,或者是无形浪子,所以傅介子没有随便问一个女子名字的习惯,但既然这个女子指明要自己问,看来问起名字并不是一件冒昧的事情,于是笑道:“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看来在大月氏见到女子不问名字是一件很不敬的事情,华贵女子哼了一声,道:“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我叫帕米儿,是个男人的名字。”说到这儿似乎是对自己的名字十分不满意,所以本来就很高挻的鼻子又挻了挻,小女儿家的样子十足得道:“是‘高山上的草原’的意思。”
傅介子心中一凛,看来这伊勒族长志向不小。见帕米儿还一脸的不满,笑道:“这个名字翻译成汉语却很好听。”这本来是傅介子随口乱拈的,不想帕米儿却当真的了,一追问之下傅介子只好违心再骗了她一回。
帕米儿笑了一会儿,似乎是不满情绪小了些,又突然咦了一下,道:“不是我先问你的吗,你还一句都没有回答呢。”
“哦,”傅介子笑道:“这不是给马洗澡,而是治病。这里面都是药草,可以帮马洗掉……”傅介子“虱子”不会说,比划了一阵,帕米儿好不容易懂了过来,唯唯诺诺得听傅介子讲起了马经,大月氏是游牧马族,自有养马之道,傅介子知道这样的女子一般不会对养马感兴趣,所以并没有问她,只是问了一些大月氏的寻常情况,比如历史和风俗。
帕米儿对这些就有兴趣多了,开始兴致高高得给傅介子讲起了大月氏的一些事情,主要是各个部族的关系,让傅介子吃了一惊的是,大月氏起初居然有一千多个部族,后来被收服、合并,到现在为止只有五十余个,其中数伊勒族长的黑池部最大,其次的便是原大夏国的贵霜部。
说完又极不服气,让傅介子给他讲讲汉朝的故事,毕竟远方的东西都是神秘的。傅介子心想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她吹吹汉朝的强大,她是伊勒族长的孙女,由她给伊勒族长多吹吹枕头风,伊勒族长信了之后自然会向女王陛下提及,那么女王也就知道了汉朝的强大。
这时突然有一个侍女过来,见了帕米儿和傅介子,偷偷得笑了一下,故意拖长着声音道:“郡~主,伊勒族长请汉朝使者前去参加夜会。”说完向帕米儿眨了眨眼睛,很是神秘。
傅介子不知她俩闹腾些什么,但听是伊勒族长的邀请,当下答应,正想和帕米儿告辞,不想帕米儿却先开口道:“走,我带你去见伊勒族长。一会儿会有女子跳舞,傅介子使者,你会吗?”说完见傅介子摇了摇头,微微有些失望。
傅介子过来的时候,霍仪等人早就在这里等着了,霍仪乍见师傅身边多了解个天仙般的女子,说不上好色,好奇却是有的,借故过来和傅介子商议,却发现在个女子看上去要比自己成熟多了,可是帕米儿也才十六七岁,要怪也只能怪霍仪太小了,所以苏老爹等人很少拿他当大人看,特别是和帕米儿交流一番后,因为语言不通,帕米儿一帽“我不与小孩子一般见识”的态度让霍仪老大没趣。
现在天色并不太晚,傅介子跟在帕米儿的后面前去参加夜会,这里负责安全的侍卫足足有三千多人,看上去里三层外三层的,但是在夜会的中间却是极为宽倘,伊勒族长见到帕米儿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但一下子就又平静了下来,上前来迎了两步,道:“让使者久等了。今天来了几个部族族长,不过有这几个族长在,我月氏国的绝大部分兵力都在此了。”
傅介子听说心头微微一震,也就是说,在大月氏的大部族族长都到了,别的小部落还没有这个资格。
伊勒族长依次给傅介子介绍了几个大的部族,但是并不祥细,也许是有所顾忌吧,说完了这时,突然向帕米儿行了解个大礼,道:“老臣拜见陛下。”
傅介子听了猛得看向帕米儿。
帕米儿似乎有些怕伊勒族长,向傅介子示意了解个极小的无奈举动,忙道:“族长,免礼。各位族长都到了吗?”她说话间仍是不经意得向傅介子看了看。
傅介子发现这个女子就是大月氏的女王,起初吃惊不小,暗恨自己糊涂,这女子的服饰极为华贵,甚至比伊勒的都要气派,在大月氏能压伊勒这个第一大族族长一头的人也就女王一个。
但他转瞬之间就平静了下来,等着这个小女王发话。心中则有些庆幸,于公来讲,刚才跟小女王说话这么多大汉的强大,她总该听进去一句两句吧;于私来讲,能到万里之外和一个女王陛下一起谈天说地得私交,也是一段逸事,作为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心里面多多少少总有些虚荣。
伊勒显然觉得小女王帕米儿这么做有些丢大月氏的脸面,向傅介子道:“让使者见笑了。使者请。”这种事情不宜多作解释,傅介子总是略略点了点头便前往夜会场里,帕米儿走在最前面,跟着就是傅介子和伊勒,其它的部族族长和汉朝的使团走在后面。
这里的夜会显得很庄严,中间摆了一堆极大的篝火,熊熊的大火足足冲起了五丈高,前方摆了一牛两羊三个全烤的祭天牺牲,周围的士兵列阵而站,显得庄严之极。
傅介子看到这个场景,特别是那三个祭天的牺牲,要想再吃他有些困难,毕竟这么正式祭过天的祭品再拿来吃,在大汉的习俗看来总有些亵渎的意思。
帕米儿现在跟变了个人一样,显得乖巧之极,全然没有刚才有些调皮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走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径直坐到了祭天台的王位上,向各位族长道:“各位族长,坐。傅介子使者,你也请。”
接着就是大月氏的祭天仪式,傅介子本来还是为什么个仪式要多大家儿功夫,敢情就是拜上一拜,然后就可以说了,有专门的执刀人在此分牛肉和羊肉,大月氏的朝会不象中原那么冠冕堂皇,原因之前便是大月氏是游牧民族,机动性大,而且战事变幻难测,所以一切的仪式都从简,在移动的过程中,吃饱和第一件大事,所以在议会儿时候可以吃东西。
傅介子对这个祭品实在兴致缺缺,勉强示意了一下,帕米儿也没有动,她显然是事先早吃过了,现在就等着伊勒族长说话。傅介子暗中看过小女王很多次,感觉到这个女王也只是个空架子,大权都在这些族长的手里,这些族长都是封过翕侯的,军权都在他们手中,而且帕米儿是伊勒的外孙女,从伦理亲情上,他还是后辈,权力就更进行步得落到了外公和其它族长的手里。
不过据傅介子看来,这个女王对权力似乎并没有什么野心,她不过了一个心思有些单纯的女子,这个女王也是被伊勒赶鸭子上架逼着当的。
傅介子刚才没有跟帕米儿说与汉朝联合攻打匈奴的事情,现在虽然后悔也没有办法,谁会把军国大事与一个小女子说起呢,所以现在趁着伊勒族长发话,傅介子再说次将出使的使命提出来,和我次的样,几大部族的族长又都吵了起来,倒是帕米儿一个人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和他说话。
傅介子也同样默不是声,他知道这个小女王说了不算,只是冲她淡淡笑了一下,但也仅是作一个私交颇好的朋友间的问候。
霍仪发现在刚才自己还准备上去搭讪的女子竟然是女王,一时后悔得不行,如果自己搭配话之后,回到长安和那些世家子弟以及几个哥哥姐姐在一起,说起话来也有了自己的资本,心中感叹师傅就是师傅,在勾女孩子方面,师傅对自己肯定藏了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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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军中的刺客
这些族长各自的口音不一,傅介子本来就只能听个五分懂,现在说得又快又急,傅介子一句也听不懂,但他心里面有一个底,这等军国大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商议下来的,而且这里来的只是几个部族的族长,大部分的部落都没有到,他并不盼着今天能听到结果。
果然,谈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商议出来一个结果,倒是帕米儿坐不住了,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外公放在各个部族前的一个摆设,对这等大事起不了什么作用。傅介子耐心得等到他们谈话结束,伊勒族长让傅介子再等消息。
第二天一早帕米儿便让人来请傅介子过去,傅介子听是女王所请,知道多半不是公事,但见上一面也好,便答应下来,到帐中换了身汉朝的朝服,一下子显得气宇不凡起来。虽然没有请霍仪,但是看到霍仪一脸失望的样子,傅介子还是将他带了去。
现在是大月氏的士兵们晨练,伊勒族长一把年纪了切还亲理军事,亲自骑马到军中巡视,帕米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傅介子,她在伊勒族长身旁,不敢过来相见,只是向傅介子很小心得使了个眼色。
傅介子骑着马过来拜见小女王和伊勒族长,伊勒族长有意让傅介子看看大月氏的军威,也想顺便了解一下汉朝的军制和军队战斗力,所以便让女王将他请了过来。
傅介子看了一下大月氏的军队训练,发现了汉朝与大月氏最大的不同在于,汉朝讲究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而大月氏却是重兵不重将,这些兵以十人一队,百人一中队,千人一大队,最大的万人编制的,为首的将领称为万夫长,像伊勒族长手下面就有好几个万夫长。也许是汉朝和西域地域上的差异造成,在汉朝地形复杂,可以讲究天时地利,为将者谋为先,再为勇,而在西域草原上面,几乎没有什么策略可讲,两军交锋勇者胜,这么一来将军的作用就小了,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往往是人数和士兵的勇武程度。所以大月氏攻打大夏,一直都是压得打,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夏国能反击的。
这里的训练和贵霜翕侯军中的训练是一样的,还是大三样,马术、射箭、摔跤,其次才是训练兵器。
这三样中,傅介子以摔跤最弱,最强的兵器。伊勒族长让一个千人队训练很傅介子看,训练突出者有重赏。傅介子看着这里众人训练起来要起汉人勇猛得多,特别是摔跤,一个个往死里打,下起手来端的狠毒无比但是马上装备就说不上了,甚至连件像样的铠甲都没有。
傅介子比较了一下汉朝与大月氏的军队,要论单兵力量,汉朝的军队绝对不是对手,但是如果在草原上交战,汉人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