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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便有些轻敌了。
他见傅介子被马颠得打乱,当下一戟划来,这一戟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道,足以将傅介子齐腰斩成两断。傅介子早知道厉害,自己是书生出家,在本力上比起这个少年可能要差一些,更何况现在处尽下风,当下想也不想便身子一仰,躺在了马背上让过偃闻的大戟,更是比他还快一分出剑,在大戟上面顺势一拨。
这是道家的武功,顺如流水。
亢龙有悔,偃闻一戟力气用老,果然吃不住了,被大戟带着晃得差点儿摔下马来,胳膊咔嚓一声,脱了臼。
傅介子本以为他会被自己这一巧技给带下马去,不想竟被他生生以力气化解开了,当下返身就是一重剑。这一重剑居高临下,足有六百斤的力道!
偃闻闪避不及,惟有举戟相抗。
“锵!”
火光迸现,大戟经不住这偌大力道,竟从中弯折!偃闻死死扛住,虎口却已经溢出了血来。
铁反无力,偃闻拼着本力推开傅介子的重剑,扔了弯戟引马便退。
“给我追!”傅介子长剑一指,五十汉骑士气如虹。
汗血宝马天威所至,昆仑红马长嘶一声,蹭着前蹄不肯走。
傅介子抢过一匹匈奴马换过,猩红着眼,猛地一剑将昆仑红马齐颈斩作两段,喝道:“后退者死!”
“追!”
昆仑红马鲜血溅了一地,五十汉骑呼声雷响,如烈火燎原一般向匈奴兵阵掠去,放眼大漠,惟有铁血。
第三十二节,虎贲天威
姬野见了大怒,喝道:“傅帅太放肆了,王爷的马他也敢斩!”
“军令如山,执法如铁。不听军令者,不论人马,皆斩!”古神王狠狠地骂了姬野一顿。
姬野有些狼狈,突然哈哈笑道:“王爷,我知道了。要不要出城去救?”
“废话,还不快去!”
楼兰城头士气大震,姬野领军八百骑兵从西门杀出,车护领军两千出东门,三门齐开,承合围之势,以蛇吞象。
傅介子所带五十余骑如狼入羊群,直追偃闻而去。
匈奴兵中军在三十里之外的马儿盹,此处只有偃闻的五千骑兵,五十汉骑在傅介子的带领之下如利箭一般直插匈奴兵阵,偃闻一战失利,此时被傅介子追得紧了,全军阵形大乱,五千人的方阵前后相挤使得匈奴骑兵的威力无法发挥出来。
傅介子血性大死,也忘了自己手中只有一把重剑,拉扯着五十人呼啦而去,但偃闻的马快外加匈奴兵围堵得厉害,渐渐便追得丢了,姬野大军在车护之前赶到,痛打落水狗,车护在后冲击并不猛,大有守势的意思。
赵雄杀得最是凶悍,平日里看上去憨厚忠实的汉子此时却如噬血的魔鬼,浑身上下已经尽是鲜血,乌家三兄弟更是气势慑人,三柄大捶所向无敌,遇着伤挡者死!
“陆明,你带五人趁隙杀入,快把王子抢出来!”傅介子重剑上面鲜血淋漓,手上也尽数染成了红色,他一马当先杀开一条道,眼见安归王子由几个匈奴兵架着后撤,忙令陆明杀入,自己和赵雄为其开道。
陆明得令,单兵直入,直扑安归王子而去。
此时姬野的大军已经尽数赶到,由一千人对五千人,可胜。
“哈哈,大汉的将军果然有些厉害!”姬野脸上已经溅了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冲到傅介子身前大声赞道:“傅帅一骑当千军,姬野我当真佩服之至。哈哈……”
傅介子喝令:擒得偃闻者,赏千金,封候爵。
姬野大马一拍,千人队如奔雷般掠阵而去,哈哈笑道:“这小兔儿爷是我的!”
姬野上次没能捉到偃闻正在大为恼火,现在有现成的便宜他如何不捡,他之所以这么快冲上来,就是冲着偃闻而来的。
傅介子的五十人并没有和姬野的军队混在一起,而是直奔陆明五人而去,匈奴兵此时尽是奔走之势,五十汉骑转眼就追得近了,陆明大声报道:“将军,这狗屁王子不肯回去!”
“拖回去!”
傅介子大喝。手中重剑一挥,再斩一敌将首级,喝道:“继续追!”
安归王子似乎也看到他,眼中恨意极甚,反而飞一般地配合着匈奴兵向后撤去。
傅介子大怒,带着五十骑飞扑过去,匈奴兵人多势众,但逃得也就慢了,很快便被追了上来,匈奴见着傅介子的身影便作鸟兽散去,这些人多听过傅介子在匈奴境内的大名,没听过的也见过刚才的场面。
安归被弃在一边。
傅介子打住马,喝道:“臭小子,还不回去!”
安归的胳膊好像摔折了,此时一手捂着胳膊,似是怒意连连。
“我不回去,都是这你这狗汉人害的,都是你害的!”
傅介子又复一怒,提剑便是一剑拍在安归背上。安归王子眼前一晕,便倒在了地上。
“赵雄,把他带回去!”傅介子喝令赵雄,而就在这时,眼睛突然一痛。
看到了一个人:道乾!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傅介子突然重剑一挥,喝道:“杀!”
五十人留下赵雄和几个汉军,余下皆冲道乾而去,傅介子眼中仇意似着魔一般,一马突出掇着道乾而追。道乾做恶不少,他并不清楚自己跟这个大汉铁手有多大的仇怨,等傅介子赶近他才发现这个不要命的是冲自己来的。
“直娘贼!”道乾大惊,开始出绝招:溜号。
傅介子哪里容他遁走,突然猛地一剑拍在马屁股上面,这个马屁拍得硬,匈奴战马立时向前窜出了一大截,转瞬就将道乾追上。道乾又复大叫,转身就逃。
“哪里走!”傅介子似天公下凡一般居高一击,重剑带着几百斤的力道直扑道乾脑门!道乾避无可避,突然从袖子里面举出一对一尺长短的小剑,准确地说是匕首架在重剑之下。
傅介子这一击是虎贲一搏,比起平时的力道又不知大了多少,道乾架不住,整个人似泥鳅一些从马上面摔下去,战马的脑袋被傅介子一剑从中劈开,鲜血溅了一地,傅介子全身上下被血水浸透,显得狰狞可怖。
“直娘贼,潘小娘,快救老子!”道乾风度全无,向潘幼云搬救兵。
潘幼云在不远处的匈奴兵阵之中,见了只是冷冷地答了声,令弓箭手准备。
傅介子见势不妙,当下身子一转侧身到马肚一旁,向后退去。匈奴兵万箭齐发而至,匈奴座骑被射成了马蜂窝,傅介子顺势铁爪一探,将一匈奴骑兵拉下马,自己纵身窜上一溜烟去了。
道乾死里逃生,潘幼云冷冷笑道:“道长欠了我一个人情,准备怎么谢我?”道乾余惊未消,怪潘幼云没有早些救他,非要等他出丑之后才动手,没好气道:“我把你抱被窝里好好谢谢!”
潘幼云脸色顿时一沉,说不出的厌恶。
傅介子一时被仇恨迷了眼,只身犯险去狙杀道乾,此时功败垂成,心里面又恨又悔,好在他骑射之术远过他人,一下子将匈奴兵的箭都躲了过去。
而这时,匈奴兵呼声雷动。
偃闻一马当先,开始反攻了。
姬野是玩大刀的,此时却反被偃闻的大刀咬了一口,傅介子不知他伤得有多严重,但姬野仍是在和偃闻捉对厮杀。偃闻的大戟被傅介子打折了此时不知从何处取了柄大朴刀,玩儿命一般和姬野战在了一团。
他刚才被傅介子追得差点儿要了小命,好在汗血马快,逃得性命,但惊慌过后一打听,汉军也就四五十骑,自尊心大受打击,自己堂堂五千人竟让五十人追得满地跑,实在是太丢份儿,当下勒住辔头,整理队伍回攻。
刚一回攻,就遇上了欲取他小命的姬野。偃闻出道也有几年了,还只有这一回在傅介子手上吃过亏,心里面大不服气,便拿姬野开刀,姬野本也十分骁勇,但匈奴势众,他没有傅介子那种虎贲天威的气势在内,吓不着人,所以被匈奴兵一围攻立时落了下乘,一个不小心便被偃闻拖了一刀。
第三十三节,汗血,汗血
傅介子见姬野受伤,纵马赶去相助,偃闻见了傅介子,当下丢开姬野,来向傅介子找场子。赵雄也被偃闻刮了一刀,刚刚到手的安归王子再一次落到匈奴兵手中。
乌家三兄弟一齐赶到救下赵雄,三个柄大锤车轮战一般围攻偃闻,偃闻的兵器不趁手,也不和三人纠缠,径直向傅介子赶来。
道乾死里逃生再也不敢出来,远远地躲在中军之中,潘幼云看他老不顺眼,冷嘲热讽的,道乾只当是这小娘们儿给他唱歌听,生生都受了下下,黑厚之学天下无双。
傅介子一身鲜血,血水顺着衣角往外渗,如同流汗一般。
五千匈奴骑兵此时随着主帅的镇定也都稳住了阵角,开始反扑。一向骄傲的匈奴骑兵今天遭到了极大的污辱,被一小撮汉骑追得满地跑,现在怒气勃发,都红着眼想报仇。
偃闻连斩敌将,此时正值意气风发,和傅介子战至一处。跨下白马前肩、颈部汗血阵阵,白色鬓毛都染成粉色,显得尤为不凡,汗血马似乎越战越悍,竟时不时地前蹄飞起,踢人踢马,尽显马王风范。
此时他的兵器换了反而战得更猛,傅介子连番拼命力气早就透支了,两人竟战成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偃闻仗的马威,傅介子总是处在下风,时间一长,傅介子便有些吃不住了。
问题在那匹马上。
傅介子一早便发现了,此时只要趁势将偃闻的马处理掉,自己这一仗便是占了上风。
想到这儿,傅介子手中剑锋一转,欲借着剑势将汗血马劈成两段。
可是就在剑锋及身的一刻,傅介子突然又猛地掣住,竟然不忍心下手。他是名马世家,对好马有着极强的感情,此马兔头狐耳,清秀挻俊,神勇异常,乃是万中无一的宝马!
他刚才被仇恨冲晕了头脑,正是因为对昆仑红马太过喜爱,一怒之下恨铁不成钢,将其斩为两断,而这汗血宝马,他却下不了这个手。
这一滞之下,便让偃闻捡到了便宜,傅介子被逼得手忙脚乱,最好一刀闪避不开,被逼下马去,座骑被偃闻砍倒在地。
“小贼受死!”陆明早就看到了傅介子落险,远远便大喝一声,抢到近前拉起傅介子,夺路而走。
“将军,敌兵来援军了。”
“多少人?”
“大概有三万人,是右谷蠡王部的左大将军铁穆耳亲自带的兵。”
“精绝援兵呢?”
“阿尔克的大军在途中遭到龟兹大军的阻挠,现在只怕无法救援。”
“回城!”傅介子果断下令。
楼兰城头,王后已经晕了过去,几个近侍将王后扶上马车匆匆回宫,姬野已经被先带了回来,此时古神王正和军医抢救,姬野挨的一刀在胸口,伤口很大,伤的也颇重,只是不致命,姬野一边让人治还一边大骂偃闻使黑手,扬言它日还要再大战三百回合。
车护将军倒是纹丝未损,也不见怎么憔悴,正忙着城防事宜。
傅介子此时身上血水顺着衣角往下流,脸上也是脏得不辩人形,被陆明扶到大营之中休息,苏巧儿这一回算是正儿巴经地服侍起傅介子来了,远远见傅介子被扶着来了,全身是血,正要赶过去看看,霍仪让她快去拿毛巾来。
拿来毛巾看到傅介子身上的血,苏巧儿竟不知该如何办,想到这全身的伤,一时不知是害怕还是替傅介子伤心,一个人抹起了眼泪来。
霍仪以为苏巧儿怕见血,让她到边上准备衣服去,自己扶着傅介子去洗。
傅介子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肩头、胳膊、后背上面擦伤了几块,身上的血有马血、匈奴兵的血,混在了一起,看上去十分吓人,也难怪苏巧儿一看便想成了他浑身是伤。
傅介子回到侯府清洗一番,苏巧儿提来一个药箱给他上药,她这几日在侯府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花瓶,什么事情也不会做,想来想去就会打杂跑腿,当下向老军医要了个药箱,做一些简易的包扎事宜。
看着傅介子背上两条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伤痕,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她无法想象这随便哪一刀子要是落到了自己身上,那会怎样。
想到这儿,不由喟然,感叹大英雄与小姑娘的差别一目了然。
傅介子见她迟迟不动手,知她手生害怕,笑着从她手里取过纱布,自己包扎起来,苏巧儿在一旁搭手,将伤口包好,他是有道家功力的人,刀剑及身,皮肉会自动内卷,这样的伤口好得快,也流血少,这两刀是乱军所伤,并无大碍。
傅介子略微包扎好便去看赵雄。
赵雄因为丢了安归王子,重伤中仍是惭愧不已,见傅介子和苏巧儿过来,忙挣扎着起来道:“将军,末将无能,没有将安归王子带回来。”
“这不怪你,是我一时冲动误了大事。”傅介子知道若不是自己为报私仇去追道乾,赵雄根本就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