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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蓝和阿紫也来帮忙,不一会儿就把坟前的杂草拔光了。萧峰想修一修阿朱的墓,经过一年的风吹雨下,那坟头又被冲平了一些。他蹲下身子下,准备用手去挖泥。
林烟碧忽然叫道:“萧大哥,你等一等,我去弄把锄子来。”她转身往林子深处跑处,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精致的锄子跑了回来。
萧峰一见那锄子,不由心头大震,这锄子竟和当年他用来挖坟的花锄一模一样,“这……这花锄,你从哪儿弄来的?”
林烟碧见他神色有异,不由甚是奇怪,道:“这花锄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妥吗?”
“你做的?”萧峰更是惊奇,他定定地看着她,看得林烟碧莫名奇妙。萧峰忽然朗声一笑,他想起她是阿朱的转世,许多前世与今生的事混在一起,根本无从解释。
林烟碧也笑了,道:“萧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萧峰从她手里接过那把花锄,端详了半晌,不错,和当年挖坟那把分毫不差,道:“你这把锄子,和当年我用来挖阿朱的坟那把一模一样,这柄子上也是这般的花纹,要不是当年那把锄子柄是木头做的,我还以为就是当年的那把呢。”
“哦?竟有这种事?”林烟碧脸上的神情比萧峰更是惊讶,“我只是随手做了一把,那花纹也是随心所欲地刻上去的,专门拿到这儿修坟用,没想到竟如此巧合。”她从萧峰手里又拿过那花锄,“还是我来吧,你肩上的伤没好,别又拉伤了。”她边说边弯下腰去修坟,动作甚是熟练。
萧峰也不坚持,他知道她和他一样,于这坟也有特殊的感情。
江春蓝指着坟问阿紫道:“你说这坟是你姐姐的,而我姐姐又是你姐姐的转世,那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阿紫瞪着他道,“就算有,我也是姐姐,你是弟弟,以后不许顶撞我,要听我的话。”
江春蓝笑道:“我没有顶撞你啊,只是你说话太多错漏了,我帮你纠正而已。”
“你……”阿紫举起手来要打江春蓝,他却早已窜到萧峰身后去了。萧峰拦住她道:“阿紫,别在你姐姐的坟前胡闹,我以后就住在这儿了,你要是觉得闷,就和江兄弟出去走走,或者回临潢去。”
“不,我要跟着你,我才不回临潢呢。”阿紫道。
萧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道:“那位游坦之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了,出征南下之时,你把他哄得呆在王府里,我回京兆之时,却没有了他的踪影,也没有人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他神志未清,对你又曾有大恩,得把他寻回来治好他的病才是。”
阿紫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暗想道:“完了,姐夫还记挂着他,不知道会不会又逼我嫁给他。”当下大声道:“我和他已划清界限,互不相欠了,他是他,我是我,姐夫你别老认为我欠他的。”
萧峰沉声道:“当年他剜眼相赠之情何等的高义,你怎么能说不欠就不欠呢?”
阿紫满心委屈,道:“在跳崖之前,我已经把眼睛挖出来还给他了,我还欠他什么呢?而且他现在眼睛也好好地在脸上,还干我什么事!”她越说越激动,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林烟碧一怔,停下手来看着阿紫,心想这姑娘其实挺可怜的。只听得萧峰道:“得人恩情千年报,纵使是滴水之恩,也不能忘,他从前于你有恩,如今他有难,咱们总得帮他,再说他在这个世上再没亲人,咱们不帮他,就没有人帮他了。”
阿紫头一偏道:“反正我不愿意见到他,他像块膏药一样整日粘着我,我讨厌死他了。”
“阿紫!”萧峰有些微怒,“你……”
“好了好了。”林烟碧上前打圆场道:“萧大哥你别生气,也别怪阿紫了,阿紫的心思我明白,她不喜欢游坦之,你逼她也没用。”
萧峰摇摇头道:“真是搞不懂她的心思,世上有一个人对她如此痴心,为了她可以挖眼相赠,可以生死相随,她却连正眼也不看人家。”他看着林烟碧道:“你说,上哪儿再找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去?”
阿紫捂着耳朵叫道:“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林烟碧搂着她的肩道:“好了,不喜欢咱们就不让他上这儿来,萧大哥只是担心他神智不清,会被人害了,我让碧云宫的人把他找回碧云宫去,我替他把病治好,不告诉他你在这儿,量他也找不到这个地方来。”
阿紫道:“只要你们不让我见着他,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我管不着。”说完径拉着江春蓝往林子里去了,“小鬼,我带你去看我一百多年前住的竹屋。”
江春蓝道:“你骗鬼啊?一百多年前的竹屋哪里还存留得到现在?”
两人吵吵嚷嚷地走远了,林烟碧看着萧峰微微地笑,萧峰莫名其妙,道:“你无端端地笑什么?”
林烟碧道:“方才你说游坦为了阿紫可以挖出自己的眼睛,可以生死相随,阿紫却不喜欢他,你觉得阿紫很不应该是吧?”
萧峰道:“不错,世上有谁能待她这般?当然应该知恩图报的。”
林烟碧叹了口气道:“可是你想过没有,阿紫为了你也曾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也曾生死相随,才会与你一起来到这个世上。可是你也没有爱上她,只是把她当妹妹般看罢了,而且你待她如此,多半还是因了阿朱临终前的嘱托,要是她不是阿朱的妹妹,依你的性子,你早躲得远远地,不愿被她纠缠了,对不对?”
萧峰哑口无言,回思自己对阿紫的照顾与关怀,确实是因为阿朱的原因多一些,这样想起来,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真不该逼阿紫去做,难怪当年在辽国之时,他乍闻游坦之把双眼给了阿紫,他坚决要阿紫回灵鹫宫去照顾游坦之,狡猾精明的阿紫竟会上了穆贵妃的当,把毒药当圣药给他吃。
林烟碧见他沉默无语,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明白了就好,以后就别逼阿紫见游坦之了,由着她吧。”
萧峰点点头,道:“阿紫这姑娘很多毛病,你以后多多教导教导她,她自小跟着邪派的师父,染了不少恶习。”
“好,她是我前世的妹妹,我自然会看着她的。”林烟碧停下花锄,直起身子来笑道:“我带你进里面看看,看是否还留下当年的一些痕迹。”
两人并肩走来,萧峰道:“咱们在这儿住,得伐些竹子建几间竹屋,我是乞丐出身,习惯了以天为被,地为席,倒是无所谓,但不能委屈了你和阿紫。”
林烟碧笑道:“建好了屋子,还要到市镇去买些家什,把这块地方布置起来。”
萧峰也笑道:“你从前住的是杏花谷、折桂居,这儿是不是也得给它起来名字才好?”
林烟碧沉吟半晌,拍手笑道:“有了,就叫潇湘馆好了。”
萧峰不懂何意,但也不想深究,点头笑道:“好名字,听着像酒馆。”
两人正说着笑,忽见阿紫和江春蓝在里面大呼小叫。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萧峰一怔,几步掠了进去,他也不由呆了,几间竹屋错落有致地建在湖畔上,竹屋之间以竹桥相连,桥下流水潺潺,竟和当年阮星竹所住时一模一样。萧峰一时也糊涂了,心想一百七十多年过去了,这些屋子怎么还在?
阿紫也是满脸的惊讶,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得意地冲江春蓝道:“怎么样?小鬼,我说有就是有嘛,这回你信了吧?”
第三节端午守灵
萧峰走近前去,伸手摸了摸那竹桥,忽然回过头来对林烟碧笑道:“烟碧,你们碧云宫的人办事效率真是够快的!”
林烟碧笑了,露出洁白如玉的贝齿,“威震天下的萧大侠要隐居在此,当然不能怠慢了!”
“哈哈……”萧峰忍不住大笑道:“应该说是林大小姐要隐居在此,不能怠慢了!我一介莽夫,不过是沾了你的光罢了!”
“呵呵……”江春蓝伸出手指着阿紫笑道:“原来是我姐姐吩咐别人重建的,我说呢,一百七十多年前的竹屋怎么还会存留到现在呢?”
“这又怎么了?”阿紫双手一叉腰道:“这儿是我和我娘以前住的地方,不管这些屋子是谁建的,这地方还是我的!你们在这儿建的房子,自然也该有一半是属于我的。”
林烟碧笑着搂着她的腰道:“是了,阿紫姑娘,你喜欢住哪间就住哪间,挑剩的才是我们的。”
阿紫此时对林烟碧的感觉很微妙,萧峰训斥她不该不理游坦之时,林烟碧站在她这一边帮她说了好话,而且林烟碧的前世是阿朱,仿佛是不容置疑了。她与林烟碧在一起的时日也不短了,不管她怎么明里暗里地与林烟碧作对,耍阴谋诡计,林烟碧都轻而易举地化了去,还对她一如既往地关怀备至,直到今天,阿紫已厌倦了再耍什么阴谋诡计了,她知道无论如何,也不斗不过这个前世是她姐姐的人。她也开始明白,阿朱与萧峰前世不得相聚,今生又投胎轮回,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不是她所能改变的,况且萧峰虽然不爱她,但依然如从前一般关心爱护她,她也渐渐开始接受这个她原本根本无法接受的事实了。她被林烟碧搂着腰,竟破天荒地没有挣脱林烟碧的手,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份姐妹般的亲昵,她向竹屋看了看道:“他们怎么能把屋子建得和我以前住时一模一样?”
林烟碧道:“我命他们按着原来的痕迹建的,原来的屋子虽然塌掉了,但还是留下痕迹了。”
阿紫指着其中一间道:“我从前就是住在那一间里,我现在也住那一间罢。姐夫,你住哪一间呢?”
林烟碧抢着道:“自然是住在你旁边那一间了,那间屋子又宽又大,咱们这儿只有萧大侠才配住呢。”
阿紫见林烟碧故意让萧峰住在她的旁边,不禁满心欢喜,道:“林姑娘真是有眼光,那儿从前是我娘和我爹住的屋子。”她看了看林烟碧,又道:“那你住哪儿呢?”
林烟碧道:“我喜欢你另一旁的那间,小桥儿做得特别精致,我就住那儿了。”
江春蓝拍手道:“那我就要住姐姐旁边的一间,靠着一个小山坡,我要在山坡上种菜。”
林烟碧道:“你先住一阵子,过得一段时日,你得回碧云宫去看看娘。”
江春蓝道:“咱们把娘接来一起住不就得了吗?”
林烟碧摇摇头道:“现在还不行,大师伯武功虽高,但没有主意,宫里的事还得由娘去操心,娘要是走了,碧云宫立时就会散了,祖师爷创下的基业,我们不能就这样毁了。”她拉着阿紫道:“阿紫,到屋里去看看,看那些摆设你还满意吗?”
众人推门走进阿紫选定的那间屋子,只见屋里竹床竹椅竹几,一切既简洁又素雅,幔帐帘子之类的东西全是紫色的,阿紫很是欢喜,向林烟碧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选这间房子?竟预先就布置好一切了?”
林烟碧笑道:“别忘了我前世是你的姐姐,你心里想什么,我自然是有预感的。”其实纵使阿紫不选这间屋子,但林烟碧安排萧峰住在隔壁,阿紫是必会要求换这间屋子的。
萧峰虽然不懂什么风雅,却也看出房里的摆设别具匠心,不像是仓促间捣弄出来的,不由问道:“烟碧,这房子不是在我们来的途中才开始建的吧?”
林烟碧道:“自然不是,去年我回碧云宫之后,想着这里荒废了,挺可惜的,而且大概以后你和阿紫会常来这儿,就吩咐河南分舵着手重建这些房子,也就是在上个月才建好的。”
江春蓝笑道:“姐姐想得真周到!”
当晚四人就在此间住了,竹屋里备着充足的粮食,小镜湖里有鲜美的鱼,江春蓝小试身手,即钓了四五条。第二日,林烟碧在江春蓝屋后的小山坡上开出一小块菜地,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些菜种,江春蓝大喜,像见着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轻舟驾熟地播在地里,他从前在那小村子里以耕地为生,日日盼着自己有一天发大财了,带着如今是他母亲的奶奶去享福,不用再耕地了,但今天当他再次面对土地耕种的时候,心里却充满了久违的喜悦。
这一日,正是端午时节,江春蓝想到城里凑凑热闹,向萧峰道:“萧大哥,今天是端午节,咱们到城里看看热闹,可好?”
萧峰笑道:“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江春蓝忽想起一个人来,道:“咱们到城里探探郑大掌柜的,看看他近来可好。”
自从柳如浪死后,萧峰根本不想再问世事,此时忽听得江春蓝提起柳庄在信阳的分号掌柜,他不由心里一动,不知他的四弟去世之后,柳家生意是否也随之败落了。萧峰站起身来道:“好罢,就去郑府看看。”
四人出了小镜湖,江春蓝不会武功,萧峰挽着他的手,拉着他走得飞快,江春蓝只觉耳边风声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