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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听了,甚觉可怜,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来放在桌子上道:“老伯,这片金叶子你拿到镇上换些银子,想吃什么就买些什么吧。”
那老人回过头来,摇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萧峰道:“你就收下吧,就当作是我给这孩子的见面礼。”
那老人迟疑道:“那……谢谢了。”他又转过身子去往灶里加柴火,喃喃自语道:“老朽今日可真是遇到贵人了。”
阿紫见那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和萧峰,不由拍了拍他的脸蛋道:“小家伙,你睁那么大的眼睛老看着我们干嘛?我们又不是老虎,不会把你吃了。”
那孩子经她一拍,又哭了,只是哭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直直地坐在那里,从萧峰进屋以后,他连动都没动过。阿紫连忙缩回手,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爱哭?还是男孩子呢,动不动就哭鼻子,羞也羞死了!”
此时那老人站起身来道:“稀饭煮好了,这位爷和小姐赶了这半日的路也饿了吧?老朽没什么招待客人的,两位就将就吃碗稀饭吧。”边说边从篮子里拿出两只碗来,盛了两碗放在萧峰和阿紫面前,道:“趁热吃吧,也好暖暖身子。”
萧峰起身道:“老伯您请坐,我们不饿,刚在路上吃了干粮,我们冒昧打扰已十分不该,再吃了你们祖孙俩的晚饭,让你们挨饿,可真是罪过了。”边说边让那老人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阿紫见萧峰如此,也将自己面前的稀饭推到那孩子面前,道:“小家伙,别哭了,吃饭了,姐姐让给你吃。”
第八节 丐帮毒蛇阵
那孩子看看面前的稀饭,又偷眼看了看那老人,双手叠放在胸前,依旧没动。那老人伸过手来,将那孩子面前的稀饭端起来,递给萧峰道:“这位爷,你还是吃点儿吧,你这么高大的身子,吃点儿干粮怎么能填饱肚子?我们一老一少也吃不了多少,你就别客气了。”
萧峰虎目在那老人脸上一扫,忽伸手向他脸上揭去,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设计害我们?”喝声未落,那老人脸上竟被揭了一层皮下来,露出一张胡子剃得精光的脸,这人身形极快,就势一窜,已到阿紫身前,掐住了她的脖子,阿紫武功原也不至如此不堪,只是事起仓促,她毫无防范,被他一招制住。萧峰原站在那孩子和这人之间,以防那人伤害孩子,一时没想到他竟制住了阿紫。萧峰沉声喝道:“放开她!”
那人嘿嘿冷笑,道:“你若不想她死,就不要过来!我问你,我布置得天衣无缝,怎么还是被你识破了?”
萧峰微微一笑,道:“第一,我给金叶子给你的时候,你口里说收下,却没有过来将金叶子收起来,直到吃饭,这金叶子还是摆在桌面上,这于一个乡下老人来说是件不正常的事,他们一生都没见过金子,第一次见,多半会拿起来看看,更何况我那是给了你的,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赶紧收起来,但你没有。第二,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孩子,你说他是哑的,一开始我也信,只是他看着你的眼神里除了害怕,根本没有祖孙的亲情,还有,他一直在哭,眼里只有惊恐而没有伤心之色,而且他这么小的孩子,本该坐不定的,但他却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没动过,这一点太可疑了,明显是你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不得也说不得话,所以他害怕得不停地哭。就这两点让我起了疑心,你如此殷勤地劝我吃稀饭,想来这稀饭里必有剧毒吧?”
那人恨声道:“不错,是有剧毒!留下这个孩子本是想让你更加相信,不起疑心,谁知还是出了漏子!好厉害的人物,怪不得连我为书狂都无能为力。”他忽然将手放至嘴边,“嘘”地一声清啸,这声音在黑夜里划过长空,尖锐无比。
萧峰脸色一凛,道:“你是丐帮中人?”
那人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暗号只有我们丐帮中五袋以上的长老才知道。”
萧峰不答话,心里无限感慨,一百多年了,沧海都已成了桑田,但这个暗号却没有变过。想起丐帮当年虽然将自己逼得无法在中原立足,但当得悉自己在辽国有难时,帮中却有无数兄弟冒死相救,这份情意自己当年来不及还,就在雁门关前自杀了,今日再生为人,却又成了丐帮的敌人,莫非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那人挟着阿紫悄悄退至门前,伸手想去开门,萧峰忽然沉声问道:“丐帮为什么要和我为难?”
那人冷笑一声道:“蒙古靼子占我河山,杀我大宋子民,比狼还狠!比蛇还毒!你这种狗贼我们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阿紫尖声道:“你胡说!我姐夫又不是……”
“闭嘴!”那人手上用力,掐紧了阿紫的脖子,阿紫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
“放开她,我放你走。”萧峰边说边伸手给那孩子解了穴道,那孩子瞪着惊恐的眼睛,半晌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哼!这妖女伤了郭大姑娘,我们帮主恨不得要了她的命!等从她身上搜出解药,看黄帮主怎么炮制她!”那人一手掐着阿紫的脖子,一手去开门。
“砰”地一声,那人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撞破木门径直飞了出去,“砰”地又一声响,那人的身子撞着一棵松树,反弹回来摔在雪地上,幸而萧峰已手下留情,他才不致当场送命。他惊魂未定,抬头看时,却见阿紫好端端地站在萧峰身旁,一点儿都没受伤,他不禁大惊失色,心想:“这妖女明明被我当挡箭牌般挡在胸前,怎么她倒好好的,我却受了伤呢?此人的武功真是太惊人了,怪不得连我为书狂这样名动江湖的人物都败在他手下”。
萧峰叹了口气道:“是你逼我出手的,我本不想和丐帮为难。”忽觉手上一动,一个小手伸过来拉着他的手,萧峰低头看时,见是那孩子在拉着他的手,只听得他怯怯地道:“叔叔,我爷爷被他们抓去了,你帮我救他回来好吗?”
“什么?”萧峰微微一惊,随即明白丐帮为了对付自己,不惜欺负老弱妇孺,当下不由心里微怒,沉声向那人喝道:“你把这孩子的爷爷藏哪儿了?丐帮做事历来光明磊落,你们怎么能欺负老弱妇孺!”
那人慢慢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道:“对付你这种狗贼,用再下三滥的手段都不为过!他的爷爷不识大体,不肯配合我们的安排,这样糊涂的人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处,只是看在他年纪一大把的份儿上,我们也不为难他,只是把他关起来。”他嘿嘿冷笑几声,“你要救他可以,自废武功吧,我立时把他放了。”
那孩子依在萧峰身前,指着那人稚声骂道:“你是坏人!我爷爷不肯听你的话,你就打他,还把他绑起来,押走了。还吓我,让我听你的话,要不就杀了我爷爷。”他说着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跺着脚道:“你还我爷爷!还我爷爷!”
萧峰怒极,一拍桌子,那桌子应声而碎,他恨声道:“丐帮竟有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数百年的清誉都被你们这种人毁了!丐帮帮规第三条不得欺负穷苦百姓,第五条不得滥杀无辜,你难道不知道么!”
那人甚感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帮帮规?”萧峰先前认出五袋长老之间的联络暗号,已经让他十分奇怪,这时萧峰对帮规竟信口说来,比帮里一般的弟子还要熟悉,更是让他不可思议。
萧峰并不答话,那人眼珠一转,道:“我帮帮规我自然知道,不用你来提醒,这孩子的爷爷我纵然想杀他,黄帮主也不会答应,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带来。”说完纵身跃起,向后掠去,看他身形武功倒也不弱,在帮中应该是个辈份较高之人。
萧峰也不阻拦,任由他去了。正在此时,四处里忽然传来“沙沙”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听来不自禁地毛骨耸然。阿紫一把拉着萧峰的手,颤声道:“姐夫,这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可怕?”
萧峰侧耳细听,忽“霍”地站起来道:“不好,这是蛇爬行的声音!丐帮弟子一般都懂捉蛇,他们现在正驱赶着千万条蛇往这屋里来。”他脸上微微变色,“这是丐帮的毒蛇阵,按照帮规,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用了此阵,必定要置敌人于死地。”
“啊?”阿紫大惊失色,虽然她从前常以毒物练功,但女子天性,总是厌恶这些东西,更何况听这群蛇爬行的声音,仿佛四面八方都有蛇在游走,她不禁紧紧地拉着萧峰的手,缩成一团。那孩子更是害怕,连哭都吓得忘了,抓着萧峰的另一只手,小小的身子栗栗而抖。
萧峰拉着两人道:“走,咱们冲出去。”
刚出了屋,却见月光下四周白茫茫的雪地上,成千上万条毒蛇互相缠绕翻滚着汹涌而来,有一片已经爬到三人脚边,那孩子失声尖叫,萧峰忙携三人退回屋前,沉声道:“阿紫,你和这孩子躲进屋里去,我来守着门口。”
阿紫叫道:“姐夫你小心!”忙拉起那孩子,跑进屋里。她虽然害怕,但心神还算镇定,扯了一大把茅草,把屋里的窗和烟囱口塞住,幸亏这屋虽然是用泥土垒的,但也还结实,墙壁上没有破的洞。
萧峰守在门口,已有黑压压的一群蛇率先爬到他的脚边,萧峰左掌挥出,那片蛇群被击得向后飞散,蛇尸打在后面的蛇群身上,但这些蛇仿佛受了什么驱动,拼命地扭动着往前爬,全然不理会击在身上的同类的尸体。蛇潮从四面八方涌来,萧峰双掌连运,守在门前,只见掌风过处,一片片的蛇尸飞溅而起,又如雨点般纷纷落下,不一会儿,屋前已堆满了蛇的尸体。但群蛇依然气势汹涌,仿佛后浪推前浪般,铺天盖地而来。萧峰虽然神勇,内力浑厚悠长,但暗忖如此运掌击蛇,总有力气用完的时候,不禁甚为焦急。
阿紫站在屋里,盯着萧峰出掌击蛇,看到惊险处,不时地尖声叫道:“姐夫,小心!”正看得焦急,忽然一条滑溜溜的东西落在她手上,她低头一看,竟是一条吐着红舌的毒蛇!她尖叫一声,用力一甩,那蛇被甩落在屋里,阿紫飞快地摸出一枚毒针,扬手击去,“哧”地一声轻响,那蛇被钉在地上,扭曲了一下,立时不动了。阿紫抬头看时,见茅草盖的屋顶竟穿了几个小洞!正在此时,忽听得那孩子大声尖叫,哭出声来,阿紫回头看时,见他坐在地上,身上竟有两条毒蛇在游走!
第九节 突出重围
阿紫急忙连发两枚毒针,把那孩子身上的两条毒蛇击落,那孩子的手臂、大腿、胸口几处都已被毒蛇咬伤,伤口有暗黑色的血丝渗出,显然已经中了蛇毒。阿紫奔过去,将那孩子抱起,刚一转身,又有一条蛇从天而降,掉在她脚边。阿紫抬头看时,吓得惊叫起来,只见屋顶挂满了吐着红舌的毒蛇,它们柔软的身子在空中来回扭动,有些被后面欲钻进来的蛇一挤,就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屋里。阿紫吓得脸都青了,抱着那孩子左躲右闪,但不一会儿,小小的屋里已经掉了十几条蛇,在地上四处游走,阿紫已没了落脚的地方,唯有退到门口,朝屋里扔了一把毒针,钉死了十几条从屋顶掉下来的蛇,但苦于毒针所剩不多,阿紫不敢再乱发,只是爬到她脚边的她才发针射杀。
萧峰听到背后声响,回过头去看时,也吓了一跳,他见阿紫抱着那孩子,知道他已经被蛇咬伤,暗想这些都是毒蛇,有些毒性甚是厉害,不及早医治,性命恐怕不保。当下不禁甚为焦急,大声问道:“阿紫,那孩子的伤要不要紧?”阿紫此时已退至萧峰身后,一面发针射杀爬到身前的毒蛇,一面答道:“他中的毒很深,再过一会就要没命了。”她抱着那孩子左纵右跳,披头散发,眼看着毒蛇两面夹攻而来,她害怕得声音都变了,“姐夫,现在该怎么办?”
萧峰眉头紧皱,掌上却不敢有丝毫停留,他见阿紫已无法抵挡从屋里爬出来的蛇群,忙左掌用力击出,击退逼到身前的蛇群,同时大喝一声,右掌在空中划圈,掌风将阿紫和那孩子围在中央,在三人周围的群蛇被掌风击得如尘土般飞起,向后落去。但后面的蛇又源源不断地向三人涌来,萧峰一手搂着阿紫的腰,道:“抱紧孩子!”阿紫只觉身子一轻,已被萧峰揽着飞到一棵松树前,这些松树大多长得又高又直,几乎没有分枝,根本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萧峰揽着阿紫,身子微倾,双足在松树树干上一点,借力又朝前飞出。
如此掠过十几棵松树后,力道已渐渐弱下来,再找不到落脚借力的地方,势必又要落回地面的蛇潮中去,所幸前面终于出现一棵有分枝的松树,萧峰猿臂一伸,攀住树干,双足稳稳地落在树叉处。他低头向阿紫怀中的孩子看去,只见那孩子脸色乌黑,已然昏迷不醒。萧峰执起他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