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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已是移步到了院门的另一侧,一位身着鹅黄绸衫的妙龄少女正碎步行至凌百战身边亭亭而立,她面如玉脂,颜若朝华,小小的鼻尖微微上翘,颈中悬挂的一串水晶珠链在日光的映射下泛起淡淡的光晕,脸上神色中在兴奋又带有几分天真未泯,这种娇憨亮丽的少女之态虽是与苏玉琴的清艳华贵各相异径,但与其相比却是半点也不逊色,一样的动人之极。正是在醉仙楼上与展鹏有过一面之源的凌家大小姐凌红菱。
她这一出场,庄外围观的数百江湖人士都觉今次前来赴会,无论最终能不能得到那两页残缺不全的刀谱都好,能一睹像苏玉琴与凌红菱这等世间罕见的绝色佳人,倒也还算不枉此行。就在众人俱为二女的容貌暗自赞叹之时,却又齐齐见到从凌红菱背后惶惶张张的闪出一个华服锦带,瘦弱矮小的异族少年来,他想是突然见到几百人的眼光都齐刷刷地望着自己,大是紧张,情急之下便待转身后退,却被身旁的凌红菱一瞪眼,又吓得怔在原地不敢再动,一时间脸上的神情也不知是喜是忧,怪异无比。见此情形,大多人都人忍俊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弄得他更是手足无措,颇为尴尬。
展鹏一眼便认出这名少年正是日前在“醉仙楼”中结识的巴其图,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仍是对凌红菱唯唯诺诺,毫无英雄气概,以致丑态百出,好笑之余也暗觉奇怪:“这巴兄弟虽是一直显得有几分胆小怕事,可只凭他当日能一眼看出‘青州三雄’招式与身法间的破绽,及指出破解之道,亦可想象其胸中所学实是非同小可!就算他的武功修为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因无甚兴趣,又疏于修炼,而成就不高,但想来至少也应算得上一流的后辈高手吧。可无论是当日在那醉仙楼上,还是现今在这凌府门前,巴其图只要一见这凌红菱,就立即变得魂不守舍,手足无措。难道美貌女子对他的影响力真有如此之大么?” 他长年在山中习武,甚少接触年龄相若的年青女子,性情又素来粗枝大叶,对这等醉于美色的痴迷心态实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悠扬的鼓乐声突然之间停了下来,庄外的武林人物见门前的凌百战与秦戟刚等人俱面有喜色地大步迎下前来,心知必是来了什么贵客,忙纷纷移步,退至两侧,在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展鹏不愿在众人眼前与秦戟刚会面,便缩在一个高大汉子身后往为观看,即见人群中走来一行人,当前而行的是四名衣着华丽的年青男子,相貌倒还都长得甚为俊朗,可脸上的神色却像是一个摸子铸出来的一般,各个俱是冷峻孤傲,显得盛气凌人。缓缓走在其后的则是一名衣衫破旧,满头乱发的赤足老者,他个子矮小,体型也非有多魁梧,但却身背一柄足有六尺来长,宽约四寸的巨大阔剑,让人看了总觉心里有些别扭!
展鹏下山行道只不过数月功夫,对这气派甚大的一老四少自是一个也不认得,正觉好奇之时,就听人众中一名灰白头发的老者低声对他身后的几个年青人说道:“你们几个好好看看,人家四大刀派出来的弟子就是不一样,虽说个个都还年纪轻轻,但每个人俱是步伐稳健,气度沉着,一看便知已具大家风范,哪像你们这帮兔崽子,成日只知胡闹偷懒,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毫无长进!”他一面训斥门下弟子,一面用手指了指已行至凌百战身前,停下脚步的四名年青男子。
不料他门下的几名弟子想是对四人的狂傲之态有些看不顺眼,脸上俱是一片不以为然的神情,其中一个性情急燥的高瘦汉子更是“嘿,嘿”冷笑了两声后,撇嘴应道:“师父,照您老这么说,待日后我等把武功练好以后,也得像他们一般,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目无余子的摸样,才称得上是大家风范么?”
灰发老者未想到他敢出言反驳,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即把脸色一沉,喝叱道:“你这小子,就知道逞口舌之利,平日里要你勤练武功之时,怎不见你有这般积极?哼,你说他们几个傲气,那也是人家有这傲气的本事啊,难不成你还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做什么事全凭一张嘴么?”
高瘦汉子一挑眉,又待辩驳,他身旁一名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忙悄悄地扯了他一把,随即又向灰发老者问道:“师父,您说四大刀派的弟子如何的了不起,但我看凌大爷的态度,似是对那位身背巨剑的前辈还要更为尊敬一些哩!不知此老又是何方高人呢?”
灰发老者本来还有些余怒未消,但此时见众人的目光都望着自己,知道自己炫耀见识的机会到了,便未再理会那个心有不甘的高瘦男子,清了清嗓子缓缓答道:“这位老前辈可就更加不简单了,他名叫蓝天赐,至于名号嘛……,在三十年前,武林中人都称他为‘霹雳剑客’,可自从他当年一怒之下,七剑劈杀了号称‘魔剑天尊’的邪道高手刑风后,人人就俱称他做‘霹雳剑神’了。据说这蓝天赐所学的剑法甚是奇特,他年少时所用的乃是一柄七寸短剑,到后来剑法越连越高,剑也越铸越大,我记得他十几年前退隐之时所用的还只是一柄不足四尺的普通长剑,不想今日现身于此,竟已换做了一柄如此巨大的骇人阔剑。看来这十几年的潜心苦修,令他在剑道上的修为已是到了一个难以估量的层次了!”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众人虽是都觉得以他这把年纪还称那蓝天赐为老前辈,实在是有几分可笑,但也总算明白了为何在城中地位显赫的凌百战在此老面前一直是显得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点怠慢。
展鹏却暗想先前见到秦戟刚脸上神色较日前轻松许多,多半便是因为得知这位剑法通神,艺临化境的前辈高人会前来助阵的缘故了。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将目光一转,仔细打量起正与凌百战等人见礼的赤足老者蓝天赐来。只觉他在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隐隐透出一股凌厉无匹的摄人剑意来,分明已修至“人剑合一”的剑道至高境界,而自己所见过的高人中,要以师父和陆战的武功最为高强,可从这蓝天赐所流露出的剑意气势来看,倘若与二人相比较,既便是尚有不及之处,只怕也是相差甚微。他正暗觉骇然之际,忽感身旁的人群开始缓缓涌动起来,原来这时凌百战在命庄丁将四大刀派中人及蓝天赐先行引进庄后,已是转身来到了驻足庄外的数百江湖中人面前,先是绕着圈儿向众人行了一礼,随后即高声言道:“各位朋友远道而来,想必都有些疲劳了吧!凌某在庄内早已备下了酒菜和歇息的客房,现在就请各位先行进庄稍作修息,待晚宴之时大家伙儿再共谋一醉可好?”
众人都为豪爽汉子,平日本就最好热闹,听闻有酒有菜,当然开心,便一面大声哄应道:“凌大爷你如此安排,自是再好不过了!”一面即随上前引路的“快刀门”弟子往庄内在挤去,一时间人头攒动,脚尖碰脚跟,场面一片混乱!而身处其中的展鹏此时既便是想越众而出,与秦戟刚及巴其图二人相见,也是再难办到,无奈之下亦只能随着各路英雄一齐缓缓前行。
幸好片刻功夫不到,众人就都已进入了凌家庄的大院内。展鹏见秦戟刚一直在忙着招呼宾客,那巴其图想是一时未见到凌红菱,又一个人站在院角的一棵槐树旁发呆出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打算先随众人进房歇息,待晚些时候再寻他二人会面,不料刚一转身,即听到秦戟刚豪迈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展兄弟,你这就不对了,既是已经到了,就应该早点现身与我们相见才是!难道不知我与巴兄弟一直在担心你么?”
展鹏听秦戟刚话中颇有几分怪责之意,忙回身面向他,拱手行礼,谨声道:“秦大哥你误会了,兄弟只是见你一直忙于招呼各路英雄,无法分身,便打算过些时候再去寻你相见,不想竟会令大哥你们多作担心了,还望见谅!”
秦戟刚见他神色认真,即哈哈一笑,大声答道:“展兄弟你莫急,我哪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你知道我一向粗心大意,方才若不是玉琴姑娘告诉我你已进了庄来,只怕我到现在仍是茫然不知哩!如果因此而怠慢了你,那大叔知道了,不把我骂死才怪。”
展鹏听闻竟然是那看来一直显得淡定自若,目不斜视的苏玉琴先看见自己的,忍不住暗暗瞟了她一眼,只见她晶莹如玉的脸上似是飞快地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随即又含羞垂首,眉梢眼角处所流露出的万千风情实是让人难以言喻!连生性鲁直的展鹏此时见到也不禁心中一荡,遐思联翩,恍惚间,他忽的记起秦戟刚尚在身前,忙转过头来答道:“秦大哥你说笑了,兄弟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哪会有什么怠慢一说呢。”
秦戟刚想是见展鹏如约前来,心中很是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笑道:“好了,展兄弟,你我二人难道还需如此客气么?不如你现在就随我去凌大叔吧,他正在内厅与蓝老前辈及四大刀派的高人商议明日‘品刀会’御敌一事,若是见到又有兄弟你这般身怀绝学的年少英雄前来相助,必定会更加欣慰开怀的。”
展鹏心想自己贸然前去议事,怕是有些不妥,正待婉言拒绝,不想秦戟刚话一说完即转身往厅门内大步行去,可能是心急要把展鹏引见给凌百战,竟然忘了邀约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苏玉琴一同入内,弄得苏玉琴一个人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展鹏见此情形,无奈的笑了笑后,对苏玉琴问道:“苏姑娘你不一起进去吗?”
不知为何,这苏玉琴今日见到展鹏的态度与三日前在“醉仙楼”中时似乎总有些不同,她听展鹏出言问起,并未立即作答,而是先用一种迷迷蒙蒙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了展鹏一眼后,才轻启朱唇娇声答道:“凌庄主他们商议的是明日抗敌之计,我一个女流之辈,对这等打打杀杀的事,又能懂得些什么,便是去了,也无甚用处。展公子,你只管随秦大哥进去就是,无须理会我。”言罢她又是莞尔一笑,秀目之中隐有醉人的眼波流动。
展鹏只觉她一言一笑间似是都蕴涵着万千风情,不由得一阵心潮涌动,浑身上下都甭得紧紧的,情急之下他忙匆匆应了声:“既是如此,展某就暂行作别了。”后便逃似的随秦戟刚身后往内厅行去,还好这时庄角处的巴其图也已见到了展鹏,大步跟了上来,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连声说道:“展大哥,你来了真是非常之好,非常之好啊!”脸上神情实是雀跃无比,想来因他相貌大异常人,言行举止又有些怪异,这几天在凌家庄内可能受了不少的冷眼及奚落,此时见到展鹏,便如见到家人一般倍感亲切,言辞自是又有些颠三倒四了。
展鹏早知他说话不太灵光,本就不会在意,再抬眼见到巴其图神色间一片至诚,足见其确是情谊真切,心中也觉激动开怀,大笑道:“巴兄弟,我还道你只惦记着亲近那红菱姑娘,早不记得我这展大哥了呢!”他一向生性豁达,重情重义,尽管先前面对苏玉琴的动人风韵时,显得有些拘谨慌乱,但此时与巴其图会面,立即便又恢复了往日的豪迈行径。
巴其图本来甚是开心,可一听展鹏提到凌红菱的名字,脸色立时显得有几分黯然神伤,长声叹道:“唉!展大哥,你又不是不知,像凌姑娘那般天仙一样的人儿,又怎会将小弟这等一无是处的人放在眼里呢?”
展鹏心想凌红菱多半仍是因为当日在“醉仙楼”上听巴其图说过“即便是打不过,逃是一定逃得掉的”这句话后,便一直有些瞧不起他,是以才会对他不怎么理睬。不过这也难怪,自古美人皆爱英雄嘛!但他看见巴其图神情失落,一副无助的样子,又觉有些不忍,即大声道:“巴兄弟,你也毋须如此丧气,秦大哥不是也说过么?红菱姑娘一向是识英雄,重英雄的,只要你日后把武功练好,再做出一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那她自是会对你另眼相看的!”他天生嗓门奇大,此时又是存心要激起巴其图的雄心壮志,言至其后已是声震厅堂,令得庄内一些尚未散去的江湖中人都忍不住回过头来对二人侧目相顾。
巴其图更是一个劲地猛点头,连声应道:“展大哥你说得真是对极了,小弟我日后一定会把武功练好,再做一些……,了不起的……,大事,也让凌姑娘看看,我并非是一点用也没有的!”想是心情一激动,他说话又是有点结结巴巴了。
二人一阵谈谈说说之间,各自都觉兄弟情谊愈发深厚,不知不觉已是随秦戟刚来到了内厅门前,秦戟刚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后,回头对展鹏与巴其图微一额首,便大步走进厅去,展鹏和巴其图见他神色严峻,忙紧随其后携手进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