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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黑色压下心中不适，淡淡的道。他从下山以来虽然颇经风雨，但是细细一数，竟是一个人也没有杀过。飞刀问情只是被斩断双手，而之前的那个刺客，黑色发出惊天一剑后就陷入了昏迷，也不敢确认对方究竟死亡没有。认真说起来，这还是黑色第一次见到死亡的景象。
也不知是黑色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第一次，就是宛如人间地狱的场面。
清亮的月色之下，尸体布满整个大地，干涸的血迹使地面成为一种红褐色的背景。背景上有点点白色，或者是骨头，或者是脑汁。倒在地上的尸体几乎没有一具完整，断肢残臂，四散纷零。残缺的甲胄，所保护的主人已经失去了呼吸；损坏的兵刃，**冰凉的躯体之中。
夜风吹过战场，带起呜呜声响。不知是冤魂萦绕不散，在此哭泣；还是大地不忍睁眼，轻声埋怨。
“走吧，这里的味道不好闻。前面打得正凶，我们靠近点观看。”席清秋望着前方道。经历过一日一夜的战斗，此时战场上有许多尸体已经开始发出阵阵恶臭，虽有夜风吹拂，却仍旧恶心难闻。
黑色点点头，两人展动身形，疾驰向前。未过片刻，只见前方一路大军边打边退，缓缓后撤。黑色一眼扫过，倏然看见一条人影，他突地停住脚步道：“大雨！是拔刀斋的？”
席清秋飞驰的脚步忽然一顿，右脚落下之时足尖一旋，周身拧转，竟是毫无停滞地一下子飞回了黑色身边：“看见熟人了？”
“嗯……走吧。”黑色收回目光，淡淡的道。不待席清秋回答，已然再次迈开脚步向前驰去。
席清秋向黑色方才看去的方向望了望后耸耸肩，快步追上黑色。
风声在耳边呼啸，两边的景物飞逝而去。再见瓢泼大雨，无声的一眼，却饱含了万种心情。昔日的兄弟今朝陌路相逢，心中难分是喜悦还是悲伤。明明有一种对于友情的不舍，却又暗含几分你既无心我便休的快感。错乱的思绪，让初入战场的不适消失得干干净净，黑色的心中，此刻只有一种急欲发泄的冲动。
就在这时，黑色心头忽然一跳，一抹刀光映入眼帘！原来他一番急冲，竟是已经冲到了峨嵋大军的前部！
搏杀一天的峨嵋帮众陡然又见生面孔，手下自然毫不留情，痛下狠手。
杀！
黑色双眼一寒，青钢剑射出锐利劲芒，将持刀者瞬间分尸，斩成八块！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这是自己第一次杀人。充斥在心中莫名的烦闷感，让他只想发泄，用力的发泄！唯有用尽全身力气的那一瞬，才让他能忘记心中的不快。
忘记一切，投入了忘我的战斗中，黑色脚下乘波十二怒，一步一扬波。狂猛的劲势，将身前所有的敌人全数震开！手中青钢剑洒出万点寒星，颗颗追人魂，夺取无数峨嵋帮众的性命。月下冷冽的杀意，让紧随其后的席清秋也不禁为之心惊。黑色一人独剑，直闯峨嵋阵中，步步踏血，招招夺命。乘波十二怒过处，只余一行不能瞑目的尸体。
此时的黑色面目狰狞，疯狂之意暴现，举步三尺竟无人能敌！
“啧啧，倒是小看了我这个师弟了。”席清秋啧啧称叹。前方黑色开道无一活口，他倒是负手随于其后，安然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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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男主角望着眼前似乎浑不畏死，越来越多的峨嵋帮众，眉头一皱之下决意痛下杀招！
双手虚引，两道剑芒自他背后冲霄飞起，霎时间爆起的光芒掩盖月华，如轮锋芒横扫前方，只听得一声闷哼，位于男主角身前的数百峨嵋帮众，竟是齐齐拦腰断裂，吐血而亡！
“哼，不自量力！”低头看着身前的狼藉，男主角杀意凛冽，抬步之间欲要重开步伐。
就在这时，猛然远处一缕白光乍现，映亮整个夜空，继而是犹若青龙吟九天的声音传出，天下可闻！最后一股绝猛的波荡横扫，猝不及防之下，男主角竟是连退三步！
他无比震惊，抬头一看，只见峨嵋总堂之上，银色的辉芒当中，两道人影漂浮于空，来回交击！
“清风，090！”男主角一双眸子急剧收缩，怔怔地看着那处，口中满是不敢置信。
那处一人白衣胜雪，翩然欲仙；一人风姿绝世，霸气凛然，正是清风与090。
两人凭空虚浮，剑芒照红尘，掌风震世间。每一接触，天地间便是一阵强猛的震荡传出，正在激战当中的峨嵋，拔刀斋帮众无不东倒西歪，纷纷倒地。
而风云旗众虽然能勉强支撑，却也再不能进！
叮！一声清脆的剑音响起，黑色抬手挡住一阵波荡，脚下却也不禁连退数步。不过被这一震动，倒是从疯狂之中清醒过来。
他愕然一望，却见遥遥空中，明月之下，两人凭虚而立，风采绝世！“二师兄！”黑色惊道。
“清风……原来你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么……”席清秋喃喃道，语声中，是一分怅然，一分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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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形势
剑芒洒出寒星万点映照长空，倏然间凝聚一体，汇成九天银瀑，带起隆隆惊雷之声射向090！
闷哼一声，双掌搅动风云之象，一虚一实，掌化乾坤。雄浑的力道顿时将他身下无数砂石吸纳浮上空中！
观战之人满以为此招定会像先前一般引发悍然冲击之力，纷纷凝神沉气做好准备。哪想两者甫一交接，剑芒转暗，风云消散，竟是暗然无声中化为乌有！只是少数有心之人，却发觉四方天际的夜云竟在无声无息中荡开老远！
两人一者沉实，一者飘逸，在空中一番激斗。只见清风身形灵转翩翩有似翔云之鹤，090沉稳厚重如同镇山之虎。鹤翔九天，孤逸飘绝，举动之间俱是出尘脱俗之气。虎踞风云，威猛雄浑，虽看似身处被动却实则深具威慑。两人这番激斗，让众人看的是如痴如醉，浑然忘却其中的危险。
要知道江湖虽大，顶尖的高手却不是那么好寻。即便是同样位于风云榜前十的**烈火，却也没有能力能凭空踏虚。
不借任何外力，只凭本身力量浮升空中，自由行动。这是传说中武学达到了极点，已经登入了另外一个层次才具有的表现。一直以来众人都以为那不过是江湖人对于飞翔的向往而产生的一种传说，没想到竟然在今日亲眼目睹！
观战的众人，此时心中滋味百杂，难以言喻。望向战斗中两人的目光，也是或羡慕，或赞叹，或嫉妒，或叹息，种种极难分明。
又过数招，090一掌击溃清风射来的剑芒，止住身形冷冷的道：“这样下去再打个十天十夜也分不出高下。”
见对方停手，清风亦是驻足于虚空，收剑于背淡淡的道：“在峨嵋的总堂打个十天十夜，天下人都能看出谁胜谁败。”
“哦。”090双手负于背后，淡然道：“只是清风虽然强大，可惜你们拔刀斋却已经败了。”他们两人灵神警觉，虽是在激斗之中，下方战场上的事却也瞒不过两人的耳目。两人俱为顶尖高手，一番激战后深知彼此能耐，此刻虽然手上的战斗停止下来，但是言辞与心神上又开始了交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峨嵋也未必就是赢家啊。”清风将目光投向男猪所率领的风云旗，话语中争锋相对。
此时的情势是两人惊天一战，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住了。除了他们两人立于空中以外，离得的最近的便是峨嵋总堂处**烈火等拔刀斋众人，和锦瑟率领的峨嵋帮众。再往外则是堪堪突破拦阻的风云旗，然后是死命咬住风云旗尾巴，并缠住黑色与席清秋的峨嵋三部大军。最后则是重整旗鼓跟随而来的拔刀斋一路。
整个局面微妙而复杂，清风与090一战还未分出胜负，但是下面拔刀斋小小夜游神等人已经负伤在身，虽有**烈火撑住场面，与锦瑟率领的峨嵋帮众一相比较却已是落了下风。偏偏锦瑟等人之外又面临着风云旗的威胁，一时不敢妄动。
不过男主角率领的风云旗虽然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却也没有掌握到主动权。一来前方两位惊世强者还未分出胜负，若是此时风云旗与之对上，难以言胜。二来身后紧紧咬住的峨嵋帮众也让他们倍感压力。风云旗虽强，人数毕竟太少，如果一旦停住前进的脚步，面对前仆后继的峨嵋帮众迟早会被拖入死局。
至于峨嵋帮众和拔刀斋大军，两者数量巨大，又各自有着数十位高手坐镇，本应该是决定性的力量，奈何两者缠斗一日，早已经丧失了大部战力，此时只不过是勉强支撑罢了。
倒是席清秋与黑色颇有余力，可惜仅只两人，而个人战力又没有上升到能影响清风与090一战的程度——席清秋虽强，与清风，090两人相比，却已经两个不同层次了。简单的说，就是能飞和不能飞，这之间有天壤之别。
匆匆几笔概述一下场中大致情势，转到正题。话说清风与090在空中言辞犀利，争锋以对。下面的人却也开始从刚才的震撼中醒转过来，锦瑟率人围住**烈火的同时，也派出大部力量转身开始防备风云旗起来。她心中暗暗叫苦，风云旗整整一百名风云榜上高手的实力是任何一个帮派都不能小觑的，偏偏峨嵋绝大部分的战斗都损耗在先前与拔刀斋的大战之中。此时留守总堂的高手虽然还有小半，却断断不是风云旗的对手，更何况还有**烈火这个心腹之患。一时间让她难顾首尾，不知所措。
锦瑟却不知道男主角心中一样不好过，经历刚才那么一段短暂的停滞时间，风云旗一股当先，挡者披靡的势头已经消失。若是不能在极短时间之内冲开峨嵋总堂的防御，让身后的峨嵋大军追上的话，风云旗的下场堪虑！
“啧啧，情势很微妙呀。”席清秋负手不徐不急向前道，他身形看似闲散缓慢，实则犹如鬼魅，在纷乱的峨嵋大军中倏隐倏现不断向前行进。四周的峨嵋帮众虽有心阻拦，奈何这人的身法实在太过诡异，往往刚刚看见他的身影正要出手时，倏忽间眼前一花已经没了影子。错手之下，倒是很发生了几起误伤事件。
“大师兄，我们还要上前吗？”比起席清秋，黑色又是另一番形状。璇玑步法的神奇之处在此时显露无遗，黑色犹如风过树林，在这入目尽是人影的战场中进退自由，纵横如意，每每在间不容发之中穿过，却没有触及其他人分毫。和席清秋的诡异不同，璇玑步法让黑色的动作更具诱骗性，往往一个抬肩，一个转身之间便让他人误会了黑色的方向。而后突然转向，峨嵋帮众自是只能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黑色从自己身边不足一尺处过去，毫无半分拦阻之力。
“二师弟在上面血战，做师兄师弟的你我，不去助战也得帮忙收尸呀……”身在敌丛，周围遍是刀光剑影，席清秋脸上却只有一丝无惧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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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疏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峨嵋也未必就是赢家啊。”淡淡的声音在天宇之间飘荡，本是直刺本心的一句话却让090突然一笑：“清风，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佩服你这个人的。”
“嗯？得090大帮主一声佩服，我实在不敢当。”清风虽然不明白090突显的笑意是为何，但是面上却仍旧一副淡然若水的样子，不露丝毫破绽。
负手纵身，傲立于星空之下，衣袂猎猎，神态潇洒：“以我所知，你的天资并非上上。在这点上当年的席清秋胜过你多亦，就连白发三千丈也不输你分毫。而现如今，两者却已经被你远远抛下。你所凭者，唯执着二字。”
月光映照，清风长丝飘扬，古剑征尘，淡然立于虚空之中。远远看去，正是一名脱出红尘的飘逸剑客。他闻得090所言，静静而立，等候着对方的继续。
“极于剑，忘乎情。”090看着面前这个白衣胜雪，寂寞似刀的男人。他虽是自己的敌人，但是也许只有自己才明白，对方内心中那深深的寂寞与痴情。“090笑傲天下群雄，却不得不对你清风说声佩服！只恨此生无有机缘，能与你把盏言欢，笑谈古今。可惜，可惜！”
清风深深地望着090，两人之间一直是敌非友，但奇怪的是，自己从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