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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在杜天雨带领下,没有走错路,直接绕山而过,去后山半山腰。那里有一座半在山外,半在山里的隐秘小观。这座观仅从它建在这里,少有人迹,已可猜想是一座用来修行,而不是用来接待世俗愚民的道观。
观里清清静静的,不见一个道士,直到深处洞里一间静室,才看见一个白发瘦道人。道人一身蓝袍穿在身上,形同套在木石上;老道当门而坐,双目微闭,面容枯瘦,没有一点儿生气。静室里空无长物,除了香烛气味,还有一股醒人脑子的东西。
杜天雨向老道略微行礼,示意钟声在旁边坐下,这才坐到对面椅子上,收腿盘坐,并不准备说话。
“师弟,你似乎有些收获了?”老道总算说话了,语气虽然冷,总比闷着好。
“幸不辱命!不过,也不算是我有收获,还是大师兄的功劳。”
“噢,他是哑钟?”老道直视钟声问。
“弟子确实是哑钟,只是已经不治而愈了。”钟声站起来拱手说。
“天雨师弟。”老道面无表情地轻呼。
“哑钟变化是很大,但是小弟可以用人头担保是他本人。”
“哑钟,你可有证明自己的地方?”
钟声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只对贵派南火神罡和冲天八式有所认识,才认出了杜老丈的来历。再则,我与杜玉烟杜姐姐比较熟,对杜老丈就没有以陌生人视之,道长要我拿出证据来,说真话我还真没有。”
“无量天尊,老道已相信你了。”
“多谢道长!但我还是不知道杜老丈要我上衡山来为了何事,尚请道长明言?”
“只是请施主参悟一册武学秘藉。”老道以平静的语气说。
“这恐怕不好,一者我身份未明,最好是请天行道长——噢,天行道长不在,没有人能够证明我的身份;二者前在巫山圣泉峰,各派就因为秘藉闹得不和,我不想犯同样的错误;三者贵派现在拿出来让我参悟的必是镇派之学,我也不想接触这种悠关各派生死存亡的秘密。”
“哑钟,老夫带你来——不,即使不是你,而是别的人,只要不是圣剑门的人,都可以参悟秘藉。因为那一册秘藉已经成为绝响,本派无人能解,所以老夫才想出那一招,请天下奇才异能之士帮忙。当然,这事也有条件:一是对付圣剑门;二是留下参悟之学给本派;三是事后最好不外传,或是加入本派,做本派的长老。”
“天雨师弟所言确是事实。”
钟声听两人这样一说,知道难以推脱,只好点头说:“我可以看一看,也许我一样无能为力,尚请谅解。”
老道士没有再多话耽误时间,立刻从身上掏出一柄铜质烛台抛给钟声。钟声接过烛台,没有感觉到老道士的体温,不由扫了老道士一眼,发现他又闭上眼睛了。钟声收回目光,仅扫了烛台一眼,已发现这个爬满铜锈的烛台柄上有刻痕,其余地方仅是一些雕花。钟声没有细看,已经皱起眉头,知道又是一件费神的事情。
“哑钟,上面确有至高之学,因为烛台是五百年前本派一个修为绝高的师祖留下来的。”
“噢,确是至高之学!”钟声给杜天雨的话提醒,真是一通百通,顿时悟解其中之秘。
“你真看出来了?”杜天雨一闪冲到钟声面前,急声问。
钟声点了点头,又发现老道也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只好简单地说:“这上面是比驭剑术高一层的祭剑之术,是用剑的精华之学,但是它又比灵剑、无剑之术差多了。当初刻此祭剑之术的贵派祖师也许太重驭剑,未及灵性,所以上面的线条看上去有些呆滞,没能发挥祭剑之术的灵活性,以此对付圣剑门的武学可能要差一些。”
“老道未曾听说灵剑、无剑之术为何?”老道语气不变,但如果细心一些,应该听得出他已经生气了。
“灵剑是心灵之剑,无须祭、驭,只要心之所及,剑当到位;无剑是剑已无形,取人首级可达百里。”钟声没有发现老道士生气了,还是高兴地说。
“无量天尊,少侠可否一试?”老道士总算是一个修道之士,再是气得差一点儿吐血,他还是忍着了。
钟声还是没有发觉老道的气愤,面上泛笑,没有任何动作。静室里的气氛则大为紧张,非是老道士生气,而是静室里开始闪现剑影,纵横如电,搞得一间静室如历九天寒煞。稍时,寒气退去,杜天雨身后那一把高挂的连鞘剑才传来一声轻响。
“说真话,此是祭剑之术,我因为功力不足,没有修成灵剑和无剑之术,仅是对灵剑之术有些认识,所以能够呼出任何兵器。”
“无量天尊,少侠旷代奇才,前途无量!老道真是井蛙窥天,错怪少侠了。”老道看了钟声的演示,又听了钟声的话,慎了好一会儿,这才心悦诚服地说。
“老道长世外高人,果然心胸如海,晚辈无礼了。不过,这上面的祭剑之术,道长最好不要强自修习,因为老道长功力不足,强自修习有害无益。我因为身具少林寺硕果仅存的长老悟戒大师一生气血,功力比较深厚,才有今天的成就。”
“少侠不用客气。老道还有自知之明,不会妄动祖师遗学,遗害自身,又为后世弟子开一个不好的头。不过,希望少侠看在武林一脉的份上,救一救武林各派,老道必定日夕为少侠祈福。”
“老道长放心,我当竭尽全力不辜负悟戒大师和各派的希望。”
“如此很好,很好!天雨师弟,你带少侠去北山碰一碰运气,也许对少侠尽早修成神功绝学有所帮助。”
“正该如此。为对付圣剑门,我衡山一派能够出一点力,正是我们衡山派的荣幸。”
“老丈。”钟声已经听出两人话中之意,急忙出言拒绝。
“少侠,老道此一决定是为了武林。”
钟声听老道人这样说,真是有点无言以对,恭敬地将手中烛台送到老道手里。老道接在手中,身体似乎一振,口中念一句道号“无量天尊”,再不说什么,立即闭目调息。
杜天雨看出钟声在一送之时,已经帮了师兄大忙,不由轻拍钟声肩头笑说:“少侠,我们走,马上去北山,碰一碰运气。”
“老丈。”
“老夫不是说碰运气吗,也许你运气不好,白跑一趟,那也说不一定。”
“是这样我就跟老丈走一趟。”
“这就对了。总之,小女不差,大力推崇少侠,她老子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否则人家就要说她丫头不是我杜天雨的宝贝女儿了。”
“老丈一身修为已经有一甲子半了,自然不差,当之无愧。”
“好!我们走。”杜天雨大为高兴地说。
两人从西山转到北山山腰,站在一条峡谷边上,遥望对岸,久久没有说话。他们面前的峡谷阴气森森、恶浪滚滚,雾汽的颜色又是粉红色,其中夹杂着几分绿色,不用谁说明白,两人已经知道其中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如果有谁胆敢深入其中,恐怕很难留得一命回来,不死也必定脱一层皮。
许久,杜天雨转向钟声,面色凝重地说:“少夹可看出什么来了?”
“峡谷中恶浪翻滚,对面山头上又灵气涌现,不知老丈说的运气是不是指对面山头?”
“少夹果然少年英雄,一眼就看出来了,可知是何种灵物才有如此声势?”
钟声摇了摇头说:“是什么灵物我不清楚,我对此没有多少学问,但看这情景,可能是一些草果之类,不足为奇。真说起来,我认为峡谷中的东西还有些可取之处,看气色是不怎么好看,其中则隐有灵光,可能不是一般的东西。”
“峡谷里的东西——那里面只是一些毒物,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也没有什么灵气,少侠又从何处看出来的呢?”
“在那些毒气之下,老丈要集中精力才能够看清楚。”
“这可有些为难老朽了。老朽有自知之明,我可没有少侠的一身功力。少侠说有,那就不会错了,但又如何下去看一看呢?”
“老丈要我来此碰运气,可就是指对面山头上的草果之类?”
“正是。据本派多年查看的结果,对面的东西似乎是芝草之类成形精灵,它们常在衡山诸峰游荡,频现踪迹,根基则肯定在对面。”
“这座峡谷好象不是死谷,为什么里面的东西没有蹿出去,盘踞在这座深谷里?”
“好象就是为了山上的灵物才没有出去。”
“如此,我们就不该取对面山上的灵物了。”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杜天雨明白了钟声的意思,点了点头郑重地说,但接着又说:“如果少侠先除去谷中的毒物呢?也许对这一带有益无害,更是大功一件,这对少侠积修善功也有好处。”
“恐怕有些困难。主要是数量不少,能为也不低,想除去它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搞不好,会遗祸这一带,那可就罪大了。再者,天生万物,物物相克,山上山下灵物与毒物相生相克,去其一必损其一,我真不愿意破坏它们的平衡,遗祸这一带乡民。”
“但些毒物与灵物的存在总有消失的一天。”
“这也是事实。”钟声答应一句,想了想说:“这样吧,老丈在此等我,我一个人下谷去探一探,再作万全的处理。”
“也只好这样了。但是,少侠下去可不要大意了,更不要轻身涉险,心须谋定而后动。”
“我理会得,老丈放心。”
钟声答应一句,身体飞射半空,再如飞鸟一般展开四肢向谷里划去,看去犹如山鹰展翅滑翔,真的会飞了。
“果然英雄出少年!此等修为,恐怕除了圣剑门,天下将无出其右了!他又是如何修成这等功夫的呢,真是从七派绝学中悟出来的吗?七派绝学如果真有如此高明,七派又何至于落到今天如此不堪的境地?唉,七派中确实出现过有大能为的前辈高人,如我衡山派祖师一苇道人、青城派的张道陵、少林寺的坛宗、达摩老祖等等,但是,具往矣,七派已经不复当时盛况了!此子年不足二十,修为又如此高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真是一个不凡的人物!但愿他此去没有危险,安全回来,否则我杜天雨的罪过就大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武林中人,无论修道还是不修道,一生都少不了危险;少了危险,那就不是武林中人,没有大能力,而是一般的、平凡的人。看来,一个人要有所成就,要做人上之人,必须要经历苦难、劫波,磨励自身,才有可能成功。天上不掉馅饼,地上不长银子,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杜天雨好象一下子通了,一个人在峡谷上推想人生真谛,一时间忘了身处的环境,忘了钟声飞身下谷历险去了。
钟声落身峡谷,顿时觉得自己不该来,没有必要来。谷里全是蛇,树上、石头上、岩洞里、草丛里,无处不见,无处不有,几乎就没有一个落足之处;最可怕的还是什么蛇都有,大有一人合抱,小的如指头粗细,相互纠缠在一起,搞出一地的黄色泡沫,看去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更让人惊心的还是这些蛇大的吃小的,小的又吃大的,其恶形恶状真让人看了有些受不了,总之,这个山谷就是一个蛇的社会,一个蛇的世界。钟声对蛇虫一类从不害怕,小时候在巫山城里就常和那些学童玩蛇,此时看见如此众多的蛇,他也不由自主地心头发虚,急忙使出十二梯,跃身飞起,直向崖壁落去。没想到崖上早有东西在等着他,迫使他翻身一滚,以掌为足,向崖壁虚空一掌,再借力飞起。这样连续几掌,直上半山腰,钟声才找到一个安身之处。
正在这时,钟声的目光落在一株奇异的大白花上,本来以为它白得纯洁可爱,没有想到它还会变,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四五寸高的赤裸美女。美女身材矮小,妙相具全,一头精亮白发如瀑布披在身上,几乎与她洁白的身体融为一体,分辨不出来了;小美女手上没有东西,平伸着一双美妙绝伦的纤手,轻柔地波动,说是跳舞又不象,总之让钟声感觉到很美。她的纤足轻点花柄,跳到一根树枝上,似乎没有重量,静静地,平和地注视钟声,眼中绿光也似乎没有闪动一下,又好象从来就没有见过钟声这样的人,对钟声的到来感到奇怪。
“姑娘是人吗?”钟声对姑娘的赤身裸体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觉得美,在经过一阵惊奇之后,忍不着放低声音问。
美女听了钟声的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做了一个寻问的手式。
对这一套,钟声可是熟悉得很,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同类的感觉,干脆不再开口,以手式回答:“我是人,不是你一样由花变来的。我下谷来是看一看谷里是一些什么东西,没有想到是蛇。谷里的蛇太多了,我没法立足,准备上崖去了。”
“你不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