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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武学高手,即使在精疲力竭,精神错乱之时,已保有一二分本能,身体一转又稳站地上,仅只闪了一下身体。
“叽哩哇——”一个异族女声及时呼叫,声音娇脆,吸引了钟声的注意力,使他不由自主地转身去查看。
那个叫喊的姑娘确实是一个异族少女,长得健壮高大,狐皮帽戴在头上,也没有能够掩去她秀丽的面容。钟声眼前晃动,少女一下子就变成了诗敏,使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诗敏”,张开双臂就向少女抱去。就这时候,钟声只觉腰上中了一脚,沉重的打击使他支撑不住身体,摔倒下去,眼前一黑就不醒人事了。
踢钟声的人也没有讨到好处,惨叫一声摔飞出去,看样子比钟声摔得还重,顿使场中的打斗冷了场,停下来了。
钟声再次醒来,已经置身在一座帐篷里,睡在一堆干草上,身上也盖着干草,仅露出一个头在干草外面。钟声开始有了知觉,耳里扑进来一阵阵异族人的说话声,马嘶声和牛羊的叫声。钟声很快想起一些事,想起诗敏,心中不由又痛起来,口中喃喃地低声呼唤“诗敏,你在哪里?”
就这一会儿,帐篷里走进来一个老妇人,看见钟声大睁着眼睛,面上表情慎了慎,立刻叽哩咕噜地说起来,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钟声放开脑子里的诗敏,集中注意力,才看出她在问自己“醒了”,钟声不想回答,目中眼光不动,又使老妇人误会了,上前探手试了试钟声的鼻息。钟声嗅到老妇人身上一种不好的气味,忙把头扭过一边去。老妇人见了,面上立刻浮现三分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醒了就好!睡了十多天,总算没有死。”然后又扫了钟声几眼,自己出去了。
钟声看了老妇人这话,心头大振,脑子不由清醒了三分,暗想:“对,我不能死,我还要找诗敏。”他有了这个想法,想坐起来调息,没有办到,只觉得这一付臭皮囊好象不是自己的了。钟声对自己的感觉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更没有感到一点儿悲哀,也不强求自己,十分自然地闭上眼睛,暗中调息,至于这样调息是不是有用,他也没有去想一想。好在他一身功力还在,调息没有困难,只是气息弱了许多,几乎就感觉不到气息的运行了。再者,他的玄关已通,会阴已开,气血一动功力自生,很快又觉得功力又是自己的了。钟声坐起来,盘好腿,这才真正的闭目调息。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钟声觉得有人试图接近,一元气功就很自然地将人拒之门外,并缚着来人,不让他有对自己不利的行动。钟声收了功,睁开眼睛,发现帐篷里似乎明亮了一些,身体还觉得有些冷,不由好奇地将目光射向光照最强的地方,入眼是一片白,注目之下才看清楚是一地的雪。钟声的脑子里有了雪的意思,又不由想到自己和诗敏初夏失散,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月了,心中又不由暗自生痛。
“诗敏,你还好吗?下雪了,你们那里冬天有雪吗?这里的冬天好象比我们那里的冬天还冷,你可要多穿衣服呀!”
“喂,——”
钟声耳都里灌进一个少女的娇叱,目光不由收回来,注定在一个穿了一身皮毛的身体上,上面是一顶灰棕色狐皮帽,下面是一张清秀的粉脸,直直的鼻梁说明那张脸的主人很有性格。钟声觉得这一张脸有些面熟,再发现其人身材高大,几及帐顶,他就一下子想起这个人在什么地方见过了。钟声不想答理她,仅只眨了眨眼睛,算是招呼。
“你这个人是不是人?睡要十多天,坐要十多天,怎么还没有死?刚才是不是你不让我动?”
钟声看懂了她的话,还是不想理她,又只点了点头。他觉得肚子饿了,就不管姑娘,自己站起来走出去。帐篷外还是帐篷,除此之外就是厚厚的、刺眼的白雪。帐篷旁边是一个羊圈,几十头羊挤在一起,身上满是积雪。钟声暗自皱了皱眉,但看见漫天飞舞的雪花,他就只有暗叹一口气,伸手一吸,一只七八十斤重的健壮公羊就到了他手里。那只羊好象很乖,动都没有动一下,叫也没有叫一声,就给钟声低头咬着脖子,一边吸血,一边赏雪。
帐篷里跟着出来的姑娘看见这一切,眼睛睁大了一倍,死盯着钟声,然后又将钟声上上下下地审视了无数遍,还是没有看出钟声是一个什么人,或是一个鬼,或是一个神。
钟声一身蓝色劲装,虽然穿了几个月,看去还是清清洁洁;头上的浓黑发丝用一根价值不菲的玉簪绾着头发,披散在身后,上面沾了一些草;面上清洁无尘,只是瘦了一些,显得少了几分生气;腰上是一条皮做的长袋子,用绳子紧缠在腰上,其上还挂了一把破旧的入鞘短刀。
钟声又将羊吸得只剩一张皮,丢在地上。回身看见身边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打开袋子,随便摸出一个母指大小的晶亮石头,抓起姑娘的手,将石头放在手心里,再将手合拢,放下那只手,又走进帐去。
这个异族少女似乎有些见识,对钟声将一头羊吸得只剩下一张皮已经惊恐不也了,再看见钟声给她的晶亮石头,她就吓得半天才惊叫出声,并且惊天动地地叫嚷着跑了。钟声看见少女这样,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没有多想一想,又闲上眼睛调息。
稍时,少女带着一个老牧人和一个健壮汉子进来。那个汉子好象就是和钟声有过一战的人。他们没敢闯进帐来,让少女通报求见。少女小心走进帐篷,看见钟声盘坐在草堆上,正盯着她,便比手划脚地说起来。钟声看明白了少女的意思,想了想,面上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老牧人和壮汉走进帐篷,深鞠一躬,表示出十分友好,这才面向钟声。钟声既然请他们进来,便想听一听他们说一些什么,抬手示意他们坐下。三人明白了钟声的意思,如言坐下,少女就比划着介绍老牧人和壮汉。
“他是我爹,呼伦部落的头人,别人都叫我爹巴特头人或巴特老爷;他是我哥,呼伦部落的第一勇士,叫霍林特,那天是他踢了你一脚,把他的脚都踢脱臼了,他说你是勇士,所以让你在这里住下;我叫巴音格,那天还是我叫你们别打了。那些人是神宫的人,杀了他们可有大祸,赶他们走就是了。对了,你会说我们的话吧,你又怎么不说话呢?”
钟声看了巴音格的话,只有苦笑,点了点头,又转向巴特头人和霍林特,看他们又有什么话说。
“怎么,他不会说话?”霍林特转向巴音格问。
“他能够听懂我们说话。”巴音格已看出钟声的问题,不肯认输,以肯定的语气说。
“这样也好!年青人,你从哪里来?”巴特头人盯着钟声问。
钟声想起自己和诗敏从扶桑北上,在森林里失散了,一时间真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有苦笑着摇头。
“你忘了你从哪里来?”巴音格语气不信地问。
钟声不想解释,即使解释他们也听不懂,便肯定地点了点头。巴特头人和霍林特自然不相信钟声的话,相视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巴音格见几个人之间说话冷场了,便拿出那颗宝石问:“你送我的?”
钟声又只能点头。
“我爹说这一颗宝石可以买下我们族中所有的牛羊马匹,是真的吗?”
钟声又只有点头。
“真的?”
钟声再一次给她以肯定的回答。
“年青人,你的厚赏我们可不敢收。”巴特头人作为一个部落的头人,知道什么东西能收什么东西不能收,表情有些严肃地说。
钟声见巴特头人认真了,只好打手式表示感谢巴音格和霍林特留下自己,并没有别的意思。
“爹,他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我们就留下他吧。对了,他的力气可大了,哥的第一勇士恐怕要让给他了。哎呀,我们留下他,正好让他与耶律部落比一比,免得他们再仗着神宫的势力欺负我们族人。”巴音格愈说愈高兴,似乎已经看见钟声打败耶律族的人了。
巴特头人、霍林特听了巴音格的话好象大为心动,只是钟声来历不明,一时不敢留下钟声,免得给族中带来灾难。霍林特总是年青人,顿了顿,还是以肯定的语气说:“兄弟,留下来,别去流浪了。”
“年青人,你如果没有地方去,你可以加入我呼伦族。”巴特头人在心中衡量一下留下钟声的得失,也以肯定的语气说。
钟声找不到诗敏,时间已经过了半年多,他就不由自己地心如死灰,看了三人的话,他就觉得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就近找诗敏,打听诗敏的消息,便有些机械地、茫然地点了点头。
“很好!年青人,老夫以头人的身份命令你,从明天起准备在白节与耶律族比赛摔跤和骑射,你不会的,由霍林特教你。”
钟声听了巴特头人的话,坐着没有动,只是点了点头。霍林特和巴音格看见钟声这样,面上有些变色,但想到他初来,也许不懂规矩,表情才缓和一些,没有多说话。
巴特头人站起来,向一双儿女挥了挥手,自己出帐去了。
“兄弟,你没有到过我们呼伦草原?”
钟声也没有想一想霍林特问这句话的意思,又只点了点头。
“哥,他以后慢慢就会明白我们族中的习惯,不要强求他。”巴音格又转向钟声问:“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忘记吧?”
“金千里。”钟声不能不回答,临时将钟字拆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金千里,是这样叫的吗?”
钟声——不,现在应该叫他金千里了。他听巴音格将他刚才想起的名字叫得很好,不由点了点头,面上浮现一丝赞赏的表情。
“金千里就金千里,有一个名字招呼就好。金千里兄弟,你已经在帐篷里住了许久了,我们出去骑马如何?”
“哥,我要金千里跟我去看一看神佛今天是不是会出现。”
“都有一个多月没有出现了,恐怕早就走了。我劝你还是别去乱跑,耶律族的勇士耶律保已经在打听你了。”
“呸,你又和他们一起喝酒了是不是?”
“他们都是勇士,我和他们一起喝酒总比跟你们女孩子混好。”
“这话要不要我去告诉其云格?”
“不要,不要,哥我不再和耶律保他们一起喝酒就是了。”
“只要你不怕我告诉其云格。她昨天还问起你,为哪般没有看见你去拜神,是不是又和哪一个去草原上了。”
“这——好吧,我跟你去好了。”霍林特给妹妹抓着软肋,只好认输了,表情虽然不情不愿,也不敢说出来。
巴音格转向金千里,语气放缓说:“你跟我们一起去好吗?”
金千里听了巴音格的话,也不多说,站起来表示他已经同意了。两兄妹很高兴,几乎同时高呼,不知道他们在叫谁,等三人出帐,走到圹野,看见一座大帐外的马篷里正有三个马夫牵马过来,金千里才明白两兄妹刚才叫喊的意思。三匹马都是少见的好马,只是不象扶桑马一样雄壮,但有可能更加适合呼伦草原严寒的环境,耐力也一定不弱。
三人上马,向北奔驰,在众多帐篷中穿行,真要有一点本事才行。也许巴音格就有考较金千里的意思,闷着头,驱马跑在前面,直到跑出帐篷区,跑上原野,巴音格兄妹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催马向北狂奔。草原上,先在帐篷区时,积雪还仅及脚脖子,到了草原上,那积雪就将马腿陷了一小半,使坐下马跑起来十分困难,嘴里不断喷出如烟的白汽。
金千里见座下马累得不行了,暗中提起一口气,让马儿少负一些重量,跑起来轻快容易一些,很快就冲到前面去了。巴音格兄妹见了,大不服气,好胜之心顿起,再不顾坐骑,狂催马儿追赶金千里,将坐下马累得更惨。这样狂奔了五六十里,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湖泊面前,不能再向前跑了。金千里勒着坐骑,立等巴音格和霍林特,没想到巴音格兄妹人是到了,坐下马匹也相继倒地,看样子一时之间是爬不起来了。两兄妹望着金千里和金千里坐下的马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只有闷喘粗气的份。
片刻,霍林特伸出右手,翘起母指说:“千里兄,我霍林特服气了。在这大草原上,我看要说骑术,恐怕只有神宫的人可以与你比一比了。怎么样,我们再来比一比摔角,看我是不是还能赢你?”
“哥,马都累死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你又找金千里和你摔角,是不是真不想回去了。”
“没事,你和千里兄回去,我走路。”
“那你还不给狼吃了,或是给埋在雪地里了。”
“你们也等一等我嘛。”
“是这样就天黑了。”
“噢,那我们就该回去了。”
“我说不比,你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