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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见他们情深至此,微微动容,过了半晌,才眨眼道:“在下只想问几个问题,为什么苗小姐好好的千金不做却改行当了杀人犯,甚至和一个淫贼在一起!”
“哼!”苗蕴仙冷哼,斜了方拓一眼:“我说了,你能放过我们?”
方拓不为她的敌意所动,收回软剑负手而立:“今晚的事情只有我看到了,我不说,天下没人会知道!”顿了一顿,又仔细地打量了两人,那苗蕴仙确实可称得上是个美人,只是那裴冷长相一般,不过却无印象中淫贼的猥亵,反而给人一种堂堂正正的感觉,心下不觉感叹,这两人在一起,也许会过得很幸福吧!她从不以世俗的眼光看人,更何况她的思想与古人的差别何止十万八千里远,于是点头说道:“看你们的样子,并非恶人,在下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你们是好人,也许我还能帮得上忙呢!”说完,神秘的笑了笑。
苗蕴仙看方拓面带真诚不似做假,与裴冷对视片刻,才缓缓地说:“不瞒公子说,小女子的父亲正是扬州团练使苗选!”
“团练使千金?”方拓大愕,没想到这苗蕴仙来头倒是不小:“那你们……”她看向裴冷。
“大哥与我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因战乱才被迫分开,直到一个月前才团聚!”苗蕴仙靠近裴冷,眼中注满柔情。
方拓点点头,这段感情再正常不过“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我爹当年因为不满南唐某地官吏的暴行,准备揭竿起义,没想到消息泄漏,只能和家眷分两处逃走,只苦了我娘被叛徒出卖最后因不甘受辱而自杀身亡;若不是由我师父极力相助恐怕我也难逃一劫!”
“那你杀的就是那叛徒?”
“不错!”苗蕴仙语音凄厉:“后来我跟着爹投靠大宋,没想到那仇人也在这个阵营。我爹为顾全大局将仇恨忍了下来,可那厮不但不知感恩图报,反而千方百计的欲置我父女于死地,你说,该不该杀?”
“该杀!”方拓颔首:“你怎么不将他送交官府呢?你这样一来,一辈子不是全毁了吗?”为了报仇搭上自己,她替苗蕴仙不值!
这时裴冷苦涩的摇摇头:“我苗伯父为官清廉,做人又老实,不会巴结高官,所以立了再大的功也只是一个知府,反观那老贼,虽然不在朝为官,但酒肉朋友金钱之交遍布天下,更成为扬州乃至江南的首富,谁敢动他?”
方拓深有同感,这样的人到哪个时代都不会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说那人是扬州首富,那他女儿的事情是你做的?”
“不错!”裴冷直截了当的承认下来:“不过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将她的衣服脱光捆在院子里。那女人平日骄横跋扈无法无天心狠手辣害人无数我也只是略施薄惩而已!”
方拓觉得这么做并不过分,虽然对女人的名节有些损害,不过街头巷尾的传闻她也听过不少,这扬州首富包天德的女儿不但正如裴冷所言的蛇蝎心肠,而且花名在外,想来也损失不到哪里去!“那你们将包天德全家怎么处置的?”
“我还是没有那么狠心!”苗蕴仙叹口气:“我只是杀了当时直接害人的包天德夫妇二人,连他们的女儿都下不了杀手,其他人没受什么伤害,不信方公子可以去查问!”
“我信!”方拓点点头:“单从你只是迷昏那些守卫家丁的举动看,你并不是一个会滥杀无辜的人!”
“那公子肯放过我们吗?”苗蕴仙谨慎的问道,手又放在剑柄上。
“当然!”方拓负手笑道“我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再说,你们杀的也不能算是人了,我为什么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要快点了,我在一路留下痕迹,相信城里的人很快就会追来的!”
“多谢公子!”裴冷拉着苗蕴仙跪下来,惊得方拓不知所措,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对他行如此大礼,连忙闪到一边“你们快起来,要不然来不及了!”
“公子大恩只能留待日后报答了!”裴冷不再罗嗦直起身,在方拓的注视下投入黑夜当中方拓见他们走远,放下心来,又觉得自己若是现在离开,依余文杰等人的功夫要追到裴苗两人并不困难,送佛送到天,那她就再帮忙一把!于是从怀里拿出一块布,蒙住脸坐在佛像前面等待余文杰等人的到来。果然没过多久,就听的外面传来声音“长风,在这里呢!”此时冷幕白的声音不像平日那样懒散反而充满精神甚至能从中觉察到一丝兴奋。
“果然是年轻人,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不兴奋的!”方拓想到这里嘴角泛起一股笑意,一种恶作剧式的微笑就藏在他蒙面的布下,而对象,就是站在他身前各自戒备的3个朋友。
“裴冷?”柳长风眯起眼睛,那眼皮夹缝中透露的精光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方拓没有答话,只是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条站了起来,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不能使用自己的软剑。
“苗姑娘被你藏到哪里了?”柳长风的语气变得森寒,他显然是从苗府追到这里来的“苗知府是个好官,我不希望他的女儿受到伤害,所以你最好把她交出来!”
方拓摇了摇头,苗蕴仙早走了,她上哪找人交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不成?”余文杰持刀而立,逼问道:“你敢在我们兄弟眼皮底下作案,今日怎么也得给个交待!”
沉默,方拓还是没有说话。
“既然裴兄不肯妥协,那我们只有速战速决,得罪了!”柳长风冷酷地笑了笑,一闪身,一双青白的手掌已经伸到方拓的胸前。
冷幕白见老大出手,也将自己的折扇舞动起来,攻击方拓的下盘。倒是余文杰觉得以多攻少胜之不武。站在一旁暗自戒备!饶是如此,方拓面对两个和自己相同水平的高手也是非常吃力的。而柳长风刚是招招狠厉,丝毫不给她喘息之机。自从早上同方拓说了那番话,不知怎的,方拓就再不愿意理会他,这让他很是担心!以为方拓还在心底怪她。这还不算,晚上竟出了苗蕴仙的事情,柳长风简直郁闷至极,细细想来,早上的事情也与眼前这厮有关系,迁怒之下,自然不留余地,誓要让此贼命丧此地。
那边余文杰却越看越是吃惊,这裴冷的身手怎么这般熟悉,正兀自疑惑,场中已经发生了变化,柳长风一掌印在那人的胸口,余文杰瞥见对方那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眼睛,心头一跳,猛地想到一个人,惊骇吼道:“不要,他是阿拓!”但它的话已经晚了。
原来,方拓估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不愿意在缠斗下去,耍了个虚招,打算抽身将事情挑明,但刚要开口,心口就一阵剧痛,只听得“咯吱”一声脆响,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连带的方拓的衣襟也迸裂开来。只见月光下,方拓口鼻喷血的栽倒在地,而此时,柳长风的第二招又攻到了。总算,余文杰的话传了过来,让他硬生生的收住了招式。几人弄明白情况,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察看方拓的伤势。
“你犯什么傻?”柳长风一把将她梦面的黑布取下,心痛道:“我又……”
“咳!咳!”方拓觉得两眼发黑,脑袋晕沉无力,勉强的站起身,轻声说道:“我只打算拖延一点时间,没想到你们出手会这么狠!”她苦涩的摇头,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让她遇到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同裴冷又是什么关系,还有……”冷幕白皱起眉头;又瞅向她的胸口,结结巴巴道:“你,你竟然真是……”原来,方拓胸前衣衫被撕裂了,连那束胸的布条也禁不住雄厚的掌力断了开来。
柳长风才注意到这些,连忙将外面的长衫脱下来,包住方拓的身子:“她伤势很重,一切等回去再说!”
“苗小姐和裴冷青梅竹马两厢情愿,希望你们成全他们!”方拓忍不住将一口鲜血喷出来。
“现在你还顾着其他的事情?”柳长风一声埋怨,便将她抱起,纵身跃到庙外。而方拓则在这时候血气上涌;她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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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仍然软弱无力,心口撕裂般的疼痛,昏昏沉沉中,觉得旁边有一女子在伤心哭泣,依稀是江秋水的声音,可惜再怎么努力也睁不开那双紧闭的眼睛,心头一急,又昏了过去。再一次醒来,她已经能够轻微的活动四肢,修养大概四五天勉强能够下地走路,用大夫的话说这样的恢复速度已经是奇迹了!遗憾的是他没有找到付着怜香魂魄的玉手环,似乎在那天晚上掉到哪里了,动员了很多人也没有找到,方拓打定主意,等伤好以后靠着两块玉佩一定要将玉手环找回来。她之所以能还原那么快,肯定也是这两块玉佩的功劳。等找到怜香,一定要好好问问。
疗伤期间柳长风他们来了几次,不过也只是问了问她的情况,没有见面。对于伤害到方拓,柳长风似乎存在一种罪恶感,连带的冷幕白和余文杰也不敢面对她,几个人现在产生了心结,恐怕也只能靠时间来治愈了!
“谁送我回来的?”被换上素色女装的方拓斜躺在床上吃着江秋水递过来的桔子,不时无聊的打个哈欠。
“还不是那三个混蛋!”江秋水恨恨的说:“就算每天都送来昂贵的补品也不能弥补重伤你的错误,好在你恢复得快,要不然我非抽了他们的筋不可!”
“恐怕就是因为你太凶,所以他们不敢进来了!”方拓笑了笑,她不怨柳长风,毕竟这也算是他自己的过失。自己将他们耍的团团转,受次伤算是补偿也不错!想到此,她看向江秋水:“他们呢?还在外面吗?”
“当然!”江秋水撇撇嘴:“这几天没事就往这里跑,真把这流芳阁当成自己家了!”
“那就扶我过去看看吧!”方拓笑道。毕竟朋友一场,只因为一个错手便将彼此的友谊带到尴尬境地,殊为不智,她只有主动一些化解彼此间的心结了。
等被扶出去,只有冷幕白和余文杰二人坐在院子里,却没有柳长风的身影。
“长风兄呢?”方拓有些奇怪,按江秋水的描述,柳长风来得最是积极,怎的现在不见踪影?
“他去办案了!”冷幕白答道,又对她神秘的笑了笑。
方拓找了个椅子坐下,接过江秋水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茶,并未看到冷幕白投向自己那暧昧的眼神。扭头瞥见没有言语的余文杰,“噗!”口中之茶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咳!咳!文杰兄这是在做什么?”她神情古怪,强忍着笑问道。
只见,余文杰坐在树下,正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口中兀自念叨着什么。能看到膀大腰圆的余文杰做这种儒生穷酸标准的动作,实在罕见。
“哈哈!他啊!”冷幕白哈哈大笑,数落着好友道:“前段日子在京城,咱们余大公子看上了一家的姑娘,求着他老爹去下聘,结果人家女方只给他一段评语‘粗鄙不文,书要多读’!哈哈哈!这不?他受了刺激,正在用功呢!”
“嘻嘻!能让余公子如此痴迷,那女子肯定不一般!只是……”江秋水闻言,掩嘴而笑:“他现在才知道读书,等脱去那身草莽习气,人家姑娘可能都成老奶奶了!”相处久了,她也同余文杰等人有说有笑了。
“那倒未必!”方拓心情大好,在旁也填了把火,加入调笑的行列:“看他如此用功,弄不好一年之后便能捞个状元回来呢!你们不要小瞧人嘛!”
那边余文杰却并未对几人的风言风语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朝这里翻了翻白眼,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众人,依旧摇头晃脑:“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而这一番动作,自然又是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正自开心间,却见一个丫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江秋水皱眉道。
“小姐!”丫环看了方拓一眼:“衙门的刘捕头带了好多人过来,说是有要紧事情见兰姑娘!”
方拓和江秋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那里看到了疑惑。“我去看看吧!”方拓刚要起身,就听的不远处一阵女声的尖叫,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带着四五个人闯进院子。
那中年人看到发愣的方拓,立刻大声喝道:“绑了!”不由分说,一干人等将方拓拉下来,七手八脚捆绑了个结实。
江秋水脸色铁青:“刘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余文杰和冷幕白抢身到那人之前,面色阴沉。
刘捕头没理会江秋水等人,只是对着方拓冷冷的说道:“奉知府大人手谕,捉拿杀人凶犯兰若冰归案!来人,走!”又转向要动手的冷幕白:“冷公子,余公子!我知道两位与这位兰姑娘交情非常,但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请您多多体谅,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家大人自然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