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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说,你实在是太鲁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阿!”方拓愣了半天,又不自觉笑了起来,终于知道长兴帮苦苦追杀自己的原因了。
“你还笑?”冷幕白没好气道:“你现在两个身份都十分危险,稍不注意可就小命难保,还是早点想想办法吧!”
“既然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方拓苦笑:“我的武功你又不是不清楚,谁能要我的命?”
“武功高也未必就一定长命百岁阿!世道险恶,不得不防!”冷幕白告诫道:“从这里离开后,你去余文杰家住段日子,等咱们商量好下一步的对策再作打算,这期间,你还是少跟江湖中人来往的好!”
方拓哈哈一笑,刚要开口说什么,楼外却传来娇媚的声音:“冷公子,您在吗?”
冷幕白闻言直起身,将白仙衣抱下,接着站起来两步走到窗边,对外面招手道:“娇娇,我在这,马上下去!”说完走到方拓旁边,用扇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我的话,少和江湖上的人来往阿!我有事情,先失陪了!你慢慢吃啊!”然后,他整了整衣服,快步地向楼下走去。
白仙衣的眼睛追着冷幕白好一会儿,直到他走下了楼,才说出话来:“师父阿,刚刚冷大叔的样子好恶心呃!~”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得楼梯方向传来“哎呀”一声惨叫,紧跟着就是重物撞地的声音。
方拓不自觉的锁了缩脖子,撇了撇嘴巴。可以想象,这一下若是换了自己,该有多疼!
第四章
方拓的住处果然同冷幕白猜测的一样,十分幽静典雅,规格相当的高,这后面一大片的院子小楼,看来都是给有身份地位的宾客准备的。
不过,因为过些天才是鲍沧海的六十大寿,一些重要门派的人马恐怕还没到达,所以冷清的很,无聊的转了几圈,方拓终于决定带上白仙衣,邀请乔碧心到寿州城去逛逛。
寿州,靠近淮水,在中国历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东汉末年袁术称帝,这里就是都城。而且东晋十六国时著名的淝水之战也发生在这里。
方拓坐在酒楼的靠窗的座位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观察着楼下街道上的行人,随时都能看到那些背着刀剑的江湖中人,看来这淮玉山庄的影响还真大。
乔碧心坐在她的对面,也学着她的样子,不过她看的是另一个方向,偶尔还会扫方拓两眼。
白仙衣无聊的双肘支在桌面上。手指朝里弯曲,托住脸颊,瞅眼乔碧心,又看看自己的师父,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听说了吗?修罗刀的武功被人废了!”这个时候,临桌传来的议论之声,一下子吸引了三个全部的注意力。
方拓放下酒杯,扭头看了看,是两个坦露着胳膊的粗壮大汉,一个有张难看的马脸,另一个额头上长了块黯褐色的胎记,他们靠近右手的地方都摆放着武器。
看样子他们都是来参加寿宴的江湖中人。刚刚说话的就是那马脸。
“近半年来,修罗刀挑战高手十余个,无一败绩,估计他的武功已经能挤进江湖前三十名了,怎可能被废了?”胎记大汉撇撇嘴,不相信道:“你别蒙我!”
“嘿嘿!你消息不灵通了不是?”那马脸神秘的笑笑:“六招,只有六招,那人就取下修罗刀的一只胳膊,看样子还是故意放他一条命呐!”
“怎么会?”胎记大汉咽了口口水:“那个人是谁?如此厉害?”
“你绝对想不到!”马脸得意的笑了笑接着一字一顿的道:“踏歌公子方拓。”
方拓听到他们的对话,将头转回来,正好对上乔碧心探究的清眸,露出一抹苦笑,却没有说什么。接着恢复了常态,继续喝酒,好似别人说的不是自己。
“绝不可能!”胎记大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耍我是不是?那踏歌公子的名气可不在武功上!”他又换了一下坐姿:“六招打败修罗刀,那他不是有十大高手那么厉害?”
“你糊涂了吧?”马脸更加得意了:“踏歌公子以歌喉成名,却没有显露武功的机会,所以江湖上对他的评价不高,可你别忘了,他可是当今尚书方俊的师侄阿!”
“这与他的武功高低有什么关系?”胎记大汉的疑惑着说。
“你想想,方俊不是还有一位师侄女吗?他们可是师兄妹关系!”马脸压低声音。
“兰若冰?”胎记大汉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了然的表情:“是了,既然兰若冰那么厉害,那他这个师兄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么想来,他倒也真有可能打败修罗刀。”
“说起这兰若冰”马脸手抚下巴:“若我说当今年轻一代第一高手非她莫属。独闯天都教而又全身而退,这天下几人能做到?”
“不然!”胎记大汉摇摇头:“你没听说吗?她已经被归为邪派高手之列了!心肠狠毒,杀人无数,这样的人是不会被世人所接受的。”
男人一聊起关于女人的话题是最来劲的。
“当年扬州赛花大会,兰若冰的歌喉迷住了多少的人?消失了几年,却以这种面目出场,还真是”马脸摇头叹气;他的语气有些悲凉:“疯了?”
“嘿嘿!”那胎记大汉却露出了邪笑:“我看她疯是有原因的,你想,赛花大会到现在五年了吧?想来兰若冰也二十多岁了,却还是没有嫁出去,若是再受什么刺激,她能不疯吗?”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又道:“听说独闯天都教的时候,她的口中一直重复着‘男人’二字,想来真的是想男人想疯了”
那边乔碧心听得他们说得如此不堪,俏脸通红,不由看向身为“兰若冰师兄”的方拓,却见她神色木然,却没有什么气愤的表情,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倒是旁边的白仙衣,小手紧紧的握着,满脸的不忿。
这时候,那胎记大汉又开口了:“你说她也可怜,若”他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接着就听的一声脆响,那是碗碟掉到地上的声音,他猛地转身,正好看到地上的碎瓷片。
他刚张开嘴,风声响过,又一只碗当头袭来,他侧脸避开,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小丫头,找死啊!”
“不许你们这么说!”白仙衣一下子站到椅子上:“你们都是坏人!”手中又操起一只碗甩了过去,不过这一次却帅歪了。
她身后的乔碧心右手轻抬,快捷地劈出一屡劲风,那原本偏离方向的碗不但立刻回到“正确轨道”,其速度也更快了,“阿!”只听一声惨叫,那胎记大汉额头上又多了一个月牙形的记号。
“你个小疯丫头。”胎记大汉气极,两步冲上前来,举手就要打。
就在这一瞬间,乔碧心举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因为有人比她早出手了。
那胎记大汉刚刚走到白仙衣的近前,就听到一阵破空的声音,紧接着耳朵一凉,本能的用手一摸,湿漉漉的,看了看,红红的,不是自己的血是什么?
他回头望去,只见那身后的墙上,一根筷子钉在那里,如果细心一点会发现,那块子的尾部还在打着颤。
“你们是谁?”那马脸看出苗头不对,拿起自己的武器,走到同伴跟前,眼睛盯着面前这两大一小三个人:“为什么要和我们过不去?”
胎记大汉回过神来,转头打量起方拓。
方拓依旧没吭声,又从筷桶取出一根筷子,她的注意力似乎只停留在酒菜上,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阁下是如何管教小孩的?”那胎记大汉知道面前这些人得罪不起,但丢了面子,他也不能显得太软,又看了眼在那里一直瞪着他的白仙衣:“就任她这么胡闹伤人么?”
酒杯在嘴边停住,方拓的眼神电射向对方,冷冷道:“方拓!”
此言一出,那两人俱是一愣,对视一眼,朝方拓抱了下拳,转身就走。
乔碧心看向方拓,缓缓地说道:“你不该让别人那么议论你师妹!”
方拓一仰脖子,饮尽了杯中的酒:“兰若冰是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她心肠歹毒杀人如麻。他们说得没错阿!”这些话,她是笑着说出来的,表情与话里的语言极不搭配。
白仙衣听她这么说,却从先前踩着的椅子跳下来,一下子拽住方拓的衣袖。
方拓看她这样子,笑了起来:“仙衣,你这是做什么?”
“哇!”白仙衣突然大哭了起来:“我不许他们这么说疯子姐姐!”
方拓愣了半响,轻轻的长叹口气,上前抱起她:“不哭!不哭!乞儿乖!”她没有再理会旁边的乔碧心,只是抱着徒弟直直的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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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玉山庄
暗夜,有星无月
方拓将亭中四角的风灯点上,然后回到座位,此刻,她的面前放着一把形状朴拙的古琴,这是今天在寿州城刚刚买的。
方拓的手微抬,指间幽柔地轻抚琴弦,阵阵清脆的丝弦之声如春风吹送,又像沙漠甘泉,一韵一律,沁人心脾。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被琴声吸引过来的乔碧心正沉醉在舒爽感觉中。
闭上眼睛,她好似亲眼看到院子高山无数清泉的涓涓细流汇成瀑布,从山谷中飞流直下,穿过峡谷,平原,最后汇入大海
从水珠滴在水洼上那叮咚声响的清新悦耳;到河水奔腾;掀起万丈波涛的雄壮豪迈气势十足;方拓利用古琴成功的演绎了一出自然的壮丽诗篇。
“呼!”她呼出一口气,今晚状态不错,她的心情难得的完全投入其中,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真好!”这时候,她的身后传来叫好声,转头看去,只见乔碧心穿着一袭合身的水绿衫裙,青丝高挽,正用一双深邃却又含有淡淡忧郁的眼睛望着她:“真是好曲子,是《流水》吗?怎的不太一样?”
“这是《七十二滚拂流水》!”方拓笑道。
“真是好听!”乔碧心妙目扫了她一下:“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嘛!”
“我的心情一直不错阿!”方拓口是心非道。
“哈!”乔碧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却没有戳穿她的谎话:“既然心情好,就再弹一首吧!”
方拓微笑着摇头,将琴放到一旁,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酒壶酒杯摆放到桌子上。
“你这人,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酒鬼!”乔碧心无奈的摇摇头。
方拓扯了下嘴角:“今晚没月亮,不适合弹琴,喝酒还凑合!”
“今晚很好阿!”乔碧心调皮的眨眨眼睛:“你上次可说过,要连弹带唱还给我的!”
方拓看到她的这副表情,突然愣住了,瞳孔猛地一阵收缩,直直的看着她。
“你,你”盯着她的脸,方拓喃喃自语道:“奇怪,明明是相差很多,刚刚怎么会那么像?”
“你怎么了?”乔碧心不解道。
过了好久,方拓才回过神来:“失礼了,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很像一位故人!真的很像!”她神情复杂的看着对方。
“我像谁?”乔碧心对方拓口中的那个故人很有兴趣:“能同我说一说吗?”想了想,又试探着问:“是不是兰若冰?”
笑了一笑,方拓坠入回忆,茫然道:“她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她是我在这世界上难得的知己。”
“她真是兰若冰!”乔碧心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
“不是!”方拓轻叹一声,接着道:“她走了,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她死了?”乔碧心小心地问。
“哈哈!”方拓笑了起来:“她没死,只怕正快活着呢!”说完,她幽幽吟唱: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
念到这里,她闭上嘴,似乎在等待什么。过了好久,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乔碧心,苦笑两声,又接着道:
“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寻一夥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一生一梦里!”乔碧心感叹道。
“是啊!一生一梦里,一生一梦!”茫然地把眼睛投向黑漆的夜空,方拓的声音透着无奈和忧伤:“当初,我们在一起唱的这个曲啊!如今物是人非”摇摇头;又看了眼乔碧心,笑着说:“即便再像,你也不是她!”说完将那没动过的酒壶用胳膊一下子全扫到地上,将那被冷落的古琴又重新摆到桌子上:“我就唱一曲!”拨动两下琴弦,满意的点点头,坐下,弹唱起来:“
人生,
梦如路长,
让那风霜风霜留脸上。
红尘里,
美梦有多少方向,
找痴痴梦幻的心爱,
路随人茫茫。
人生是,
梦的延长,
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何从何去,
你我心中方向,
风悠悠在梦中轻叹,
路和人茫茫。”
人间路
快乐少年郎
在那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