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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近前,她下得马来,对徒弟道:“这匹马,就是咱们的了!”
这时,卢喜妍已放开了抓着白仙衣的手。小姑娘欣喜的奔上前,抚摸着黑马温湿的皮毛:“师父啊!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方拓点点头,看了眼黑马雪白的四蹄,脑中灵光一闪,油然道:“看她四蹄雪白,就叫踏雪好了!”
“踏雪!好名字!”卢喜妍笑着插嘴:“恭喜公子得此良驹!”
“它是匹好马!”方拓任踏雪用舌头舔着自己的手背,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这是宝马啊!价钱怎么也不会便宜。自己可没多少钱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转头,对那马贩子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请问,这匹马多少钱?要是贵了,只怕……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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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这等于白送嘛!”中午的客栈食堂内,方拓翘着腿:“没想到一匹毛驴加十两银子就换来一匹宝马!”
“是啊!这里的人还真是豪爽!”白仙衣点点头,也是满面的兴奋,总算能在草原上任意驰骋一番了!一想到此,她的心跳便会跟着加快。
这时,一位光彩照人夺目异常的丽人走入食堂,见了被占得满满的桌椅,柳眉动了下,却在看到方拓二人的时候,眸子亮了起来,嘴上牵起一丝笑意,在众人痴迷的目光中,飘然走来,到了方拓的桌前,微微颔首,柔声道:“白公子,我能坐这里么?”
方拓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卢喜妍转身对还在发愣的伙计吩咐一番,便优雅的坐到白仙衣的旁边。
不一会儿,伙计端来一碗热面,摆放到桌上。
“喂!明明我们先到的,为什么先给她上?”白仙衣对那伙计不满道。
那伙计显是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连连道歉,忙又取来两碗面,白仙衣这才愠容稍减。
接着来的过程,三人谁也没有出声。
方拓先吃完了碗里的面,看了眼正斯文细嚼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笑了下,四下看了看,见那唯一的伙计正在客人间忙碌的转个不停。叹了口气,便站起身来。
“师父,你要做什么?”白仙衣抬起头。
“我去叫杯茶!”
“我去就好了!”白仙衣连忙放下筷子,将她摁到座位上,转身便朝柜台跑去。
“她待你这师父真的不错!”卢喜妍停住筷子,突然说道。
“是啊!”方拓微微一笑,眼中闪过温柔怜爱的神色:“收了这个徒弟,算是我的福气了!”
“什么福气啊?”此时,白仙衣走了过来,将茶杯递到方拓手中,重新坐回座位,继续吃面。
“白公子!小女子心里始终有个疑问,我想鲁莽的问一下,希望您不要见怪!”卢喜妍踌躇片刻,才斟酌着字句说道:“你的脚是不是……”
“原来姑娘看出来了!”方拓笑了起来,似乎很开怀:“不错,在下的脚因一次事故……”她怔然半晌,才又缓慢的吐出两个字来:“废了!”
卢喜妍吃面的动作停住了,她愣愣的看向方拓,嘴巴张了张,却没有露出半个字来。
“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做什么?”白仙衣扔下筷子,瞥了卢喜妍一眼,口中有些气愤。蓦地,又换上了一脸的笑容,娇声道:“卢姐姐,面好吃么?能吃饱么?要不要妹妹再给你要一碗?”
旁边的方拓大觉诧异,同卢喜妍认识一天了,她还是首次看到徒弟对这女人如此和颜悦色。
卢喜妍受宠若惊的抬头,开心道:“不用麻烦妹妹了!我这些就吃饱了!”
“姐姐可真厉害!”白仙衣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你看,我都吃不下了呢!”
“是觉得不好吃么?还是身体不舒服?”看样子卢喜妍对白仙衣真的喜欢得紧,听说她吃不下去面,连忙问道。口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不是!”白仙衣突然垮下脸,慢慢的说道:“我是看到姐姐碗里的虫子,恶心的吃不下去!”还用手指着对方的碗:“你看,那虫子明显是活的,还在动呢!”
这番话,引得卢喜妍花容失色。她惊叫站起,低头朝碗中看去,那里面拿来的什么虫子。
“哈哈!”白仙衣双手拍着桌子,得意的大笑起来:“姐姐可真苯……”
“够了!”方拓皱眉打算她接着来要说的话,扫了眼四周朝这里看来的人群,转头对徒弟呵斥道:“你怎么这般没有礼貌?赶紧……”但她的话还没说完,眼角突地瞥见一道走入食堂的身影,愣住了。
“沈如芸?”她忍不住轻呼出来。只见,一个妙龄女尼迈入门槛,她眉目如画,姿态秀逸,身材美妙绝伦,酷似仙子,那浑身散发的气质竟与这周围喧嚣的尘世格格不入。
那女尼显然听到了她的声音,讶然转头,紧接着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道:“方拓?”
“你真的出家了!”方拓站了起来。
“方施主别来无恙!”那女尼微微一顿,向方拓双手合十道:“沈如芸已经不在了,贫尼法号理清!”接着又冲卢喜妍笑了下:“喜妍竟比我提前一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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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那呆子师父竟然会是鼎鼎大名的踏歌公子啊!真看不出来!”卢喜妍站在树下,凝望着远处凉亭中相对而坐的二人,口中带着吃惊:“奇怪,理清怎么从未提起过?可看他们的样子,明显是认识的,还很熟悉呢!”
“你才是呆子呢!”白仙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接着怔怔的朝凉亭看去,用心猜度着师父与那美丽尼姑之间的关系。
卢喜妍遗憾的叹了口气,朝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转头便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了。
而此时凉亭内,方拓与沈如芸,不,现在是理清了,她们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又感叹唏嘘,时而侃侃而谈,时而沉吟不语。也不清楚过了多久,天上那积聚很久的乌云越来越低了。
方拓首先站起,生疏的合十施礼:“今日同师太一番畅谈,在下受益匪浅。”看了看亭外的天,淡淡一笑:“要下雨了,咱们进屋去吧!”
“也好!”理清也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她身前,伸手搀住她的胳膊。看到对方愕然的神情,笑道:“怎么?你我都混到这份上了,还计较那么多么?”
方拓展颜,大笑道:“是我糊涂了!不过……”她挤挤眼睛:“我还没落魄到要靠人搀扶才能走路的地步呐!”说着,轻轻的挣开胳膊上的手,往亭外走去。
“你啊!”理清笑着摇了摇头,一步一步的跟在她的身后,不知怎的,那眼眶竟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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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倒下一筐水,大雨终于来临,
“让我看看你的脚吧!”理清对坐在床边的方拓笑道:“先躺下!”却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方拓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接着将脚上的鞋袜除去,躺倒了床上,谁知身体刚沾床面,敲门声却响起来了。
白仙衣跑去开门,卢喜妍走进!看到屋内的情景,愣了一下,旋即对理清笑了笑,道:“没打扰吧?我来叫你们去吃饭的!”
“等一下吧!”理清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伸出两只手,探向方拓的双脚,一边揉捏着,一边问道:“有没有感觉?会不会痛?”
“有感觉!也会痛!”方拓浅浅笑道。
“那就好!”理清长舒口气,坐到床边,细细的打量着那双带着疤痕的脚,眉头却跟着皱起来,突地问:“连骨头都碎了,你在京……”转头看了卢喜妍一眼,才接着道:“你方才不是说只为了除掉脚镣么?我也以为你是在用掌力震断脚镣不小心才弄伤的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否则也不会伤的这般厉害!”
“那脚镣精钢打造!我的掌力再雄厚,也弄不断啊!”方拓坐起身。
“那你怎么脱身的?”理清愣住了。
方拓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接着淡淡一笑,才道:“拍碎脚骨,什么样的镣铐解不开?”自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那般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直到那句“解不开”出口的时候,声音才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丝嘲讽的意味儿。
她说的平淡,但听在别人耳中却大不相同。
白仙衣脸上带着惧怕,伸手抓住了方拓的胳膊,眼中,已经是水赢赢的一片。
而理清和卢喜妍则倒抽口凉气,通过方才的长谈,理清已经了解了京城的事情,所以她能稍微体会到方拓那时绝望到心死的心境。但卢喜妍则不同了,她完全想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值得眼前这文弱书生模样的人做出自残的举动,宁愿去忍受那种巨大痛苦……
第五十一章 笑春风(三)
“想不到匆匆一见便将分别!”理清小心的驾驰着身下的马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真的要去乌山?那里可是蛮荒之地,不太平啊!”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人心更加险恶的?蛮荒?算得什么?”方拓的手抚着身前徒弟的软发,抬头,道:“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小妹妹!你可要记得我啊!”卢喜妍笑着对白仙衣道:“若是你师父欺负你,尽管到峨眉山找我!”这话却惹得白仙衣瞪起了眼睛。
“记住了!回中原后,立刻就到杭州天目山找我!”理清点点头,接着语气转为强硬:“这天下恐怕只有我师父才能治这种伤势!”旋即笑了起来:“为了你的脚,可要早去早回啊!”
方拓看了看她,这次见面,理清身上的变化很大,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说话行事也沉稳不少。哪有当年那刁蛮的样子?长长的叹息一声,转而笑道:“天目山我自然回去的,倒时还要聆听师太的教诲啊!”接着,拽了下缰绳,踏雪便载着她与白仙衣飞奔而去,跑得远了,还回过身冲她们挥了挥手。
而理清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滞下来,双眼也蒙起一层晦涩。
“你在想什么?”旁边的卢喜妍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五年不见!”理清怔怔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出神,许久,才涩然道:“当年那个踏歌公子,依旧是神采飞扬,但那双眼睛里,却少了一些东西啊!”
卢喜妍闻言,愣了下,随即也跟着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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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重重,风瑟瑟。接近雨季的草原上,突然刮起了南风,烈风把青草吹得东倒西歪,方才还是一片晴朗的头顶,此时竟已经密布了乌云。
白仙衣有些受不了迎面而来的风,将头藏到师父的胸前。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师父,昨天那个理清姐姐说要同咱们一起去乌山,你怎么不答应呢?”
“她们的目的地只是这里,我怎么好意思让她们陪着我东奔西跑呢?”方拓的语气很平淡,又笑出声来,调侃道:“怎么?你不舍得她们?”
“谁舍不得她们?”白仙衣撇了撇嘴:“理清姐姐还行,人也很好,可那个姓卢我不喜欢!”从师父的怀抱中脱离出来,她又道:“长的是挺好看,那又怎么样?笨的要死!”
方拓笑着摇了摇头,眼光投向远方,突然,轻咦一声,手中缰绳抖动,身下踏雪听话的转了个方向,并且加快了速度。
白仙衣觉得奇怪,转身朝马头方向望去,依稀只见,一匹马在不远处奔驰,离奇的是,那本应坐在马背上的人是被马匹拖着移动的,那人一只脚卡在马镫上,身不由己的被拖在草地上,身子随着地势的起伏而上下甩动,显已失去知觉。
方拓纵马急奔而至,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个外族女子,她伤痕累累的倒在地上,一只脚被马镫卡着,朝天的鞋底穿了洞,脚底血肉模糊,衣衫破旧肮脏,且破了好多的口子,上满沾满了血迹,脸上嘴唇干涩破裂,还混着血丝;面色灰败,隐隐泛着青色。头发枯黄,上面沾着泥水草屑散乱在绿草地上。
方拓下得马来,走上前去,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点点头,什么也不说,便将那女子的脚从马蹬上取出,将她安放在地上。
“师父,她怎么样了?”此时,白仙衣也跳了下来,走到跟前关心的问道。
“太过劳累,昏了过去!只是……”方拓蹲着身,眼睛在那女子身上扫来扫去,想了想,一把撕开那女子的袖子。
“啊!”白仙衣看到袖子内情景,忍不住惊呼出来。
只见那女子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鞭痕,有些还渗着血,明显是新伤。
“什么人这么虐待一个女子?”方拓眉头皱的更紧了。从腰上解下水袋,凑上她的嘴,灌了一些水进去。
那女子喝了一些水,眼皮动了动,似乎清醒了一些,不一会儿便睁开眼睛,见到方拓的脸,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想要远离开,却终究因为身子太弱,又软倒下去。
“不要害怕!”白仙衣小心的凑上前,柔声道:“我们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