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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脸色一变,道:“我怎么不怀好意,你不要出口伤人,诬蔑在下!”
夏劲道见他言语间怯意流露十足,情知说中他心事,不由笑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又何必心虚胆怯呢!”
柳如烟嗫嗫道:“我怎么胆怯了、、、、、、你——“说了半句又强自咽了下去,情知这小子古灵精怪,再说下去恐怕被他套出心中秘密,到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夏劲道见柳如烟闭口不言,心中不由好笑起来,自己一向拙于口舌之能事,不知怎的今天竟然能言善辩起来,真是奇怪,不过当真痛快之极,口中道:“众位既然志在除魔卫道,我虽非豪侠壮士,却也可助一臂之力,众位又何必苦苦相拦呢!”
夏劲道此言方落,只听一个声音道:“究竟是何方狂妄之徒,口放厥词,在此无理取闹!”夏劲道只觉这声音幢幢撞撞朝己而来,竟然震的两个耳鼓嗡嗡作响,心头气血翻涌,不由大骇,慌忙运功相抗,心中暗道:这个人内力雄浑,好厉害!他心念未甫,只见那些人“哗“的一声分开两边,由打山上走下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身披褚黄色袈裟,缓缓走到夏劲道面前,双目向夏劲道打量个不停!
夏劲道拱手一礼道:“这位大师,我只是舍胸坦言,绝无取闹之意,还望大师莫怪!”这个和尚“哼”了一声道:“今日之会,不是一方豪杰,便是武林世家,更有武林六大门派的代掌门人和云湖山岳、草莽漠派的前辈高人在此,你小子何德何能,竟敢只身要上少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夏劲道心道:如此阵势,当真声势浩然v家人慈悲为怀,恺悌为念,宏法布道,普渡众生!大师此言难释我心头之结,我却有点不以为然了!”他见这个和尚先前卖弄内力,现在又故作威严,不似道德高深之人,所以故意说了这一大通,存心气他一气!
这个和尚双目一瞪,精芒电射,喝道:“你小子先前口中乱七八糟的不知胡说些什么,不过后几句同忾成枝,颇合佛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夏劲道之间他着恼,更加好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身无菩提,心如明镜,天地世界,皆无一物,大师心动嗔念,执意相诘,有失佛门风范了!”和尚面色一红,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参禅多年,穷心悟道,反不及小施主一个化外中人洒脱詹泊,真挚无私,惭愧!惭愧!今日幸得小施主妙言真诠,指点迷津,方得明心见性,七窍皆通,多谢!多谢!”说着双手合什向夏劲道施了一礼!夏劲道笑道:“我只是侥幸天生一点慧根罢了,大师切末介怀!”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内力汹涌如山而至,慌忙运功相抗,稳住身形,口中喝道:“怎么,要动武么!”他话一出口,只觉那股内力倏又化为无形,不由怔了一怔,不明所以!
只见那个和尚双手合什,闪到一旁,口中道:“小施主内功纯正厚璞,贫僧法海,恭请小施主上山!”夏劲道这才知道他方才是故意相试,心下不由好笑,自己的内力虽然勉勉强强凑合说的过去,但却驳杂不纯,哪似他口中“纯正厚璞”之说,口中道:“大师的内力运用自如,已得炉火纯青之妙,恭喜!恭喜!”法海道:“小施主过奖了,贫僧的内力尚不及明空师叔的万分之一,只是、、、、、、,唉!”说着长叹了一声,面现悲容,止口不言!
夏劲道心中惊疑犹甚,忙道:“大师为何不言,难道明空大师出事了不成?”法海摇了摇头道:“小施主,恕贫僧不能相告,难得小施主如此急公好义,古道热肠,贫僧谢过了!不过小施主虽然过了贫僧这一关,上面还有贫僧的师兄法戒等人的第二关,第三关乃是贫僧师叔悟空、空空两位长老,以上两关,贫僧就无能为力了!”夏劲道见少林寺竟然如此严禁封山,大有危狞耸峙之势,更加不解其故,拱手向法海施了一礼,道了声:“多谢大师指点!”然后拔腿向山上飞奔而去!
夏劲道一路行来,山中阴冷恶寒之气愈觉浓重,虽有常仁义的狐裘大氅护在身上,也是手足发凉,好在尚无大碍!山路屈曲折折,峰回路转,约莫盏茶十分,抬眼望去,少林寺千年古刹磅礴错落之势已略见轮廓!他这是二上少林寺,心中不由感慨万千!时光如水,一年光景不知不觉既将过去,这一年的经历细想起来,真有沧海桑田,恍若隔世之感!夏劲道方要驻足稍息片刻,忽觉两道如山掌力迎头压来,心中一凛,好在他的氤氲心法立生反应,籍着掌风轻飘飘退后不下三丈有余!夏劲道站定身形,心头气恼万分,山路之上绝无辗转腾挪的余地,幸仗自己有氤氲心法护体,否则非要被逼掉万丈悬崖之下,破口骂道:“什么人,下此毒手要害你家小爷!”他话音刚落,由打山路石壁之上跃下四个和尚,皆着褚黄色袈裟,拦在路中,一个和尚喝道:“佛门乃清净无为之地,哪里来的疯狗在此乱吠乱叫!”夏劲道情知这四人就是法海所说的师兄法戒等人了,他方才情急心切才一时失言,不料对方言语更加恶毒,不由大怒,施展氤氲身法,身形迅若一缕轻烟,欺到四僧近前,挥手“咣咣”打了方才说话的僧人重重两个耳光,复又退下,笑道:“和尚,我不但会叫,更会咬人,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四僧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及看清,便已莫名其妙的遭了算计,这才知道这个少年不是等闲之辈,不由恼羞成怒,他们身为少林寺四大护法,辈分甚高,想不到今日竟被一个无名小子算计,传扬出去,如何在少林寺门人面前立足!一僧喝道:“这小子轻功了得,大家一齐上!”四僧发一声喊,各展拳脚,一齐向夏劲道攻了过来!夏劲道笑道:“来的好,小爷一概奉陪!”他年少气盛,大有出生牛犊不怕虎之势!岂料一待交手,便不由叫苦不迭!原来这山路狭窄,斗车不过,他的氤氲身法不能如意施展,一致威力大打折扣,只得横下心来,和对方硬拼!双方拳掌交错,转瞬间十几招已过,夏劲道只觉四僧拳风越来越烈,纵横激荡,呼吸都微觉不畅,心头不由大骇:长此下去,非被对方困死不可!欲待突围而走,但四僧身法进退纵跳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要想突围势比登天!
夏劲道心头焦躁不说,四僧心头也是狂震不已:这小子在四人合力围攻之下,竟能支撑十几招不败,小小年纪,武功修为为何如此了得!拳脚之间不由自主加重力道,意欲将夏劲道一举拿下!夏劲道既无退路,索性安下心来,刻意对敌,一套霸王拳打完,接施奔雷掌,继而将六大门派秘芨上的武功一股脑施展了出来,他不求胜敌,唯求自保,在这生死一线之际,自己所学过的武功一一记起,有的武功招式本来一知半解也不假思索,依样画葫芦全部施展了出来!四僧越打越心惊,只见这小子拳法变化百端,层出不穷,一会象武当太极拳,一会象青城破斑掌,一会象峨嵋拂穴手,一会象泰山拳法,一会又象崆峒沧浪拳,一会又象是华山拳法,不过却又似是而非,毫无章法,一僧难遏心头之疑,喝道:“小子,你这是哪一门的武功家数?”夏劲道道:“哪一门的武功不要你管,总之打的赢你就是好拳法!”另一僧喝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还不给我躺下!”趁夏劲道分神说话之际,一招“罗汉伏虎”双拳直向夏劲道双肩击来!他这一招志在必得,倾十成功力发出,双拳破空有声,威力当真非同小可!岂料双拳接近夏劲道肩头之际,夏劲道的双肩竟然随着拳风一倒,以毫厘之差没有击中,他心中惊骇绝伦,慌忙身形一旋,掠到一旁,心中匪夷所思,狂震不已!夏劲道暗叫一声:“好险!”要不是有氤氲心法护身,这一招便已落败!他不敢大意,,凝神对敌!双方你来我往,转瞬一个时辰已过!
四僧见夏劲道在自己全力合攻之下,竟然坚不可摧,屹立不倒,,不由心骇欲绝!这小子的拳法五花八门,参差缭乱,又不进攻,执意死守,拳打脚踢,手舞足蹈,恍似在自顾自练拳一样,饶他们如何见多识广,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不明夏劲道虚实,当然不敢贸然进攻,惟恐上当,每当看到夏劲道破绽百出进招之时,却又拳到中途,硬生生收了回来,只落得徒耗气力,叫苦不迭!再斗片刻,四僧头上已是汗落如雨,内力已近油尽灯枯之势!夏劲道冷眼看的真切,不由于心不忍,喝道:“大家胜负未分,不如就此罢手吧!”四僧齐喝一声:“小子休想!”身躯倏地移到一处,各自伸出一只手搭在对方肩上!夏劲道一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他话音甫落,只听四僧喝道:“伏妖降魔!”身躯同时跃起,四拳齐发拳风轰隆轰隆,如同打雷一般!夏劲道大骇,叫道:“怎么,拼死一搏么!”急展氤氲身法,向后便退!岂料四僧又喝了一声,一僧脱群飞出,余下三僧双拳齐发,正击在前面这僧身上,,前面这僧大喝一声,其势如箭,直向夏劲道撞来!
夏劲道避过一招,不料对方二招又至,这下变化突兀险绝,他虽有氤氲心法护体,这下也是防不胜防,被撞个正着!那僧人双拳齐发,在夏劲道胸前重重击了两下,然后喝了一声,翻身飞回原处,和那三个僧人团坐于地,手掌相抵,屏气凝息,运功复原!夏劲道被这个僧人直击出三丈开外方才站定身形,好在氤氲心法护体,随势飘出,消去对方不少力道,不致重伤,但饶是如此,也觉胸中气血翻涌,五脏疼痛异常,嘴角不由沁出一丝鲜血,连忙凝神静气,运功疗伤!氤氲心法果然奇妙无比,非阴非阳,生生不息,不一会只觉真气充盈流沛,周游六虚,全身百骸,舒畅爽极!痛楚之状消失殆尽,夏劲道只觉神清气朗,心中大喜:巫师父的心法果然神通!抬头望去,只见那四个僧人团坐于地,手掌相抵,情知他们在运功疗伤,身形一跃,到了四僧身旁!四僧骇然心惊,喝道:“你要做甚!”夏劲道在他们拼死一击之下,居然安然无恙,那一击的力道纵然千斤巨石也要碎为粉末,夏劲道血肉之躯竟然无丝毫损伤,令他们如何不惊!
夏劲道笑道:“少林武学,博大精深,我今天大开眼界,多谢了!”一僧怒道:“我们既已败在你的手下,又何必出言羞辱!”夏劲道道:“大师多心了,我说的是心里话,又怎敢羞辱大师!”另一僧道:“罢了!罢了!法恩师弟,是我们执意用强,有怎么反怪人家!”夏劲道道:“实不相瞒,我来是有事相告!我身上怀有不世奇毒,旁人近不得身,方才法恩大师曾经碰到我的身体,想必业已中毒,我想为他吸毒疗伤,还请大师同意!”
法恩就是方才击退夏劲道的那个僧人,他一听夏劲道之言,脸色不由惊惧交集,连忙伸出双手观瞧,果然一双手掌漆黑臃肿,显见中了巨毒,一时心如死灰,道:“想不到我们四大护法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一个少年手上!小施主,不知高姓大名,可否赐告?”夏劲道见法恩一付悲容,语声凄惨,情知他伤心已极,忙道:“我叫夏劲道,四季夏,力憨厚实之劲道!”法恩叹道:“当真英雄出于少年,我今天有失护法之职,辱没少林威名,又有何面目立于佛祖座前!”说着身躯一滚,翻下路旁万丈悬崖,竟然自殒身亡!
这一下事故突然,夏劲道惊的呆若木机,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叹道:“法恩大师,这又是何苦!若说比武,我并未胜过一招半式,大师又何曾辱没少林威名!”
一僧道:“法恩师弟性如烈火,梗直仗义,现在眼见同门相残,他却有心无力,今日一死,也是解脱苦海,魂归极乐,阿弥陀佛!”说着,突然双手按住双肩琵琶骨处,只听“咯嘣”两声,竟将自己的两条胳膊废了!另外两僧也同样施为,废了胳膊!
夏劲道骇的大叫道:“三位大师,这又是为何——?”
一僧苦笑道:“小施主切末多心,这不关小施主的事,法恩师弟舍身侍法,贫僧等苟活于世,已是愧对天地良心,阿弥陀佛!”
夏劲道悲声道:“这事全因为我而起,又怎么不关我的事,是我害了大师!”
一僧道:“小施主侠骨柔肠,正直良善,贫僧感动至极!方才迫于方丈之命,多有冒犯,还望莫怪,你若执意上山,请将贫僧三人颈上念珠取去,悟空、空空、两位师叔绝不会为难施主!”说着双目紧闭,不复再言!
夏劲道心中又悲又愤:这个少林方丈简直天良泯灭,残无人性,叫自己的弟子舍命封山,难道不许叫人逃跑,当真可恶之极!他连叫三僧不应,只得轻轻将三人颈上念珠取下,小心揣入怀中,道了声:“三位大师保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