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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守在左近?”压着嗓门,方元低促地道:“是的。”秋离平静地道:“守在那里的人是老焦属下的‘双鹫’及‘断尾佛’?没有错吧?”方元笑道:“少兄好记性。”摆摆手,秋离道:“现在不是你给我戴高帽子的时候了,我们马上就开始行动,由朱兄与老哥你门下这三位十分英伟的弟子合同强占矿苗,假如对方阻拦,便与他们硬于,我想老焦那边只有三名好手在此,你们这一面总计有五名能手,大约不会收拾不下来吧?”方元道:“没有问题!”秋离又道:“设若万一还成不了事,山上你的那位把弟徐思也可领着他的人立即援助,如此一来对方再怎么硬也只有被赶将下去了。”搓搓手,方元担心地道:“但是………赶他们下山容易,他们会马上到城里把所有他们那边的硬把子请来对付我们,那时……”哧哧一笑,秋离道:“那时,方老哥,你以三万七千两黄金重聘而来的人就要发生作用了,他就要向这些可爱的黄金付出代价了。”干笑二声,方元道:“少兄之意,就在山上干?”秋离道:“莫不成还要挑个好风水的地方?”打了个哈哈,方元忙道:“当然不用,呵!当然不用。”忽然,方元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他道:“少兄,兄弟我的把弟朱贤,甚至徐恩,如同我的五名门徒,一名义子合力对付老焦驻守在山上的人马,但严伟呢?他留着作什么?”秋离一笑道:“问得好,严兄率着这百余名哥们,便隐藏在半山为奇兵,以备随时策动应变,胜可拦截于敌,一网打尽;败么,也能以忽然杀出,扰敌阵脚,予我等反扑之机。方老哥,记着用兵要活,不可拘泥于一点,否则,就成了自规方圆之内的呆鸟了!”大嘴一咧,方元颔首道:“便是如此。朱老二——”后面的朱贤立即上来,低声道:“大哥,开始么?”方元简洁迅速地把先前秋离所定的计划进述了一遍,然后,催促着朱贤带领他的三个弟子如飞去了,方元又交待了严伟一阵,严伟也匆匆率着后面的近百名手下急忙攀向半山隐蔽。
很快地,这里,只剩下了秋离与方元两个人了。
揉揉脸,秋离道:“咱们也上去吧,方老哥。”方元忐忑地道:“少兄,我们要不要赶到一旁掠阵?”秋离毫不客气地道:“我想不一定有这个必要,方老哥,设若你的这批把弟与门徒连这点小事都承担不下来,未免也就太窝囊了。”老脸微热,方元窘迫地道:“兄弟只是不放心罢了,这点小事,他们是定准可以办得妥当的,朱贤与兄弟的三名嫡传“锭弟,再加上山上的徐恩与两名徒儿及兄弟我那义子,共计有八人之多,又全是兄弟我这边的硬把子,设若再对付不了他们那边带头的三个角色,那……那也就真个不象话了……”抿抿唇,秋离道:“说的是,方老哥,现在,让我们抱着悠闲的心情逛上山去,放轻松点,只当是散散步,练练筋骨罢了……”哈哈笑着,方元果真携手与秋离向山上闲闲行去。但是,他表面上装成悠哉悠哉的模样,骨子里却蛮不是这么回子事,心头就象燃着一把熊熊火,连一双眼也几乎被焦急灼红了。
大摇大摆地踱着方步,秋离边道:“现在,他们该已到达山头了。”方元苦笑道;“马上就会冲进那矿穴之内了,老焦的手下便驻守在距离矿穴不足百步之处,他们必定会立即上前相阻。”点点头,秋离飞起一脚踢抛了一块石头,淡淡地道:“当然如今可能已干将起来了。”喃喃地,方元道:“八对三……我们八个人,他们三个人……另外,我们尚有五十名小角色,他们也有五十名左右的小角色……”秋离安详地道:“我们这边稳占优势了,那什么‘双鹫’什么‘断尾佛’不会应战的,他们一看场面不对,就将马上奔回城去报警。”顿了顿,他又道:“于是,老焦就会急毛窜火地领着他的徒子徒孙加上他邀请来的一千能人异士们匆匆赶来。”方元咽了口唾沫道:“那时,乐子就大了。”秋离领首道:“场面也就更热闹了。”吁了口气,方元正待说什么,目光微拾之下却不由一怔,他用手朝右侧方的远处一指,急促地道:“少兄,快看!”秋离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恩,一抹古怪而奇妙的笑意却不禁浮上了唇角,可不是么,薄雾正在散向远处的半山间,果有点点人影亡命般往山下飞奔,于这点点人影之后,山岩层石之中,右有一拨拨的青色身影在起落如风似地追赶着,一眼即可以看出,前面的是在逃,后面的是在撵。
哧哧一笑,他道:“果不出山人预料,老焦的那些人一看场面不对就会马上回去讨救兵了,他们不会呆在那里恋战的。”紧张地注视着那边的情景,方元急迫地道,“少兄,我们可要上去截杀?”摇摇头,秋离道:“截杀这些二三流货色?不,他们无足轻重,便是杀光了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大益处,反招来他们以众凌寡,以强欺弱的口实。我们等着,等他们的首脑人物到齐了才一次解决,这样,事情会简单得多,明快得多!”有些不由自主地担心,方元道:“少兄,你,呢,有把握吧?”秋离吊儿郎当地道:“如果没有把握,我独自逃命总还不成问题。”晓得触怒了这位名震天下的“鬼手”了,方元尴尬不安地懦弱着道:“对不住,少兄,兄弟我一时说溜了嘴,你大人大量,千祈恕过,便当兄弟我是在放屁,放狗臭屁。”微微一笑,秋离道:“俗语说得好,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方老哥,如若我只是空顶着一张嘴,任什么本事全没有,我也敢跑到这里丢人现眼么?当场出了彩是小事,把自己一条老命摆在刀尖上耍才真叫不上算。方老哥,或许你年纪大了,活得已有些不耐烦,但我不同,我还想多享受几年哩。”涨红着老脸,方老油构地道:“呢,秋少兄,说得有理……
有理。”没有再答话,秋离大笑一声,迈开步于,往山顶行去,方元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掘蹶着屁股闷着声紧取在后面,汗水已自他的脑门上渗将出来了。
片刻之后,他们已来到山顶,这个“和尚山”真是名副其实的“和尚山”,山顶光秃秃的,连株杂树也难得寻到,假如定要找些什么来点缀,就只有生长在石空里的几丛野草了,整个山顶,全是嶙峋突凹的灰、褐两色的山石布满,看上去是那般单调,那般枯涩,又那般不顺人眼,就宛似在人心里打了几个结一样,有一种别别扭扭的感觉。
就在山顶靠左边一点的地方,有一个显然是用人工挖掘成的洞穴,这洞穴方圆约有寻丈,倾斜着向地底延伸。穴口,有一圈就着山上石块堆砌起来的不规则石墙,这圈石墙当然是临时围起来的,以至特别地杂乱不雅,留着一个两尺宽窄的进出口。由进出口,直望进去,可以看到伸向地下的黝黑穴洞,当时挖出的泥沙石块都堆集在洞口两侧,高度几乎和穴口外面草草砌成的石墙连平了,现在,穴口处满地弃置着铁铲、锹、镐等挖掘工具,围墙外则到处散抛着筐、磨砂轮子等输运及鉴起翠块的用器,……隔着矿穴左右各百步,皆搭着大大小小各式不同的帐篷十多座;令人一眼望去,就可以体会出都想截夺这座矿穴的两边人马当时是如何壁垒分明,虎视眈眈,又是如何地对峙着互不相让了。现在,左边的帐篷内外早已空无一人,除了有几柄遗弃在地下的兵刃还在闪闪泛着寒光,就只剩几摊尚未干涸的殷红血迹了。帐篷旁边,有三处用石块堆成的火灶,灶上还摆着锅盆,底下,昭,仍有青烟煤……。由这些情形看来,便能想见方才朱贤与徐恩等人突然发动攻势皮下焦坚那边的朋友是如何惊慌狼狈,措手不及了,他们一定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们认为吃定了的敌人竟会蓦地抢先发难。而且,一上来就是这般凶猛暴烈……
此刻,整个山顶上除了矿穴前面还有十来个青衣大汉之外,焦坚那边的人马是连鬼影也看不到一个了,这些青衣汉子们一见方元与秋离走了上来,立即个个喜形于色奔到这边,为首一个面容冷沉,神色精练的年轻人一面匆忙行礼一边道:
“义父,我们已把老焦那边的喽罗们赶下山去了。”这个年轻人,秋离也认得,他就是前些日子专程来求自已,能说善道、表情丰富的桑毅,号称“青鸿剑”,是方元义于。
桑毅又转朝秋离,形态更为恭谨地道:“有劳秋大侠了。”露齿一笑,秋离道,“桑毅,没想到你手上功夫,也不差于嘴皮子上的造诣。咽,不错,有两把刷子。”面孔微热,桑毅道:“鲁班门前弄大斧,倒教秋大侠见笑了!”摇摇头,秋离道:“岂敢,我对你是真的有点欣赏!”这时,方元插上话来道:“毅儿,方才你两位师叔带着八人强占矿穴与追杀老焦的人马时,可有什么失闽没有?”桑毅有些兴奋地道,“没有,朱师叔带着三位师兄上来便直朝老焦那边的人冲杀过去,我们发觉之下连问也来不及多问亦跟着扑上,朱师叔一面与老焦手下的“断尾佛”拼斗,一边吆喝我们占领矿穴,徐师叔当即便谕令孩儿率领十名弟兄把住矿穴入口,孩儿以为这一下有得热闹了,非要干个天翻地覆不可,哪里知道老焦那边的一些狗熊汉子竞连几个回合也没缠上就在一声咆哨声中全部落荒逃遁。义父,他们跑得可真叫快,象一群丧家之犬,简直连追都追不上。你老看看,他们连正在灶上煮的稀饭也顾不得要了。”’哧哧一笑,秋离道:“保命要紧,到了这等节骨眼上,哪还顾得吃稀饭?老弟,他们十分明白稀饭顿顿可吃,日日可吃,老命,却只有一条,今天舍了,明朝可就别想再弄一条回来啦!”自内心笑了出来,桑毅道:“秋大侠说得真风趣。”耸耸肩,秋离道:“实话罢了。”左右张望了一阵,方元急切地道:“秋少兄,只怕不用多久老焦的人马就要倾巢而来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得预做准备?”淡淡地,秋离道:“准备什么?”方元愕然道:“准备对付他们啊……”豁然大笑,秋离拣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道。“等一下姓焦的带着人来,至多也不过就是展开一场搏杀而已,我们老命活着放在这里等他们来也就是了,还有什么好准备的?方老哥,你不要太过紧张,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好汉一条,看淡一点,也就是这么回子事。”强颜一笑,方元嗓子发沙:“那么,我们就干坐在这里等他们来?”一仰头,秋离半闭着眼道:“随便,你要站着等也没有人干涉。”从头到现在,秋离一直都是这种吊儿郎当蛮不在乎的模样,丝毫也不着急,紧张就更谈不上了;一言一行不是谈谐戏谑就是冷嘲暗讽,好象根本就不把这件事作一件什么大不了的麻烦一样,神态之中是如此松散,外表是这么悠闲。他宛如不是在面对一场杀戮,而是,呢,而象是在等候着多年未曾晤面的老友们似的,恬谈极了,轻快极了!
方元心中的感受和秋离却是大大的不同,眼前即将到来的纷争,不但关系一笔偌大财宝的得失,不但影响自己等人今昔的名声,更等于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斗!赢了,固然自此一帆风顺,万事亨通,若是输了,失财丢人事小,只怕连性命也拣不回去呢……但是,他心里任是焦灼如煎,却再也不敢催促秋离。关于这位煞星的种种传闻,他是听得太多太多了,他不愿,也不敢惹起秋离的不快,甭说惹不起,就是惹得起,在此时此景,他也找不得这等麻烦啊……
苦着脸,皱着眉,方元把手背在背后,不安而烦躁地一个劲来回踱跺着,更不时转头伸头往山下张望,形态之中,显露出过度的焦惶与忧急,好似整个魂儿全飞上半天去了。
桑毅也开始有些忐忑不宁起来,他怔怔地站在一边,目光瞧瞧他的义父,又看看山下;再望望秋离,老天……
秋离早就以手臂为枕,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他闭着眼睛,竟开始了假寐,看他那种悠然自得的模样,乖乖,这象是准备迎接一场血战么?这简直似枕在情人的柔嫩大腿上寻梦了……
十余名青衣大汉也全屏息如寂地默立于侧,他们当然没有说话的身分、,可是从他们的眉宇之间,亦可看出对秋离如此详的形状感到惊异与钦服,因为在这等风暴欲来之前的紧张关头,还有人这般无动于衷,这种人只有两类,其一,是白痴,其二,则是勇士了;他们相信他们当家的必不会请个白痴来此助拳,那么,就定是位勇士无疑,而勇士,往往又都是受人敬佩的哪……
闭着眼,秋离微笑了,他道;“方老哥,别再走来走去了,你这一急,害得我也有些瞎紧张起来,急什么呢?要来的总归要来,还不如在来之前好好养养精神。”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渍,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