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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师--浮世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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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你好好养伤,那个妖物已经逃掉了,等你好了在去抓他。”我的声音也许有点哽咽,我努力的克制着。
    “不……不,我不行了,你……你去……去……”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不,大师,你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我努力的帮他按住伤口,可是鲜血却不听命令的涌出。
    “你……去找,他逃不远的,……把……把你的玉佩……按在……他的额头上……然后用我的袈裟裹着就……走……走……走得越……远越好。”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我的玉佩,一字一顿的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就见玉佩上光华一闪,归于平静。
    “可……可是,我斗不过他呀大师!”我总觉得是要我送死的样子。
    丹巴赞尔把左手吃力的放在我的脸上:“有我的血,他不敢伤你血在我的脸上流淌,到我的脖子,一直到我的胸膛,暖暖的,腥味扑鼻,却激起了我的勇气:“好,大师,交给我了!”
    “跟着……我的佛珠。”他使出最后力气,一把扯断了胸口的佛珠,珠子滴溜溜的掉落,却没有停下来,向着鸣沙山的方向滚去。
    ※※※
    鸣沙山,周围有北魏以来历朝历代凿刻的洞窟佛陀,又称千佛洞,隋唐时代也曾繁盛一时,现在却逐渐衰败,除了行路的商人没有谁再来瞻仰这些雕刻精美,神态俨然的塑像。在黑夜中,鸣沙山像一只恒故巨兽,盘踞在黄沙万里中。
    而这个山洞,就像巨兽的血盆大口,要择人而噬。
    一百零八颗佛珠,排成一条长蛇,把我引到这洞口。在洞口,我又犹豫了。
    看着地上最后一颗念珠,我想到了大师临终前的话:“如果不乘现在消灭它,后果不堪设想。”摸着我掌心中玉佩的花纹,手中刀一紧,向洞的深处窜去。
    洞中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向前走去,微微的有了一丝亮光,这亮光居然是从我手中的玉佩上发出来的,虽然不是很亮,却是我可以看见脚前的道路。
    不知走了多远,我简直有些泄气了,是不是丹巴赞尔的佛珠指错路了?正这么想着,突然觉得上方有东西向我扑来,我一抬头,正是那个妖物如同一只大蝙蝠一般。
    我不急躲闪,他的手指已掐到我的脖子。我正慌张之时,就听那怪物一声尖叫,直直的掉在地上,两手举起,手指上冒出轻烟。
    看来丹巴赞尔的血真的有用,我胆子一壮,把玉佩往嘴里一含,双手举刀就砍。
    那个妖物的动作十分快捷,我的刀还没到他就已经闪开,从侧里又扑了上来。我刀一摆,斩向他的手,他居然不躲不避,一把就抓住了刀刃往里夺。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传来,我不由随着刀一起被他带入怀里。撞到他身上,立刻一股青烟冒起,妖物惨叫连连,倒在地上。
    我不及夺回兵器,立刻把口中的玉佩掏出,按在他的额头之上。
    就见妖物浑身抽搐,眼往上翻,一道血痕从他的心口逐渐上行,直通向玉佩。玉佩洁白的光华逐渐变暗,代尔变为一种红色的光芒,充满诡异。
    到红色血痕行尽,那块玉佩已经完全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那个妖物却又恢复了力气,挣扎着要爬起来。我记起丹巴赞尔的话,从怀中掏出袈裟,将玉佩层层包裹了起来。
    说来奇怪,玉佩一被抱起来,那妖物突然就停止了动作,好像死了一样。
    我来不及深究,拔腿就像外跑。黑暗中磕磕碰碰,也不只撞了多少次洞壁,摔了多少跤,终于跑出了这个洞窟。
    走出洞口,却发现几个胆大的士兵和商人在洞口探头探脑,见我跑出去,连忙上来打听,我就说了句:“妖物已被封印。”便不敢停留,向着远处拼命跑去,留下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
    第六天下午。
    肃州府知州大堂。
    在知州的条案上有一份呈报,是今天快马送来的,其中结尾这样写着:“……今日巳时,在月牙泉南三十里处发现游击将军郎勇尸骨,经查验为力竭而亡,按军中惯例就地掩埋,随身军器盔甲等一并随葬……
……(本卷结束) ……
第三卷 人肉饕餮
第一章
    雾又渐渐的弥漫起来,每天的晚上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我的生意当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摸着饥饿的肚子,我暗暗的发誓:等到有钱的一天,我一定要搬到巴黎去。是的,巴黎,美丽浪漫的代名词,比这该死的伦敦好不知多少,至少在我的幻想中确是如此。
    “路易莎,该回去了!”路口的珍妮叫我。
    “你先走吧,我再到那边转转。”我不死心,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没开张呢,多少总该挣到一个黑面包的钱再回去吧。
    “你小心点,小心杰克。”
    “你才会遇到杰克呢!”珍妮这个讨厌鬼,总是来吓我。杰克是最近时常出现的一个杀人凶手,据说他已杀了四个像我一样的妓女,并且还残忍的掏出了她们的内脏。苏格兰场的那帮笨蛋束手无策。这一切让我们在天太晚的时候都不敢在街头逗留,宁愿饿着肚子躲在窝里。可是今天我实在太饿了,决定要冒冒险,希望可以搞到一块黑面包——毕竟伦敦这么大,想遇到杰克也是要点运气的。
    雾越来越浓,我只能勉强看到七八英尺元的地方,好几次我把煤气灯的杆子当成了男人,媚笑着靠上去才知道搞错了。该死的男人,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不见踪影。
    一阵有节奏的马蹄声从我的身后传来,我赶忙让开。在这不宽的路上,我可不想在迷雾中被马踩伤。噢!好漂亮的两匹马!枣红色的绶带从脖子下面一直拉到尾巴,在漆黑的肤色上格外显眼,长长的鬃毛盖在健壮的肌肉上充满野性。说实话,这样的马完全可以用在女王的葬礼上——愿上帝保佑她。
    就在我用羡慕的眼神欣赏的时候,他们却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看着高大的马车,这一定是达官贵人们用的,他们带着假发扑着香粉,然后乘坐着漂亮的马车来往与白金汉和威斯敏斯特之间,而我们,最多只能去伦敦塔。
    在车前坐着马车夫,后襟开叉的漂亮礼服裹着粗壮的躯体,大帽子压得低低的,帽沿露出白色的假发,头向后仰着,好像车里的人在向他吩咐着什么。他点点头,跨步走下马车。我看不到他大帽子底下是怎样的面孔,只看到他冷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我看着他走到我面前,说道:
    “杰克!!!”
    声音尖利,好像一把刀撕开喉咙时的凄惨,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感到下腹部隐隐作痛,窗外月明如镜。
    ****
    奇怪的梦,梦中的一切我历历在目。我,阿茜玛尔,梵蒂冈的圣骑士,为什么会在梦中成为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妓女,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从来到中国,特别是和张子洛一起旅游以来,我和我哥哥鲁道夫都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国家,特别是我。我哥哥他只是对这儿的景色,文化,风俗之类感兴趣,我却是疯狂的爱上了一切:食物(鲁道夫一直吃不惯,他总嫌太油腻,味精太多),服装(我穿上旗袍的样子让店里的老板娘眼都看直了),语言(我也在努力学中文,虽然不能说,已经能听懂一些喽),自行车等等一切的一切,甚至他们自认的缺点,在我眼里都是如此可爱。
    至于张子洛,我说个秘密,谁会想到这个家伙最大的爱好居然是烹调,而且手艺不错!我一有空就要他做些有趣的东西给我尝尝,而他大概也难得遇到欣赏他的人,总是满头大汗的端出一盆盆美味让我解馋,我哥却总是皱着眉头尝两口就放下了,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要吃,他总是这么顽固。说到他的顽固,他甚至还想劝张子洛成为主的仆人,就像我们一样,可是张子洛却总是会有理由反驳他,有一次他说希腊的宙斯,我们欧洲最古老的神话中的主神,其实只是从中国的雷部众神中逃出去另立门户的一个叛徒。理由就是宙斯的唯一武器就是雷电,而这在中国只是一个基本的法术,随便哪一个小神甚至小鬼都会。我哥哥被气地说不出话,从此我总看见他在埋头看一些中国的古书,他说他一定要从中国的文化里找出驳倒张子洛的理由来,让他乖乖的成为主的仆人——虽然宙斯对鲁道夫来说也不过是个邪魔外道。
    其实张子洛的为人还行,也聪明,他甚至也能理解我的一些手势了,和我处得不错,偶尔还和我开开玩笑,不过有时候也会开过头。就像这次,他给我的美味中居然有一小碟发了霉的臭烘烘的豆腐,还笑嘻嘻的让我品尝,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一大口,那种味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于是我和他大干了一场,我是两届欧洲自由搏击的冠军,张子洛当然不是我的对手,他的眼圈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能恢复,而我,得了急性盲肠炎,被送进了医院开刀。
    ****
    “阿茜玛尔,你感觉如何?”这是我的主刀大夫邵励图,三十多岁,听说是从日本回来的,是这里的外科权威,一般不给别人做手术,不过我是外宾,来他们医院是他们医院的荣幸,所以领导就派他出马,做了一例小小的盲肠炎手术,为国争光!——这些都是隔壁的小姑娘说的,那个小女孩长得活泼可爱,我们一个傍晚就谈得非常合得来。当然主要是她说我听——今天邵大夫还不放心,一大早又来看我。
    我伸出个大拇指告诉他,我觉得一切都很好,当然我的梦不能告诉他。
    揭开我的纱布,他仔细的看了看:“恢复得非常好,阿茜玛尔,”他说:“照这样你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他让护士给我包上块新的纱布,这时走廊外传来一阵痛苦的哭声:“女儿啊!你怎么就走了!啊啊啊啊…。”
    “唉!又一个!”邵大夫摇摇头,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对我说:“并发症,没办法。”
    “又一个?难道有很多吗?”我用疑问的眼神向他注视,也不知是没看见还是不了解我的意思,他没有回答我,转身去了下一间病房。这里是特护贵宾病房,一个病人一间,还有每天都换的鲜花。甚至还有陪床的人睡得卧榻——鲁道夫要留下陪我过夜,是我硬让他离开的,陪病人可是一件最无聊和麻烦的事,既然我完全可以自理,也就没什么必要拖着他——我曾看见在另一幢楼房里,每个房间里都塞了十多个病人,有的甚至睡在走廊里,血腥味,屎尿味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哭喊声,打鼾声交杂着护士的喝骂,和这里比简直是地狱一般,我不知道为什么医院会是这个样子,就算医院的条件搞不上去,那为什么这边又这么优雅?主也说过万物都是平等的。也许这是我来中国后到目前为止唯一不满意的地方。
    邵大夫走了以后,我正在发呆,听见敲门声,然后门被推开,我哥哥鲁道夫和张子洛走了进来。张子洛手里还捧了一大把康乃馨。
    “阿茜,你昨晚睡得好吗?”没等鲁道夫开口,张子洛先把花献了上来。自从混熟了以后,他总是简称我阿茜,说是适合中国的称呼方式。我觉得也不错。他眼睛边上那一圈青紫色还没消肿,还腆着脸装出媚笑,我微笑着接过康乃馨,作出一个睡得很沉的动作。鲁道福推了他一把:“去,假装什么好心那,要不是你我妹妹会来这儿?”
    张子洛一付无辜的样子:“天地良心,我给她吃得可是极品的美味臭腐乳,谁知道她会吃不惯?再说了,我这个样子难道好看吗?”
    鲁道夫又要反驳,我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让他们不要斗嘴了。张子洛皱着眉道:“外面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拉开门探头向外望去。
    “外国姐姐,你醒了吗?”身子一歪,在门缝里挤进一个小女孩,抱着意志和她差不多大的绒毛熊,扎着两个羊角辫,小小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微塌的鼻子两边有几个雀斑,圆圆的脸蛋,一笑两个酒窝——她叫贾贝贝,就住在隔壁的一间,才九岁,先天性的心脏有点问题。
    我点点头,用最美好的笑容来欢迎她。张子洛却在后边一把拖住了她:“喂,小姑娘,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了?怎么门都不敲?太没礼貌了!”贾贝贝让他的一通提问吓住了,小眼睛眨巴眨巴,小脸涨得通红。我急忙打手势给鲁道夫,让他阻止张子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哇”的一声,眼泪好像罗马市中心广场上的喷泉。
    她一哭张子洛也慌了手脚:“喂喂……别这样,我只是开个玩笑,好吗?”
    “哇……”
    “好了好了,哥哥陪你去玩好吗?”
    “哇……”
    “拜托!”
    “哇……哇……哇……”
    门又被推开了,一条粗壮的身影闪了进来:“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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