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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身上一袭白衣洁净而明亮,衣袂飘飘,随风而舞,乌黑的长发虽然略嫌凌乱,从中却透出种高高在上的味道,站在那里,显得风神俊朗,卓尔不群,是那么的潇洒飘逸,又是那么的孤独冷酷。
“你没事吧?”白衣人慢慢回转了头,瞧着安柔柔声问道。
安柔长吁一口气,摇了摇头,似怒还嗔地道:“你就不能早一些赶到?”
白衣人轻叹口气,苦笑道:“我接到秦大侠的飞鸽传书,当即就赶来了,还好,总算来得还不太迟。”他眉头微拧,又问道:“燕大哥现在情况怎样?”
安柔黯然叹道:“他受伤极重,又中了无名剧毒,出城之前就已昏迷不醒,再也不能拖延了!梅君先生和醉妃夫人现在哪里,可有请他们前来?”
白衣人道:“欧阳情与他们随后就到。”
“你是什么人?”捕快中有人忍不住大声喝叱道,“竟敢阻碍公差办案,你可知道这是犯了要杀头的死罪?”
“叶逸秋!”白衣人慢慢转过头去,犀利如刀的眼神望向众人,脸上又恢复了冷漠的颜色。
江湖上早有传闻,“铁手生花”秦步的拳头是江湖第一铁拳,数十年前乃至数十年后,绝对独领风骚,无人能出其右。铁全拿手上功夫已浸淫三十多年,极为自负,但在此刻,一出手就铩羽而归,不由得意味索然。
秦步已隐退江湖几近十年,是什么原因让他重出江湖,甘心为燕重衣乐于奔命?铁全拿怀着这样的疑问,拱手说道:“原来阁下就是号称天下第一铁拳的秦大侠,铁某当真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秦步淡然一笑,缄口不语。
“秦大侠与燕重衣可是旧识?”铁全拿试探着问道。
秦步摇头道:“我与他虽非朋友,却有一段极深的渊源。”
“既然如此,秦大侠为何不遗余力地保护一个杀人凶手?这一点铁某实在想不通。”
秦步紧紧闭上了嘴,有些事根本没有必要解释。
“燕重衣身背三十一条人命,属于重大血案,此事已上报朝廷,朝廷对此案极为重视,勒令铁某速速捉拿凶手,就地正法。”铁全拿话中有话道,“秦大侠如闲云野鹤,快意江湖,那是何等的自在,想必不会为了一个亡命杀手而毁了自己的生活。”
秦步笑而不语,未置可否。
“秦大侠若能退出这趟浑手,铁某感激不尽。”铁全拿继续诚恳地说道。
“若要在下袖手旁观,那是绝不可能之事。”秦步沉声道,“铁总捕头不必多言,要想捉拿燕重衣,除非是从在下尸体上踏过去。”
一言不合,场中气氛立即变得严峻而尴尬起来,充满一股剑拔弩张,山雨欲来的气味。
“看来秦步心意已决,说什么也不会改变主意了,今日一战,势必在所难免。”铁全拿心中暗暗苦笑,明知自己决非秦步的对手,但职责所在,纵然不敌,也惟有全力以赴。他轻叹一声,脸色阴郁道:“如此在下就得罪了!”话音未落,他已一拳击出。
“呼!”拳风如浪潮排山倒海般涌出,隐隐夹杂着呼啸之声,荡起秦步身上紫袍衣襟。这一拳并没有特别之处,毫无花俏、巧妙的招式,只是拳法中的最为普通的一招“直捣黄龙”而已,惟其之快,之稳,之狠,是绝对无可比拟的,决非江湖上一流的拳师可比。
就在一刻之前,拳头对拳头,虽然只是一招的较量,秦步却已看出铁全拿拳头上的造诣委实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足有三十年的火候。此刻,秦步丝毫不敢心存大意,运劲于臂,贯力于拳,也“呼”地一声一拳击出。
“砰!”双拳相击,发出一种沉重的响声,二人同时身形一晃,各自退出两小步。以真实功力而论,铁全拿自然略逊秦步,只是秦步并不想得罪六扇门,出手属于迫不得已,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叶逸秋的出现而已,所以并未出尽全力。而铁全拿誓拿燕重衣归案,又知秦步的武功远胜于己,一出手就使用了十成功力,这一次拳头的较量,方才不分胜负。
铁全拿本非不知进退之人,奈何职责所在,只能硬着头皮死缠到底。他将铁尺重又交回右手,“呼”地一声挥出,立即平空刮起一阵刚俦无比的劲风。
铁尺如刀,向秦步当头劈落。
这把铁尺乃是至纯至钢的玄铁所铸,长一尺八寸,却重逾十一斤零八两,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外门兵器。铁全拿对武学博学精深,在铁尺一路招式上加入了诸多变化,劈可作刀,刺则如剑,招数繁杂怪异,往往令人防不胜防,也不知曾经有过多少强敌铩羽在其尺之下。
秦步在铁手练就之后的第五年,就已淡出江湖,从此极少与人交手。数年前,欧阳情创办“天涯海阁”,暗中组织“青衣楼”行侠仗义,“铁狼银狐”夫妇唯恐她小小一个女子,江湖阅历浅薄,不易成就大业,亲自委托“铁手生花”秦步加以保护。秦步本不愿再涉足江湖,无奈故人所托不便推辞,这才自贬身份,扮作欧阳情的私人车夫。这数年来,他极尽所能隐藏自己的武功,被迫出手仅只二次,第一次击毙了吕千秋“追风二十四骑”中的一匹骏马,第二次就是今日与铁全拿的一战。
第二十三章 名捕与神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名捕与神捕
拳头对拳头的较量,深深诱发出了秦步心中压抑已久的斗志,正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刹那间,他只感到豪情万丈,仿佛回到了声名鼎盛的巅峰年华,口中一声低啸,气贯铁拳,全力出击。“呼呼”而响的拳风,斩天劈地般击向凌空而来的铁尺,竟将铁尺震得偏了方向。
铁全拿手中铁尺顺势下划,疾点秦步胸前的“膻中”、“乳根”、“鸠尾”诸穴。
秦步似是完全没有料到铁尺居然还能使出如此奇妙的变化,当作判官笔点人穴道,不由得惊奇地“咦”了一声,不敢稍有怠慢,左手屈指成爪,一把向铁尺抓去,同时右拳招式不变,依然全力击出。
就在这一刻,一条白色人影从他视觉中一掠而过,是那么的熟悉。
秦步知道救兵已到,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出手不由得也随着慢了下来。铁全拿却没有因为对方强援的出现而分散了心神,铁尺依然全力点击。
瞬间之后,铁尺已触及秦步身上随风飘动的紫袍,只须再进数寸,必能将秦步击倒。
就在这时,又有一条白色人影仿佛从天外飞来,人在半空,随手一挥,击向铁尺。
“叮当”一声,金铁交鸣,铁尺击在一件硬物之上。
那是一把刀,一把轻薄而灵巧的弯刀,刀锋雪亮而锐利,闪烁着一层触目的寒光。
刀在手。
这是一只白皙、洁净,保养得非常完美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年纪约莫三十三、四岁,星眉朗目,鼻高唇薄,脸上透出种冷淡的傲气,他的眼神却是犀利而睿智的,就像是鹰的眼睛。
“‘柳眉瘦如月,素手钓青龙’。”铁全拿认得这把奇特的弯刀,脱口道,“‘神捕’龙七先生。”
龙七缓缓还刀入鞘,随即拱手作揖,淡然一笑道:“铁总捕头别来无恙?”
铁全拿瞧了瞧秦步,又把目光投向龙七,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怫然不悦道:“龙七先生,铁某公务在身,你也是同吃朝廷俸禄之人,不与铁某同仇敌忾倒也罢了,为何反而要助敌人一臂之力?”
“秦大侠不是敌人。”龙七摇摇头,含笑道,“这其中只怕是多有误会。”
“误会?”铁全拿冷哼一声,沉着脸道,“秦大侠明知燕重衣犯案在身,罪该当诛,偏偏还要拼死相护,难道这也是个误会?”
龙七一时为之语塞,无言以对。过了半晌,他轻咳两声,淡淡地瞄了眼叶逸秋,说道:“铁总捕头,你可听说过叶逸秋叶少侠这个人?”
“你是说昔日江湖上最冷酷的杀手‘一刀两断’任我杀?铁某与他虽然从未谋面,但他的大名却还是听说过的。”铁全拿冷冷道,“龙七先生忽然提起这人,究竟是何用意?”
龙七目光投向叶逸秋,悠悠问道:“铁总捕头可知道那个白衣人是什么人?”
铁全拿目光匆匆一瞥,突然就定格在了那里,瞳孔陡然收缩。他发誓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他却已明白这个人是谁。这世上,除了杀手“一刀两断”任我杀,还有谁能有如此冷漠的孤独?还有谁能有如此噬人的杀气?
龙七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失时机道:“铁总捕头,能否借一步说话?”
“龙七先生想要说什么?”铁全拿问道,“难道不能在这里说?”
“人多眼杂,终究不是说话之地,还请铁总捕头屈尊移驾。”
铁全拿犹豫不决,目光不由得投向远处的秦孝仪。
秦孝仪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铁全拿长吁一口气,对龙七一拱手道:“请!”
飞龙堡一役,“叶逸秋”这个人和他的这个名字都因此而被江湖中人所熟悉,比起“‘一刀两断’任我杀”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少人会相信二者居然是同一个人。从杀手到侠客再到英雄,本就是一件非不可思议的事,简直就是风牛马不相及,荒诞而离奇,让人无法想象其中过程的转变,更无法将二者联想在一起。这种不可能却终究发生了的转变,人们抛却了对叶逸秋原有的恐惧和鄙视,叶逸秋赢得了人们的崇拜和尊敬。
罗志雄和王大壮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叶逸秋的出现,令全场一阵哑然,空气仿佛已经被凝结了,天地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沉默很快就被打破——打破沉默的是一阵马蹄声和车轮辘辘发出的声响。
那是一辆装置非常美丽、精致的大马车。声响戛然而止,脸上一如既往地蒙着一块黑色丝巾的欧阳情首先从车厢里慢慢走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对年约花甲的夫妻,正是梅君先生和醉妃夫人。
“梅君醉妃”与“铁狼银狐”、“天残地缺”、“狂人魔女”并称为江湖四对奇异夫妻,在武林中的辈份极高,秦孝仪的辈份本也不低,但却仍比他们低了两辈。此刻,秦孝仪在惊诧于“梅君醉妃”不期而至之余,忙不迭地上前问候:“晚辈秦孝仪拜见梅先生、醉夫人。”
梅君醉妃与秦孝仪本是旧识,夫妇二人微微颌首,没有说话。
“秦大侠?你这是……”欧阳情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瞧着秦孝仪,“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夫是为燕重衣而来的。”秦孝仪一脸严肃道。
“六扇门捉拿燕公子,秦大侠何必前来凑个热闹?”欧阳情声音温柔,说话却是一语双关,“不知此事与秦大侠有什么关系?”
秦孝仪低沉着声音,不答反问道:“欧阳姑娘是否还记得陈士期这个人?”
“自然是记得的。”欧阳情温柔的眼睛充满了笑意,“一年之前,小女子和米大侠还曾到‘君子剑’陈大侠府上叨扰过多时。秦大侠忽然提起他,这又是为什么?”
“燕重衣这次大开杀戒、灭人满门的地方,就是陈大侠的府邸‘陈园’。”秦孝仪表情异常沉痛,声音也已变得异常嘶哑,“你说此事与老夫是否有关?”
燕重衣这次刺杀之人居然是那个谦谦有礼、平易近人,素有君子之风的“君子剑”陈士期?秦孝仪曾经说过,他与陈士期是多年挚友,有着过命的交情,如今陈士期惨遭灭门,秦孝仪岂能袖手旁观?欧阳情娥眉紧蹙,久久无言。
她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和棘手。
远离官道的西北方,有一片小小的树林,树木疏疏落落,间中还伴着衰败的残花野草,落叶满地,堆积成厚厚的一层,有些叶子已经开始在慢慢地腐烂了,散发出一种刺鼻的酸臭味道,显得荒芜而凄凉!
龙七和铁全拿踏着遍地落叶,忍受着淡淡的腐烂味道,在小树林外停住了脚步,并肩站在微凉的秋风之中。
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谈话的地方了!龙七心里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扭头问铁全拿道:“铁总捕头,是否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三年前,京城!”铁全拿的声音依旧有些生涩,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皇城之巅,对酒当歌;邀月痛饮,人生几何?那一夜,你我是喝的一塌糊涂,酩酊大醉,还效仿唐时大诗人李白的豪迈与狂放,直呼‘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痛快,哈哈,痛快之极!”
“是啊!”龙七捋掌轻笑道,“当日皇上所赐的御酒实在不足以解馋,趁着几分酒意,又将大内侍卫统领上官墨十八坛珍藏了十二年的状元及第悄悄偷了出来,这才过足了酒瘾。”
铁全拿失笑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