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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月咆哮的天狼高高跃起。
“斗!”
二十来丈的粗大金柱仿佛长鞭般被第一王风操纵于掌心,坚硬却又柔软,在奇蝙客还未反应过来时重重砸去。
凄惨的怪叫从太清镇东响起,奇蝙客的残影被第一王风看破,毫无还手之力般被第一王风砸入山地,整个人都深深陷入泥土,气息焉焉。
奇蝠客怎么也没想到已是强弩之末的第一王风暴起反击时竟有如此强大的战力,不仅是他,匿形于一边的安伯尘也没料到。
雷珠进入袁三郎肉身后,袁三郎仿佛变成了安伯尘的分身。九颗雷珠分成三数,各飞入袁三郎上中下三方丹田,强压残留的天、命双魂,随着安伯尘传去的意念操控起袁三郎的一举一动。更为神奇的是,安伯尘将水行术传去,袁三郎竟也能化作长水,随着安伯尘游至镇东,隐匿不现。
安伯尘匿身一旁,并非坐山观虎斗,而是等待良机。
在袁三郎的记忆中,奇蝠客的修为实力虽排不上前三,可一到入夜,他却是令其余几名传奇命主都忌惮不已的存在。安伯尘知道突破三重轮的第一王风定会暴起反击,或是稍输奇蝠客一筹,或是不相上下,可无论哪种,都是安伯尘出手偷袭的最佳时机。却没想到突破到天品的第一王风如此强悍,只一招便将奇蝠客打杀当场,又一个传奇命主身陨在他们所谓的踏脚石下,安伯尘摇头一笑,正想现身。
月光下爬起一团阴霾,好像一滩烂泥诡异的站立起来,在第一王风身后。
转眼后泥土飞溅,一脸暴虐满身是血的奇蝠客叫嚣着,冲天而起。第一王风未及反应便被奇蝠客从后面掐住脖子,手臂双腿死死缠上,细长尖利的牙齿从嘴角伸出,狠狠插入第一王风的脖颈。
冰冷的感觉顺着脊背溢满全身,就仿佛一根铁钉钉下,第一王风颤抖着,用尽全身力量,可却难以动弹半下。
他看不见身后的妖人,却能感觉鲜血从破裂的血管中汩汩流出,越流越虚弱,虚弱得第一王风再难回忆起曾经那些快乐的日子,黑暗将他淹没,身体中力量如退潮般渐渐消失。
就这样结束了吗?
第一王风茫然的问道,没有回音,黑暗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光明渐渐远去,连带着那些快乐或痛苦的回忆。
“好血!”
奇蝠客大快朵颐,喝得好不痛快。
既然是身负拯救大匡使命的传奇命主,又怎会只有一样本事,他的本领很多,如残影,如地遁,还有吸食人血,大多都在黑夜下进行。黑夜是他最好的外衣,流淌在黑夜下的血液总有种令人陶醉的美丽,而这第一王风的血液更是鲜美绝伦,血液中散发着复杂的气味,有不甘,有悔恨,有悲伤,也有绝望,总之是他奇蝠客最喜爱的气味。
双目渐渐变白,非是第一王风的双目,而是奇蝠客的。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白中透红的双目中,出现了一个气质高雅的华衣公子。
奇蝠客冷笑着看向袁三郎,恋恋不舍的拔出獠牙,舔着唇边的鲜血道:“看来袁三郎也大功告成了。”
“区区一地品修士,只是眨眼间的事。”
袁三郎卷拢袖筒,笑吟吟的向奇蝠客走去,雍容华贵,却又不失谦逊。
“可要同饮?”
“这血也只有你喝的下。”
“那便是你没有口福了。”
奇蝙客摇头一笑,不再理会袁三郎,继续去喝第一王风的鲜血。
獠牙插入皮肤一寸,袁三郎距离奇蝠客只剩两步,獠牙刺入舔嗜着鲜血,奇蝙客的双眼又开始变白。
青山间卷起冷风,冷风中,袁三郎猛地迈前一步,手臂如梭,狠狠刺入奇蝠客的后背。
“吼!”
半妖半鬼的少年凄吼一声,痛苦的拔出獠牙,强忍剧痛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盯着袁三郎。
“你忘了这样是杀不死我的吗……你到底是谁?”
袁三郎没有说话,说话的是从他身后呼啸飞来的银枪。
危急关头奇蝠客也不手软,两根沾满血腥的骨刺从双肋下蹿出,直接将袁三郎的肉身撕成两瓣。袁三郎的肉身本就被安伯尘所弃,他的作用只是利用他命主身份接近奇蝙客,暴起一击。
在奇蝠客撕裂袁三郎肉身的同时,银枪呼啸而至。
“噌!”
金铁摩白骨的声音回荡在山岭间,安伯尘这一枪不偏不倚的刺入奇蝙客心窝,可他心窝中竟只有密密麻麻的白骨。
“废物!”
奇蝠客的脸已抽搐变形,却仍不忘朝向袁三郎的尸身痛骂一声。
身化残影,奇蝙客猛地向后一拉,硬生生将他的身体抽出无邪,双手捏出印法,身体不住后退。
安伯尘稳占上风,哪容奇蝠客就此逃脱。
疾步上前,风水火三势此起彼伏于眸眶中,转尔被魂体涌出的雷势淹没,安伯尘身如风影,亦带着雷霆之势,丝毫不慢于奇蝠客。
神游回转时所残留的神魂奥秘分出一丝流转于无邪,疾奔中,安伯尘手腕一抖,猛地刺出银枪。
无邪·奔雷。
第215章 反派联盟
天降大道,斩之成仙。
安伯尘神游出窍,历经九重天雷终于站上天云之巅,胎息悟道时只询问了天地秘辛,然而渡过九重天雷的神魂所得到的好处亦非寻常。
虽因安伯尘肉身的修为尚弱,无法完全破解九重神魂的奥妙,可此次神游回转还是给安伯尘带来不少好处。其一是念头雷珠,相当于魂体的本命法宝,无需再神游夺舍,只凭雷珠即可。其二则是雷势,从前安伯尘的肉身只修风水火三势,雷势属于魂体,无法运用到肉身修行。而今渡过九重天雷,神魂被淬炼到极致,盈而泄露,肉身从魂体中摄取雷势轻而易举,无论修炼还是枪斗中都能用上,甚至比无法外放的水火二势还要好用。
水火二势只有修炼到天品修为才可外放,阴阳之风则必须配合秘术施展,只有雷势,安伯尘仅凭地品修为便能外放,而今用于枪术,却隐隐透出道法的意味。
奈何受修为所限,雷势也只能施展出三千斤余斤的元气,即便如此,可配合上安伯尘看山仍是山、看水还是水的枪道,兼之螺旋枪力,至少在地品境界,安伯尘和他的银枪无邪堪称无敌。
脖颈后的伤口不再溢血,第一王风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睁开苍白的双目,就看到一柄银色的长枪从黑暗中钻出,枪尖旋转着条条紫雷,如虬如蛇,疾奔如雷。
而手持银枪的是一个眉目淡然,瞳孔中却流转着水火之势的少年。
是他……
第一王风一怔,三年前的记忆随着直逼奇蝠客的一枪渐渐清晰起来。
战意如火,火风中,第一王风就听持枪少年大喝一声。
“王风兄还能战否?此时不杀此獠,更待何时!”
身后是朦朦胧胧的小镇,隔在他和小镇之间的,却是退速愈发疾快、身如残影飘忽不定的奇蝠客。
胸腔中的热血渐渐点燃,第一王风拖着他疲惫到极致身体,在月光下转过身,白目中氤氲起若有若无的水汽。
“白帝。困缚!”
少年低声喃喃着,又一个神通被他从血脉深处强行唤醒,即便因此损耗元寿他也在所不惜。
奇蝠客怪叫连连,一边躲避着难以撄敌的奔雷枪,一边向小镇望去。
太清镇由三名传奇命主施法所建,是镇也是阵,眼下虽死了最没用的袁三郎,可只要大姐在,仅凭他们二人也能合力杀死这些踏脚石。
奇蝙客如是想着,就在这时,从夜云间裂开一条缝隙,霞霾倾散,仿佛一只睁开的竖眼,冷冷盯着奇蝙客。
那双天眼竟也是白的。
奇蝠客心头一冷,刚想转身便逃,就见一只苍白的大手从天云见落下,猝不及防间将他死握住。
银枪刺破夜色,雷蛇乱舞,扎入奇蝠客无法动弹的肉身。
安伯尘手腕挑起,无邪自上往下,自左向右画出一个十字,随后猛地拔出。
紫雷兜了个圈,齐齐消陨,奇蝙客惊诧的看向他渐渐剥离脱落的肉身,半边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另外半边则满是怨恨。分裂的嘴唇动弹了一下,好似在念什么咒语,也不知他有没有念完,奇蝠客从上到下碎裂成肉块,支离破碎,连带着森森白骨摔落在地。
生前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死后更是如此。
又一段传奇在银枪的流光下终结,匡帝九子,已折其二,可安伯尘的心情并没好上几分。
只一个奇蝙客便需他和第一王风合力才能杀死,在传奇命主中,袁三郎排行垫底,奇蝙客也排不进前三,其余的命主又会是怎样的存在,红拂那边……
余光中,白目少年正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体缓缓向太清镇走去,路过安伯尘时也没抬一下眼皮,似乎对他出手相助毫不领情。
安伯尘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见第一王风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望向眼前。
顺着第一王风的目光看去,安伯尘也是一愣。
原先那个躲藏在冷清中的热闹小镇不翼而飞,有的只是空旷的郊野,以及浓浓的雾霾。
雾霾中走出三个人,探头探脑的上官婉儿,一手提琴,一手握剑却因手臂上的伤口太深而轻轻颤抖着的中年人,还有一个便是抓着条丝巾满脸茫然的少女。
安伯尘就见第一王风呆了般望着少女手中的丝巾,肩膀不住颤抖着,随后踉跄着向少女扑去。
“她在哪?”
扎着双麻花辫的少女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开,边躲边叫嚷着:“不是我……这不是我拿的,是那个恶女人临走前给我的。她让我传话……她还活着。”
第一王风身体一僵,喘着粗气,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她是谁?”
“紫龙女。”
开口的是任天命,他依旧一身落拓清寡,黑鹅有气无力的跟在身后。
从少女手中结果丝巾,递给第一王风,随后“看”向安伯尘,任天命笑着道:“多谢。”
安伯尘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他知道那个瞽目中年人在谢什么,若非他先杀死袁三郎,又助第一王风杀了奇蝠客,也无法逼退传奇命主中排名第一的紫龙女,救下“太清镇”诸人。
可这人明明瞎了双眼,又在和紫龙女鏖战,且无法如自己这般夺舍袁三郎获知秘辛,竟这么快便想通一切,智谋着实惊人。
安伯尘打量着任天命,躲在任天命身后的少女也在打量着他。
“是了,我叫任天命。新朝遗人。”
任天命背上胡琴,笑了笑道,不作丝毫隐瞒。
“安伯尘。”
安伯尘开口道,都是被传奇命主选中的踏脚石,彼此间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任天命,这个海捕令上常年高居榜首的天下第一盗寇,安伯尘即便久居江南,却也如雷贯耳。
“我找你很久了。”
任天命依旧笑着,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安伯尘默然许久。
这一夜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夜,许多本已注定的事随着三人的相遇,以及安伯尘紧接下来的一句话而改变。
“如此,结盟?”
结盟这个词很陌生,至少是第一次从安伯尘嘴里说出。可面对天下虎狼,神秘莫测的传奇命主,以及那个高高在上不知在想什么的陛下,安伯尘想要争夺到他自己的命运,就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物。
便如同修道,大道殊途,万千手段,可到终了,只要殊途同归便可。
安伯尘不认识任天命,不知道他的为人,只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名扬天下的反贼佞寇。他既然寻了很久,那也是打着借助自己的主意,同样是叛贼,同样是踏脚石,交往而不交心,结盟是对谁都有益无害的选择。
躲在任天命身后的少女很是兴奋,可余光中,就见那个白目少年紧握丝巾,转身向镇外走去,似乎对大叛贼和小叛贼间的交易毫不关心。
“王风兄。”
看向第一王风的背影安伯尘开口唤道。
第一王风自顾自的走着,没有停留。
“月青青若在他们手中,你一个人去,只会是送死。更何况,你也不知他们在哪。”
第一王风依旧向前走着。
“我们一起,杀了他们,然而分道扬镳。”
安伯尘低声说道。
他习惯了一个人,可一个人面对整个天下,又能有几分把握?就算一次次大运,一次次机缘巧合,终于走到那个人面前,可岁月无情,他能等得,圆井村的爹娘却等不得。他还想骑着高头大马,拉着满载金银财宝的马车荣归故里,让爹娘乐一乐,在乡亲们前涨足面子……若能带上她更好。
修道无情,修道人有情,这只不过是安伯尘心中一个几乎微不足道的愿望,却因被那个人夺走了一切而变得遥遥无期。
安伯尘如是,任天命如是,第一王风亦如是。
都是习惯孤身走天涯的人,若非拦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