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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品?”
“应当没错。”
目光相触,两个同样聪慧过人的女人心领神会。
霍国公若真有一个如此天赋过人的孙子,那他理当大肆宣扬,右派士气定会大涨,他也不会被左相压制了近十年。霍氏一门忠烈,为了琉国前赴后继,仅剩的孙子即便琉君也会呵护有加,不会轻易派上战场。琉国姓李,可霍氏却是李氏最引以为豪的那面大旗,只要子嗣长传,偏居一隅享尽繁花的琉国也能自诩国中有将门。
可这么多年来,琉国上下,就连璃珠公主在内,竟无一人知道,霍国公还有后。
他将其孙深藏府中,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别人得知,得知他有一个天赋超群的孙子。
“王馨儿,你这次也算将功补过了。”
面纱后,璃珠公主花容绽放,满意的看向王馨儿。
“馨儿还以为,那日在湖中岛上,殿下已经原谅馨儿了呢。”
酥软的声音从娇媚可人的吴国女口中传出,款款夜色下,暗香阵阵,风情旖旎。
“馨儿越来越乖巧了,倒让本宫越发舍不得。”
琉国公主幽幽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她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低声道。
“馨儿先回房,本宫晚点过来。”
“是。”
美目中掠过深思,王馨儿也不多言,起身告退。
这里是琉宫,美人殿。
美人虽是三等嫔妃的封号,琉宫百来殿,也只有这么一座专属于琉国公主的美人殿。
炉内青烟袅袅,轻舞于殿中,却渐渐合为一束,婉转如蛇,转瞬化作一个男子。
“长夜漫漫,美人可是孤枕难眠?”
闻言,璃珠公主望向窗外的眸眼中闪过一丝恼意。
“微臣说笑,还望殿下勿要放在心上,我等世俗浊男儿,又怎能入得了公主法眼。”
转过身,璃珠公主看向那方一现身就甩出两句讥言的男子,面无表情。
“坐。”
“美人方离,余香未散,微臣真是好福气。”
“够了!”
璃珠公主低斥一声,即便那个英俊得不似人的男子几番冷嘲热讽额,她也未曾真正动怒。
她是金枝玉叶,李氏嫡出的公主,可对面那人更是如今站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连她都惹不起的人物。
“阴阳相合方是正道,若以阴补阴,寒上添寒,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敲着二郎腿,左相扇着盏盖,幽幽说道,眼见璃珠公主的耐心即将耗光,方才哂笑一声。
“罢了,且不说这些。不知公主殿下深夜召唤微臣,有何要事?”
“霍国公还有一孙,匿藏于府中。”
深吸口气,璃珠公主缓缓开口道。
“哦?”
左相低应一声,目光落到茶盏上殷红的唇印,嘴角浮起玩味之色,移开半分,轻抿了口茶水。
“天生无底洞。”
话音落下,左相身形一滞,半晌抬起头,看向璃珠公主。
“公主说笑了,若这京里有无底洞者,微臣又岂会不知。”
讥笑一声,璃珠公主冷眼打量着面色平静的左相。
“你还当真以为这琉国中,就属你左相道法第一?”
“纵然不是,也差不离了。”
左相悠然自得地说道,声音平静。
“霍国公的道法固然粗浅,可他这一生南征北战,霸刀之下也不知沉积了多少亡魂,以血煞气息隐藏一个人,你左相纵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察觉。”
璃珠公主似乎不肯轻易放过霍国公,冷笑连连道。
“好了,我知道了。”
出乎璃珠意料之外,左相点了点头,放下茶盏,站起身,至始至终一脸淡漠。
黛眉蹙起,璃珠冷冷盯着左相,半晌开口道。
“你早就知道此事了?”
“不过比殿下早了一日罢。”
“你……”
“公主切勿动怒,那个霍家少年的身份不过是锦上添花,十日后好戏上演,到那时再一并铲除。”
闻言,璃珠公主怒容收敛,思索着道。
“十日后?这么快……”
“不快,准备了十年,只为这十日,又怎会快。”
淡淡一笑,左相踱步走到窗前,望向高悬琉宫上空的那轮明月,叹声道。
“他虽刚猛如虎雄壮如狮,可毕竟老矣,这一战早已无悬念可言。”
“左相莫非忘了,还有个离公子。”
“离公子……”
玩味的一笑,左相扭头看向璃珠。
“殿下放心,这一回他可帮不上什么忙了。等大功告成后,微臣自会完成当日的承诺,如此,微臣告退。”
陡然贴近素衣美人,深深一嗅,未及璃珠动怒,左相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刚过殿门便化作道道青烟,不现了踪影。
绯红的羞恼仿佛褪落的颜色,一扫而空,璃珠平心静气,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案上茶盏,若有所思。
“看来王馨儿来找我时,所言非虚,离公子是真死了。”
仅凭左相寥寥几言,性格多疑的璃珠便已笃定,左右两派相争于朝野,朝堂之上,自然是高深莫测的左相占得上风,可若非离公子在野相助霍国公,恐怕左相早就下手了,又怎会等上这么多年。
现如今,左相毫不犹豫的出手,想要结束僵持了近十年的两派之争,丝毫不去考虑离公子的存在,徘徊在璃珠心头的那个疑惑也就水落石出了,如王馨儿这等破落世家女,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自己。
“越来越有趣了。”
嘴角微翘,站在窗口,璃珠公主望向幽静的琉京夜,目光闪烁。
“离公子若真死了,墨云楼上那人定是个假的。王馨儿,你可是瞒了本宫不少事,还有那小仆僮……”
美目中冷光流转,璃珠幽幽自语着,下一刻,几案上的茶盏四分五裂,裂痕蜿蜒,却没碎落。
“那日倒让你占了本宫的大便宜。等眼下之事了结,本宫定会亲手取出你的眼珠,挂于铜镜上,让你日日夜夜看个够。”
……
转眼间七天过去,这七日安伯尘可谓是苦不堪言,白日里陪着司马槿不是去看戏便是去市集逛游,吃完中午饭,还得修炼道行,等到晚上更是潜入霍国公府,练习枪法。幸好下午修炼之后,火势每每精进,安伯尘身体虽劳累,可元气充足,倒也能熬过一夜,只不过回到墨云楼却只能睡上两三时辰,便会被司马槿掀开被子叫醒。
司马槿似乎很喜欢看闹个大红脸的安伯尘,用她的话来说,像安伯尘这样的羞涩小生如今已是珍稀动物。
傍晚时分的暖风带着海水的湿润吹入墨云楼,安伯尘长舒口气,睁开双眼,眸里火光跳跃,转瞬消失。
七日拼死拼活的修行,依照《文武火修行术》,运转武火流淌过体内大小经络穴位,安伯尘生怕哪天不小心又进入神仙符,被那个撩人的水神君责备,因此走完一圈武火,总会再走一遍无形之水。他虽知道无形之水的存在应当对自己有好处,可翻遍书房,却没找到一本关于“无形之水”的修炼法门,他也没去问司马槿或是萧侯,生怕两人将他当成怪物。
索性按照武火运行路径,小心翼翼的走了一遍,并无大碍,安伯尘遂一边修炼武火,一边修炼无形之水。可也因为如此,拖慢了武火的修行,火势的元气和七日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火势以元气来衡量,安伯尘粗略估计,如今他武火元气约莫有七年左右,还是因为那日神仙府中的奇遇所得。
“小安子,本姑娘有些乏了,你且退下吧。”
闻言,安伯尘一愣神,只觉得这话的味儿有些古怪,抬眼望去,就见司马槿伸了个懒腰,起身向藏玉厅走去,满脸困乏。
“哦,不对,你且去国公府。”
走到厅门口,司马槿朝向安伯尘促狭的一笑,反手将门掩上。
“红拂她每日就东逛逛西逛逛,怎么比我还累?”
咕哝了两句子,安伯尘站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正欲下楼。
刚转过身,就被一脸阴沉的老人拦住。
“伯尘且慢,此女有猫腻。”
第034章 夜斗神庙(上)
看了眼萧侯,安伯尘也没多言,径直向楼梯口走去。
“伯尘,且听我一言,此女的身份来历你可知晓?”
脚步停在楼阶前,安伯尘低垂眼眸,半晌抬头看向萧侯。
“我和红拂只不过各的所求,她的身份来历我又何必知晓?”
闻言,萧侯摇头而笑,瞥了眼大门紧闭的藏玉厅,幽幽道。
“伯尘毕竟还年轻,孰不知人与人共谋,除了相同的利益外,还需对方的秘密相互制衡。她知道你是离公子的仆僮,知道你的出身来历,而你却对她一无所知,此乃大忌。”
“我……”
安伯尘张了张嘴,虽想反驳,可却无言以对,打心底里,他不愿将红拂女的身份告知萧侯。
等等……我们演上这出戏,是为了那个“仙人秘籍”,起初她还迫不及待,眼下那九辰君深陷王宫,她反倒不那么心急了,平日里不是逛市坊便是去看戏。
好几日未曾有过的疑惑生出,徘徊于安伯尘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伯尘,我和你赌一桌上好的酒菜,嘿嘿,你口中的红拂女此时定不在这墨云楼中。”
眉头皱起,安伯尘深深看了眼萧侯,随后目光转向藏玉厅,思索着开口道。
“若她在,那又如何。”
“绝无可能。”
三角眼中精光闪烁,萧侯笃定的说道。
“她纵能瞒过我一时,可如今七八日过去,哼,她就算再狡猾再会演戏,也无法逃过老夫这双慧眼。”
想了想,安伯尘也不多言,回身向藏玉厅走去。
“红拂。”
安伯尘敲着门,可过了老半天都未见有回应,安伯尘正欲再说什么,萧侯已冷笑着走了过来。
“这下你可信了?若不信,你就推门进去看看。”
闻言,安伯尘不再犹豫,正要推开厅门,陡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地收手,转身朝萧侯道。
“你来。”
“我来便我来。”
冷笑一声,萧侯撸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吱呀……”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闪身向后跳去,水盆摔落,两人互视一眼,又看了看一地黄豆,同时暗舒了口气。
放眼望向厅内,床榻正整齐,窗户大开,纱帘随风摇曳,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这下你可信了?”
看向一言不发的安伯尘,萧侯阴阴一笑道,满脸得色。
“身为盟友,暗中另行它事,此女如此可疑,偏偏伯尘对她比对老夫还要信任。啧啧,若老夫猜的没错,定是伯尘对她的用处日渐减少,她这才另寻它法去了,更有甚者,另寻盟友。”
直到这时,安伯尘心中方才生出几丝不安。
萧侯老奸巨猾,这一言直中要害。
九辰君落入王宫,即便有“离公子”在,想要从君上妃子手中讨回送出的物件,也难比登天。诚如萧侯所言,安伯尘以及墨云楼对她而言除了当作匿身之所外,别无它用。若她真去另寻盟友,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此举必会让安伯尘的处境变得危险起来。
“你既然早就发现,那定已留下了后手。”
抬起头,安伯尘看向萧侯,故作平静道。
“伯尘果然聪明。”
抚摸着胡子,萧侯扬起袍袖,五指张开,现出一只小木盒。
“此乃老夫当年行军时候所用,里面有三张道符,入人衣衫化作无形,手持这法盒,却能察觉那人方位所在。早在数日前,老夫便已给那女子种下此符。”
“行军?”
好奇的看了眼萧侯,安伯尘虽知这老头儿非是等闲之辈,却没想到他也打过仗,只看他手中那物,便能猜测出他当年的地位必定不低。
觉察到安伯尘的目光,萧侯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翻开木盒,从盒底弹出一物,却是一银针,针尖旋转,直指东方。
“看来那位红拂姑娘跑到东郊去了,嘿嘿,伯尘,你可愿意同老夫去看个究竟?”
……
夜色深沉,安伯尘和萧侯策马行于京城东郊。
琉京往东,是将近三十座府城,再往东去便是东海,因此这郊外也是水土丰腴,林木葱葱。天色已晚,可在这东郊之地,却不时有公子哥策马扬鞭,满脸急切的向林外而去,安伯尘看在眼里,怪在心头,不由自主的和红拂女联系了起来,心情烦闷。
难不成她真的另有图谋,瞒着自己,平日里还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到那日霍国公寻上墨云楼,撞破离公子之事,而红拂女却不在,安伯尘心中愈发警觉起来,也有一丝难以道名的失落。
林道尽头是一座神庙,从外面看去幽暗无光,可庙旁的树下却拴着许多匹壮马,显然那些公子哥都聚于庙中。安伯尘皱了皱眉,正想拍马而上,却被萧侯拉住。
安伯尘扭头看去,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