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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青年人在安伯尘身后笑着道:“再说,就算你此时回头,也出不了君子国。”
“此话怎讲?”
转过身,安伯尘问道。
“你连闯两关,知道得太多。就算你现在不知道,日后也会知道。所以,我不得不动手将你留下,和那几个真仙一起守护神庙。”
话音落下,安伯尘只听“叮”的一声,有类似封印的东西正从白袍青年身上解开,而他的修为也在以令人震惊的速度飞快攀升着,少时便已突破六重天巅峰,气息深厚如渊,比安伯尘还要高出一线。
真仙?
诧异的看了眼白袍青年,安伯尘不动声色。
和他先前猜测的一样,这几个轮回监守者绝非寻常真人。
除了送给红拂的天都乱斗峰外,安伯尘怀揣着两件真仙境法宝,趁着白袍青年立足未稳,安伯尘暴起突袭,未尝没有可能逃离此地。
然而,又有什么理由要逃?
大门另一边的世界,犹如隔着薄薄纱幕的饕餮盛宴,散发出无比诱人的气味。
多年九死一生积累而出的信心在这时终于显现出来,安伯尘虽然不知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这一刻,他没来由充满信心。
笑了笑,安伯尘迈步上前,推开大门,一头扎入刺眼的白光中。
转眼后,大门又合上。
三名轮回监守者同时沉默,半晌,白袍青年幽幽道:“老大,你刚才放行,莫非真的很看好他?”
“和大人相比,此子犹犹豫豫,没半点成大事的样子,光凭运气连闯两关,如何能继承大人的传承。”白袍中年人插口道。
“也不能这么讲。道途艰险,实力弱小时,每一步当要深思熟虑,否则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看此子容装简易,谈吐不文雅,想必出身不怎么好,最多也是某个破落门派的弟子,能修炼到如今的程度,实属不易,定然会倍加珍惜。”白袍青年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讥讽。
白袍老者依旧沉默,目光落在大门上,久久没能移开。
直到两名同伴有些按捺不住,他才笑着道:“或许,我们从前都猜错了。”
“老大,此言怎讲?”白袍青年皱眉问道。
“或许大人创建君子国,并非是为了寻找传人。”白袍老者道。
“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大人的想法,我们从前猜不到,也永远无法猜出。”
白袍老者摇了摇头,摆袍向回走去:“走吧。话虽如此,也只是我的猜想罢了。这最后一关是修炼君子三道,倘若大人真想找一传人,就算天赋绝顶死了,不用个千百年时间如何能修成。不修成君子三道,便出不了归墟,看起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见不到那个年轻人了。”
三人回厅喝茶,继续守着悠悠岁月漫漫轮回,至于安伯尘,他已来到另一界的世界。
“又是大海。”
盯着悬崖下奔腾的海水,安伯尘有些失望。
他这辈子去过有水的地方太多,比如潭底龙宫,比如五镇海渎,又比如蓬莱以及海外百国,本以为这趟旅程会不一样,却没想到又见大海。
细细看去,安伯尘忽觉有些眼熟。
大海如山,颠簸不平,像极了蓬莱仙境。
想到那年喝过的老龟泡制的茶水,以及嘲风口中种种蓬莱奇事,安伯尘不由心生期待。也不知这里和蓬莱以及海外百国又是什么关系,会不会让人饥饿,会不会也有数之不尽的奇异存在。
即便有,自己这一回也没空悉数领略了。
看向手腕边的珠链,安伯尘恍惚间又听到了女子的歌声,歌声遥遥飘向大海深处。
安伯尘心头一动,正欲顺着歌声飞去。
就在这时,从君子国延伸到此处的黑夜进入尾声,太阳从大海尽头冉冉升起。
下意识的望向朝阳,安伯尘全身剧震。
“那是什么……”
在安伯尘的目光尽头,是从天而降的飞瀑,仿佛天河倒灌,又好似挂在天海之间的巨大漏斗。
太阳从“漏斗”底部升起,火红色的光晕散落在海浪天水间,将海浪点燃,水火如潮奔腾向四方,热浪掀起时若连绵群山,坠下时仿佛要将大海裂开,红光道道绽放开,雄壮瑰丽如斯。
如此动人的景致,安伯尘生平仅见。
转瞬后,另一件让安伯尘心潮澎湃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朝阳升起的同时,从海底钻出大片大片莹白色的巨蝶。每一只巨蝶都有十来丈长,它们展开翅膀飞向朝阳,眨眼间,亿万只长着双足双臂的巨蝶结成遮天蔽日的蝶云,太阳的光华为之一暗。弹指刹那后,它们冲进太阳的光圈,无数团火焰如流星般飞射出,却是亿万只巨蝶被太阳之火点燃,挣扎着,向要冲破着这天地间最大的火团,然而最终却如飞蛾扑火般纷纷陨落,沉于海浪之中。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安伯尘喃喃自语,不知为何,胸口某处升起难以描述的情绪,鼻尖也酸得紧。
“红拂,我这有许多比人还大的蝴蝶。”
“你在哪?”红拂的回信来得很快。
“不知。这里有漏斗一样的飞瀑,还有巨蝶扑日。”
“难不成你到了传说中的归墟?我在公主府的典籍中曾看到过,可归墟不是毁于远古大战中了吗?你怎么去了那?”
原来这里叫归墟。
安伯尘稳稳了心绪,在信里写道:“你在那边还能撑多久。”
“还能撑一会。你好好修炼吧。”
“具体多少时日。”
“……一个月左右。”
“我若半月内还没能出现在胤京,你想办法跑路吧。”
安伯尘写道,想了想,又将珠链中剩下的法宝全都传了过去。
红拂说能顶住一个月,只是想让自己放心而已,她逞强时说的话多少要打点折扣。
刚来到归墟,便见巨蝶扑日,只是这转瞬即逝的蝶舞,便让安伯尘心生感触,好似有惊涛骇浪奔行于其间,道心险些不稳。
归墟的景致看似美丽动人,可安伯尘也拿不准其中到底藏有多少危险。
然而再危险,自己也要在半月内闯过这一关。
亿万巨蝶被朝阳吞食殆尽,化作纷纷扬扬的残灰齑粉,洒入大海,顷刻间被海浪卷走。
安伯尘不再多看半眼,从珠链中取出多日不见的野马王,翻身骑上,迎着粼粼波光倒映着的晨曦,向歌声所指的方向飞去。
第497章 水火风雷压三蛇(三)
归墟之大,几无边际。
安伯尘为节省元气,并没飞行,而是跨乘坐骑,每隔半个时辰便换上一头。
珠链中的上千头异兽被安伯尘养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派上用场,有海陆两行的避水金睛兽,有擅长御风的三头青鸾,脚程都不比安伯尘慢到哪去。
饶是如此,当安伯尘到达天海尽头那个巨大的“漏斗”前,已是第二天傍晚。
天河倒灌,飞瀑长泻。
方圆万余里的大渊倒插入海底,一圈一圈的回绕着,安伯尘将异兽收回珠链,站在勾连海天的大渊前凝望向滔滔不绝的大水。
腹中响起“咕咕”的叫声,安伯尘心道果然,归墟和海外之地一样,修仙之人同样会感到饥饿。
安伯尘左右望去,在这大渊周遭无鱼也无鸟,倒是大渊之中隐隐绰绰能看见奇异的生物。
歌声指向这,此时已不再响起。
“看来,这最后一关就在大渊中。可笑刚才竟然忘了问他们最后关是什么。”
自言自语着,安伯尘纵身跃入大渊。
大渊中自有上升下沉的气流,安伯尘引气成风,盘旋而下。大渊周遭的水壁上不时会出现奇异的生物,例如驾驭马车的拇指大小的小人,又比如背着山洞的螃蟹,然而当安伯尘想要飘移过去捕食,那些生物立马察觉到。它们仿佛从没见过活人,先是呆呆的看向安伯尘,待到发现安伯尘的来意后,每每怪叫一声,嬉笑着躲进水壁中不见踪影。
安伯尘空有一身法力,却无法破开归墟大水,只能顺着流风向下,到最后索性放弃捕食,身体一沉,直坠而下。
又过了一天,已经是来到归墟的第三天,中午时分,安伯尘终于到达大渊底部。
“一来一回就要花上五六天,也就是只剩十天时间闯关了。”
安伯尘心知时间紧迫,召出野马王和十来头异兽,让它们去寻找食物。
上头有人好办事,野马王的品秩在千多异兽中不算垫底,也属于末流,却因是安伯尘坐骑的缘故,在珠链世界的异兽里极有威望。当下它昂首阔步,发出“嘶嘶”鼻嗤,带领十来头异兽沿着海岸奔驰而去。
大渊底部又是另一番景象。
往上看,不见蓝天白云,只有无边无际的海水。
海水悬挂于天头,而安伯尘脚下也是汪洋大海,海水向远处奔腾流淌,奔涌到安伯尘几乎难以望到的尽头,仿佛突然遇到悬崖峭壁,陡然垂直向下泻去。
安伯尘没心思欣赏海景,他的正落于不远处的一座小岛,小岛被一团浓雾包裹着,饶是安伯尘施展目神通,也难以破开迷雾看见岛中景象。
不一会功夫,野马王携众而归,将捕捉到的海鱼丢在安伯尘脚边。
这些海鱼和尘世间的鱼类长得差不离,只除了浑身上下晶莹剔透,仔细看去竟是透明的。
生火,烤鱼。
安伯尘快速的饱餐一顿,在野马王的求情下,将珠链中的千多异兽一起放出,闹哄哄的奔驰在海岸边,安伯尘则骑上野马王向浓雾中的海岛飞去。
少时野马王到达海岛,一头扎入迷雾,又飞了少会儿,雾气渐渐变浅。
出现在安伯尘视野中的,是三条高耸入云的蛇人石像,比君子国中的要大许多,至少有千丈之高。
有了君子国的经历,安伯尘也不以为怪,翻身下马,安伯尘向三蛇尾巴处走去,在那里同样有一座神庙。
走到神庙前,安伯尘一愣。
神庙如山,和君子国的几乎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地方却是,神庙竟然没有门,当然,也没有轮回监守者。
野马王突然嘶鸣一声,扒着蹄子慌张的向后倒退。
安伯尘皱了皱眉,顺着野马王的目光向上望去,安伯尘脑袋“嗡”的一声,心跳从未有过的快。
那三条蛇人石像竟然都睁开了双眼,居高临下,无不玩味的打量向安伯尘,中间那蛇人目光清澈,左边那条面露狰狞,右边那条则是眸藏天机,仿佛洞察了一切。
仅仅是它们的目光便让安伯尘如坠冰窟,道心全失,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神智全失。
待到安伯尘回过神来时,再望向那三条蛇人,却发现它们不知何时又变回了石像,双目深陷,毫无神采。
“刚才是怎么回事……”
安伯尘紧守道心,抹去额上冷汗,余光落向神庙,目光一闪,就见神庙前出现了两扇大门。
顾不上奇怪,安伯尘大步走向大门。
神庙距他不远,只有二十来步,可走了五十步,安伯尘仍没能靠近神庙。
悻悻然停下脚步,安伯尘对于藏在幕后戏耍他的家伙腹诽不已,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只见一行古篆浮现于神庙大门上。安伯尘不识远古文字,可看到那行字,安伯尘只觉它们一下子涌入脑海,文字虽陌生,可它们所表达的涵义安伯尘却已能明了!
“这两扇门通往来处,只有三道蛇人能打开。”
“这门便是最后一关?”安伯尘喃喃问道。
“然。”庙门上又浮出一个字。
安伯尘一怔,随即心喜:“你就在神庙里?”
“否。”庙门上的篆字回答道。
“那你在哪?你是谁……莫非你就是那个君子国的创建者?”安伯尘问道,心中忽然有些紧张和激动。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还想不想修炼君子道义。”庙门上又浮出一行古篆。
君子道义是什么?
安伯尘心中奇怪,想到之前君子国中轮回监守者们的话,安伯尘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他之前闯过两关算是投机取巧,如今看来,那两关的设立另有目的,似乎是在循序渐进,和庙门上所写的修炼“君子道义”有关。
沉住气,安伯尘问出了他一直以来最关心的问题。
“敢问前辈,你可是无上?”
“无上是什么。”庙门上浮出一行篆字。
看来远古时候的等级划分和如今不同,可修行的尽头应当差不多才对。
安伯尘想了想道:“无上者再无可上,以晚辈的理解,是凌驾于天地秩序之上的修行者。”
庙门沉默了一会,不多时浮出一行篆字:“按照你的理解,本尊的确可称得上无上。可谁告诉你,无上者再无可上?”
安伯尘默然,半晌道:“既已凌驾于秩序之上,不为秩序所包容,动辄倾覆秩序,那又凭什么继续修行?”
在安伯尘所生活的年代,修行者皆束缚在秩序中,没了秩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