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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之际,剑斋子弟对安伯尘说道,亦是对吕风起和九辰君。
下一刻,白马缠头的剑斋子弟消失不见,安伯尘三人都扑了个空,相视一眼,人人面色阴沉。
第一次在通天寨前,被安伯尘杀了那名剑斋弟子,算是其人麻痹大意,继而被派出的剑斋弟子又岂会重蹈覆辙,就算打不过,也会有逃跑保命的法门。
“无论过去未来,都是剑斋之敌。”吕风起咀嚼着,随后抬头看向安伯尘:“安伯尘,你把我们也卷入和这剑斋的恩怨中了。”
“错。你们从将来来到过去,无形之中,也成了秩序破坏者。剑斋号称专杀秩序破坏者,就算今日没有你的那一戟,日后你也逃不了被剑斋追杀的命运。”司马槿不悦的看向吕风起,说道。
到现在,他们终于可以确定,剑斋所在的地方,能够纵观过去未来,而剑斋弟子也有来去过去和未来的能力,就算他们本身无法做到,他们口里的灵符也可以帮他们做到。
“还记得我曾和你们说过的那个宇心之地?”九辰君开口:“若我猜的不错,剑斋应当就在宇心之地,那座永恒国度中。”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那个宇心之地吗,的确,只有那里才能纵观过去未来的历史。”安伯尘说话时,悄悄看了眼司马槿。
就见司马槿垂下头,若有所思:“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地方。若能找到那个地方,修成时间玄奥应当不费吹灰之力。”
“或许只有修成时间玄奥,才能找到那个地方。”九辰君阴阳怪气的说道。
“九辰君,你这具肉身有何说法?”安伯尘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开,问向九辰君。
“这是我带他猎杀了一真仙,夺舍所得。”吕风起说道。
“你们干涉了历史?”安伯尘好奇的问道。
“吕风起杀那人时,我也捏了把冷汗。”九辰君幽幽说道:“不过,他选的那人却是远离中央四洲的一处偏僻小洲上,一个隐世不出的真仙。或许是因为被我取代后他并没真正消失,又或许是因为杀死他并不干涉历史大潮,因而没事。”
安伯尘点了点头,并不诧异两人的所作所为。
“你们来此寻我,又是为了什么?”安伯尘问道。
“不过是来看看你有什么发现,或者精进,现在看来你除了忙着花前月下,什么事也没做。”九辰君冷笑道:“你既然无动于衷,别怪我先走一步了。与其在这里看着时间缓慢流逝,坐等天地崩塌,倒不如投身一宗门,修习这个年代高明道法,借助其势力突破到玄仙,如此当可任意操控时间。”
“你别忘了,你是不存在于历史中的人物。你这么做,就不怕改变历史,继而引动历史秩序对你进行抹杀?”安伯尘皱眉道。
“哈哈哈,安伯尘你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九辰君大笑:“你别忘了,历史流传到后世,不过是一卷纸,一支笔。历史永远不是全部的真相,而历史,又从来掌握于胜利者手中。”
闻言,安伯尘不由对九辰君刮目相看。
流传到后世的历史,从来都是天涯阁所记录,而历史中的真相到底又被胜利者隐去多少,谁也不知。九辰君固然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上古,可他不让自己被后世所知,这样来,可就并没影响到历史的发展。
“那你又怎么确定你所挑选的势力,便是最终的胜利者。”司马槿看向转过身去的九辰君,道:“我怎么不记得,上古末年的乱战中,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司马槿曾在胤朝三公主府上以博闻广见的女官著称,吕风起和九辰君都有所耳闻,也知司马槿对这段历史的了解远超他们。而安伯尘更是知道,他和司马槿为了获得这段历史全部的真相,特地在阴阳山界摆下人生苦店,获取往来客人的记忆。
“的确,天地崩乱,这场乱战并无一个胜利者。”九辰君说道,话音突然一转,露出神秘而诡异的笑:“不过,天地崩溃,即便有胜利者,也没有办法知道,后世之人谁也不知。”
没等安伯尘再开口,九辰君摆了摆手:“我们走了。奉劝二位一句,此地非久留之地,你们若真想一直做这缩头乌龟,最好找个离中央天地远远的洲地呆着。”
话音落下,九辰君跃上蝙蝠背,驾蝠远去,而吕风起亦骑坐麒麟兽,消失在夜色下。
“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看向二人远去的背影,安伯尘说道:“天地崩溃,就在百年不到时间中。听九辰君的意思,他似乎想要玩一场大的……”
安伯尘还未说完,余光中就见司马槿静悄悄的转回屋中,安伯尘一愣,苦笑着大步追上。
第620章 花开堪折
“的确,天地崩乱,这场乱战并无一个胜利者。”九辰君说道,话音突然一转,露出神秘而诡异的笑:“不过,天地崩溃,即便有胜利者,也没有办法知道,后世之人谁也不知。”
没等安伯尘再开口,九辰君摆了摆手:“我们走了。奉劝二位一句,此地非久留之地,你们若真想一直做这缩头乌龟,最好找个离中央天地远远的洲地呆着。”
话音落下,九辰君跃上蝙蝠背,驾蝠远去,而吕风起亦骑坐麒麟兽,消失在夜色下。
“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看向二人远去的背影,安伯尘说道:“天地崩溃,就在百年不到时间中。听九辰君的意思,他似乎想要玩一场大的……”
安伯尘还未说完,余光中就见司马槿静悄悄的转回屋中,安伯尘一愣,苦笑着大步追上。
“你是在怪我没将宇心之事告你?”安伯尘问道。
一灯如豆,灯中有蚊蚋飞舞,仔细看去,竟是只有蚊蚋大小的火凤和青鸾,盘旋在灯光中,让人浑然感觉自己如同巨人身处于一个缩小的世界中。
这灯和灯中鸾凤,都是客人路过留下的买酒钱。除此之外,酒肆里还有许都奇珍异宝,都是安伯尘和司马槿的私藏,有了这些宝贝,天涯阁老人留下的木偶傀儡本是个好宝贝,却被司马槿认为小气。
既留下了记忆故事,又留下买路财,司马槿这家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算是黑店。
“半年时间,你只字未提。你现在可找到解释的理由没有?”司马槿在烛光中坐下,伸出玉掌托起灯中青鸾、火凤,头也不抬问向安伯尘。
“刚想到理由。”安伯尘心知司马槿是动了真火,连忙凑上前,腆着脸道:“我是想等突破到玄仙之后,再将宇心的存在告诉你,这样直接就可带你去了。”
这些年,司马槿和安伯尘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秘密,如今在安伯尘看来,十有八九和宇心之地有关。因此九辰君一提到宇心,司马槿立马反应过来,继而对安伯尘的隐瞒心生不满。安伯尘之所以不将宇心告诉司马槿,是他不知道在此之后会发生什么。倘若宇心真是一切秘密的最终所在,那到了宇心之后,寻找出那个秘密,那个真相,司马槿会如何自处?
虽说司马槿消失或者离开的可能性只有不足半成,这半成大多还是安伯尘的担忧,可即便只有半成的危险,安伯尘也不愿意赌上他和司马槿的前程。他宁愿这样一直寻找下去,假装还没发现。
如豆等灯火中升腾起来一只玉白色的孔雀,它翩跹起舞,在火中妖娆绽放,转瞬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被灯火烤灼成灰烬,却并没死亡,只不过是化灰而已。
“那好,等你突破了玄仙,我们便去。”
许久,司马槿抬起头,看向安伯尘说道。
安伯尘见状长舒口气,却亦生出些许异样的情怀。
两人都已是修为高深之辈,世俗间的男女之情被他们隐于仙风道骨之下,往往一瞬乍泻,就比如刚刚,两人就好像小夫妻怄气一般,令安伯尘感觉到几分新鲜。
安伯尘的那点心思司马槿自然能识破,却不点破,安伯尘心中生出淡淡的暖意以及一丝愧疚。
“或者,我们下一步开始搜罗制材,炼制出远古时期的飞天法驾,或者星搓,能够穿越时空,这样一来我们即便还没突破到玄仙,或许也能寻找到宇心之地。”
安伯尘想了想,说道。
司马槿这么通情达理,安伯尘自然也不会再小气下去,当即投桃报李。
灯火下,司马槿扬起玉腕,掌中火凤青鸾“嗖”地飞出,钻入如豆灯中。
看向安伯尘,司马槿紧绷的脸蛋终于松动,噗哧一声,绽放出美轮美奂的笑靥:“就等你这句话呢。没劲,这么容易就得逞了。”
安伯尘心道不妙,暗暗悔恨,却是又落入司马槿彀中。
房中谋斗,十次之中安伯尘往往会输上八九次,倒也习以为常。
当然,这只是文斗,至于武斗,自然是安伯尘占上风。
“吕风起和九辰君已出山,我们也是时候挪一挪位了。”安伯尘贴近司马槿,轻弹一指打灭烛灯,屋内顿时陷入黑寂。
“他的那句话说得倒是不错。只要未来的史书中没有记录,我们就算没改变历史。真正的历史究竟如何,后人又岂会知道……唔”司马槿的声音有些轻,漫不经心说道,她还未说完便已被封上。
月倾罗帐,帐中暗香盈放……
……
十日后,北洲,太阳未升起。天空还是幽冥!
第621章 船行
十日后,北洲,太阳未升起。天空还是幽冥幽冥,大海也是幽冥幽冥,一男一女,一匹黑马伴白马,悠悠行于大海边。
海水如一缸墨池溢出,扑向马脚,司马槿弯下腰,伸手挽起一朵浪花,手指拨动,用水捏成了一只黑色的大鹅,那鹅遇海水一下子活了起来,划动着翅膀向大海远处游去。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这北海,以及东南西三海,传说都是天池之水倒灌浇成,这北冥之中又诞生过奇鱼鲲,修行万年后化鹏,飞徙于南海,终得道。”安伯尘指着黑茫茫的大海,对司马槿说道。
“古人的传说,谁人知真假。”司马槿把玩着海浪说道:“其实我更关心的,是我们那两串珠链的主人。这北海深处,又有一海名曰幽冥海,乃是远古神圣聚集之所在。考究今古,我那串珠链的主人,那位海族公主,应当就是这幽冥海的人。”
“那是远古,如今已是无数年之后的上古,别说那位海族公主了,就连幽冥海也名存实亡。只剩下幽冥教。”安伯尘说道。
两人从阴阳山界搬家,花了十日时间来到这北洲,正是寻这幽冥教来的。
北洲幽冥教,东洲的东神教,南洲的天和宗,乃是上古末年的三个庞然大物,超一流的势力。吕风起和九辰君远在东南洲地,想必不是投奔东神教,便是天和宗,安伯尘和司马槿也不欲和他们相争,长途跋涉,前来投奔幽冥教。
距离天地崩溃只剩百年,无论安、吕、九,都没兴趣再自建势力,依附于一方大势力,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静等百年是他们最佳的选择。
“你说这幽冥教会不会是一邪教?”司马槿问道。
“怎么会这么想?”安伯尘问。
“因为在过客们的记忆中,幽冥教人行事古怪,神秘兮兮,而且常常见不到他们的真面目。”司马槿回答道。
“这世间种种,哪有什么好坏正邪之分。就算真是所谓邪教,我枪名无邪,化名亦如此,无需惧它。”安伯尘笑呵呵道。
潮升潮落,没了规律,只因安伯尘一句发自肺腑的真言。
“就在这吧。”司马槿远眺了眼黑寂的海水,说道。
“也好。”
两人下马,安伯尘挥袖卷起滩泥洒向近岸,一座土堡眨眼现出。
早先两人就商量好了,来此虽是投奔那幽冥教,可若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投奔,反倒落入下乘。还不如在北海边上操持老本行,搞出些风声名头,让人家来请。
“好难看。”司马槿皱了皱鼻子,一巴掌将土堡拍散。
“看我的。”司马槿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瓶中竟装着七八十间亭台楼阁,司马槿这个看看,那个瞧瞧,没多久选中一座水榭,将水榭取出丢在滩边。
天头乌云破开,太阳露出,第一缕晨曦坠落海面,在对着苍山正北的海水中,座落起一间别致的水榭。水榭占地两亩有余,仿佛无根之萍,在近滩的海中晃啊晃,与其说是客栈酒肆,倒不如说更像一条船。
安伯尘骑着野马,另一只手拽住白马,笑着看向驾驭着水榭无比欢快的司马槿,就在这时,从大海远端飘来一个墨点,安伯尘定睛望去,连忙一个瞬移,到了水榭。
“有人来了。”安伯尘道。
“可是幽冥教的?”司马槿消停下来。
“或许是,或许不是。”
“大清早的,你就说起废话来。”
“不管是不是,那个人也算是幸运儿,我北洲人生苦短店的第一名客人。”
“我们这家店还做酒肆?太没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