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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一幕暂时过去了,这一回,雯姑娘先开了口。
“说呀。”
陆小郎明知故问道:“说什么。”
雯姑娘纤手一伸道:“证据。”
陆小郎考虑半晌,缓缓言道:“干,你这么急干什么?这件事早晚你会明白的,现在嘛,不说也罢。”
雯姑娘于新婚之夜,一连遭遇到这么多不平凡的事情,此刻她已忘掉丧失的痛苦,只想追寻自己的身世,偏偏这个陆小郎却又吞吞吐吐的,故弄玄虚。
看他的神情不象是无中生有,难道与自己多年相依为命的人,真不是自己的爸爸吗?
不是爸爸,又不是庄主,那么——
爸爸是谁呢?庄主是谁呢?这个人又是谁呢?
雯姑娘急于解开谜底,继续追问道:“不说出来,就表示你在存心挑拨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陆小郎被她一激,无意间脱口说道:“干!认贼作父,亏你说得出口。”
雯姑娘忙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出证据来?”
陆小郎被激动地道:“干!证据多得很,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不过,你可以问他,假如他真是斩情庄主,你问他有没有‘斩情令’?假如他真是你爸爸,你问他有没有‘斩情丸’?”
雯姑娘越听越是糊涂,一派茫然地道:“什么斩情令?什么斩情丸?”
陆小郎慨言道。“斩情令乃斩情庄历代相传镇庄之宝,更是谷主对门下的威严信物,假如他是真的斩情庄主,当然应有这件东西,至于斩情丸,那是斩情庄主神剑王坤奇的独门毒药,江湖上闻而丧胆,任何人无法假冒。”
雯姑娘陷入一片沉思,暗忖道:“这件事越来越令人难解了!斩情令,斩情丸,到底代表些什么呢?为什么说假如他真是我爸爸,就应该有斩情丸呢?莫非近年来武林中兴风作浪的斩情丸,也与我有关系吗?”
却说雯姑娘正在沉思之间,陆小郎又道:“这些事情也是我此次奉师命下山的任务之一,详细情形,并不完全知晓,如果你能和我合作,必早日水落石出。”
雯姑娘不解地道:“我怎样和你合作呢?”
陆小郎稍加思索,即道.“第一,不能揭露我的身份,弟二,事情没弄清以前,在假庄主面前,不要露出丝毫破绽。”
雯姑娘犹豫半天,终于决心道:“好吧,我答应你。”
话刚说完,陆小郎突然起身道:“我走啦!”
“什么?”
雯姑娘闻言惊恐地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陆小郎看到她六神无主的样子,确实有些于心不忍,然而师命在身,不容拖延。只好走向前去,低头附耳,好言相慰了半天。
雯姑娘仍将信将疑地道:“万一爹他问起来?”
陆小郎爽朗笑道:“得啦,一切照我的话说好了,没有问题。”
沉默充满了历尽苍桑的花烛洞房,二人相对无话,谁也不愿打破这美丽的片刻。“雯姑娘,珍重。”
深夜之中,一条蓝影,突出洞房,疾驰而去——。
雯姑娘失神地呆望着消逝的人影,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来,喃喃地道:“珍重吧!罗……。”
地想叫一声罗哥,道一声珍重,可是,去的人又不是她的罗哥,而是一个杀死她罗哥的神秘人物,更是一个提出她的身世之迷的不速客。
恨他吗?为什么呢?假如真的象他所说的自己身世有了问题,那恐怕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一夜,太离奇了,拜天地,入洞房,出现了假的新郎。
斩情令,斩情丸,掀起了惊险疑云。
这个新娘子,真是做得太不平凡了。
夜……死一般的寂静。
可怜的雯姑娘,终于受不了内心的委屈,悄悄地哭了。
谁又晓得,她在哭什么?
第六章 少侠巧赢老毒王
通天一毒的突然出现,使六毒仙子如中晴天霹雳,木立当场!
陆小郎也怔怔地站立一旁,半晌出声不得。创造了室内壁虎的“瞅瞅”和蛤蟆的“咕咕”叫声以外,三人面面相观,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良久,通天一毒面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白,几经转变后,方始沉声喝道:“孽徒!你还有什么话说?”古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七毒仙子连庄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幽幽地道:“徒儿愿领责罚。”
通天一毒冷哼一声道:“好!自残一臂吧!”说完,冷漠地背过身去。
陆小郎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连庄也是木然心惊,眼睛望着陆小郎,口里期期艾艾地道:“师父!我……”
通天一毒冷叱一声道:“少说废话!还不敢侠动手!”陆小郎知道通天一毒很爱让连庄,未必真愿如此惩罚她,一面向连庄打个眼色,一面转圆道:“老剪辈请暂息雷霆,令徒虽然……”
通天一毒倏地回身,沉叱道:“小子!你凭什么管我们师徒之间的事?”这一问,真教陆小郎哑口无言。师惩徒,乃是门规,旁人根本无权插手过问。
但陆小郎素来心思灵巧,念头一转,立即回道:“干!老前辈何妨问问令徒,是何愿因私离山门后,再行发落也还不迟。”
通天一毒唔了一声,转过身来,面对连庄道:“你说!你为何私自潜逃?”
连庄虽有满腹理由,当住通天一毒的面,也无法说出来,张口结舌地呆了半晌,方道:“徒我想在百毒真经上面……”
通天一毒喝道:“为师已答应传授你百毒真经上面所载的武功,你何用私自潜逃?你一定别有用心!”
连庄怯生地道:“徒儿并不想偷练百毒真经上的武功!”
通天一毒怒喝道:“你既不想练那本书的武功,你为何要偷走那本书。”
连庄迟疑一阵,终于鼓足勇气道:“徒儿是想在那本书上找到除毒之法,徒儿不想做一个毒人。”
通天一毒似乎意想不到,愕了一阵,方哇哇大叫道:“好呀!丫头!说了半天,你是不想做毒人!我看你是存心要我的心血白费,好!我成全你,过来。”
连庄生性倔强,通天一毒又素来娇宠她,此时虽知不是好路头,依然站起来,挺胸抬头地向通天一毒走过去。通天一毒原以为只要连庄低低头,陪两句小心,也就既往不咎了,偏偏这丫头见面到现在,就没有说半句讨饶的话。
通天一毒气得直咬牙,冷哼一声,伸出一双黑色巨掌,五指齐张,象钢钧似地往连庄额间抓去……连庄王首垂胸,状似未觉。
陆小郎却暗自心惊,也顾不得那双黑手有毒无毒,口喊了声:“老前辈且慢动手!”一记“螳臂挡车”横臂将通天一毒的手臂格住。
通毒一毒嘿嘿一声干笑道:“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有几斤臂力,你又要干什么?”
陆小郎也不知自己因为如何,得了一楞,方道:“干!老前辈何其忍送下毒手?”
通天一毒眼皮一翻,冷冷地道:“她既不愿做毒人,我就挑掉她的毒筋!”
陆小郎看了楚楚可怜的连庄一眼,道:“老前辈!令徒已然知错,难道不能饶她一次?”
通天一毒收回了那双黑色巨掌,纵声狂笑一阵后,问道:“你可是要替他说情?”
陆小郎点头道:“请老前辈赏个面子!”
通天一毒呵呵大笑地连连点头说:“好,好!不过你得依我一个条件。”
陆小郎蓦地一怔,疑声问道:“老前辈莫非又要……?”
通天一毒打断他的话道:“很简单!只要你代老夫好好地管教这个丫头一下。”
陆小郎结结巴巴地答道:“但不知怎样管理教法?”
通天一毒道:“你先不要问,你究竟答不答应?”
陆小郎知道通天一毒的花样很多,不敢遂然答应,犹疑一阵,道:“老前辈还是先说出管教之法,看在下是否……”
通天一毒又是一声长笑,方道:“简单得很,讨她做老婆,管教她一辈子!”
陆小郎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心想:“干!这师徒二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疯到一块儿去了。”
连庄听在耳里,心中万喜不已,这正合了她的心意,但一想自己是个毒人,心又凉了一半,忙喊道:“师父!他是个好人,我不愿害他。”
通天一毒冷哼了一声道:“我只要你嫁他,谁要你害他?”
连庄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徒儿身上有毒,夫妻之间又难……难免……那岂不是害了他。”连庄好不费力地表达了她心里的意思,已经胀得面红耳赤了。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师父当然会教你方法,不会伤到一星半点的。”
连庄噢了一点道:“师父为何不早说呢?徒儿就是为了这个才私自潜逃的。”
通天一毒唔了一声,大有“原来如此”之意,脸上怒色消去了一半,又转脸向陆小郎问道:“小子!怎么样?”陆小郎摇头道:“干!在下无能为力!”
通天一毒眼皮一撩,白眉一挑,沉声道:“小子!你是不识抬举?”
连庄在一旁也不是味儿,狠狠地白了陆小郎一眼。
通天一毒又道:“小子!你不答应,老夫也不强求,不过你要多思多想,现在‘松林毒奶奶’已死,普天之下,能解‘移魂迷香’之毒的,唯老夫一人,再者,嘿嘿……”
陆小郎不由暗惊,难道这老鬼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不由疾声问道:“干!老前辈因何欲言又止?”
通天一毒嘿嘿干笑道:“告诉你吧!小子!老夫身上的毒已浸到你经脉里面去了。老夫若不替你解,你最多还有百日可活。”
陆小郎不禁又惊又恐,厉声道:“想不到尊驾竟是如此卑鄙,暗施手脚……”
通天一毒冷冷的插口道:“小子!你可别信口胡说,老夫一向喜欢明来明往,对你们这种后生晚辈更不会暗施手脚,毒是你自己找上身的。”
陆小郎猛然省悟,喃喃道:“莫非方才……”
通天一毒接口道:“你也不想一想,老夫既是毒人,筋骨血肉,上下表里,当然是无处不毒,你竟然胆敢伸手架住老夫的手臂,岂不是自找麻烦?”
陆小郎连忙翻起右手衣袖,果然在小臂处黑了一块,摸之不痛也不痒。陆小郎不由大惊失色,忙向连庄道:“这事纯为姑娘引起,姑娘也应该说句公道话呀!”
连庄知道师父的意思,想以解毒逼使陆小郎就范,但她生性倔强,以这种手段争来的丈夫,实在没有味道,于是向通天一毒道:“师父!你老人家……”不待她说完,通天一毒已喝阻道:“你少说话!”说住,又转向陆小郎问:“小子!怎么样?”
陆小郎断然回绝道:“干!这事在下万难从命!”
通天一毒也是特强好胜的人,亲手将漂亮的徒儿送给陆小郎,他竟然不要,当下不由无名火高三丈,沉声道:“是老夫的徒儿配不上你,还是瞧不起老夫?”
陆小郎连连摇头道:“干!都不是!”
通天一毒微微一怔,又问道:“难道另有原因?”
陆小郎点头答道:“不错,一来此事未奉师命不敢作主,二来在下连身世姓氏都未弄清楚,出身未明,何以答应!”
通天一毒颇为嘉许地连连点头道:“嗯!真是个好小子!不过这事好办,你师父那边,老夫去找他,不怕他不肯,至于你的身世吗?……”
通天一毒沉吟一阵,又遭:“这样吧!你先答应。何时弄清了你的身世,何时再完婚,怎么样?”
陆小郎反问道:“若在下仍不答应呢?”
通天一毒冷冷地道:“你不答应,你将背信身陷‘色之牢’内中毒待救之人,而且百日之后,武林之中将不会有你这浑小子存在。”
陆小郎冷笑道:“干!在下不想被人要挟,死又何妨?”
通天一毒嘿嘿一声于笑道:“老夫活到这样一大把年纪,还没有见过你这样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小浑虫,你真狂得可以了!”
陆小郎已然动过了脑筋,他知道通天一毒虽是个狂人,却也是个直性子,如果耍一点小手法,或许可以扭转乾坤,于是他道:“如果老前辈能令在下口服心服,全听吩咐。”
通天一毒双目一亮,振声道:“好!你说怎样你才口服心服?”
陆小郎道:“干!我要碰碰运气,倘若我赢了,你就要完全听我的。”
通天一毒乐得手舞足蹈,怪笑道:“别只想到赢,倘若你输了呢?”
陆小郎答道:“但凭前辈吩咐。”
通天一毒更加大乐,高喊道:“好!大丈夫一言为定,小子,你动手吧!老夫先让你三招。”
陆小郎摇头道:“过招动武,在下还差一点。”
通天一毒轻声道:“你这小子倒有自知之明,你莫非要与我夫较量轻功一番,老夫可以让你先行片刻。”
陆小郎仍是摇头道:“轻功自认也非对手,在下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