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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郎忿然接口道:“在下浪迹天涯,身世不明,是以……”
紫衣少妇歉然道:“请恕妾身问得唐突……说着,转身向九花娘娘道:“九花姐!他可能不是‘斩情庄’的人。”
九花娘娘厉声道:“听他胡扯!‘无相指法’乃是‘斩情庄’的不传之私,岂能传授外人!”
紫衣少妇笑道:“九花姐混了半辈子,真是越混越回头了,武林中人谁不以自己门户为荣,岂有隐姓埋名的!”
这话说得很重,九花娘娘脸色一变,但却并未发作,冷哼一声道:“‘斩情庄’一身血债,忌人寻仇,当然要隐姓埋名!”
紫衣少妇冷笑道:“只怕未必吧!”
陆小郎在两人言谈之间,已对紫衣少妇深具好感,本想帮腔几句,一想自己与“斩情庄”风马牛不相及,又何必多费口舌,于是缄默不语,静观其变。
九花娘娘这时倏地面上神色一变,沉声道:“娟妹!你今天所说的话似乎太过份了点吧?”
紫衣少妇淡笑道:“九花姐!这可能是你心中有病吧?”
九花娘娘冷笑道:“九花庄可不是当年的……。”
紫衣少女暴喝一声道:“住口!妹子爱管闲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红衫丑女插口道:“娘!这人是谁,这样无礼?”
九花娘娘煞住一口气,愤愤地道:“她是你娟姨。”
红衫丑女喃喃道:“娟姨?怎么没听说过?”
九花娘娘没有理她女儿的话。朝紫衣少女道:“娟妹!为姐的求你不要管九花庄的事!”
贵衣少妇道:“今天这椿事一定要管!
九花娘娘两手一插腰,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么管法!”
紫衣少妇一指陆小郎道:“人家既不愿在此作客,你就不该强留。”
九花娘娘冷哼道:“那我岂不栽到了家?”
紫衣少妇冷笑道:‘九花姐如想强留,我可真要栽个跟头!”
九花娘娘沉声道:“我却不信。那娃儿若是能够在我走过三招,我就听其走开九花山庄!”
紫衣少妇道:“九花姐,你还是听小妹一句话吧!如果一定要动手,你可能一招就要落败!”
九花娘娘双眉一耸,沉声道:“你说什么?”
紫衣少妇冷笑道。“你若想自讨无趣,不妨试试!”
九花娘娘冷哼道:“原来妹子你今天是存心到九花山来看笑话来的!”
紫衣少妇冷冷道:“小妹是来打听三哥下落的。”
九花娘娘身形一转,沉声道:“为姐无可奉告,你可以走了!”
紫衣少妇道:“小妹当然要走。不过,得看着相公先行。”
九花娘娘冷笑道:“看样子,娟妹可能是古井扬波,人老心不老哩!”
紫衣少妇倏地面色剧变,沉声道:“九花姐!希望你在我面前说话少放肆!”
九花娘娘狂笑一阵,道:“好!娟妹,今天闲事算让你管定了!不过,为姐得试试,有谁能使我一招落败。”
陆小郎暴叱一声道:“好!区区在下!小心了!”
“了”字尚在嘴边,人如就影一闪,已到了九花娘娘面前,右手食指电出,“暗点西厢”,直点九花娘娘“璇玑”。
九花娘娘右掌倏抬,方待还招,只觉右臂一麻,暗道不妙!右半个身子竟然已全部僵住了。
原来陆小郎那招“暗点西厢”只不过是虚幌一下,右手里“反洒满天星”纷纷弹出,点中了九花娘娘右边“肩台”,“乳泉”,“肘关”,“屈尺”四大穴道。
紫衣少妇虽预计九花娘娘不能一招落败,多少有点夸张其辞,想不到不幸言中,但是那点穴手法……”
红衫丑女暴叱一声,拦阻去路,沉声道:“好个无情小子!给我站住!”
陆小郎微微一愣,淡笑道:“姑娘请勿阻道,令掌穴道一个时辰内可以自解,姑娘但放宽心!”
说罢身形一闪而没!
红衫丑女憎爱分明得只好咬牙,自知不是人家对手!车转身一看,陆小郎已出了瓦屋,到达山庄门口,原来他不愿和丑女歪缠,施展起“苍穹游”的身法。
紫衣少妇这时也一顿足,飞步奔了出去。
红衫丑女误以为紫衣少女对陆小郎有意,才拔足狂奔追去,因而恨恨地道:“哼!真是不要脸!这样大一把年纪……。”
其实,这真是天大的冤枉,紫衣少女疾步追去,是另有意图的。
第十六章 艳福无穷乐逍遥
两人奔行约摸一盏茶时候,前途忽然传来一阵厮杀之声。
陆小郎放眼望去,前行一箭之地,两叙条人影在月夜下兔起鹤落,正在那里缠斗不休,两人脚步一紧,瞬息来到现场。
陆小郎一拉雯姑娘,两人隐于巨石之后,暗中观战。
这方巨石离两人拼斗之处不过十丈之遥,雯姑娘拉了陆小郎衣袖,低声道:“你看是谁?”
陆小郎放眼一看,差一点叫出声来。
原来一个是与他们分手不久的独脚剑客柳逢春,另一个是赠剑给他又邂不见西的“娟夫人”——“水仙女!”
现场还有一人旁观,陆小郎细看一下,才知是须霞在为她师父掠阵。
柳逢春一根铁拐使得如龙飞凤舜,点水不漏。娟夫人两只细手上下翻动,如双蝶穿花,巧招连连,威势迫人,颇令人防不胜防。
两人正是势均力敌,棋逢敌手!
雯姑娘悄悄道:“我看姓柳的迟早要落败。”
陆小郎低声回道:“倒被你看准了,有守无攻的战法是有政无至的!”
可不是!柳逢春手里的铁拐杖虽然舞动得层层密密,滴水难侵,但却没有一招是进攻对方。
反以“娟夫人”双拳交错,采虚蹈隙,着着逼人,凌厉无匹,威笆绝伦。
果然,拼缠三十招后,只听得“呛”一声,那铁拐杖飞落五丈开外。
陆小郎暗暗惊异,想不到一个女人家的掌力竟如此刚猛!
柳逢春突失拐杖,情势急转直下,娟夫人抓住机会一连攻出八掌,将柳逢春一连逼退十余步之多!
正在危急万分之际,突然一道亮光起自柳逢春身边,象是一道闪电,又似一尾银龙盘空而起。
原来柳逢春手里突然多了一柄长剑,银芒闪动,反将娟夫人逼退十余步,眨眼之间,胜负倒置,主客易位!
只听得娟夫人高喊道:“霞儿!快用‘夺魂镖’伤他!”
陆小郎颇感意外,这是一种不够光明磊落的打法,娟夫人怎会下此策呢?
须霞似在犹豫,久久未见夺魂镖打出。
娟夫人一面应付柳逢吝手里长剑发辣地进攻,一面又疾声喊道:“霞儿!快发镖!孽障不除,武林难安,为师也顾不得许多了!”
话声未落,一片银芒自须霞手中洒出,直往柳逢春全身罩去。
柳逢春不得不撤招收势,身幻合一,猛一旋身,一阵叮当脆响,“夺魂镖”级纷而落,拐夫人却蹈隙而进,双掌连挥、猛攻不已!
柳逢春力待挥幻拒敌,须霞第二批夺魂镖又将伤身。
这样一来,柳逢春不由手忙脚乱,败象毕露!
须霞打出的夺魂镖,和娟夫人进攻的方位均有密切的配合,第三次“夺魂镖”打出财直取柳逢春正面。
而娟夫人却闪身到柳逢春身后,柳逢春正忙于挥剑扫落迎面疾来的难以数计的锰芒,对娟夫人潜至身边竟然毫不觉察。
娟夫人倏地连出两掌,一袭气海,一夺命门,蓦在此时,陆小郎冲天拔起,半空一折,突又头下足上,如鹰扑食般直射而下。
人在半空中,屈指神弹,滋;滋!滋的声中,三道劲力直迎娟夫人掌力,劲流一遇,相互消失,陆小郎身体正好落于娟夫人与柳逢春中间。
陆小郎单掌平举护胸,沉声地道:“夫人请退!”
半路上杀出程咬金,已使娟夫人一惊,这个程咬金竞是陆小郎:更使她惊上加惊,不由得骇然张目道:“相公!这是干什么?”
陆小郎平静地道:“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娟夫人疾声道,“相公可知这孽障一身多少血债!”
陆小郎冷冷地摇摇头道:“我不管这些!”
这时,柳逢春已然拾起拐杖,呵呵笑道:“老弟真是一诺千金,今天是十月二十一,可别忘记明年……”
话未说完,人已去得无影无踪了!
娟夫人废然一叹道:“相公,妄身真是不懂你为何要袒护这样一个满身血腥的孽障?”
陆小郎道:“在下另有隐情,请娟夫人谅察!对了!谢谢夫人赠剑之恩。”
娟夫人却咱然道:“别客气!唉!妾身识他已久,知他心术最多,相公可不能上他的当啊!”
陆小郎摇头道:“不会!”
娟夫人问道:“相公能否说明方才为何出手阻拦么?”
陆小郎一字一字如敲金击玉般道:“因为要他为我活着!”这一句令人难解的话,倒使娟夫人师徒二人怔住!
娟夫人楞神良久,方轻轻一叹道:“相公可能另有道理,妾身也不能怪相公,这里先行告退了!”
说着,就与须霞转身欲去!
陆小郎杨声道:“夫人请留步!”
娟夫人停步回身,痉眉问道:“相公何事?”
陆小郎目注对方,一不稍瞬,冷冷发话道:“在下一事不明,想要讨教。”
娟夫人似乎听出陆小郎语气有些不对劲,愣了一愣,方道:“何事呢?”
陆小郎缓缓发话道:“那日九花山下相遇,夫人因何不承认“水仙女”的宝号?”
娟夫人淡淡一笑道:“看相公神色,倒象是兴师问罪来的。”
陆小郎声冷如冰地道:“问罪不敢!还有,在下随令陡跋山涉水,前往‘七煞洞’旧址,夫人也是有意暗遁,不知是何居心?”
娟夫人望了他一眼,幽幽一叹道:“相公既已启疑,妾身就实说了吧!不过,说出来相公未必肯信!”
陆小郎道:“在下一直很尊敬夫人。”
娟夫人略一沉吟道:“因为妾身一直认为你可能是“斩情庄”的后人。”
陆小郎道:“在下一再声明,与‘斩情庄’毫无关系,而且……”
娟夫人接口道:“实不相瞒,妾身当年曾与王氏门下有过一段误会,其实,妾身也是身受其害,含冤莫白,多年来,妾身一直在追查事实真象,在大白之前,妾身极不愿与王氏门下之人见面。”
陆小郎汐然道:“在下倒是错怪夫人了。”
娟夫人轻笑道:“不知不怪!”
陆小郎道:“再请教:夫人何以认定在下是‘斩情庄’后人呢?单凭‘无相指怯’,或是……?”
娟夫人道:“据妾身所知,‘斩情庄’立户百年,五易谷主,‘元相指法’向为不传之秘,所以……”
陆小郎接日道:“照夫人说来,最低限度,家师与‘斩情庄’是有关连的了!”
娟夫人点头道:“这是可以肯定的。”
陆小郎又同道:“柳逢春说,他握有在下身世之谜,此话可信不可信?”
娟夫人咯一思忖道:“可信,也可不信!”
陆小郎大惑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娟夫人道:“多年来,柳逢春一直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奸诈小人,二十年来他的行踪是一个迷,谁也不知道其做了些什么,是以他的话很难下真假的评断,”
陆小郎道:“聆听夫人一度话,使在下获益非浅,夫人行色匆促,不敢再作打扰,就此别过!”
娟夫人扬手呼止道:“相公慢行一步!”
陆小郎恭声道:“夫人还有教训?”
娟夫人笑道:“其实,事过境迁,本犯不着多费口舌,相公可知方才出身一拦,对相公,对妾身,甚至对整个武休有多大影响?”
陆小郎盛眉道:“有如此严重吗?”
娟夫人神色凝重地道:“妾身二十年前身受沉冤,经多年追查,与柳逢春有莫大关系,方才妾身一掌得手,闭其气海,封其命门,然后旋以分筋错骨之法,不难使其吐出真象,也可将实情告白于天下,相公这一拦,可说对妾身有莫大损害。”
陆小郎惶然道:“这点是在下非始料所及……”娟夫人插口道:“其实,柳逢春逃脱此劫,对相公危害更大。”
陆小郎惊道:“怎么呢?”
娟夫人不答反问道:“相公可知令师因何命你查访玉佩名剑之事?”
陆小郎道:“武林奇珍,谁不想得……”
娟夫人连连摆手道:“相公错了,因为二十年前‘斩情庄,曾失落一把名剑,令师即与‘斩情庄’有关系,他当然应该关心。”
陆小郎轻暗一声,未予答活。
娟夫人又道:“相公可知‘斩情庄”失落的是怎样的一把剑?”
陆小郎臆测道:“莫非是那把‘沧浪剑’?”
娟夫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沧浪剑’,而当今武林盛传名剑王佩的事,也正是‘沧浪剑’!”
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