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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夫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沧浪剑’,而当今武林盛传名剑王佩的事,也正是‘沧浪剑’!”
陆小郎道:“不瞒夫人说,那方玉佩已经在下手中,只等执剑之人出面!”
娟夫人喟然道:“执剑之人业已出面,可惜被你放过了。”
陆小郎蓦地一震,脱口道:“什么,难道?”
娟夫人接口道:“方才柳逢春所亮出的就是那把双尖的‘沧浪剑’,因为妾身看见过那把剑,才不顾武林大忌,喝令霞儿联手围攻!”
陆小郎睚问道:“柳逢春手执名剑,应该声威大振才对,而他方才……”
娟夫人抢口道:“名剑固属名剑,但柳逢春似乎不熟悉‘沧浪剑’的特性,不能善加运用,再加上‘夺魂镖’的夹击,柳逢春自然要落败。”
陆小郎道:“除非他从此销声匿迹,不然,来日相遇在下有把握拿下他的剑来。”
娟夫人笑道:“相公尔后凡事不妨权衡利害,多加小心就是了!”
陆小郎一揖为礼道:“多承夫人指教!……”
语气微顿,复又问道:“夫人将往何处?”
娟夫人:“妾身前往沧州一行!”
陆小郎道:“请恕在下多口,路过沧州,切勿去那‘霸剑宫’中。”
娟夫人惊道:“妾身正是要去‘霸剑宫’呀!”
陆小郎神色凝重地道:“夫人最好打消此行,据在下所知,此去无异身入牢笼。”
娟夫人缓缓摇头,喃喃道:“妾身与那‘霸剑宫’从无过节,而且此行是宫主宇文康所邀……”
陆小郎正色道:“双剑霸王宇文康受销魂姐妹之托,要向夫人下手。娟夫人冷笑道:“她们?”陆小郎插口道:“据销魂姐妹说,她们与夫人有夺情之恨!”
娟夫人又是冷笑一声不语。
好半晌,娟夫人突然上前几分,低声道:“妾身发现一椿秘密,‘斩情庄’与‘天龙帮’‘霸剑宫’都有关系!”陆小郎惊道:“夫人有证据?”
娟夫人点点头道:“有!前往‘斩情庄’参加宴婚的人,所中之毒并非外传的“移魂迷香”,实际上全是被“销魂媚功”所惑,销魂姐妹一个在“天龙帮”护法,一个在“霸剑宫”担任授功教席,想一想,他们不是有关连么?”
陆小郎神情通地一反道:“干!对了!斩情庄庄主是伪的,而且身穿一件“隐形衣”,莫非他们是同一人?”
娟夫人目光一亮,振声道:“妾身让霞儿在‘斩情庄’臣底年余,妾身也曾暗中进庄几次,倒不曾发现这些,经相公一提,妾身倒想起一个人来了,这恐怕有一个人在扮演三个角色也说不定。”
陆小郎惊道:“夫人是说那‘双剑霸王’宇文康?”
娟夫人缓缓摇头道:“不一定是他,与‘血剑宫’却有关系。”
陆小郎睚沉吟道:“在下还有一事不队‘斩情庄’究竟居心何在?两个月前一鼓作气将赴宴之下于‘色之牢’内,如今既然俱已心神丧失,正好供驱使之际,反而无声无息起来,这真教人弄不明白。”
娟夫人轻声道:“这一点妾身倒很清楚!”
陆小郎恭声道:“愿聆教!”
娟夫人侃侃言道:“平十年前仲秋之夜,‘斩情谷’和‘七煞洞’同遭灭门之祸,动手者显然有其阴谋,但这黑白两大门派产未彻底被消灭,两大掌门因在黄连峰比武较量未遭罹难外,后辈也各以走脱,但这些人却从后销声匿迹,未在江湖中出现过。”
陆小郎全神凝听,娟夫人喘得一口气,又接道:“显而易见,这两派未死之人正是日夜寻访元凶,待机复仇,对方焉能不察,于是在黄连峰顶盖‘斩情庄’,不过占地势之便,藉以监视这两大门派的动静。”
陆小郎沉吟道:“夫人所言,不无道理,但仲秋之宴,又作何解释呢?”
娟夫人不假思索地道:“他们可能已有万全之策,所以想将‘七煞洞’与‘斩情庄’的后人引出来,想不到他们又落空了,因此,他们不得不将计划加以变动,另辟捷径,所以,又有了名剑玉佩的布局。”
陆小郎笑道:“夫人可谓料事如神,咳……在下曾听传言,说夫人就是当年“七煞洞’杨洞主的千金,夫人是否认为这种传说……”
娟夫人极为含蓄地一笑道:“相公也曾被人认为是‘斩情庄’的后人,相公如何说法呢?”
陆小郎被问得几乎说不出后来,明知对方似在闪避,但却闪避得颇为技巧,当下转过后锋,含笑问道:“何时可再见夫人?”
娟夫人仍是含蓄地笑道:“可能不会大久!”陆小郎担心话话时间耽搁得太久,雯姑娘在巨石后面等得不耐烦,于是一揖告别道:“那么就此别过,请夫人前途珍重。”
娟夫人和须霞也道了珍重,连袂向北奔去。
陆小郎待二人去远后,扬声叫道:“雯姑娘出来吧!可是,巨石后面一点回音也没有。
陆小郎由暗骇,连忙纵身石后,根本巨石后面早就没有雯姑娘的影子了。
陆小郎流目四顾,只见巨石上有几个大字,那分明是用大力金刚指写的:追姓柳的去了,三日后洛阳见。
陆小郎暗道一声槽了,手掌一拂,扬起一阵石灰,石上的字已然不见,接着,陆小郎的身形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且说娟夫人及须霞二人自告别陆小郎后,蓦然,夜空里传来一阵叮叮咯咯的琴音。
娟夫人一听,不由脱口呼道:“啊!鬼府琴音!”
须霞疾声问道:“什么琴音?”
娟夫人低叹道:“不要说话!此时,那阵琴音渐渐疾速起来!那琴音一阵紧似一阵,声如雷鸣,疾以滚珠!”
娟夫人神情却一阵一阵激动。
须霞声道:“师父:这琴音怎么听了教人心里发慌!”
娟夫人道:“弹琴之人恐怕只用了三分功力哩,如用上七八分内力,定力不够的人心脉都会被这琴音震断。”须霞惊道:“这样霸道。”
娟夫人神情激动地道:“这是有名的‘鬼府琴音’。”
须霞诧道:“鬼府琴音?”
娟夫人抢口道:“‘鬼府琴音’、‘沧浪剑法’、‘无相指法,都是‘斩情庄’的不传之秘,式林中人称为三绝!”
须霞振声道:“难道这弹琴之人是“斩请庄”庄主王坤奇?”
娟夫人咱然道:“这琴音已经二十年不闻了,除了王庄主,谁还有这样好的功力呢!”
这时,琴音戛然而止,余音在夜空中久久不息。娟夫人倏地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
娟夫人拉着须霞,疾步走出破屋,循着琴声发出的方向,狂奔而出!
两人方奔行一箭之地,然一道黑影在眼前。蒙面人身躯魁伟,两道目光从黑中上透出,宛着两颗明亮的星辰,神光堪可照人。
蒙面人胁下抉着一个黑色长形包袱,一望而知是一具古琴,从他头上黑鬓看来,他必定是弹琴之人。
三人面对,均未发活,那蒙面人尤其静得出奇,连一向定力不弱的娟夫人都不由心头狂悸,须霞更是震慑了!
良久,蒙面人方吁了一口气,暗然道:“娟妹!今日之见,真是恍如隔世了!”
娟夫人如中晴天霹雳,心头狂震,浑身麻木,多么熟的声音呀!可是……难道是鬼魂?
娟夫人不由得倒退半步,期期文艾地道:“你……你……”
蒙面人和声道:“娟妹!不用怕!王坤奇并没有死!他一天不见你,一天就不会甘心死去!”
娟夫人低呼了一声,有如一个硬东西塞在喉咙里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须霞也怔住了,听口气那男人是师父的恋人,但为何乍见之人,这样冷冰冰的呢?难道因为自己在旁有不便么?
一念及此,须霞就级缓朝后退去,直追到十丈开外,找了一方青石坐下,闭目调息去了!
读者诸君想必已明白他们的身份了,他们就是二十年前一吻成仇的神剑王坤奇和美嫦娥杨梅娟。
王坤奇缓缓地拉下面中,露出那张瞿而白净端正的面孔,喟然一叹道:“娟妹!‘七煞洞’飞吻伤身,长吻致命,是武林中闻名的,你为什么要用来对付我呢?”
杨梅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泪水却已滚到腮边。
王坤奇又道:“娟妹!你不是说我们之间只有爱没有恨么?那你为什么要对我下煞手呢?”
杨梅娟仍是默然,但她的视线已因热泪盈眶而模糊,眼前的景象仿佛又是二十年前黄连峰度大槐树下的情景。
但王坤奇的声音却是低沉黯然,哀怨,已经不象在大槐树下,拥抱着她时那样甜蜜动听。
王坤奇复又沙哑地道:“说吧!娟妹!死在你手里毫不遗憾,但我要知道原因。”
杨梅娟心底的结终于打开,满腹的怨气也一古脑进发而出,狂喊道:“我没有,我没有……接着,猛力扑进王坤奇怀里,双拳拯打着他的胸脯,不停的狂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真是冤枉死了……!”
一阵猛喊,使须霞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却见师父扑在那男人的怀里用口男人的一只手抱住了她师父的腰,不由得使她心里一阵狂跳,又赶紧闭上眼帘!
王坤奇感到一阵震悸,也感到一阵舒畅,温婉地道:
“娟妹!这一句话就够了,二十年的苦日子没有白熬,今天我总算心安了,只要不是你有心的就行了,杨梅娟泪眼滂沦,唏嘘地道:“事后我才知道,有人在我食物中下了药物,以至毒吹自发,当你中毒倒下时,你知道我有多痛心!”
王坤奇冷峻和脸露出一丝的笑意,和声道:“还也是我命不该绝,刚巧碰上了个“赛华佗”古山,他救活了我!”
杨梅娟目光一亮,疾问:“你那时为什么不立刻找我呢?白白医院了二十年岁月……”
王坤奇苦笑道:“娟妹!我何尝不想早见到你呢!可是!古大夫救活我以后,他向我要求,要我二十年内不要找仇家!”杨梅娟咱然道:“原来你一直把我当仇家!”
王坤奇道:“在没有听到你亲口说这句话之前,我不能不那样想啊!”
杨梅娟浩叹一声道:“这只怪我的命苦了!”
王坤奇安慰道:“快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们不是又相见了!娟妹!坐下试吧!王坤奇柔和地将杨梅娟搂在怀里,轻言纫语地道:“娟妹,我不怪你!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后我俩永不分离,任谁也分不开我们。杨梅娟攸地像中了魔似的,一弹开了他的怀抱,厉叱道:“不要碰我!”
王坤奇不由大骇,惶然道:“姐妹!你这是干什么?杨梅娟仍是厉言厉色地道:“叫你不要碰我,你就不要碰我。王坤奇纵身过去,抱住了她,两双臂膀象铁箍似的箍住她身体,疾声道:“娟妹!我等了二十年,好不容易重又相逢,我可不由你这样使性子了!杨梅娟竭力挣扎,但是,她的功力比起王坤奇总要差一点,何况她靠在王坤奇的臂弯里,身体早就酥软了一半,任凭她怎样挣扎,都休想挣脱他的怀抱。
杨梅娟终于放弃了挣扎,乏力地道:“奇哥!求求你,放开我,不然会弄赃了你的身子。王坤奇道:“放开你可以,你得说说道理出来,不能这样任性胡闹,杨梅娟连连承认道:“我!我说,我说!玉坤奇放松了手臂,杨梅娟挣脱了出来,喘了一口气道:“奇哥!我完了,今生今世再也不配和你在一起了。
王坤奇惶急地道:“娟妹!怎么回事呢?”
杨梅娟略一定神,方道:“那天我了直拔足狂奔迫你,也不知奔行了多远,天亮时,终因浑身近脱力,几乎昏倒了过去。上坤奇关切地问道:“后来呢?”
杨梅娟接道:“醒来时已是八月十六号晚上,原来我被一个名号“怪老子”的救到他的茅屋里。
王坤奇惊道:“怪老子,八月十六号晚上,你也在他那茅屋里过一夜?”
黯黯点头道:“是的:“
王坤奇道:“那天晚上我也在怪老子的茅屋里投夜呀!”
杨梅娟蓦地一惊,疾声道:“你?看见了?”
王坤奇道:“看见你会不叫你?”
杨梅娟神情不安地问道:“你半夜里可会得见什么响动?”
王坤奇摇摇头道:“什么也没听见,临睡前,老人给我唱了一杯酒,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茅屋。”
杨梅娟喟然道:“我在临睡前也喝了一杯酒,那杯酒使我好好的睡了觉,便也使我饮恨终身!”
王坤奇听中话含意,疾声道:“难道……”
杨梅娟背过身去,哽咽地道:“第二天我离去时,并未觉出异样,可是,一个月后,我……我……我觉得有了身孕。”
王坤奇像是发头挨了一记闷雷,一下子跳起来,骇然张目道:“那……那……”
杨梅娟抽噎着道:一定是那老以鬼用药酒迷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