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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天骄魔女-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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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当年“靖康之耻”,徽钦二帝给金人掳去,(宋徽宗赵佶是赵构的父亲,宋钦宗赵桓是赵构的哥哥。)宋徽宗擅长文学,这首“燕山亭”同,就是他在被押赴燕京途中,自往“北行见杏花”而作的。这首词非常细致地描写了他的亡国哀思。初见杏花,就想起宫女,于是拿宫女来比杏花,都是“易得凋零”的。
    从宫女想起故国故宫,想凭双燕将这重重离恨寄回故国,可惜双燕是“何曾会人言语”。其实,即使双燕会人言语,但“天遥地远,万水千山”,它又怎知故宫何处?再想起“故宫”不能再回去了,连梦也恐怕梦不到了。当真是回肠荡气,不胜凄恻之至。
    这首词写在二十年之前,宋徽宗早已死了,在金国统治下的沦陷区,这首词早已在汉人中私下传诵.但在江南则还是知者无多,更没人敢拿来演唱。蓬莱魔女心想:“这皇帝老儿若是稍有心肝,听了他爹爹这首词,也该奋起抗敌。”
    琵琶嘎然而止,两个宫娥都是大为惶恐地望看赵构。
    赵构深深呗了口气,说道:“朕今晚在翠寒堂听你琵琶,乐声是欢快也罢,凄凉也罢,朕都算得是享尽了帝王之福了。只怕他日羁身异域,举目无亲,北国风沙之中,只能听胡雁的哀鸣。”那两个宫娥惶然伏地,说道:“陛下何出此言?”赵构将她们拉了起来,缓缓说道:“这首‘燕山亭’词是太上皇北狩途中的御制,(按:徽钦二帝被金人掳女,当时宋人的谈话或文字纪载,为之隐讳,美其名曰‘北狩’。)有人抄了一份给我。如今金主完颜亮扬言要到临安来度中秋,胡马窥江,战云已布,朕恭聆上皇御制,能不兴悲?”
    蓬莱魔女心道:“原来这皇帝老儿乃是恐惧自己陷于父兄同样的命运。他不恩报仇雪耻,却畏敌如虎,可堪浩叹!不过,只要他懂得伤心,也还不算是十分糊涂的昏君。”她在感慨之中又有几分奇怪,“是谁将他爹爹首流亡词草抄来给他?朝中的文武大臣,未必有这么大胆?嗯,抄这首词给他的人也真是有心之人!”
    那两个宫娥面面相觑,不敢言语。有个小太监上来俯伏说道:“陛下今晚到哪座宫中安歇,还是传哪位贵妃娘娘到翠寒堂来,夜已深了,请陛下降旨。”赵构叹口气道:“朕哪还有心思作乐?今晚朕留宿翠寒堂,什么人都不宣召,你们也不要来唠唠叨叨了,让朕安静一宵。”那小太监大气也不敢透,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赵构道:“你门吩咐小宫娥给我焚香备茶。
    朕今晚在书房独宿。你们也无须伺候。”那两个宫娥道:“早已安排妥贴了,夜已三更。皇上龙体要紧,有什么奏章,明日再看吧,请陛下早些安歇,”赵构道:“好,你们倒很会体贴朕,但也不必你们多话了。这就进去吧。”
    那两个宫娥陪着赵构进去,之后出来了两个侍卫,在翠寒堂外面站班。蓬莱魔女心道:“皇帝老儿今晚独宿翠寒堂,这倒是个难遇的良机。”当下折了手指般大小的一节柳枝,用重手法掷入荷塘,发出轻微的声响,那两个侍卫耳目灵敏,听得声响,赶忙到塘边来看,笑道:“原来是风飘落时。”
    蓬莱魔女乘他们注意分散的时候,早已绕过荷塘,以绝顶轻功,悄无声地进入了翠寒堂。翠寒堂中的御书房有灯光透出窗纱,蓬莱魔女很容易地就觅到了所在,她伏在屋檐的凹槽中,以“珍珠倒卷帘”的身法,足尖勾着锗角,看进屋中,只见赵构果然是独自一人,在书房里负手徘徊。忽地自言自语道:“是打呢,还是不打!打了兵败被俘,只怕连一个‘归命侯’都做不成!但若不打,束手就擒,那更是要与爹爹同一命运了。”
    赵构自言自语了一会,忽地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张羊皮,羊皮上有点点斑斑的血渍,又自言自语道:“这的确是我哥哥的笔迹,唉,真想不到他死的这么惨!”他唉声叹气,脸却殊无悲戚之容,眉宇之间。似还隐有喜色。
    蓬莱魔女眼光锐利,她在窗纱上用指甲刺穿了一个小孔,愉窥进去,赵构背向她坐,那张羊皮书却正好对着她。上面写的字虽是看不分明,但却可以看得出前面几行歪歪斜斜的字迹,鲜红刺目,乃是血写的草书,后面有十几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乃是墨写的楷书,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手笔。蓬莱魔女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是了,送这张羊皮书给他的人,也定然是抄他爹爹那首词给他的那个人了,这人在他哥哥的血书之后,又续写了那么一大段,告诉他哥哥是怎么死的。”
    原来赵构的哥哥,就是宋钦宗赵桓,他与父亲徽宗赵佶一同被金人所掳,赵佶年老,经受不起折磨,在被囚之后的第五年,(南宋绍兴六午,金熙宗天眷元年)病死“五国城”。赵桓却活到六十二岁,一直在过了三十多年的囚犯日子之后,其时已是完颜亮做了金国的皇帝,完颜亮生性残忍,在正隆六年,有一天忽然想起这个被囚了三十多年的未帝,将他捉弄,竟然要这个六十三岁的者头,到校场去与另一个被囚的辽国皇帝耶律延槽赛马,完颜亮命手下用箭先后穿过耶律延槽与钦宗的心胸,钦宗坠马死,金主不准收尸,用马蹄践踏到泥中,作为葬礼。
    宋高宗赵构有个心病,既怕金国兴兵灭他国家,但另一面又怕诸将北代成功,将他哥哥迎接回来,那时他皇位不保,是以最如意的算盘乃是与金国讲和,佐他得以在江南偏安,当初他以十二道金牌,将岳飞召回,后来又听从秦桧的主意,将岳飞杀悼,就是由于这个心病。
    如今他知道哥哥确实已死,他的心病已经消了。想起他哥哥死得如是之惨,虽则遂了自己的心愿,却也不由得兴起兔死狐悲之感,思念及此,心意立决,猛地击案叫道:“金虏欺我太甚,哼,哼,看来是非和他们一折不可了!”
    蓬莱魔女停了他这般言语,心头大喜,正想趁此机会,就进去把辛弃疾的奏折给他,并向他进言。忽听的赵构“咦”了一声,又自言自语道:“这并不是奏折呀,怎的也放在这里?”在书案上拿起了一本小册子米,看了一眼,惊诧之极,喃喃说道:“孤臣耿仲遗书?这耿仲是什么人?怎的我不知道!奇怪,他的遗书怎么混在我案头的奏折之中?”
    蓬莱魔女曾见过耿照父亲的遗书,当初耿照与玉面妖狐同在一起,被蓬莱魔女所擒,蓬莱魔女就是因为搜出这份遗书,而知他是忠义之士的。这时从窗孔恼窥进去,只见皇帝手上捧着的那本小册子,果然是和那份遗书一式一样。耿照的父亲名叫耿仲,这名字从皇帝口中念了出来,更是不会假了。
    蓬莱魔女喜出望外,心道:“这份遗书到了皇帝手中,这可就更好了。且不要骚搅他,待他看完了这份遗书,我再把辛弃疾的奏折送进去。”
    赵构聚精会神地看了几页,忽然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那本小册子跌落地上。蓬莱魔女正自觉得有点奇怪,“好端端的怎的突然打起瞌睡来了?他看了这份遗书,应该惊心动魄,分外精神才是。”
    心念未己,忽觉一缕幽香,沁入鼻观,蓬莱魔女吃了一惊,只听得“蓬”的一声,已有一人破门而入,哈哈大笑。闯进御书房的这人,正是曾和蓬莱魔女两度交过手的番僧竺迪罗。
    这迷香乃是江湖上常用的“鸡鸣五鼓返魂香”,虽然厉害,却是无毒。蓬莱魔女内功深湛,这种无毒的虽然厉害也还不是十分厉害的迷香,却迷不到她。只是因她刚才全神贯注,观察皇帝的动静,却没提防竟有敌方高手突如其来,如今这竺迪罗已进了御书房,皇帝也已在他掌握之中,蓬莱魔女可就不便轻举妄动了。
    蓬莱魔女心念电转:“这厮用无毒的迷香,看来并非想刺杀皇帝,且看他如何?”只见竺迪罗站在赵构跟前,将他摇了一摇,赵构熟睡如泥,毫无反应。竺迪罗笑道:“你这昏君在这翠寒堂中倒是会享清福。此时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只是我主公吩咐,说正因为你是个昏君,就不许我杀你。这真是莫测高深,但主公既然这样吩咐,我只有依命而行。哼,哼,就让你这昏君多享凡年福吧。”他咕咕哝哝,看来是因为他“主公”的这个吩咐,以至他不能杀掉大宋皇帝而震惊天下、深感遗憾。
    竺迪罗不解他“主公”的用意,蓬莱魔女却是一怔之后,立即明白,“这皇帝老儿一向是对故求和的,敌人知道他并无大志,只恐刺杀了他,假如换了一位有作为的皇帝,更是对他们不利。
    这皇帝老儿倘若知道敌人是因为如此这般而不杀他,也当惭愧?可是敌人已不是想刺杀大宋皇帝,却又派这竺迪罗进宫作甚?”
    蓬莱魔女这疑问立即得到解答。竺迪罗放开了赵构,眼光一瞥,看见地上的那份“孤臣耿仲”的遗书,登时又哈哈大笑起来!正是:心怀故国多奇志,一片孤臣孽子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剑影刀光惊禁苑 菩提明镜了尘缘
    竺迪罗哈哈笑道:“我只道是搜遍深宫无觅处,哪知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蓬莱魔女这才知道,原来竺迪罗是来盗取耿仲的遗书的。这份遗书有助于宋国抗金,关系非小,怪不得在金主眼中,把它看得比大宋皇帝的首级更为重要了。
    竺迪罗迈步上前,正要拾取这份遗书,蓬莱魔女一抖拂尘,玄功妙运,几根尘尾已从窗孔射了进去。翠寒堂的守卫都受了迷香晕倒,竺迪罗以为百无一矢,所以迁闯进房,未曾上层巡视,哪知便百密一疏,受到了突如其未的袭击。
    竺迪罗的手指还未曾触及那本小册了,忽觉微风飒然,手腕寸关尺脉,已给尘尾刺了一下,这根尘尾经过了蓬莱魔女的玄功妙用,宛如利针,竺迪罗虎口突然一痛,虽没受伤,也不由得蓦地一惊,连忙缩手,说时迟,那时快,蓬莱魔女已是从窗口跳入。
    竺迪罗见是蓬莱魔女,又惊又怒,大吼一声,向赵构扑去,意欲把大宋皇帝作为人质。蓬莱魔女身法比他快捷,焉能容他得逞,早已拦在赵构身前,唰的一剑,疾刺而出。
    御书房虽然比普通人家的一间房间宽广得多,但毕竟也还只是一间房间,四周又有书架杂物,剩下的地方也就有限了。竺迪罗的本领与蓬莱魔女也差不多,但在地方并不怎么宽广的房间中,他以空手应付蓬莱魔女的拂尘长剑,却是要稍稍吃亏。蓬莱魔女运剑如风,将他迫得步步后退。
    竺迪罗退无可退,背心贴住墙壁,只听得“轰”的一声,墙壁裂开,按着他的身形,斧凿也没有这样整齐,竺迪罗已是身在书房之外。
    蓬莱魔女将辛弃疾的奏折放在书桌上,便从缺口追出,大叫道,“有刺客,有刺客!”
    竺迪罗的轻功不及蓬莱魔女,转眼间被她追上,竺迪罗大怒道:“你这臭”丫头怎么老是与我作对?”蓬莱魔女冷笑道,“你不是要活捉我吗,如今可是我要活捉你了!”
    竺迪罗抖起袈裟,宛如一片红云,向蓬莱魔女当头罩下,蓬莱魔女施展天罡尘式,荡开了他这一罩,运剑如风,剑光霍霍,直卷过去。竺迪罗舞起袈裟,以上乘内功卸开她的剑势,交手几招,两无胜负。竺迪罗无心恋战,解开了蓬莱魔女的剑招,转身又逃。
    蓬莱魔女喝道:“还想逃吗?”身形一起,便如鹰隼穿林,倏地已越过了竺迪罗的的头,拦住他的去路。两人本领虽是半斤八两,但蓬莱魔女却胜在轻功,竺迪罗不论向哪方逃走,她总是抢快一步,拦在他的前头。
    竺迪罗逃跑不了,怒道:“好呀,我与你这臭丫头拼了!”回身猛扑。两人的本领各有所长,论功力是竺迪罗稍胜,论招数与轻功则是蓬莱魔女精妙许多,若然久战侠下去,蓬莱魔女以轻功消他体力,可操胜券,但在竺迪罗拼死狂扑之时,蓬莱魔女却被迫得转攻为守了。
    不多一会,只听得人声脚步声嘈成一片,卫士们从四面八方跑来,纷纷叫道:“快来拿刺客呀!”“刺客在这儿了!”最先跑来的正是刚才发掌击树搜人的宿卫军统领上官扶威。蓬莱魔女暗暗欢喜,“此人功力不弱,这番僧此番可是插翼难飞了!”
    上官扶威见是两个陌生人在园中恶斗,倒不觉呆了一呆。转跟间卫士云集,七嘴八舌地问道:“哪个是刺客?”“捉哪一个?”“这个是汉人,多半是那个番僧吧?”还有的道:“焉知这两个不都是刺客?”上官扶威蓦地大喝道:“把这两个人都拿下了!”要知他是身负保卫皇帝重责的宿卫军统烦,深官禁苑,半夜三更,偷进了两个陌生人,不管是否刺客,总是罪名非小。上官扶威为了万全之计,索性叫卫士一视同仁,将打斗双方都拿下来。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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