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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甲忽地上前,向那老婆婆行了个礼,说道:“岳母大人在上,小婿参见。咱们都是一家子,有事总好商量。请你们两位老人家别再争吵了。”柳元甲年已六旬,太乙与那老婆婆也不过六十多岁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他口口声声,自称“小婿”,听得那老婆婆起了鸡皮疙瘩,又是讨厌,又是气愤,忍不住举起拐杖就要打他。柳元甲倒纵避开,说道:“岳母大人,请容小婿说话。”太乙在旁冷笑道:“当真要打,你恐怕还不是我们翁婿对手吧?”
老婆婆大怒道:“滚开,你们翁婿是一丘之貉,你们就狼狈为奸吧。你岳父认你,我可不能认你!”
柳元甲笑道:“古语有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岳母大人,你不认我不打紧,只要瑛妹认我就行。嘿,嘿,你的女儿嫁了我就是我的人,我如今要会妻儿,可由不得你拦阻了。”
柳元甲说了话,就要跑进那间屋子,老婆婆喝道:“你这泼皮无赖,吃我一拐!”柳元甲一招“天王托塔”,以裂石开碑的掌力化解这一招,但饶是他内功深厚,也拨不开老婆婆的拐杖,眼看就要给老婆婆狠狠地打他一拐,太乙一指戳出,一股冷风箭射去,老婆婆的功力虽然要比柳元甲稍胜两分,但在她与柳元甲相持的时候,却禁不起太乙的玄阴指力,虽不至于便受内伤,也不由得机伶怜地打了一个冷颤。她要运功抵御太乙的玄阴指力,杖头的劲道一松,柳元甲已是脱身而去。太乙哈哈笑道:“贤婿,你尽管去接你的妻儿,我来对付这个泼妇。”
原来太乙自从在首阳山吃了柳元宗的亏之后,自付单打独斗,绝胜不过柳元宗,但倘若能够夫妻复合,那就多了一个大大得力的帮手,不但不用再惧柳元宗,普天之下,也无人能胜得过他们夫妻联手了。因此他这次旨柳元甲同来,是打好了如意算盘的,第一步动之以情,希望这老婆婆再次上他的当;倘若这一步棋子走不成功,那么第二步就用武力硬来,由柳元甲去劫夺妻儿,只要柳元甲能带走她的女儿,这老婆婆爱女情深,不怕她不就范。
老婆婆无法阻拦柳元甲,一腔怒气,不由得都发泄在太乙身上,大怒骂道:“好呀,你害了我一生,我还未曾与你算帐,你却又来抢我女儿,哼,哼!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挥杖痛击太乙,两人登时动起手来。太乙的本领稍有不如,但他毕竟是与这老婆婆做了几年夫妻,彼此熟知对方的武功,既然相差有限,老婆婆要想胜他,也就很不容易了。
他们是在屋后门的山坡上撕打,太乙缠着那老婆婆,柳元甲便向那间屋子跑去。还未跑到,后门忽地推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正是他的妻子。柳元甲呆了一呆,只听得他的妻子已是尖声叫道:“妈,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声音硬咽,无限凄楚。
蓬莱魔女从树上望下去,这时才看清楚了她这“二婶”的容貌。只见她荆钗裙布,淡扫蛐眉,年纪大约是三十开外,未到四旬。虽是徐娘半老,而风韵犹存。此时她脸有泪痕,更增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端的是个美人胚子。
蓬莱魔女只是震惊于她的美貌,神驼太乙则从她的身上看见了当年的那个“小铃子”的影子,这个他从没见过的女儿,简直就像是她母亲的化身,两母女长得一模一样。这刹那间,神驼大乙也不禁动了父女之情,叫道:“瑛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话犹未了,那老婆婆疾风暴雨般地一阵乱拐打下,将太乙的话头打断,迫得他倒退三步,老婆婆一面重拐打去,一面喝道:“不许你说!”
那中年妇人泪珠晶然,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但她却没有叫出“爹爹”二字。
柳元甲迈上一步,说道:“阿瑛,咱们的孩儿好么?我来接你们了。”伸手要抓他的妻子,那中年妇人如遇鬼魅,急忙闪开,忍不着失声喊道:“妈,你女儿的命好苦!”
那老婆婆一顿乱拐迫退了太乙,回身一掠,已是到了女儿跟前,将女儿拥入怀中,说道:“别怕,别怕,妈在这儿,谁敢碰我女儿一下,我就和他拼了!”
太乙跟着过来,冷冷说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金铃,你怎可以不让他们夫妻说话。”
那老婆婆对太乙的话不理不睬,只是拥着她的女儿说道:“瑛儿,都是妈的不好,早知如此,妈当年应该留你在妈身旁,不让你到江南去的。”那中年妇人哽咽说道:“怪不得妈,都是女儿有眼无珠,上了坏人的当!”
上文表过,这老婆婆名叫聂金铃,四十年前与明明大师本来是一对情投意台的爱侣,后来着了太乙的迷药,受他污辱,无可奈何,嫁给了太乙的。
聂金铃嫁后三年,身怀有孕,此时她早已看清楚了太乙的面目,夫妻的感情已是坏到无可收拾的地步,聂金铃不愿她将来的女儿有这样一个父亲,怀胎三月,便跑了出来。这时她也知道了她旧日的爱侣早已削发为僧,她不愿再去扰乱明明大师的清修,遂去投奔她一位姓石的义姐,便是这家人家。她的女儿出世之后,做了这家人家的义女,聂金铃不愿要她父亲的姓,将她女儿取名石瑛。她让女儿改姓,一来是为了憎恨太乙,二来是为了报答她的义狙,三来也是希望躲过太乙的侦查,让他永远不知道石瑛是他女儿。
石瑛的义父义母是江湖游快,在江南的快义道上也有他们的朋友。石瑛长大之后,聂金铃便拜托她的义父把她带到江南去。聂金铃的用意是想女儿远远地离开生身之父,二来也好让女儿在江湖历练一番,养成独立能力。临行前夕,做母亲的且曾叮嘱女儿,叫她留心物色佳婿,最好在江南成家立室,不必再回北方。倘若女儿有了归宿她也愿意到江南安享晚年。
石瑛到了江南,不久便成为艳名远播的女侠,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追逐在她的裙下。但她一个也不合意,却偏偏选中了一个比她年纪大二十多岁的柳元甲。
柳元甲当时已是江南的武林盟主,用假仁假义的手段笼络了一班豪杰,不是深知他的底细的人,谁都把他当作一个英雄人物。他虽然比石瑛大二十多岁,但当时也不过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为人又极工心计,起初是以长辈的身份接近石瑛,渐渐就大献殷勤。他对少女的体贴入微的手段,更不是一些年轻小伙子比得上的。日子一久。石瑛不由得不上了他的圈套,由于崇拜“英雄”的心理,也由于感激他的“照顾”,竟然嫁了给他,陷入了与她母亲相同的命运,终于也是携儿出走,回转北方,母女外孙,相献为命。
书接前文,且说聂金铃正在拥着女儿,两母女心伤泪咽。太乙冷冷说道:“今日一家于团圆,你们还哭些什么?金铃,你不愿与我破镜重圆,那也罢了。瑾儿有她的丈夫,你怎可禁止她夫妻相会。”伸手便要拉开他的妻子。老婆婆拥着女儿,一拐打出,喝道,“老匹夫,气死我也,你敢碰一碰我的女儿,我就与你拼了。”柳元甲笑道:“岳父岳母,你们老夫妻,何苦见面就骂,动手就打?好吧,岳母既然不肯听小婿之劝,小婿只好先讨回妻子了。”石瑛喝道:“滚开!”一抖手飞了三把飞刀。
老婆婆的本领高于她的丈夫,但石瑛的本领却是远远不如柳元甲。三柄飞刀都给柳元甲打落。
柳元甲笑道:“我可不愿与娘子动手。好吧,我且待你气平下来再说,我先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石瑛大为着急,连忙追上去道:“我决不能让你抢我的孩子!”老婆婆也要过去阻拦。但却给太乙缠住,一时之间不能脱身。
柳元甲笑道:“娘子,你不想我使用硬功,那么咱门夫妻俩就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石瑛心乱如麻,想了一想,说道:“好吧,你要说些什么,到那边去说吧。”柳元甲笑道:“进屋子里坐着舒舒服服他说不好吗?为什么要到林子里去。”
石瑛一掠云发,低声说道:“孩子睡了,别惊醒他。”柳元甲见她说话平和,心中甚是欢喜,想道:“看来她似乎尚有夫妻之情,倘得她心甘情愿地与我言归于好,那可胜于强迫多了。”
石瑛抹去泪痕,平平静静地走入林中。老婆婆叫道:“瑛儿,不可再上坏人的当!”石瑛道:“妈,孩儿自有主意。”柳元甲笑道:“我们夫妻的事,岳母大人,你可不用费神多管啦!”老婆婆气得七窍生烟,但给太乙缠住,却是无可奈何。
石瑛在前,柳元甲在后,走过蓬莱魔女与笑傲乾坤藏身的那棵大树,蓬莱魔女心想:“却不知我这二婶是作何打算,我倒不便立即动手。”石瑛走过那棵大树十多步路,这才停了下来。
柳元甲嘻皮笑脸作了个揖,说道:“请娘子念在夫妻之情,与我回去。岳母执迷不悟,以后咱们慢慢劝她。”他一把年纪,向年轻的妻子打恭作揖,形状甚是难堪。
石瑛脸上木然毫无表情,淡淡说道:“你为什么要来接我?当真是为了夫妻之情么?”柳元甲指天誓日他说道:“怎么不是?夫妻总不能一辈子不和的,是不是?”
石瑛道:“不对吧?你是因为在江南立不住足,这才想到要找我们母子的吧?”
柳元甲怔了一怔,心道:“她躲在荒谷之中,我只道她已是不闻外事,却怎的还是消息如此灵通?”当下说道:“娘子,你既然知道,那我也不必瞒你,江南那些武林人物,受人挑拨,另奉铁笔书生文逸凡作为盟主,都背叛我啦。但只要咱们夫妻和好,再打天下,又有何难?”
石瑛道:“你不是一向自夸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吗?怎的江南的侠义道却要叛你?”
柳元甲苦笑道:“娘子,你不用挖苦我了。可是,我即使不配做江南的武林盟主,你我夫妻,却倒是一条路上的了。”
石瑛冷冷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元甲说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了,你父亲是金国国师,你根本就不是汉人,难道你还能和江南的一班所谓侠义道混在一起吗?我与你的爹爹来此,就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本来身份,接你出去同享荣华的。”
石瑛道:“哦,这么说你对我倒是一番好意了,真是多谢你啦!”
柳元甲眉开眼笑地道:“谁说不是呢?你以前不知自己是什么人,跟着一班所谓侠义道反金犹有可说。如今你已知道你是金国国师之女,却何苦还在这荒谷里受苦?你想想值得吗?”
石瑛道:“好,你容我想想。”手托香腮,似作沉思之状,却忽地一抖袖子,一蓬金芒突然从袖管中射出来!
这一蓬金芒乃是石瑛苦心所练的梅花针,针尖上含有剧毒,敌人若给射中,见血封喉。
原来石瑛见柳元甲与太乙同来,她的母亲只能抵敌太乙,看来是无法顾全她们母子的了。石瑛不愿儿子被柳元甲抢去,因之早就存了与柳元甲一拼之心。
但她也还不忍立下杀手,故此一再用言语试探,试探她的丈夫有无悔悟之心,结果是证实了她母亲的活,她的丈夫果然是坏到无可收拾,不但是自己甘心依附暴君,为虎作伥,而且,还劝她同流合污,石瑛灰心已极,这才发出暗器,拼着与柳元甲同归于尽!
石瑛当然知道她的丈夫武功高强,绝不是普通暗器所能对付,但她这蓬梅花针是藏在袖管之中的,梅花针是极细小的暗器,她假作轻掠云鬟,突然间出其不意地发射出来,事先毫无征兆,无声无息,料想柳元甲武功再高,至少也有一两支射中。
但她却设想到她的丈夫机警之极,她虽然尽力抑制自己,不露神色,但当她立下决心,准备与丈夫同归于尽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还是不自觉地透露出来,柳元甲一接触到她这悲愤怨毒的异样眼光,心中一凛,登时拔起身形。石瑛的金针射出,他的双脚已经离地尺许。
就这尺许的距离,柳元甲已免了杀身之祸。柳元甲一身深厚的内功,倘若毒针是射中他的眼睛或者是射中他的咽喉,他有可能毙命,射着他的身体却是无妨。因为他的身形已经拨高了尺许,只听得“嗤嗤”声响,柳元甲的衣裳上插满了梅花针,但在咽喉以上,却未中一支。
柳元甲玄功一运,他身穿的那袭青袍,登时就似涨满的风帆鼓起,梅花针插满他的衣裳,却没有一根能刺着他的皮肉。他一抖衣裳,身形一落,满身的梅花针也都跟着抖落了。
柳元甲冷笑道:“小贱人你下得辣手,我也不能和你客气了!”石瑛毒针无效,方自一呆,柳元甲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她的穴道。
柳元甲扬声笑道:“岳母大人,你的女儿已经愿意跟我回去了,我劝你也不要和岳父闹啦!”话犹未了,忽觉劲风飒然,笑做乾坤与蓬莱魔女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