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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天骄魔女-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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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天骄淡淡一笑,说道:“好,我就走着瞧吧。我倒愿你得胜,只看你自己能不能够争气了!”背负双手,抬首望天,果然远远地离开他们。
    蓬莱魔女只道武林天骄抽手旁观,是有心看她出丑,登时被做起满腔怒气,一意争雄、长剑翻飞,拂尘挥舞,拼了性命,与金超岳对抢攻势。蓬莱魔女凭着一股锐气,强攻猛打,令得金超岳也不禁心头一凛,“这女娃子身受热毒,居然还能够如此强攻,倒是不可小视!”
    金超岳为了要在武林天骄面前争一口气,当下也是全力施为。心掌以“霹雳掌”与雷神指兼施,左掌拍出“修罗阴煞功”的掌力,寒风热浪,迫人而来。武林天骄袖于旁观,他人了顾忌,攻势也比刚才大大增强了。
    蓬莱魔女毕竟是功力稍逊一筹,巨又身受热毒,一方面要抵御金超岳所发的寒风热浪,一方面要运功驱毒,尽管竭尽所能,终是力不从心。但她凭着一股锐气,着着抢攻,表面却还看不出败象。
    东海龙与西岐风已是完全复原,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近来,他们都是第一流的武学造诣,看出了蓬莱魔女已匿危机暗伏,久战下去,定必吃亏,东海龙暗暗着急,心里踌躇,意欲上前相助。
    武林天骄忽地走到他们面前,笑道:“这场比斗,在当今之世,也算得是难得一观的了。两位请与我同赏妙技吧!”话中之意,即是不许他们“搅局”,要他们似他一样,袖手旁观,武林天骄曾为他们驱毒疗伤,江湖上讲究的是恩仇二字,因此东海龙虽然跃跃欲动,但被他一拦,却也不敢与他翻脸,硬冲过去。
    西岐凤心思比较细密,却是纳罕非常,暗自寻思,“这武林天骄救了我们,听他口气,也是帮着柳女侠的。却又为何这样忍心,要看着柳女侠受那老怪所挫,拦阻我们出手助她?真不知他是何用意?”
    蓬莱魔女越打越急,拂尘急聚急散,或如天女散花,或如草圣挥毫,变化纵横,难以名状。金超岳的招数却似乎慢了下来,一掌一掌地缓缓发出,但掌风激荡,那“轰轰”之声,宛如海潮怒啸,夏日闷雷,更是惊心动魄。东海龙、西岐凤看得目眩神摇,但却也更为蓬莱魔女担心了,他们看得出来,蓬莱魔女急着抢攻、那是因为敌人的掌力太强,迫得以攻为守的。但如此一来,更是消耗真力,只恐难以为继,待到再衰三竭之时,就要给敌人乘虚而入了。
    东海龙看得血脉膨张,暗暗准备,到了紧要关头,就要不顾一切扑上前去相助,即使武林天骄拦阻,那也是在所不顾的了。
    就在东海龙正自紧张万分,手心捏着一把冷汗的时候,武林天骄却是意态悠闲,击节赞道:“妙呀,妙呀!攻似雷霆,守如江海凝光,似此武林绝技,真是人生难得几回见?我也来凑趣凑趣,给你们吹一支曲子助兴吧。”箫声吹出,顿挫抑扬,时而清轻,时而浑厚,或如鹤唳长空,或如惊涛扣岸。东海龙更是着急,心想:“人家已在舍死忘生,他却偏有这些闲情逸致?”
    西妓凤较为冷静,却听出这箫声与蓬莱魔女的一攻一守,若合符节,心里暗暗纳罕。
    说也奇怪,萧声吹起之后,斗场的形势便登时变了。蓬莱魔女已是意态从容,拂尘挥舞,尸如流水行云:剑气夭矫,宛若游龙戏风。身法是轻盈美妙,招数是挥洒自如。与刚才那一派急迫忙乱的情形,简直是判若天壤!另一方面,金超岳却是神色沉重,双掌连连拍出,相衔如环,热浪寒风,弥空匝地,东海龙等人站在离他们七八丈之远,也自感到一寒一热,交错袭来。东海龙是个武学行家,看得出金超岳已是心慌意乱,连真气也不能完全凝聚了。故而他的寒风热浪,才会则溢出来。也就是说他的阴阳二气,不能集中来对付蓬莱魔女了。
    原来武林天骄的萧声藏着无上妙用,他的箫声与蓬莱魔女的一招一试,都暗暗合拍,等如指挥她作战一般。蓬莱魔女听了精神一爽,萧声与她的心灵相合,她的奇招妙着,也就层出不穷!但另一方面,金超岳却是被这箫声搅乱了心曲,心头越来越感到烦躁,精神内力都渐渐感到难以集中。金超岳想不到武林天骄用这等意想不到的妙法暗助蓬莱魔女,但这时双方正自斗到紧张之极,武林天骄又不是公然出手相助,莫说金超岳已不能分神说话,即算能够,他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激战中忽听得金超岳大吼一声,原来肩头上已着了蓬莱魔女的一剑!金超岳大吼道:“好,檀贝子,你好!”倏的一掠数丈,和身滚下山坡,如飞逃了!
    武林天骄冷冷说道:“我早说过你打不过人家,你们不信,现在如何?你自己技逊于人,怨得我么?”东海龙拍掌大笑道:“祁连老怪,你还是听柳女侠的吩咐,今后将名字改过来吧!金超岳是应该改为金服宋了!”他心思没有西岐凤那么细密,虽觉箫声起后,蓬莱魔女就占到上风,这情形有点奇怪,但一时之间,却还未想到这正是武林天骄的箫声暗助之功。武林天骄淡淡一笑,说道:“金国宋国,各有能人,只宜问善恶是非,择其善者而从之,却不必定要谁折服谁。”东海龙这才想到武林天骄是金国的贝子,自悔失言。
    蓬莱魔女心里当然明臼,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又不禁一片茫然,不解武林天骄何以暗中助她?她回过头来,只见武林天骄似笑非笑,双眼正自向她望来。蓬莱魔女面上一红,本来她是应该向人家道谢的,但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之下,却怎生说得出口?东海龙、西岐凤双双向蓬莱魔女道谢、蓬莱魔女面上更红,说道:“你们该谢的不是我,这,这是——”一个“他”字未曾出口,武林天骄忽地说道:“此间事情己了,恕我失陪了!”
    蓬莱魔女怔了一怔,只听得武林天骄曼声吟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吟声甫歇,箫声再起,武林天骄已是下山去了。
    西岐凤喃喃说道:“这武林天骄真是个奇人,难道他真的是金国的贝子?”蓬莱魔女呆了一呆,忽地身形疾起,跟踪追去。
    她心里有无数疑团,非向武林天骄问个明白不可,一时间也就顾不得失礼,忘了与东海龙、两岐风二人道别了。
    蓬莱魔女深知武林大骄的轻功不逊十她,只怕迫他不匕当下使出全副本领,一口气追过山坳,只见武林天骄却在前面缓缓而行,蓬莱魔女心道:“啊,原来他早已料到我会追来,竟在这里等我。”她本要出声呼唤的,一时间却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开口。
    武林天骄已是转过头来,笑道:“柳女侠,你打得还未尽兴,还要与我再度交手吗?”蓬莱魔女道:“你不是我的敌人,最少今天不是,好端端的我何必与你厮拼?”武林天骄笑道:“着啊,你现在也该知道了吧,并非金国的人就都是你的敌人?”蓬莱魔女面上一红,说道:“多谢你吹得好箫。要不是有你相助——”
    武林天骄截住她的话道:“你也帮助了我,咱们是彼此相助。”蓬莱魔女怔道:“怎么?”武林天骄正容说道,“我也讨厌那祁连老怪,我主现在正重用他,这不是我国之福,而是我国之祸。但我却不好与他动手,我也未必就能胜得了他。今日你将他打得狼狈而逃,也正是替我出了一口闷气。”
    蓬莱魔女道:“你不怕他在你们皇帝面前告你一状?”武林天骄笑道:“我早就是皇上密令要缉拿归案的钦犯了。”蓬莱魔女道:“为什么?”武林天骄道:“因为我一向就反对完颜亮做皇帝。”蓬莱魔女想不到他说得如此坦率,怔了一怔,笑道:“你这人的行事真是怪得出奇!”武林天骄道:“你是指我在泰山阻你杀他之事么?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我反对他做皇帝这是一回事,但我金国的皇帝绝不能让你杀了,从前你们的徽钦二帝被金国所掳,你们宋人认为是莫大的耻辱,要是我们的皇帝被你杀了,我又怎能不认为是耻辱呢!”蓬莱魔女道:“你们金国来占我们宋国的地方,杀戮我们宋国的百姓,我们可没有侵犯你们丝毫!”
    武林夭骄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反对完颜亮的地方了。他不止是只图蚕食,而且是意欲鲸吞,他已定下了今年中秋,要到你们南宋的京都临安欢度佳节、这你也是知道的了。”蓬莱魔女大感意外,说道:“想不到在这件事情上,你和我竟是相同,一样的反对你们的皇帝。”
    武林天骄神色惨然,又叹了口气,说道:“完颜亮大动干戈,你们宋国的百姓固然是大受其害,我们金国的百姓又何尝有什么好处?他们还不是一样的会妻离子散,田园荒芜!”蓬莱魔女越听越觉惊奇,对武林天骄的敌意也就在不知不觉之中,烟消云散,武林天骄越说越是沉痛激昂,“穷兵黩武者其国必亡!你是听过完颜亮所发的二愿的了,他一愿‘国家大事’皆自我出;二愿‘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三愿‘得大下绝色而妻之。’荒淫无耻,专制残暴,洱加上穷兵黩武,一应俱全!尤其是他是有着几分才情、几分霸气的皇帝,带来的祸患就一定比一个才具平常的皇帝更大!我只怕金国就要断送在完颜亮手上。”说到伤心之处,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蓬莱魔女完全没有想到,武林天骄和她初次交谈,竟会披肝沥胆地向她倾吐衷曲!在此之前,武林天骄在她心中是一个谜,是一个怪诞离奇,难以索解的人物,顿时间,她全都明白了,他的哭笑无端,他的狂歌寄意,他的凄凉沉郁的箫声,他对自己忽敌忽友的举动……在从前她处处感到奇怪的,如今全都明白了。这一切原来都是有所为而发,并非只是佯狂!蓬莱魔女心情受了他的感染,黯然无语,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话好。武林天骄面带泪痕,忽地又纵声笑了起来,说道:“你瞧我多糊涂,我还没有问你的来意,尽是和你说这些徒增烦恼的国家大事。好,现在轮到我来间你了,你追上前来,既不是要和我动手,那又是为了什么?”
    蓬莱魔女定了定神,说道:“多谢你对我说了这许多心里话,这正是我想要知道而不敢冒昧动问的。要是你一直不说,只怕我也一直会把你当作敌人呢。”笑了一笑,接着说道:“现在我想间你一件私事,不知你也可肯告诉我么?”武林天骄道:“请说。”蓬莱魔女道:“你和我的师嫂可是相识的?她如今是在哪儿?”武林天骄笑道:“那晚我突然在桑家堡出现,救了你的师嫂,你觉得奇怪,是么?你师兄心怀不轨,我料想他在恼羞成怒之下,定然在你面前含血喷人了?”武林天骄料事如神,蓬莱魔女暗暗心折。但以“家丑”不便外传,却不好将她师兄对她纠缠的事情明白说出,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武林天骄说道:“这件秘密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你师嫂素不相识,但说起来她是我的师姐,我到桑家堡去是为了两件事,其中之一,就是想见一见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师姐。”蓬莱魔女怔了一怔,问道:“难道你真是桑见田这老魔头的徒弟?”武林天骄道:“不,桑见田是我的师叔。”蓬莱魔女甚为诧异,她父亲和桑见田做了一世对头,却从不知道桑见田还有师兄。
    武林天骄想了一想,接着说道:“我先给你说一个故事,大约在四、五十年之前,那时还是宋、金、辽天下三分之局,互相攻战。宋、金联盟灭辽,那是以后的事。当时金国有一个武林奇人,他父亲是金人,母亲是宋人,他自己的妻子则是辽人。
    他目睹三国纷争,杀戮无已,甚是伤心。于是遂不问世事,遁迹山林,先后收了三个徒弟。他的父母妻子都是出自武学名家,因此他一身武功,兼有宋、金、辽三国武学之长,他要把武功分给宋、金、辽三国的杰出武林之士,这也是他的一点心事,不分彼此,兼收并容,意图使他的三个弟子,将来可以为三国的武林保存一点友谊。因此,他这三个弟子,一个是辽人,一个是金人,一个是宋人。宋国那个弟于乃是带艺投师的,他就是你的师嫂的父亲桑见田了。”
    蓬莱魔女道:“哦,原来如此,那么,你——”武林天骄道:“我师父就是那个金国弟子,我以偶然的机缘,得遇我的师父。
    此事不必在此细说。且说那三个弟子技成之后,各自归国,不久,他们的师父也去世了。不久,金、宋联盟灭辽,随后金、宋又成大敌,大势如此,虽有有识之上,也无可挽例。辽国被灭,宋国受侵,两国之人,当然都是对金国恨如刺骨,那辽国弟子和宋国弟子处此情势之下,都不敢泄漏出自己的师父乃是金人。”蓬莱魔女这才忧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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