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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蝶道:“疗救之法倒有,只是至宝难得,欲寻无处。”
朱若兰道:“究竟是什么珍贵之物,你且说来听听。”
赵小蝶道:“需要万年火龟,可是在这茫茫世界上,往哪里去找第二只万年火龟呢?”
朱若兰心头一冷,道:“难道除了万年火龟之外,就没有别的药物可以代替吗?不知祁连山白云岩大觉寺中果,是否可以疗得?”
赵小蝶摇摇头,道:“全篇之中,只提到一次化骨消元散而且只指出万年火龟可治此毒,却未再提到其他的药物。”
杨梦寰微微生笑,道:“姊姊,不必再费心了,陶玉在迫我服药之时,已经说过,除了他们天龙帮黔北总坛中,放有三粒解药之外,遍天下再没有药物能够解得化骨消元散的奇毒。”
朱若兰黯然一叹,道:“我望能等上七日时间,我要在这七日之内,赶往天龙帮黔北总坛,看看能替你取回解药不能,也许皇天见怜,能使我侥幸得手,但不管如何,你要耐心的等待七日,解药能否到手,七日内我一定回来……”
赵小蝶忽然接道:“姊姊,我和你一起去,只要天龙帮中真的存有解药,一定要想办法取到手中。”
朱若兰展颜一笑,道:“有妹妹和我同去,那自是万无一失。”
只听沈霞琳如泣如诉的哭喊之声,道:“寰哥哥……寰哥哥……”声音愈来愈近,转眼之间已到几人停身之处。
杨梦寰转脸望去,只见沈霞琳白衣白裙之上,满是草屑灰土,长发散乱,嘴角间仍旧泪泪溢着鲜血,心中一阵恻然,大喝一声,挺身而起,张开双臂,迎接着沈霞琳飞燕投怀般的来势。
沈霞琳奔来之势,劲快无比,杨梦寰全身酸软无力,在后即将倒栽下去。
朱若兰惊急地叫错:“琳妹妹,快些拦住……”喊声未落,霞琳已拦腰抱住了杨梦寰向后仰栽的身子。
她这前冲之势,用尽了全身气力,迅如雷奔一般,一时间哪里能收势得住,慌急之间,双足用力一顿地面,连她和梦寰一齐腾空而起,向后飞去。
只听赵小蝶啊了一声,娇躯晃动,斜刺里迎向两人飞去,玉臂挥扬之风把霞琳和梦寰凌空急飞的身子挡住,轻飘飘地放在地上。
沈霞琳呆望赵小蝶一阵,道:“唉!不是你拦住我们,我和寰哥哥一定要撞在那大岩石上了。”
原来赵小蝶身后两尺所在,是一座高可及人的峭立山岩,如果不是她及时挺身拦住两人,霞琳势非和梦寰一齐撞在那山岩上不可,而她却在这紧要瞬息的一刹那,拦住了两人。
忽听朱若兰冷笑之声,划破了几人惊骇后的沉寂,说道:“琳妹妹,你想不想替你寰哥哥报仇?”
沈霞琳已闻得杨梦寰身上强烈的腥臭之气,心中大感凛骇,回过头幽幽答错:“怎么?寰哥哥真的不能活了吗?”
朱若兰错:“他被陶玉迫服下绝毒无比的化骨消元散,所以,才那样对待你,使你心里恨他……”
沈霞琳忽然展颜一笑,满脸茫然凄苦之色,一扫而空,接道:“我知道啦!寰哥哥是为我好,他怕在死了之后,我也不要再活下去,所以故意那样对我,使我心里恨他,就不再想念他了,唉!其实他死了,我……”
忽听李瑶红接道:“你们尽管放心,他决死不了。”
朱若兰听得一怔,道:“你说什么?”
李瑶红缓缓走到梦寰身侧;嗅了嗅,道:“我说他死不了。”她微徽一顿,望望沈霞琳,又道:“两个时辰之后,替他作一碗姜汤服下,让他好好地睡上半天,三日内他就可完全复元!”说完,转身缓步而去。
朱若兰微一错步,拦住李瑶红去路;道:“三天时间,弹指即过,你等他好了再走不迟!”
李瑶红凄凉一笑,望望朱若兰身着玄色劲装,道:“咱们身材差不多,谢谢你相赠衣服之恩。”
朱若兰冷笑一声,道:“我并未有心对你施恩,不谢也罢。”
李瑶红幽幽说道:“我知错你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个自甘下贱的淫荡之人,不过,当时情势……”
朱若兰陡然一扬黛眉,冷冷接道:“恕我无心听你谈这些事,既不需感我施恩,也不必对我解释,眼下要紧之事,是如何救他性命?令尊是天龙帮的龙头帮主,想你必知那化骨消元散的解药存放之处,委屈芳驾,暂息我天机石府几天,待我取回解药,再放你下山。”
正感为难之际,忽见李瑶红斩钉截铁他说道:“他已眼过解药,如果那解药效能未失,三日内可除清他身上余毒,不必再劳玉趾,长途跋涉了。”
朱若兰转过头望了梦寰一眼,答错:“如果他三天不能好转,怎样办呢?”
李瑶红知她不相信自己之言,冷笑一声,道:“我要存心害他,也用不着这等费事……”
朱若兰想到昨宵目睹之事,不禁王颊泛红,轻咬一下樱唇,挥手说错:“你走吧!但望从今以后,你别缠他就是。”
李瑶红只听得心生怒火,正待发作,瞥眼见霞琳挥动着手中白绢,替她擦拭汗水,山风吹飘她衣袂长发,摇曳生姿。
想那天真无邪的沈霞琳,李瑶红骤生愧疚之感,暗道:眼下杨梦寰尚不知他已服过解药,待他知错之后,定然悔恨欲死,他乃心地忠厚之人,纵然对我无情,亦不会翻脸不认帐,我可以和他相偕远走,找一处人迹罕到地方安身立命,长相厮守,不难用柔情化除他心中悔恨痛苦,可是我如何能这般做呢?我可以不管天下人如何骂我,可以不计个人的生死荣辱,但却不能伤害天使般的沈霞琳,她那样的纯洁,那样的爱他……
私情和良知在她脑际中交织成无比的痛苦,像千万条毒蛇在啃啮着她的心,她已忘记了身侧的朱若兰,突然仰脸叫道:“天啊!天啊!你可叫我怎么办哪……”泪水像急涌的山泉一般,籁籁的滚下粉颊。
朱若兰看她呆呆想了一阵,忽然发疯般的狂喊起来,先是一怔,继而想到昨宵目睹之事,实非一个少女所承受得了,不禁生出同情之心,长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心中暗藏了很多痛苦,不过你也要替别人想想,如果你一定要横刀夺爱……”
李瑶红忽地一咬牙,擦去脸上泪痕,接道:“但请放心,我决不忍心伤害到你和那位善良的琳妹妹。”
朱若兰心头一跳,道:“我……”
李瑶红凄凉一笑,道:“嗯!你对他百般爱护,他心中早已把你看成天人一般。”
朱若兰黯然一叹,垂首不语。
李瑶红道:“只望姊姊不要把昨宵看到之事告诉沈家妹子,我就一辈子感激不尽了。”
朱若兰听她陡然间改称姊姊,心中甚感为难,既不便当面拒绝,又不愿让她这般亲热的称呼自己,一时间沉吟难答。
只听李瑶红继续说道:“我那位陶玉师兄不但生性阴毒,而且心机最多,他既然有了防备,必然要把那《归元秘笈》密藏起来,姊姊纵然武功绝世,只怕也难迫他支出,这件事只宜智取。”
朱若兰道:“嗯!他要不交出《归元秘笈》必让他以命相偿。”
李瑶红道:“就算姊姊杀了他,也无法取回《归元秘笈》。如果让这部奇书落入这等人物手中,无异替江湖播下一颗杀机的种子,二十年后,武林间必起风波,造成浩劫。”
朱若兰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取回?”
李瑶红道:“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对他生性做事,知之甚深,如果姊姊能信得过我,三日内我把《归元秘笈》送到天机石府。”
朱若兰道:“我等你三天就是!”
李瑶红转身奔行几步,忽然又回过头,缓缓走到朱若兰身旁,低声说道:“在他余毒未净之前,最好是不要常常和他厮守一起,那将极易造成大错。”说罢转身而去。
朱若兰粉颊一红,道:“知道了,谢谢你诸多关心。”
直待李瑶经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山脚转弯之处,朱若兰才转身向梦寰和霞琳停身之处走去。
朱若兰刚刚走近两人,杨梦寰忽地睁开眼睛道:“姊姊,她走了吗?”
他虽在极端痛苦之中,仍然留心着李瑶红一举一动,只是他药性正在发作之时,全身痛苦难当无力开口喊叫。
朱若兰微微一笑,道:“她只是暂时离去,三日内将再来看你,你已经眼过解药,只要静养数日,就可复元了。”
杨梦寰听得心头一凛,道:“怎么,我死不了啦?”
沈霞琳道:“嗯!你自然是死不了,因为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要是死了,有很多人会伤心得大哭一场。”
杨梦寰忽然挺身跃起,向前奔去。
朱若兰左手一探,抓住他右腕,问道:“你要哪里去?”
杨梦寰道:“我要去追她回来,有话问她。”
朱若兰道:“她已经走远了,你伤势还未复元,如何能追得上她。”
杨梦寰急道:“纵然踏遍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上她。”
朱若兰轻轻叹道:“她临行之际,告诉我三日之内,把《归元秘笈》送到天机石府,届时她如不来,你再去找她不迟。”
沈霞琳道:“等你伤好之后,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回来。”
杨梦寰听了两人劝解之言,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长叹一声,不再争辩,缓缓盘膝坐下。
朱若兰侧目望了霞琳一眼;道:“他虽已服下解药,但也非一两天能够复元,咱们把他扶回天机石府去养息好吗?”
杨梦寰听得心中一动,侧头望了朱若兰漫慢半闭上眼睛,他已经看出朱若兰那言同之间,生疏不少,似乎在这骤然之间,使两人的距离拉长了很多。
沈霞琳扶起杨梦寰说道:“寰哥哥,我背着你走好吗?黛姊姊要我们回家去。”
杨梦寰挣脱霞琳搀扶的双手,笑道:“我自己能走!”说罢,当先带路,向前走去。
沈霞琳紧随身后,朱若兰走在中间,赵小蝶和四婢走在最后,三手罗刹彭秀苇却和几人保持一段距离,远远地跟在后面。
杨梦寰正值两种药性冲突发作,全身高热,烧提头晕脑胀,两腿酸软,走的很慢,他又不让人扶他赶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向前奔跑。是故,六七里的山路行程,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到了耸云岩下。
这时,耸云岩下正打得激烈异常,日光照耀之下,但见刀光如雪,剑影纵横,难以分辨敌我。
朱若兰目光锐利,虽在剑光刀影之中,仍能看出那些搏斗之人,当下冷笑一声,对霞琳道:“你师伯父和师叔都来了。”
沈霞琳啊一声,定神看去,但见寒光一片,哪里能看清楚场中之人,正待问话,忽听朱若兰低声说道:“对方武功很高,我去替换他们下去休息。”话出口,人已凌空而起,直向那刀光剑影之中冲去。
三手罗刹一见朱若兰亲身临敌,立时拨步飞跃,一连两个纵身,已超到梦寰和霞琳前面,瞬间,手已套上鹿皮手套,探囊里扣一把毒纱。
这位昔年纵横江湖的女魔,自追随朱若兰后,对主人忠实异常,她不但武功高强,暗器绝毒无伦,而且阅历丰富,见闻广博,处事决断,机智过人,的确是朱若兰的一个大好帮手。
就在三手罗刹二次纵跃落地之时,忽听那寒山怒涛般的剑光刀影之中,传出来朱若兰一声清叱:“住手”,刀光忽敛,剑影顿消,双方各自跃退。
杨梦寰定定神,举手拭去脸上汗水望去,只见昆仑三子,并肩而立,各自手执长剑,一阳子除了手中长剑之外,背上还斜插着一柄绿把古剑。
在昆仑三子对面八尺之外,也站着三人,正是峨嵋四老中的超元、超尘、超慧,手中各握兵刃,超元用的是一柄银光灿灿的戒刀,超尘双手捧着铜钵,超慧手横长剑,这三僧三道,两女四男,正好可分成三对相拼。
朱若兰却站双方之间,原来她运集玄门一元正气,飞入几人搏斗场中,双手在一刹那间、连续拍出六掌,分袭六人,喝令六人住手。她击出的六掌,力道轻重如一,六人同时觉到一阵潜力直逼而来,再听到一声住手的呼喝之声,果然都依言收了兵刃,向后跃退。
峨嵋的二僧一尼,虽不认识朱若兰,但看她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女,能同时把六个相搏高手迫得罢手跃退,心头甚是惊骇,一时间怔在当地,望着朱若兰发呆。
朱若兰先回身对昆仑三子一札,笑道:“三位老前辈远来之客,暂请稍息风尘,由晚辈来对付他们。”说罢,脸上笑容突敛,转头望着超元等三人,问道:“三位在那座名刹当家,来我这耸云岩意欲何为?”
超元听她出言毫不客气,不禁也动了怒意,冷笑一声,道:“这僻山荒野之区,什么人都可以来,女施主这句话,不觉问得太过份吗?”
朱若兰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