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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宏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火气不小,就凭你那几招剑法,自信能闯得过吗?”
杨梦寰突然振腕一招“杏花春雨”,满天流动剑光,直罩过去。
这一招乃追魂十二剑招三大绝学之一,威势非同小可,马家宏微一笑,暗中一提真气,腿不曲膝,肩不幌动,人却倏然疾退五尺,脱离开那满天流罩而下的剑光。
杨梦寰看对方让避剑势的身法,奇奥绝伦,见所未见,心中亦不禁暗自赞佩,微微一呆,才欺身追袭,第二招”穿云摘月”人剑一齐冲去。
马家宏不再退让,右手一探,长剑出鞘,潜运内力,贯注剑身,当胸划出一圈银虹。
但听一声金铁大震,杨梦寰连人带剑,被震飞出六七尺远,长剑虽未被震脱出手,但已觉右臂全麻,半身运转不灵,虎口隐隐作疼。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年纪不大,剑招的确不凡,留心贫道要还攻了。”口中言笑未往,人已欺到梦寰身侧,右手长剑斜出,逼住杨梦寰的长剑,左手却硬向梦寰手腕上扣去。
杨梦寰右臂麻木未消,不便运剑封挡敌人的攻势,只得施展“五行迷踪步”法,身躯一转,让避来势。
马家宏用剑逼住了杨梦寰右侧退路,人从左侧出手,在他想来,杨梦寰只有向后跃退一途。那知只见对方身子一闪,不但一招擒落空,而且对方人也不见了,这等罕绝武林身法,确使马家宏大感惊骇,赶忙一提丹田真气,借势向前一跃。
回头望去,果见杨梦寰手横长剑,闪避到他的身后。
这时,沈霞琳也拔出背上宝剑,站在丈余处观战。
她原本想出手相助梦寰,但见他“五行迷踪步”奇奥难测,足可对付敌人,心头一宽,不再出手,站在一边看起热闹来了。
马家宏目睹沈霞琳横剑站在一边,脸上笑盈盈,心中突然一动。此人身法诡异,奇奥难测,想活擒于他,实非易事,不如出其不意地把这个女娃儿擒住,以她生死作为要挟,不难迫他就范,助我寻书绝壑,拒挡强敌。
要知马家宏心机深沉,心思慎密,朱若兰和赵小蝶的言行神情、早已被他看入眼内,心知二女亦必要觅路深入绝壑寻找《归元秘笈》下落,如果自己入壑寻书,极可能和二女相遇。朱若兰已再三提出警告,凡是入壑之人,只要被她发现,定要扑杀。马家宏自知难抵二女绝世武功,寻书一事,危险万分,但如能把杨梦寰生擒过来,相携同行,虽未有助觅书,但却可用来要挟二女。是以,他在离开这绝谷之后,又悄然折返回来,隐在暗中探看。
他也明白这想法,只是一种渺茫的希望,如果杨梦寰不离开昆仑三子,那就毫无实现可能,他自知如和昆仑三子中任何一人单打独斗,决不致落败,但如想独拒昆仑三子,实是不可能之事。
哪知事有凑巧,玉灵子认为朱若兰一番话,伤了他一派掌门宗师的身份,把一腔忿怒之气,迁怒到梦寰身上,而以昆仑派掌门的身份,把梦寰逐出昆仑门墙……
马家宏隐身喧处,把诸般经过之情,都看到了眼中,心中暗自高兴,但他乃者谋深算之人,担心昆仑三子眷顾师徒情意,去而复返,是以,不肯立时现身。直待昆仑三子走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他才现身出来,指示沈霞琳,把梦寰救醒。
杨梦寰近数月来,连逢大变已体会到江湖之上的险恶奸诈,一见马家宏注意霞琳,立时警觉,纵身一跃,挡在霞琳前面,横剑冷冷说道:“你乃一派宗师身份,如若沿用江湖宵小鬼谋,暗算一个少女,传言出去,不知你是否有颜面见天下武林同道?”
马家宏被梦寰几句话揭破了胸中阴谋;不禁脸上一红,一挥手中长剑,道:“我马家宏是何等人物,岂肯暗算你们晚辈,你们两人不妨联剑出手,十合之内如能保得不败,贫道回头就走,如若十合内败在贫道手中,那就得依从贫道之命,不过,你们尽管放心,我决不会有什么加害你们的地方……”
杨梦寰冷笑一声,截住马家宏的话,接道:“要打我们就单打独斗,倒不必我们师兄妹联剑齐上,哼哼,道长虽然不肯明说,在下也想得到你的用心何在,其实,你自认得计之处,也正是失计之处,只怕眼下已有人觅路绝壑,在寻找那《归元秘笈》了。人跌下千丈绝谷,虽难免摔的粉身碎骨,但那《归元秘笈》乃柔软之物,纵使再高一倍,也难以损坏……”
马家宏微微一笑,接道:“高论甚有见地,佩服,佩服。不过,贫道并无独谋那奇书之心,小兄弟如肯衷诚合作,贫道愿全力相助。觅寻奇书……”
杨梦寰播头笑道:“盛情心领、只是在下无兴致寻那《归元秘笈》,需知数百年来为那《归元秘笈》,溅血送命之人,已不下百人之多,刚才道长也曾目睹那怀抱奇书之人,跌下千丈绝壑,现下尸骨恐还未寒,在下念在道长相救一场份上,奉劝道长,不寻那奇书也罢。”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小兄弟良言示警,贫道甚是感激。不过凡事不能一概而论,要知那《归元秘笈》的归属之事,并非二人生死之争,实关系着今后整个武林的幼运,纵使我们不入绝壑寻书,但自有入壑寻书之人,此书一旦得主非人,廿年内江湖上必将掀起一场悲惨无比的浩劫。贫道谋书,意在造福武林同道……”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贫道本已洗手封剑、不再过问江湖上纷争之事,二十年潜隐苦修,早已消除争名斗气之心,小兄弟如肯和贫道结伴伺入绝壑觅书,贫道愿在觅得奇书之后,再把它当着二位之面毁去,此乃大慈大悲的善举,不知小兄弟是否觉着贫道言之有理?”
杨梦寰略一沉付,答道:“道长之言,听来颇具慈悲心肠,只是在下身为昆仑门下弟子,不便相助道长,了你宏愿,如果道长执意要寻奇书,那就请便……”
马家宏脸色微微一变,接道:“贫道亲目所睹,你已被昆仑派掌门人逐出门墙,昆仑门中戒规,自不再对你有约束之力,再说贫道已坦白诚告诉了你寻书之事,始若任你走去,岂不尽泄隐秘……”说着已暗中提聚了功力,陡然欺身而上,长剑疾点出手,猛向杨梦寰刺去,这一招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迅如电奔,剑风似轮。
杨梦寰年来迭遭暗算,阅历见识大增,早已暗中戒备,当马家宏突出长剑,杨梦寰立时一带霞琳,向旁侧闪开五步,手中长剑忽的一招“云雾金光”,舞起一片剑幕,护住霞琳。
马家宏冷哼一声,内力贯注剑身,威势又增强了一半,振腕直刺,猛力向梦寰剑上弹去。
追魂十二剑虽然精奥,但杨梦寰功力却和马家宏相差很远,如何能挡得马家宏蓄势全力一击,但闻骼然一声金铁大震,杨梦寰手中长剑,被震飞脱手。
马家宏一剑得手,立时一抖右腕,施出天干风雷剑法一招绝学“三星逐月”,长剑摇动之间,幻化出三点寒芒,分袭杨梦寰前胸三处大穴。
杨梦寰身躯疾翻,施出“五行迷踪步”法,一个大转身让开了马家宏攻袭的剑势,闪到了马家宏的背后,举手一掌劈下。
那知马家宏早已有了戒备,知梦寰身法奇奥,决难伤得到他,右手长剑击出的同时,左手疾向霞琳抓去。
沈霞琳未想到对方出手一剑,竟能把杨梦寰手中长剑震飞,不禁微微一怔。
马家宏是何等人物,出手快比电闪,沈霞琳略一失神,已被对方左手搭在手腕之上,用力一带,两人一齐向旁侧闪去。
他虽然早有预谋,虚攻梦寰,实袭霞琳,但杨梦寰“五行迷踪步”法,乃奇奥妙绝之学,转身移步之间,无不含蕴玄机,他虽能一伸手间,抓住了沈霞琳的右腕,却无法闪避杨梦寰步移星斗的奇袭,就在抓住霞琳右腕的同时,杨梦寰左掌已按在他左肩之上,怒声喝道:“快些放开我师妹。”
马家宏见自己闪让之势,竟难避开杨梦寰的附身追袭,心头暗暗吃惊,忖道:他这奇诡的身法,真是罕闻罕见之学,如若在动手之初,他就用来和我游斗,胜负之数,实难预料……心中在转着念头,手上却加了一成真力,一面又潜运功力,准备硬受杨梦寰一击,他自恃有罡气护身,不致受到损伤。
只见沈霞琳两条秀眉一颦,口中哎哟一声,粉脸汗水滚滚而下。
杨梦寰见对方丝毫不把自己警告之言,放在心上,心头大怒,掌势一压,蓄蕴在掌心劲力,陡然发出。
马家宏冷哼一声,身躯吃那弹击出手的内万,震得向前移动了三步,虽仗有二十年精修的内功罡气护身,内腑未受损伤,但整个的肩头,却感到隐隐作疼。
杨梦寰“五行迷踪步”法,虽然玄奇难测,但他功力和人家却相差极远,一掌内力震击,虽把马家宏身躯推动了三步,但自己亦被人内家反弹之力,震得向后退了六七步远,全身血气翻动。
马家宏回头望了梦寰一眼,冷冷说道:“你如敢再对贫道施袭,哼哼,可不要怪我对令师妹失礼了。”
杨梦寰道:“道长以一派掌门宗师之尊,竟然出手对付一个年幼力弱的女子,一旦传扬出去,不知道长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之上走动。”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觅求《归元秘笈》,事关近代武林劫运,大异于一般恩怨纷争,贫道不得不暂时从权。即使真的传言出去,武林同道,亦必能见谅,小兄弟大可不必以此要挟。”说话之间,手上又加了一成劲力。
但见沈霞琳双目一闭,美若朝霞的粉脸,刹那问变成了青白之色,但她却能咬牙苦忍,一语不发。
杨梦寰目睹她痛苦之状,心中大感痛惜,暗中调息真气,准备全力出手相拼。
在马家宏想像之中,沈霞琳在难耐痛苦之时,定然会出言求梦寰助他找寻奇书,那知这位看上去娇稚无邪的小姑娘,一旦面临威迫,竟然是有坚强无比的耐力,宁愿忍受碎骨折腕之疼,不肯出一句呻吟之声,这情景,大大地出手马家宏意料之外、他已沉到沈霞琳抗拒内力无法再抵受自己指力,只要自己再加一成劲道,沈霞琳腕骨立时就要碎裂,不禁心中暗暗佩服这娇稚少女耐受痛苦的耐性。
忽见沈霞琳睁开双眼,两行泪水缓缓由粉腮滚下,微笑说道:“寰哥哥,你一个人走吧!这个老道士本领很大,你一定打他不过,《归元秘笈》是那位赵家妹妹之物,咱们自然不能帮他去深壑之中寻找,这两个月来的对日之中,我想到了很多的事,比我十几年来想到的事情都多,但却没有机会对你说啦……”
杨梦寰大喝一声,裁住霞琳的话,纵身捡起地上长剑,接道:“要死咱们就死在一起。”忽的一振腕,连人带剑一齐向翻天雁猛冲过去。
马家宏挥剑一挡,人却疾退三步,回剑指在霞琳胸前,冷冷喝道:“住手,你如再敢攻我一剑,我就先让她溅血荒谷。”
杨梦寰心头一寒,斗志顿消,正待抛去手中长剑,忽听沈霞琳大声喊道:“寰哥哥,不要听这老道士的话,我一点也不伯死……”忽然举起左手,拭去脸上泪痕,接道:“这老道士坏死了,要是他得到了《归元秘笈》,练成更大的本领,那就不知道要做多少坏事出来……”
沈霞琳微微笑了笑,又道:“他知道你心里喜欢我,舍不得让他把我杀死,就故意骗你说要杀死我,好要你答应他,帮他找寻那《归元秘笈》。”
马家宏怒道:“哪个说我是骗他的?”长剑向前一送,寒森森的剑锋,刺破了霞琳的白衣,触伤肌肤,鲜血汩汩而出。
杨梦寰急道:“道长快请住手。”
沈霞琳忽地柔声求道:“寰哥哥,往常我都是听你的话,今天我求求你听我一句话好吗?”
杨梦寰看她说话之时,脸上神情大异往昔,不禁心中一跳,答道:“你说吧。”
沈霞琳道:“这老道士为了想寻那《归元秘笈》,但他又怕在那深谷之中遇上了黛姊姊和那位赵家妹妹,所以,要你去帮他寻找奇书,你不答应他,他就用杀死我的办法,逼你答应。如果遇上黛姊姊时,他又拿杀死你的办法,去逼黛姊姊,黛妹姊心里喜欢你,决不会看着让他把你杀死,一定会照他的话做,那他不是可以把《归元秘笈》得到手中了吗。黛姊姊待我们好,就是我们死了也不能再使她心中为难,所以我要求求你听我一次话,早些离开这里,不要再管我啦!”说完又微微一笑,脸上闪耀着欢愉之色,似乎作了一件极为称心如意之事。
杨梦寰虽听得肝胆碎裂,但见她欢悦之容,丝毫未把生死之享放在心上,竟不忍拗违她的心愿,一时间,呆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她。
马家宏看梦寰无言,心头怒火暴起,冷笑一声;道:“贫道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