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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什么都可吗？”方小路恶意地扯了扯嘴角，也笑了。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呀！
＊＊＊
华尹啸来到院子里。
这是长安城西的一个独立的院落，周围种满了树木，与外界隔绝起来，是无常教的秘密基地之一。
十八和三十四见主子这么快就出来了，都愣了愣，心下揣测：少主最近退步也太大了吧，这么快就搞定了？看来人的确不能太风流呀，否则再好的身子也得掏空。
但在见到华尹啸恶狠狠的眸子一扫之后，两人立马变成两只老鼠，悄悄退出院子，消失在某旮沓了。
华尹啸抬头看着天上的浮云，眼神中的凶悍渐渐不见了，换上的竟是深深的忧郁和一抹痛楚。
……
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个叫方小路的小丫头竟然会让我想起你呢？
……
…………………
第三十五章 你将是我的女人
华尹啸在院中负手而立，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阁楼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方小路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天啦，这是什么衣服呀——在这种天气穿似乎太凉快了点。而且你瞧瞧这颜色，又是明黄又是暗紫的，俗不可耐，还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最要命的是，这衣服一点也不合身，又长又大，简直就像挂在方小路身上一般。所以，方小路下楼时只得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可就算这样，在只剩五阶楼梯时，还是不小心踩到了裙角。一个重心不稳，方小路直接从最后几梯上滚下来了。
方小路的惊叫和重物坠地的声响惊动了华尹啸。华尹啸转身，只见方小路正呈大字型趴在地上，和地面做着亲密接触。
华尹啸心里暗奇：看这丫头刚才的身法，轻功应该很高明才对。怎么会如此不济？
方小路吃力地爬起来，两手抚着后腰，蹙着眉哀叹：哎哟喂，一定是扭了腰了，真痛呀！
华尹啸冷冷地道：“过来。”
“坏蛋，你怎么不自己过来？没看见人家腰扭了吗？”方小路没好气地说。既然没有性命之虞，怕他作甚！
“坏蛋？”华尹啸危险地一挑眉。
“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不叫大叔，叫什么都好。你是个坏人，我就这样叫——坏蛋！坏蛋！坏蛋！”方小路得意地叫着。
华尹啸身形一晃，来到方小路身边，捉住了她的手腕，眼中又涌出些许杀机。但只片刻，这杀机便成了疑惑。然后轻轻地放开了方小路的手。
此时，华尹啸更奇怪了。刚才试探了一下，这丫头明明半点武功不会，体内也没有丝毫内力，怎么会有那么高明的身法？华尹啸是行家，自然识货，知道方小路之所以漏洞百出，大概是因为不熟练的缘故。若真让她练得纯熟了，他想抓住她也困难得很呢。
哼，没想到十八和三十四随便抓来的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趣的呢！华尹啸渐渐来了兴趣，撇嘴道：“不能叫大叔，更不能叫坏蛋。”
“哦……死老头。”方小路脑子转得挺快。开玩笑，方小路这骂人的功夫可是经过张家村悍妇之王——王妈和张婶从小特训过的，只是平时她都很乖巧，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华尹啸额上黑线一条条浮起，头顶快冒青烟了，恶狠狠地说：“想活命的话，就给我闭嘴！”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你就叫我尹啸吧。”
——还是自己确定一个称呼好，不然，谁知道这牙尖嘴利的丫头还会喊出什么更难听的称谓来！
“尹啸？”方小路吃惊地瞪眼，嫌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华尹啸满意地点头。
有没有搞错呀！尽管长得还算帅，可好歹也是一把年纪的半老头子了呀！方小路翻翻白眼道：“死老头，你不嫌肉麻呀？”
我忍，看在你有点像她的份上……华尹啸吸口气，突然伸手捏住方小路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一字一句地道：“你最好别考验我的耐性。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啥？”方小路一时有点脑筋短路，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再说一遍：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华尹啸冷笑着说。
方小路呆呆地想：我的下巴一定脱臼了吧？这死老头脑壳坏掉了吧？——天啦，什么跟什么呀！
等方小路的眼睛从神游太虚的状况中回神时，张嘴甩出一句话：“你这个死色老头！”
华尹啸终于爆发：“方——小——路！”
方小路识相地住了嘴，脸上又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十八。”华尹啸怒吼。
“属下在。”十八像幽灵似的从某个角落钻了出来。
“准备一辆车，我们马上启程回总坛。”华尹啸脸色阴沉。
“是。”十八眼中闪过疑惑，却仍是躬身回答，悄悄退到院外。
三十四惴揣不安地问：“怎么了？主子好像发火了。”
“三十四，你说怪不怪，那丫头还活着。”
“不会吧？前些天那几个姑娘不都是完事后就做掉了吗？”
“就是说呀——而且那丫头身上穿的还是上次那个怡翠院的红牌小凤身上的衣服呢。”十八瞥了三十四一眼。
“惨了！主子发现我们偷扒那些姑娘衣服的事了？”三十四苦着脸。
“还不是你小子！我都说了肯定瞒不过主子了，谁让你小子贪图那几个银子！”十八埋怨道。
“这下完了……”三十四都快哭了。
“还有一件怪事。”
“还有事啊？”三十四苦哈哈着脸。
“咱们的任务不是暗中监视于家么——怎么主子突然说要回去了？”
“管他呢，主子的命令就是圣旨，照做就是。”三十四还在担心。
“就是。”十八打了个寒噤。这位少主的手段之残忍和性情之冷血，他们是早就见识过了的。
“我们还是快去备车吧。”三十四提醒。
两人悄悄地往后院去了。
＊＊＊
于庄客房内。
青尘表情严肃，李千渊若有所思，韩刚急得坐立难安，江天羽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李千渊问：“天羽，你们确定方小路是被无常教抓去了？”
江天羽答道：“我们分析过了，只有这种可能。”
青尘道：“师弟，这事带得烦你操心。”
李千渊道：“当然，方小路是我武当弟子，我们当然不能置之不管。可是，此间无常教虎视眈眈，若我们此时分散精力去找方小路，恐怕会被无常教乘虚而入——或许这正是无常教的调虎离山之计也未可知。”
韩刚急道：“说这么多做什么？这人你们到底救不救？不救我老韩回去找我七十二寨的弟兄们去救！”韩刚是真的把方小路当成女儿来疼爱了。
青尘道：“韩寨主且莫着急，我们怎能不救？只是李师弟说得也有道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青尘对方小路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但目前关系到武当和于庄以及江湖的命运，他不能不慎重。
“嗨，等到你们计议出来，方丫头怕是早没命了！无常教的手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韩刚直着嗓子喊。
＊＊＊
另外一间客房里，冷炎龙问关逸雪：“雪，查到消息了吗？”
关逸雪放飞手中的白鸽道：“长安城西有一处无常教的分舵。”
第三十六章 前路茫茫去何方
黑暗的林子里，冷炎龙和关逸雪悄悄接近了林中的庄院。
庄子里静静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左右探查了一番，两人在前院碰头。关逸雪道：“我们来晚了。”
冷炎龙问：“你发现了什么？”
关逸雪扬了扬手中一件破烂的庄丁服，还有一套湿淋淋的雪白里衣。在里衣的裤腰上，缝着一个小小的布口袋。
冷炎龙接过一看，里面是一些碎银子和几十个铜板。
没错，是她的！冷炎龙的眼神沉了下去，问：“人呢？”
关逸雪摇了摇头。
“再找找。”冷炎龙声音竟有点颤抖。
两人再次仔细搜索，发现后院有一块泥土有点松动，像是新近翻动过的痕迹。冷炎龙一掌劈下，泥土纷飞，露出几具赤裸裸的女尸。有一具尚且完好，而其余的已经有不同程度的腐烂。
冷炎龙猛地闭上了眼，实在不敢再看。
关逸雪走上前用剑翻过几具女尸看了看说：“这些人都是被毒死的，应该是华尹啸的手段——方小路并没在里面。”
冷炎龙这才睁开眼，眼却已经在发红。双拳紧握，手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发白，冷冷地说：“华尹啸，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你找出来。”
关逸雪摇头叹气，轻轻开口道：“炎龙，你别太着急，也许小路还活着。”语气轻颤——其实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落到华尹啸手里的女子，几曾听说过有活口的？
＊＊＊
十八和三十四驾着马车驶离了树林中的别院。
方小路坐在马车里瞪眼看着华尹啸。华尹啸却好整以暇地靠在车厢内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马车驶出也有一段路了，方小路轻轻挑开车帘往外看，却只能看见沉沉的夜色，半个人影也见不着。
“你要不要叫两声‘救命’试试看？”华尹啸嘲弄的声音响起。
“你……”方小路气馁地坐回座位上，一个人生着闷气。
“小路？”华尹啸突然柔声叫着。
方小路又起了一身疙瘩——这大叔变态呀！
“我真的那么老么？”华尹啸挑眉，一眼看穿了方小路的心思。
方小路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老倒是不太老，也就可以当个七、八岁孩子的爹吧！”
——在十八岁都未满的方小路眼里，华尹啸这个年龄绝对算是大龄青年了。
华尹啸错愕。再看看方小路，是呀，这完全是个稚气未消的小姑娘呀——可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的错觉，总觉得这姑娘生气时的眉眼像极了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难道是老天可怜他那注定要落空的感情，才赐给他一个如此神似的方小路？
可是方小路眼中的戒备和脸上嫌恶的表情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华尹啸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你抓我来做什么？你们无常教有好人么？”方小路受了青尘他们的薰陶，对无常教一点好感也没有。
“我会好好待你的。”华尹啸耐着性子说。
“我才不希罕！你是个坏人！”方小路气愤愤地说着，脸色却有点发白了。
——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华尹啸心里发狠。
他也想像对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样，要了她的人，然后把她杀了省心。可是，面对这样一张青春稚嫩的脸，他还真觉得那种念头有点龌鹾。何况，这张脸上时常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情，像极了他心中的女神，让他竟生出一种不也冒犯的感觉。
华尹啸的眼神又柔和下来。
方小路的脸色却越来越白，眉毛皱成了一团。
“你怎么了？”华尹啸觉得不对劲儿。
“我……呕……”方小路终于没能忍住。她晕车了，而且还吐了华尹啸一身。
“对……对不起……我……我晕车。”方小路紧张地说——这人平时就那么凶狠，现在不会改变主意杀了自己吧？
谁知华尹啸看方小路的眼神却更柔和了，还轻轻地为她拍着背说：“没关系。你先躺下来，这样会舒服一点。”说着，也不理会自己一身的污秽，轻轻地扶着方小路到软榻上躺下。这才转过身从旁边的一个木箱里拿出一件衣服，当着方小路的面换起来。
虽然是秋天，华尹啸却并未穿里衣。看到华尹啸肌肉鼓鼓的上半身，方小路不好意思地闭上了眼睛。
华尹啸看着闭眼躺着的方小路，竟然又笑了——老天，你可真疼我呢！你赐给我的这个人，不仅神情似她，就连晕车这个毛病也是一模一样呢！
华尹啸想起了若干年前……每次出门，她都不敢骑马，又不肯走路，无奈之下只有坐车，可每次都会吐他一身。所以，他才养成了在车上放一箱备用衣物的习惯，这么多年来也未变改变。
躺下来是舒服多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方小路忍不住把眼睁开一条缝，偷偷打量华尹啸。却见他此时嘴角含着笑，眼神竟很温柔，完全不见了下午的冷酷和唳气。
“现在看来，这大叔心地也不坏嘛，长得也还算养眼啦。”方小路心里自语，“可是，他要带我去哪里呢？”方小路想起来，华尹啸似乎说过什么“回总坛”，那么——我这是要到无常教的老窝去吗？
这次江湖之行可真是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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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与子偕老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