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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哥。你杀了他?”方小路急得都快哭了。
“没有,只是打晕了他。再这样下去。他会走火入魔隐入癫狂。”李叛温柔地对方小路道:“走,我带你去疗伤。”
青尘急道:“你要带她上哪儿去?”
“小路的伤太重,需要静养。”李叛说完,抱起方小路转身就走。
方小路却回过头来,望着青尘道:“师伯,你,真的是我爹?”“是啊,宝儿,是爹对不起你们娘儿俩……都怪爹当年一念之差呀!”青尘赶上前握着方小路的手,竟有些泣不成声。
“爹……我有爹了……爹!大哥。你放我下来。”方小路挣扎着扑进了青尘怀中。
青尘抱着方小路,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走吧,我们先下山去。“李叛淡淡地说。
青尘抱着方小路。李千渊扛着晕过去的华尹啸,李叛斩棘开路,几人回到先前地宿营地时,张百变和江天羽正在为铁飞花包扎伤口。
“飞花姐姐怎么样了?”方小路担心地问。
“死不了,但是肯定不能再往前走了。”张百变叹气。
青尘道:“走吧,二师兄。我们这就回去,人命要紧。”
“也好!小路丫头没事吧?”张百变抬起头来,却看见李千渊肩上的华尹啸,便怒道:“这坏小子还留着他作甚?一剑杀了省心。”
方小路急道:“不行,他是我舅舅。”
江天羽摇头道:“有这样地舅舅吗?你看看你脸色苍白,满身是血,这样的舅舅不要也罢。”
“天羽。”青尘轻斥一声,江天羽便不敢再多话了。
几人沿着来时的路一路飞奔,所幸未再遇到妖兽。总算在天色微明时。走出了碧峰山,投宿在离山脚最近的一个小镇上。
一家简陋的小客栈里。张百变问青尘:“师弟,怎么处置这坏小子?”
青尘为难地皱起眉头。被李叛抱在怀中的方小路虚弱地说:“爹,舅舅的武功都被大哥废得差不多了,你们就放过他吧。”
江天羽吓一大跳:“方师妹,谁是你爹?”
青尘慈祥地看着方小路道:“是我。”
“扑嗵”一声,江天羽吓得跌坐在地上,然后又腾身跳起来,瞪眼大叫:“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千渊悠悠地道:“师兄总算是找回了女儿,可喜可贺呀!”
江天羽惊叫:“师父,你……就是那个让花如媚怀孕地男人?”
青尘老脸一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江天羽突然跳起来大笑道:“哈哈,师父,你真是好样儿的,当年的第一美女居然都被你追到了手。”然后,江天羽双手抱胸,伸出两根手指摸着下巴道:“嗯,我这当徒弟的也不能落后,我一定要把现在的第一美女娶回武当,光大我武当门楣!”
这回,连李千渊和张百变都有些脚软了。
张百变神情有些尴尬地道:“师弟,你怎么不早说你和花如媚的事?”
李千渊叹气道:“二师兄,当年师父因为如媚姐是无常教主的女儿,便逼着师兄发下毒誓和如媚姐分开。师兄听说如媚姐被围攻时本想违誓前去相救,却被师父关进了派中绝谷。等我赶到时,如媚姐已经负伤逃逸。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暗中寻找她,可是却一无所获。”
方小路在又被李叛塞了一肚子灵药后,精神渐渐恢复,便拉着青尘道:“爹,你和我说说你和娘是怎么认识的,好不?”
青尘神情尴尬地道:“小孩子家。问这些做什么?”
“如媚姐和师兄……唉!”李千渊再次叹气。
方小路见青尘和李千渊都不愿提及旧事,想来是有一些伤心之处。便展颜笑道:“不管了,反正现在我有爹了,也知道娘是谁了,还有个外公和舅舅……”
方小路刚说到这里,屋角便传来一声微微的呻吟,众人掉头看时,只见华尹啸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只是。那眼神看着有些呆滞。
华尹啸的眼光在屋里看了一遍后,突然笑嘻嘻地走到方小路身边,拉着方小路地手,扭着身体道:“姐姐,我们去玩儿,你带啸儿去采药草吧!”
江天羽一个没站稳,再次跌倒,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脸天真烂漫表情的华尹啸。
方小路也吓呆了,忙缩回李叛怀中道:“大哥,舅舅他这是怎么了?”
华尹啸见方小路缩回了手。突然扁了扁嘴,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起脖子大哭,一边抹泪一边嚎啕:“呜哇……姐姐不陪啸儿玩……呜哇……姐姐不要啸儿了吗?呜哇……”
这回。连方小路额上都冒黑线了。如果让江湖人看见,凶残冷血的杀神华尹啸此时竟然是这样地动作表情,肯定会集体撞墙以确定自己是否清醒。
李叛伸手握住华尹啸的手腕,略略查探脉搏后,叹气道:“他中毒之后,解毒不够及时。又受了重大刺激,现在心脉全乱了,脑中也受到了破坏。现在,他地记忆可能已经混淆,说话做事也只能堪比六岁孩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说不出来这样的结果对华尹啸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青尘问方小路道:“宝儿,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方小路奇道:“爹,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宝儿?”
青尘怅然一笑道:“当年,我和你娘曾经戏言。如果有了孩子。不论男女,都取名叫薛宝宝。”
“啪哒!”江天羽第三次脚软倒地…………貌如潘安。才比宋玉地青尘,给孩子取的名字竟然叫“薛宝宝”,江天羽也有点想撞墙了。同时,他又忍不住偷偷地想,弟子继承师父衣钵,以后她和关逸雪生地孩子,岂不是要叫“江贝贝”?
方小路默然片刻,抬起头小声地问:“爹,我还是叫方小路,好不好?”
青尘慈爱地看着方小路道:“你愿意叫什么都行,能够找回你,爹已经死而无憾了。”
方小路看看李叛,又看看青尘,突然轻轻地道:“爹,我想退出江湖。”
江天羽有些不相信地问:“方师妹,江湖上每天都有很多事发生,你不想看热闹了?”
“我,我还是更喜欢种种地,养养鸡。”方小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她入江湖,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爹娘,如今爹娘都已找到,她更想过回以前偷鸡爬树、下河捉鱼的生活。至于花如媚留下的玉牌上的洞穴,经过这次碧峰山之行后,方小路也决定放弃了…………想到山上地毒虫和怪兽,方小路心有余悸。
青尘微微沉吟,突然解下腰间的秋水宝剑,双手递给张百变道:“二师兄,请你将这把剑带回武当交给大师兄,让大师兄暂代掌门之职。青尘惭愧,无颜再做武当掌门,只愿陪伴宝儿归隐田园,以享天伦。”
江天羽跳起来道:“师父,你要退隐江湖?那我怎么办?”
青尘微笑道:“羽儿,你自然要担负起振兴武当的重任。等你再磨练几年,通过了师叔伯的考核,才能将掌门之位传于你。”
张百变和李千渊默然良久,知道青尘去意已决,便不再阻拦。
方小路喜道:“大哥,爹爹要和我们一起去种地,我太高兴了。”
李叛温柔地笑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李叛给张百变留下几粒药丸,看了看铁飞花道:“铁姑娘地伤,还请张大哥多费些心。我欠这姑娘一个情,这几粒疗伤圣药就略作补偿吧,如果她执意想寻回那刀谱,你就跟我师弟说一声。我将来定会为她取回。”
张百变曾经在千面盗圣手下学艺,而千面盗圣和一神颇有些交情。这时听到李叛说尚有个师弟,不由奇道:“一神前辈不是只有你一个弟子吗?”
李叛道:“前几年,师父又收了碧雪山庄庄主之子关小飞为徒。”
“原来如此。小兄弟,你尽管放心,有我老哥哥在,这铁姑娘就死不了。”
李叛抱着方小路和青尘举步要走,正坐在地上号哭地华尹啸突然扑上前来。拉着方小路的裙角道:“姐姐,你要去哪里?你带上啸儿,你不要丢下啸儿呀!”
方小路见华尹啸这副模样,又好笑又心酸,便嗫嗫地道:“爹,大哥,我们把舅舅也带上吧……他现在好可怜。”青尘看了看华尹啸,想到这毕竟是自己地小舅子,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李叛还是那样淡淡地温柔地笑着道:“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们就带上他又何妨?”
青尘伸手牵着华尹啸道:“跟我们走吧。”
华尹啸笑得露出门牙来。搂着青尘的胳膊道:“这位伯伯,你真是个好人。”
青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江天羽、张百变和李千渊却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走到门口。方小路又从李叛怀中探出头来,对江天羽道:“江师兄,麻烦你跟冷大哥和朱大哥说一声,我伤好了再去找他们玩。还有我师父和干爹那里,你也转告他们,我会经常去看望他们地。”
江天羽耸耸肩道:“知道了。”心里却惴惴不安地想:这一来。醋龙怕是要气疯了吧?还有那个姓朱的小子,似乎也对方师妹挺上心的……还是李叛这小子狠,拐了人就跑…………嗯,这一招是不是也该用在逸雪身上呢?
江天羽摸着下巴默默地想开了心事。
李千渊呆呆地望着青尘等人离去地方向,神色有些怅然。
张百变却在忙着用李叛留下的药丸给铁飞花拨毒疗伤。尘、华尹啸、李叛和方小路地消息。
江南七十二路水寨里,韩刚哀声叹气地喝着闷酒,边喝边嘀咕:“小路,你这丫头怎么说话不算话?两年了。也不回来看看爹!唉。没良心的小丫头,有了亲爹就忘了干爹……你们到底躲哪儿去了?”
王常胜和鲁不败突然冲进来。鲁不败神情尴尬地道:“总寨主,不好了,那妖女又来了!”
“啊?又来了?”韩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提了双刀往外走:“我去会会她。”
还没走出门,一个柔媚入骨的声音已经传入耳中:“嘻嘻,大个子,奴家好无聊呀,你来陪奴家过两招吧。要不然,我毒死你这整个水寨的人。”
韩刚挥刀架住迎面而来地软鞭,苦哈哈地道:“姑奶奶,你们无常教倒了你也上别处使坏去呀,做什么天天就找我这水寨的麻烦。”
水芯“咯咯”娇笑,艳红的长裙随之波浪起伏。她手中软鞭劈头盖脸地向韩刚砸去,娇滴滴地道:“人家就喜欢找你麻烦,你这个傻大个子真不解风情。奴家三天没来了,你都不想念人家吗?”
听到水芯又开始媚言媚语,王常胜和鲁不败等人赶紧知趣地溜走。无常教主华独伤重不治而亡后,无常教也随之散伙。这位当年地无常妖姬,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三天两头跑到水寨找韩刚打架,而且这架是越打越亲热,以至于王常胜等人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韩刚面红过耳,哼哈道:“你这妖女,此等话也说得出来,好生无耻。”
水芯却仗着轻灵的身法从韩刚身边一掠而过,顺手摸出韩刚怀中的一块玉牌道:“傻大个子,这个借我玩玩,过两天再还你。”说着,水芯娇笑着如一朵红云般飘然远去。
韩刚讪讪地收住刀,低头看时,怀中少了一块玉牌,却多出来一张香喷喷的手帕。韩刚的黑脸顿时红得发紫……
碧雪别院中,江天羽懒洋洋地倚在双侠楼的栏杆上,笑嘻嘻地对关逸雪道:“雪,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收拾收拾,早点嫁入我武当吧?”
关逸雪玉面微红,轻啐道:“天羽,你说话怎么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江天羽凑过去,痞痞地轻笑道:“雪,你再不嫁给我,大师伯可就要逼着我出家当道士接任那什么劳什子掌门之位了,你真就舍得?”
关逸雪斜睨了江天羽一眼,飞身飘然下楼,柔和带笑地声音传入江天羽耳中:“我才懒得理你,你要做道士尽管做去,谁稀罕呀?”
江天羽跟着纵身跃下,大叫着:“雪,等等我,你别生气嘛!”
一白一青二道身影追逐嘻笑着渐渐远去……
桃源山庄里,一位云鬓高耸地绝美女人温柔地对一位青衣少年道:“淮儿,该是你的就是你地,不是你地你再努力也抓不住。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朱淮神情忧郁地抬眼望着天空的浮云道:“娘,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安定城铁血堂中,一名黑衣女子高座堂上…………铁飞花银牙轻咬:“我一定要寻回铁血刀谱,我就不信我配不上你!”
而同一时间,一个俊逸不凡地白衣男子冷冷地走在路上,脸上风尘仆仆,眼中似结着万年寒冰。冷炎龙偶尔也会抬头看看天际,然后便会神情痛楚地低喃:“你,真的不再回来了吗?哪怕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问个明白!”
李叛、方小路、青尘,还有变回孩童心智的华尹啸,就这么消失了在江湖中。谁也不知道,此时的方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