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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说话,手中长剑却连环击出,指向那蒙面人的要害大穴。那蒙面人一语不发,全力运剑反击。两人剑来剑往,展开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但见双剑交错,寒芒轮转片刻之后,已然无法分出敌我。上清道长乃武当门长老,剑术上成就甚大,但那蒙面人竟然能从容应付。一明大师和赤松子一例观战,都看得呆呆地出神。原来,那上清道长剑招变化神奇极尽玄奇之妙,但那蒙面人都能招破招,见式破式。
搏斗中,突见上清道长急攻两剑,向后退了两步,道:“住手!”那蒙面人停下手中剑势,双目盯注在上清道长脸上瞧着。上清道长神情肃然,缓缓说道:“阁下和武当有何渊源,竟然深通武当剑法变化之妙。”那蒙面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却不肯开口说话。上清道长一皱眉头,道:“阁下叫什么名字。”那蒙面人又摇摇头,仍是不肯开口。
上清道长怒道:“你不肯说话,难道是天生的哑巴。”蒙面人又摇摇头。上清道长冷笑一声,道:“你既不肯说出和武当门下有何渊源,贫道杀了你咎不在我了?”
容哥儿突然接口说道:“老前辈,他在回答你的问话。”
上清道长道:“他回答贫道什么了?”
容哥儿道:“他告诉你不是天生的哑巴?”
上清道长微微一怔,目光又转到那蒙面人的脸上,道:“那你是半途变哑了?蒙面人点点头。
上清道长心中大感烦躁,回头望了容哥儿一眼,道:“这种打哑谜的事情,贫道无能应付,容少侠请来帮贫道一个忙吧?”赤松子道:“宰了他就用不着和他多说了。”
上清道长道:“他如是我们武当门中人,身份定然很高,贫道不愿错杀了本门中人。”
容哥儿向前行了两步,一拱手,道:“阁下的舌头,可是被人割了?”
那蒙面人点点头,发出怪声怪气长叹。容哥儿回目望了上清道长一眼,缓缓说道:
“他的舌头被人割去了。”
上清道长点点头,道:“我听到了。”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蒙面人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是有着无限焦虑,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人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待出言询问,突闻一阵急促的铃声,传了过来。那蒙面人闻得铃声之后,有如发狂一般,突然挥剑向上清道长攻去。上清道长挥剑接架,两人又展开激烈绝伦的恶斗。
不一会工夫,两人已斗五十八招。容哥儿回顾了一明大师和赤松子一眼,道:“看两人搏斗情势似是个秋色平分之局,咱们却不能等他们分出胜败再走。”
赤松子道:“贫道去助他一臂之力。”仗剑向前行去。容哥儿一侧身,拦住了赤松子低声说道:“道长武功高强,如若一出手,对方势必伤在道长手中不可。”
赤松子道:“伤了他,咱们才能够过去,是吗?”
容哥儿道:“但上清老前辈并无杀害对方之心,如老前辈杀错了那蒙面人……”
赤松子接道:“他和咱们动手,拦阻咱们去路,动手相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还要手下留情?”
容哥儿道:“晚辈有一个奇想,觉着上清道长顾虑不错。”
赤松子道:“什么奇想?”
容哥儿道:“如若那蒙面人是武当掌门,是否可能?”
赤松子怔了一怔,道:“这想法不错,上清道长乃武当名宿,两人的剑路相同,除了武当派的掌门人之外,还有何人能够有此能耐。”突然间赤松子对容哥儿生出了敬重之心,拍拍容哥儿的肩头,笑道:“令尊才智剑术冠绝一代,令堂乃武林中第一美人,才能生出你这等聪明的孩子,小娃儿,你说咱们应该如何?”这番话虽是赞美之言,但听在容哥儿的耳中,却是别有滋味,苦笑一下,道:“晚辈之意,让他们两人在此搏斗,我们冲进去瞧瞧。”
赤松子道:“好!贫道带路。”一侧闪过上清道长和那蒙面人,大步向前行去。
一明大师沉声说道:“道兄小心点,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不可太大意了。”
第六十回 情贞不畏风波恶
上清道长道:“大师放心,贫道实有足以自保之能。”一面答话,一面一紧剑势,迫得那蒙面人退到一侧。一明大师一侧身,望着容哥儿道:“两位先请。”
江玉凤道:“我不行了,你们去吧!见了我姊姊之后,她自会告诉你们对敌之法。”
容哥儿蹲下身子,道:“我背着你走吧?”
江玉凤道:“我已无和人动手之能,你背着我岂不是碍了你的手脚。”
容哥儿道:“不要紧。”一明大师紧追容哥儿身后而行,隐隐有保护之意。这时,那急促的铃声,渐转缓慢,但并未完全断绝。江玉凤低声说道:“姊夫,快些叫住那位道长,不要再向前走了,以免涉险。”
容哥儿知她言必有证,立时高声叫道:“道长止步!”
赤松子回头问,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风妹,如何回答他?”
江玉凤提高声音道:“前面危险,道长要小心一些。”赤松子道:“贫道……”两个字刚刚出口,耳际问突闻衣挟飘风之声,挟带着一直银芒,迎面刺到。只觉右臂一麻,身不由己地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不禁心头大震,轻敌之念,一扫而空。赤松子心中虽然惊骇,但长剑疾急反击,右腕一震挥剑刺去。只听当的一声,手中长剑,又被震开。
交手两剑,使得赤松子大为震动,对手功力之深,腕劲之强,乃生平未遇过的劲敌。那人也穿着一身黑办而且也用黑中包住了面孔。手执着一把明晃晃的戒刀,封开赤松子的剑势,立时挥刀还击。两人立时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战。
赤松子一面挥剑力战,一面暗暗忖道:“不知王子方从何处找来这么多高手,如是再有一个,还有一明大师可抵,但如再多一个,容哥儿就难是对方之敌了。”就这心神一分,已被对方抢去先机,快刀如电,攻了五招,迫得赤松子一连向后退了三步。
一明大师道:“好刀法,道兄,这一阵让给老袖如何?”
赤松子急急挥剑抢攻,一面说道:“贫道还可以支持。”剑幻一片寒芒,急攻三招。
一明大师心知他生了误会,急急说道:“老袖看此人的刀法,有些奇怪。”
赤松子道:“不错,这人的刀法,不在那蒙面人剑法之下,内力之强,尤有过之。”
一明大师道:“老袖是说他的刀法路数……”
赤松子道:“我知道,他这刀法之中,正蕴藏着诡奇,诡奇中似含正大,乃贫道生平未曾见的奇刀。”
一明大师道:“道兄,可否听老袖把话讲完,你再接说如何?”
赤松子道:“你说什么……”精神一分,被那蒙面人一连三刀,迫得向后退了两步,几乎划破了衣服。一明大师手中没有兵刃,只好抢上两步,挥手劈出两掌,两股掌风,直撞过去,那蒙面人目光一转,望了一明大师一眼,手中戒刀一缓。赤松子及时而上,刺出面剑,这两剑快如电奔,那黑衣人闪避不及,被剑芒划破了左臂,衣服破裂,隐见鲜血。蒙面人大为震怒,戒刀一挥,抢攻过来,两人刨来刀往,又展开一场恶斗。容哥儿低声说道:“大师可是有些怀疑吗。”
一明大师道:“老袖有一个奇想。”
容哥儿道:“和那上清老前辈一样,觉着他是你们少林高僧。”一明大师道:“不同的是老袖想的更为具体一些。”
容哥儿道:“你想可能是一瓢大师。”
一明大师一怔,道:“小施主果然聪明,可惜老袖手中无刀……”
容哥儿道:“有刀又能如何?…
一明大师道:“如是老袖手中有刀,十招之内,可以试他是否一瓢大师丁。”
容哥儿道:“好,老禅师请照顾江姑娘的安危,晚辈去替老前辈寻刀去。”
一明大师道:“不用了,老袖自己去找吧!”
容哥儿道:“你太正派了,很难找到,还是晚辈去吧!”
一明大师心中暗道:“如论智谋诡计,我是万万难以及他。”当下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容哥儿回顾了江玉凤一眼,低声说道:“你要保重,我去去就来。”
江玉凤道:“这件事有些奇怪。”容哥儿道:“什么事?”
江玉凤道:“这两个人,武功如此高强,怎么没有听姊姊说过呢。”
容哥儿道:“那是说这些人都是新来的了!”
江玉凤道:“不错。”
容哥儿低声对一明大师说道:“大师猜的不错,这位蒙面人可能是令师兄。”
一明大师道:“那位和上清道兄交手的人,又是何许人物呢?”
容哥儿道:“晚辈推想,他可能是真的武当掌门人。”
一明大师笑道:“容施主和老袖见解相同。”
容哥儿一转身,向外奔去。大约去了有一盏热茶工夫,和上清道长联抉丽来。
容哥儿左手拿着一柄长刨,右手拿着一把单刀,缓缓把单刀交给一明大师,道:
“戒刀难找,这把单刀,大师将就着用吧!”
一明大师掂了掂手中的单刀,道:“分量轻了一些。”目光转到容哥儿的脸上,接道:“怎么回事,那蒙面人呢!”
上清道长抢先接道:“容小侠助了我一臂之力,点了他的穴道。”
一明大师道:“原来如此……”语声一顿,接道:“那人是何身份?
上清道长道:“贫道无暇仔细问他,只好先行点了他的穴道,听容小侠说,你们又遇上了一个强敌打得十分激烈,贫道想赶来相助一臂之力。”转目望去,只见赤松子和那蒙面人已打入生死关头,刀剑交错,搏斗得激烈绝伦。
表面上看去,两人打一个不胜不败之局,实则,一明大师、上清道长都已瞧赤松子在勉强支持。如是无人援手,十招之内,赤松子不死亦要重伤。一明大师长长吸一口气,道:“道兄,请退后一步,让老袖会会这位高人。”赤松子应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一明大师快速地抢前两步,横里一刀,斩了过去。那蒙面人不让不避,横刀一封硬接了一刀。但闻当的一声金铁大震,两人硬碰硬地接了一招。一明大师早已用了九成内力,希望一击能够把对方的兵刃震飞。那知双方刃交接之下,竟是个秋色平分之局。隐隐间,一明大师感觉到右臂发麻。
一明大师心头微震,暗道:“当世武林高丢中,能够和我一较内力的人,屈指可数,这人是何许人物,竟然有此能耐?”心中念转,口里却不自主地叫道:“一瓢师兄。”
这几句话,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因内力,一字一字地送人了那蒙面人的耳中。因他脸上蒙着黑纱,使人无法瞧出他的神色表情,唯一的办法,只有从他的眼睛中,瞧出一点蛛丝马迹。所以,一明大师叫出一瓢大师的姓名之后,立时将目光投注在那蒙面人的双目中,希望能从他的目光中,瞧出他的反应。只见那蒙面人内心之中,似是受到了激动;双目中闪出了一种奇异的神光。但闻铃声传来,那蒙面人目中奇异的神光,突然消失不见。只见他一挥手中戒刀,疾向一明大师刺了下去。一明大师长叹一声,施展开手中单刀,全力还击。两人同时施展出少林刀法,展开了一场恶斗。
上清道长低声说道:“看两人搏斗形势,似是也非一两百招内能够分出胜败,咱们不能等他们了。”
容哥儿道:“好!咱们一同进去瞧瞧。”抱起江玉凤,侧身向前行去。赤松子低声对上清道长道:“道兄,你留此助一明大师,贫道和容施主同行。”
上清道长摇摇头,道:“不用留此助他;一明大师决不会败。”
赤松子道:“为什么?”
上清道长道:“以贫道刚才的经验,两百招后,对方的力道就愈来愈弱了,一明大师足可应付,咱们先设法取得解药要紧。”一面说话,一面已抢在赤松子身前,紧追容哥儿身后而去。赤松子沉声说道:“道兄,请走在前面。”
上清道长应了一声,抢在容哥儿的前面。赤松子也急行了两步紧迫在容哥儿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隐隐有保护之意。几人又行数丈距离,到了一座石门前面。
江玉凤低声道:“姊姊就在这间石室之中,咱们进去瞧瞧吧。”
容哥儿突然一侧身,抢在上清道长前面,行人石室之中。抬头看去,只见一座铺着虎皮的石榻之上,躺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女。江玉凤低声说道:“姊姊吗?”
容哥儿放下了江玉凤;快步行近石榻,扶起了榻上少女,低声说值:“你受了伤?”
那少女缓缓说道:“你是容郎?”
容哥儿道:“正是小兄。”原来,那躺在石榻上的少女,正是江烟霞。江烟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