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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左面少女冷漠地说道:“你是容相公吗?”
容哥儿道:“正是在下。”
“你请求金道长要见万上?”
容哥儿道:“不错。”
左面少女道:“现在,可以动身了。”
容哥儿缓缓说道:“两位姑娘想是四燕中的人物了?”
二女相互望了一眼,齐声应遵:“不错。”
容哥儿道:“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左面少女道:“你这人不觉问得太多吗?
右面少女接道:“告诉他也不妨事,她叫金燕,我叫玉燕,行了吧!起来走啦!”
容哥儿摇摇头,道:“不行,我全身除双臂之外,都被点了穴道,难以行动。”
金燕回召望了玉燕一眼,道:“过去解开他身上穴道。”
玉燕心中似甚不愿,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缓步行近木榻,掀开棉被,拍活容哥儿各处被点制的穴道。
容哥儿挺身而起,长长吁一口气,笑道:“多谢姑娘了。”
王燕冷笑一声,道:“哼!不知死活,一个被擒捉的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出得室外,是一道狭窄幽暗的走廊,二婢一前一后,把容哥儿挟在中间,行约三丈左右,突然向一侧折去。一阵凉风迎面吹来,使人神情为之一爽。
抬头看去,天上星光隐隐,约有二更时分。
金燕缓步而行,进入了一座花园之中。但觉花气芬芳,扑入鼻中,暗淡星光下,隐隐可见荷地正中的小亭下,端坐一人。
金燕行到荷地旁边,停了下来,理了一下散发,整整衣衫,屈下一膝,高声说道:
“小婢金燕,见过万上。”
荷池小亭下,传来一个低微得难以分辨男女的声音,道:“那姓容的带来了?”
金燕道:“带来了,恭候万上示下。”
那声音又传来,道:“好!你要地上来,给我答话。”金燕应了一声,回头对容哥儿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说来。”
容哥儿道:“就站在这里说话。”
金燕道:“不错,万上耳目灵敏,你站在这里说什么都可以听到。”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这个丫头,也难以作得主意,倒不如直接对那万上说了。”
当下高声道:“容某有事求见,不知可否赐予接见。”
半晌之后才听那荷池中传过来万上门主的低沉声音,道:“你可是想过荷地,到这座养心亭来?”
容哥儿道:“在下有几桩请教之事,不便高声呼叫。”
万上门主道:“什么事?先说给我听听,如是些微小事,那就不用谈了。”
容哥儿道:“关于玉蛙腹中之秘,和那金凤门,以及独臂拐仙。”
万上门主道:“好!你过来吧!”
容哥儿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停身之处,相距那养心亭至少有两文五六的距离,四面又无可通之桥,估计自轻功只怕是很难一跃而过,不禁为之一呆。只见金燕手中举起一块木板,说道:“你武功恢复了吗?”
容哥儿道:“恢复了。”
金燕道:“如若让你在中间借一次力,是否能跃登亭上?”
容哥儿道:“那是绰有余裕。”
金燕道:“好,你留心了。”一抖玉腕,手中木板飞出,落飘在一丈开外的水面上。
穿哥儿纵身而起,脚尖一点水面木板,借力跃登亭上。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披黑色披风,头戴连坡大草帽的人,背东面西,端坐在一张木椅上,自己正好落在他的背后。
容哥儿轻轻咳了一声,还未来得开口,那人已抢先说道:“先把那玉蛙腹中取出秘录交给我。”
容哥儿心中暗道:“反正那是江烟霞录记的假本,交给他也不要紧。”手握黄笺,说道:“好!不过,我要先了解你的身份,你可是万上门主?”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不错,此时此情,你难道还不信我的身份?”
容哥儿道:“在下不得不慎重的多问一声。”缓缓递上黄笺。
万上门主头不回转,只缓缓把手伸了过来,接过黄笺。但却未展阅,说道:“你的胆子很大。”
容哥儿道:“什么事?”
万上门主道:“那玉蛙腹藏的宝典,是一本小册子,你给我的却是一张折叠的素笺。”
容哥儿道:“此物从玉蛙腹内取出,是真是假,在下也无法辨别。”
万上门主冷森的轻笑一声,道:“你骗得他们,但却骗不过我,不过,量你也没有偷换玉蛙中秘典的本领,必是金凤谷的大小姐的杰作,我猜得对不对?”
容哥儿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
万上门主道:“你可是觉得很惊奇吧?其实,是她少算了我,只想到对付独臂拐仙,没想到这玉蛙会落在我的手中。”一只手臂伸了举采,接道:“还给你吧!再装回玉蛙腹中,也许还可以救你一次性命,骗骗那独臂拐仙。”
容哥儿疑目望去,只见两个纤细的手指,夹着那张黄笺。
这是个很尴尬的局面,沉吟了半晌,还是伸出手去,接过了黄笺,收入怀中,心中暗暗道:“这人之能,看来是不在那江大姑娘之下。”
但闻万上门主冷冷问道:“我只要问你一句话,你要据实回答。”
容哥儿道:“什么事?”
万上门主道:“那江大姑娘是否已有争霸江湖之心?”
容哥儿暗暗忖道:“这话她倒是说过,但客某是何等人物,岂可转话。”当下说道:
“这个在下不知。”
万上门主突然回过脸来,两道森寒的目光,一直逼现在容哥儿的脸上,冷冷说道:
“那江大姑娘的性格,我十分了然,她如对你毫不关心,绝不会费尽心机,为你造出这只假的玉蛙。”
容哥儿暗道:“好厉害的万上门主!”口中却缓缓接造:“江大姑娘是否有逐鹿江湖之心,在下实在不知。”
万上门主冷笑一声,道:“你要见我,就是想说这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吗?”
容哥儿道:“那金道长要我开启玉蛙,交出宝典,在下信他不过,故而求见万上。”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见我用心何在?”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半天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万上门主冷然一笑,道:“你可是认为见我之后,交出这假的宝典,仓促之下,我无暇辨出真伪,就可以放你离此是吗?”
容哥儿道:“万上多心动了,在下并无此心。”凝目望去,只觉他脸上肌肉僵硬,一片冷漠,瞧不出一点表情,心中暗道:“这人怎生长了如此的一张怪脸。”
他的脸并不难看,只是怎么看也不像一张活人的脸。
忖思之间,只听万上门主冷冷说道:“眼下有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容哥儿接道:“哪两条路?
万上门主道:“一条是投入我万上门中,为我所用;另一条是眼下我一粒忘我神丹,忘去今日之事,放你离开。”
容哥儿心中暗道:“倒是从未听过忘我神丹之名,不知是何等药物?”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何谓忘我神丹?”
万上门主微微一笑道:“忘我神丹,是一种很甜的丹丸,服用之后,不但对身骨无损,而且忘去了经历之事,变得毫无烦脑,兼收了延年益寿之功。”
容哥儿只觉那怪脸笑容,看上去有股阴森之气,但一笑之下,更是难看无比,似是整个一张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不禁心中微生寒意,暗道:“这人不知练的什么武功,笑起来,牵动全脸。”他只管想心事,却忘了回答那万上之言。只听万上门主说道:
“你要快点决定了,我没有时间等你。”
容哥儿心中暗道:“江烟霞伪造武功宝典被他识破,看来是难免一战了。”
心中在想,人却霍然站起了身子,抱拳一礼,道:“万上珍重,就此别过了。”转身大步而去。
万上门主怒声喝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容哥儿道:“在下既不愿选择万上限定的两条路,在下只好先行别过了。万上门主道:“你自信能够走得了吗?”
容哥儿道:“就算是走不了,也该试上一试。”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你如此自信,试试也好,你现在可以走了!”
容哥儿暗中运气,缓缓说道:“多谢万上了。”一面凝神戒备,一面向前行去。
万上门主突然一场右手,一道寒光,疾飞丽出,钉在那飘浮在水中的木块之上,紧接着一挫手腕,那木块陡然飞了回来,落在亭子上。
容哥儿望了那木块一眼,心中暗暗忖道:“这荷事四周的水域,都在两丈以上,如若没有其中的木板借力,只怕是难以越渡,他用暗器。
故意把那木块收在亭子之上,分明是有意和我为难了。”
这时,那万上门主又缓缓转过身去,望也不望容哥儿一眼。
这些时日之中,容哥儿历经万甚多凶险,他心中明白,此刻正处在一种险恶无比的局势之中,如是过付不了,立刻有杀身之祸。
他想了半刻,决心冒险一试,提聚真气,陡然间飞身而起,直向对岸飞去。
就在他飞身跃起的同时,那背面而坐的万上门主,突然一扬主腕,击了过来。
一道红素应手而出,正好缠在容哥儿足腕之上,容哥儿反应迅速,右手向下一探、抓住了红素。但他仍然晚了一步,万上门主的内力,已经发出,一收一抖,容哥儿身难自主地连翻了两个跟斗,又落回亭子之上。
万上门主一抖手,收回红素,冷冷说道:“阁下还没有走吗?”
容哥儿心中大是气愤,暗道:“你武功高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讥笑于我。”当下冷冷说道:“万上红索缠足手法,十分精妙,在下佩服得很。”
万上门主道:“你心中可是还不服气吗?”
容哥儿道:“但不知万上拳掌上的武功如何?在下亦望能领教。”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久闻你出剑快速,但不知是真是假,我坐在此地不动,试试你快剑如何?”
容哥儿道:“大概万上知道在下身上无剑。”
万上门主高声说道:“替这位容大侠递过一把剑来。”
只听一个女子声应道:“婢于遵命。”紧接着寒芒一闪,一把连鞘长剑,投了过来。
容哥儿伸手接过长剑,长长吁一口气,道:“万上清亮出兵刃吧!
万上门主道:“如用剑胜了你你心中仍是不服,我瞧还是坐在这里不动的好,你可以快手法劈我三剑,看看能不能伤了我?”
容哥儿手握剑,长长吁一口气,道:“如是在下失手伤了万上呢?”
万上门生道:“那是最好不过啊!你如能一剑把我杀死,不但你可以自由自在而去,而且万上门也将从此瓦解了”
容哥儿目光转动,突然挥手一剑,削下木栏上一节木块,缓缓说道:“万上想见识在下的剑法,在下是当得献丑,不过就用这一节木块代替。”
说罢,一震左腕,把木块投掷甚高。然后,又把长剑还入鞘中。
直待那木块下落至距水面四尺左右时,才迅快无比的拔出长剑。
只见寒光连闪,那落下木块,应声成四块,跌落水中。
只听万上门主冷笑一声,道:“快是够快了,只可惜出剑太飘,斩劈木块,勉强可以,如若那落下的是铁石之物,只怕你就无法斩动了。”
要知那木块由高空下坠,其势是愈来愈快,容哥儿能一剑劈开木块,再出一剑,把一片木块斩作四块,飘落水中,剑势不能算不快了,但那万上门主,竟然视作无睹,仍然要以身试剑。
容哥儿脸色微微一变,道:“万上当真要以身相试吗?”
万上门主道:“难道我和你说笑不成?”
容哥儿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万上门主道:“我以生死作为赌注,那你赌注是什么呢?”
容哥儿心一沉吟,道:“万上之意呢?”
万上门主道:“你如斩我不中,就该弃剑就缚听我发落。”
容哥儿暗道:“如是我伤你不了,就算我不肯弃剑,亦是有所不能。”当下说道:
“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了。”
万上门主道:“从此刻起,你随时可以出手了。”
容哥儿长吁一口气,劲贯右臂,道:“万上小心了。”陡然一剑,刺向万上门主的背后。那寒芒闪动的剑尖,距方上门后背半尺左右时,仍然不见他纵身避开。
容哥儿只觉这等搏斗,纵然伤了对方,亦非什么光明磊落举动,一挫腕,收住了长剑。”
万上门主冷笑一声,道:“你怎么不刺了?”
容哥儿道:“这等背后伤人的事,在下实不愿为之。”
万上门主的声音,突然间转变得十分平和,缓缓说道:“你很君子。”
容哥儿叹道:“万上如是一定要和在下动手,那就清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