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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匪天王盖地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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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我娘说:是啊,元宝啊,娘就是怕你去炸啊,所以才和你爹偷了鳌头鬼的隐形衣,现在你们谁也不用去冒险了!
我的眼泪流下来,心里酸涩的要命,气流堵住了喉咙连话也说不出来!
我爹说:你和朱先生,鳌头鬼商量炸掉魔鬼训练营的事情叫我和你娘听到了,当年黄保长不是把我抓到那里去了吗,所以我记得那里的路――哈哈,现在全炸光了!
我终于说出话来。
我说:但是,你们也被炸死了啊――呜呜呜呜呜――
我娘说:我们一把老骨头了,早晚还不得死!
我爹说:这下好了,那些祸害咱们中国人的小日本儿的阴谋没有得逞!
我说:爹啊,娘啊,那我可怎么办啊?!
我爹说:元宝啊,你可要好好地活着啊,我们家的香火还得靠你传下去呢!
我说:不不不,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我娘说:元宝啊,你这个混孩子,我们为了什么炸那坟地啊,还不是为了要你好好活,你听话,快点给我回去!
我大嚎起来,跪了下去――但是这个时候,我爹和我娘一推我,转身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只是感到身子一抖,一阵巨大的风把我从高空之中吹落下来。
我感到嘴的地方十分地疼,突然睁开了眼睛――原来朱先生还在不遗余力地掐着我的人中――我的人中已经被他掐破了!此时我已经躺在我家的炕上。
我听见大状在喊:呀,元宝醒了!元宝醒了!
鳌头鬼也在说话:这个可怜的小元宝啊!
朱先生可能掐我的人中累着了,不住地擦汗!
朱先生说:哎呀,元宝,你终于醒了啊!
我想起了在天空中看到我爹和我娘的事情,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大状此时则跪向西山坟地的方向嚎啕大哭――爹啊!娘啊――
鳌头鬼坐在我的跟前,说:元宝,你别哭了!
朱先生对鳌头鬼一摆手,说:鳌头鬼,你不用管,叫他哭出来吧!
――我和大状嚎啕的哭声震撼了整个夜空,这时候原来明亮的月光突然不见了,天色变得分外的灰暗!
朱先生怅惘地昂起头,说:唉,元宝的爹娘才是真正的英雄啊――应该记住这一天――1935年阴历6月18――完全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天啊!
我的脑袋已经哭到了苍白的程度,痛失亲人的哀痛删除了脑袋里边几乎所有的记忆,我感觉全身麻酥酥地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游走;眼睛似乎也眨不了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使劲地摇晃我的肩膀,这种摇晃叫我苍白的大脑又恢复了一些记忆和色彩。
接下来又传过来声音――元宝,元宝,庄小姐回来了!庄小姐回来了!
――这句话叫我恢复了记忆!
我说:庄小姐?庄小姐!
鳌头鬼说:是啊,你们看,她就跪在院子里哭呢!
我霍地站了起来跑到院子里――但是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我瞅了瞅鳌头鬼,沙哑着嗓子说: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开这种玩笑!
朱先生坐在炕上眯缝着眼睛,说:哎呀,元宝,鳌头鬼是怕你疯掉了,所以才拿出庄小姐让你清醒过来!
鳌头鬼说:什么啊,院子里真的有一个和画上一模一样的女魂魄在哭!你们肉眼凡胎看不到而已!
朱先生从炕上跳下来,说:鳌头鬼啊,那你快去告诉那个女魂魄啊,她的肉体在这里,赶快附体!
鳌头鬼向院子里跑去。
朱先生拿出那副藏着庄小姐肉体的画像,然后把画像平整地放到炕上,让大状到柜厨里拿出一床红面被子,然后又把被子盖在画像上边。
此时鳌头鬼已经从外边回来,手里好像牵着我们看不见的什么东西。
朱先生正对着红面被子念叨咒语,看到鳌头鬼进来,问道:领回来了吗?
鳌头鬼说:领回来了!
朱先生说:鳌头鬼,你帮忙让她赶快上炕附体!
鳌头鬼也开始念咒。
这个时候我看见炕上红被子呼扇呼扇地翕动着。
我和大状的眼睛由红肿变得发亮,大状紧紧地攥着我的胳膊,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已经乱了节奏!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朱先生突然抓起炕上的被子,嘴里发出?人的吼叫――然后掀去了红被子!
我们看到炕上庄小姐的肉身正喘出匀称的气息!
我和大状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扑到炕沿儿前。
我们齐声喊:庄小姐,庄梦蝶啊――
朱先生满头大汗地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你们先不要打扰她-------
(第一部完)
……(本卷结束) ……
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黑城大家族
         黑城是庄小姐的故乡。到达那里需要经过八百里瀚海,经过一眼望不到边的秦儿科大草原。那里终年风沙漫卷,气候干旱,土地的盐碱化十分的明显,站在那片土地之上放眼望去,尽收眼底的是白茫茫的田野。这样盐碱性极大的土地,庄稼生长在那里就显得新奇而不适宜。但是因为有人居住,所以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庄稼倔强地生长在那里――可能在我们的这个星球之上,哪里有灵魂的出没,哪里就有倔强的体现吧!对于我来说,来到黑城的确是我人生的一次远行,我突然想到:人,只有当他的肉体空间在无限扩大的时候,他的心灵空间才可能无限的扩大。因为肉体要受到许多限制,因为灵魂可以四处飘荡,所以我觉得一个人灵魂的空间应该远远大于肉体的空间。
我们在经过漫长的秦儿科草原的时候,看见许多大大小小的鼠类在草丛间穿行,我只认得那些叫做耗子的,对于其它的一些鼠类,基本上说不出它们的名字。当然,草原上除了鼠类穿行之外,还有大花狸在那里出没,朱先生说他们是一对儿天敌!然而,我看到花狸却想到了黄保长――那个大花狸!现在他作为二狗的猎物,大概已经叫二狗扒了皮!
一路上,除了目睹草原上的这些小野兽,我们还看到小日本儿的兵扛着枪在这一带出没。这些小日本儿的兵显得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张狂恶心!我就想:妈的,这些人类中的“老鼠”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遇到他们的天敌,将他们扒皮抽筋,将他们赶尽杀绝!
对了,我还忘记告诉大家那天庄小姐的灵魂是怎么回复肉体的事情。
那天朱先生和鳌头鬼分别口念咒语之后,庄小姐僵硬的肉体就渐渐地回复了生机。说来这应该是一件极其奇怪的事情,而我看到的事实就这么简单。
然后,庄小姐告诉我们她被日本兵抓走以后就被送到了日本人的慰安所――“东夷之春”。她就是死在那里的,死因是因为下身进不去,所以叫兽性大发的大野活活掐死!后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肉体的去向,而她的灵魂这一段时间就待在一片她说不清是什么所在的混浊的地方,在那里她的意识模糊,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一切。――可见,人要是没有了灵魂,肉体的痛苦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了。
直到西山坟地的一声巨响,才震醒了庄小姐浑浑噩噩的魂魄。然后,她看到了炸掉魔鬼训练营后在空中飘荡的我的爹娘的魂魄,才急匆匆跑回到我家在院子里哭的。后来,鳌头鬼就看到了她……
庄小姐苏醒以后,一连一个礼拜的时间没有动弹,一直躺在那里。大状就像母亲体贴自己的女儿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庄小姐,给她喂稀饭,给她按摩,陪她说话。这使得庄小姐在第8天的时候就能够下地走动了。当时,朱先生就说这是奇迹,他说“伤筋动骨一百五”,没想到庄小姐肉体死去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可以这么快地恢复,这的确是奇迹。
我们是在魔鬼训练营爆炸后第49天的时候离开家前往黑城的,我们一行人是庄小姐、朱先生、大状和我,由于鳌头鬼的身份问题,他没有跟我们走,鳌头鬼仍然留在西山坟地――毕竟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园,鳌头鬼说,他要重建自己的家园。
我在离开家的时候,不住地回头看着老屋的方向,心里渗出许多悲凉的感觉,但是很奇怪,我并没有泪水可流!朱先生在路过自己家的时候跪在门前拜了三拜,而大状则一再念叨双庙山,念叨她的男人二狗!我突然感觉到男人是为家而活,而女人则是为男人而活!
最后,我说:咱们都不要留恋什么了,早晚有一天咱们还能回来!
朱先生很坚定地说:是,将来活着不能衣锦还乡,死了也要叶落归根!
大状什么也没有表达,但我们都知道,二狗现在是她唯一的牵挂!
刚才说了,黑城那个地方放眼望去其实尽是白色,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起了“黑城”这个名字。大概是白的就向往黑,黑的反过来向往白――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因为有了向往才得以存在和延续。
庄小姐的家真的是很大,因此称为家就显得很不适合,就像普通的平民百姓可以叫做“人”,而不一般的人就应该叫做“人物”。朱先生说庄小姐的家该叫做“家族”,而且是大家族。
这个大家族最明显地体现在房屋建筑上,偌大的院子,四周被高大威严的房子围的严严实实,冷丁看一下这些房子,黑压压的,的确应该叫做“黑城”。东西南北四围的房子在房檐的地方都挂着灯笼,东西厢房和南边的房子挂着红色的灯笼,而坐北朝南的正房是二层的楼房,不知道为什么楼上楼下的房檐上挂着的全是白色的灯笼,这些灯笼都密集而圆大。
在这些房子的外围以北,还有房子,那里边饲养着许多马匹,庄小姐告诉我那里叫“马号”,那些马皮毛光亮,看起来就是马里边的“人物”,平时庄小姐的父亲和他的叔叔出门或出猎,这些马就是最为理想的坐骑。
“马号”的附近还有一间长屋子,那是庄小姐家的长工住的地方,不用说,这些与马毗邻的人绝对地称不上“人物”,也许他们在那些“人物”的眼里,连那些马都不如。
在这些房子的外围以南,也有房子,那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唱戏的地方――戏园子。戏园子的舞台宽大,但不是很高,舞台下边就是看戏人就坐着看戏的密集的青石凳子。
在往外,就是高大的围墙了,围墙一概用青砖砌成,这种古朴的青色增加了这个家族的威严。然而更加威严的则是围墙的四角,那里分别有四个炮楼,我们刚到的那天,我就看到每个炮楼上都有一个拿着大枪的人在那里来来回回走动。当时我就想:这哪里是家啊!分明就是政府!
那天我们一行人走到庄家大院附近的时候,庄小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然后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我从来没有发现庄小姐这样脆弱,更是不明白离家的磕头,回家的为什么也要磕头!
当我看到庄小姐这么庄严的家的时候,脚步有些沉重,心里突突的厉害。
朱先生不住地摸着下巴,似乎也显得十分局促,大状的不安最为明显,眼睛呆愣愣地四处乱瞅。
然而,当我们进门的时候却把开门人吓的立刻趴在地上,然后向那二层小楼喊道:老爷――闹鬼啊――
第六十章 庄如风的疑惑
         那个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趴在地上向二层小楼的方向喊:老爷――闹鬼啊――
开门少年的这一举动把我们也吓了一跳,我四下里瞅瞅,并没有看到什么鬼,后来看看那个少年看着我们的惊恐的眼神,方才知道,我们就是这个少年所说的”鬼”!
庄小姐走到那个少年的身边,说:喂,你是小五吧,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但是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你看你额头的那个黑痦子还在!-----也长大了!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庄家的女儿――庄梦蝶啊!咱们小时候在场院里一起捉过麻雀呢!
小五哆嗦着说:可是小姐,你不是已经死好几年了吗?我们每年鬼节和过年的时候都给你烧纸了啊!怎么你不够花销吗?――回来拿钱?
庄小姐笑了,说:小五啊,你竟瞎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并没有死!
庄小姐这一笑不要紧,竟然给小五的嘴唇吓成了紫色!
庄小姐说:小五,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死,你快点领我去看我爹和我娘啊,这么多年我都想死他们啊!
小五听了庄小姐的话,将信将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往二层小楼走去。
但是,这个时候,那二层小楼的门口,已经站着七八个人了。为首的是一个老者,须发银白,身穿黑绸大褂,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庄小姐抬头一看,惊呆了一会儿,然后没命的奔了过去,扑在那个老者的脚下。
庄小姐跪在地上,喊道:爹――啊――梦蝶回来了――
其他的人霍地闪站在一边。
那个老者揉了揉眼睛蹲了下来,沙哑着嗓子说:你――真的是我的小梦蝶吗?――
庄小姐深深地点了点头:恩,爹,是我啊,您怎么也不认识我了?
那个老者突然也跪到地上抱住庄小姐,喊道:啊――老天开眼啊――把我的爱女送回来了――
接着父女两个抱头痛苦――唉,这场面真是撕心裂肺。在场的人也都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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