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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道:“弟子谨记。师父先用斋饭,我们便上朝去了。”
唐僧听到上朝,又叹道:“也不知那国王能不能转性,难哪。”
悟空道:“为说是经故,忍此诸难事,纵难也要去,说不准他真就转性了。”
唐僧听悟空念起《法华经》来,惊喜道:“悟空哪里听说的?”
悟空一愣,自己心中也奇怪,怎么突然就冒出一句经文来?
第三卷 途漫漫 第二六五章 孽摇凤
三人收拾停当,约摸开了早朝,这才行往殿上。
到了朝门,早有黄门官等候多时,见了唐僧,毕恭毕敬上前迎接。唐僧受宠若惊,来在殿上,只见乌鸡国王一人坐在殿上,两位国师踪影全无,却留了四把椅子。
国王起身到阶下相迎,道:“圣僧上坐,上坐。”
唐僧也见过许多大场面,心中虽纳闷国王变化之快,却也坦然而坐。悟空领悟慧在唐僧身边坐了。
国王道:“圣僧,昨日寡人受了国师蛊惑,思来想去,还是取经事大,故早早将玉玺取出,只待圣僧来。”
唐僧闻之大喜,高唱一声:“阿弥陀佛!”便取出通关文牒交由国王,国王启玉玺印了,又道:“圣僧原来不易,我在国中辟出一处佛堂,多住些日子可好。”
唐僧道:“陛下如此厚情,贫僧诚惶诚恐,只是西去取经甚急,实在耽搁不得。”
国王再三邀请,唐僧只是不敢留,悟空道:“国王,取经终有回来日,到那时有了闲暇,在你国好好住几日。”
国王见悟空发话,自然不敢再言。
便在这时,有一人自殿后进来,行至国王身前道:“父王,不能让他走!”
唐僧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那日路上逢见的太子殿下。
国王大惊,怒斥道:“朝堂之上,岂容你喧哗,退下去!”
太子顿时懵了,父王向来极为宠爱自己,何曾对自己如此训斥过?他见国王动了真怒,只得讪讪退下。
悟空笑道:“我行至宝林寺,也曾听闻此国君王爱民,但君王一世不足道,你若教不好太子,只怕江山难保永固。”
国王站起恭敬道:“寡人受教了,今后必当严加管教。”
唐僧领了通关文牒,心满意足便与国王告辞,国王又奉上金银若干,自然固辞不受。
离了乌鸡国,三人一马便往西行,行了一日,到了枯松涧,悟空想起火云洞一事,便问悟慧。悟慧传音道:“那洞府确是我辟出来的,平日里无事便来与大红小红玩耍,今日正好顺路到此,我去看看便回。”
悟慧去了须臾便归,面色稍有不安,道:“洞中无人。”悟空道:“他两个又有脚又有翅,哪里会安稳躲着。”他也不知,火凤金乌已去齐天岭了。
转眼出了这大片松林,前方大路无边,天地清明,唐僧也起了兴头,扬鞭驰马奔到了前头。没行出多远,见前面路上远远站着一人。
唐僧不敢独行,回头等悟空与悟慧,悟空抬眼一望,喜道:“挑行李的来了。”原来这人正是观音的驮瓶老龟——乌老者。
唐僧不明其意,悟空解释道:“观音菩萨昨日来过,他说悟能被贬,我等人手不足,便叫南海老龟前来助阵。”唐僧念道:“阿弥陀佛,果然菩萨心肠,弟子感恩不尽了。”
乌老者来到唐僧面前,先磕了四个头,悟空笑道:“既是拜师,当磕八个头才对!”乌老者道:“小的没这个福分,今次来此只为帮忙,师父们到了灵山,我便自回南海去了。”
唐僧问道:“你也不图正果金身?”
乌老者道:“我只求在菩萨身边,旁的从未想过。”
悟空问道:“你那如何称呼?”
乌老者道:“我向来无名姓,菩萨只唤我乌平,众位长老也这般叫吧。”
悟空咂摸咂摸,乌平,乌龟驮瓶……倒也贴切。
回想《西游记》,观音借取经一事为自己谋私,天蓬元帅、卷帘大将都并非最合适的降妖人选,能进入取经队伍,自然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发生。后来她更是用两个箍子将黑熊精、红孩儿降住,带回了南海。
而此次取经,观音非但没得着什么便宜,反而倒搭了一个乌平来,这可值得思量一番了。观音前后变化,内中必定发生了一些大事,否则观音怎会从一个只做表面功夫的和事佬变成了取经大业的忠实拥护者?
究其根源,还是观音对如来态度的转变。如来从中使了什么手段,能教观音言听计从呢?悟空越想越是心焦,这事从九头虫处或可寻出蛛丝马迹,但乌平既来,自己哪里还能随意行走?
乌平接过担子挑在肩上,看他低眉顺眼,自是观音有了交代。唐僧得了乌平,心中欢喜,他攀鞍上马,又笃志投西而来。
※※※
齐天岭中,麒麟等人一路无阻,带着九头虫回了洞中,九头虫被麒麟使手段封住了法力神通,除了双眼仍睁着,和死人无异。那张千变万幻的面孔此刻化作九颗小小头颅,这九头似鸟非鸟,似虫非虫,惨白丑陋至极。
祝融自去安置火凤金乌,麒麟进了洞将九头虫丢在地上,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大禹道:“先前我以为他与相柳有关,如今看他背后有翅,应是鸟类无疑。”
后羿道:“看他容貌,倒让我想起一物来。”
大禹道:“我也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来了。”
后羿道:“可记得孽摇九凤?”
大禹忽有明悟,道:“孽摇山中那只怪鸟?我想起来了!”
麒麟笑道:“那只傻鸟我也知道。”
为何麒麟说孽摇山九凤乃是傻鸟,只因此鸟生得一身九头,若一头得了食物,其余八头皆来争食,呀呀怪叫撕咬得鲜血淋漓,终不得下咽,而九头尽伤矣。
想起这个故事,大禹和后羿也露出了笑意,大禹道:“九凤那时灵智未开,有此愚行也不奇怪。”
后羿道:“后来九凤受人点化,有了道行,便不知所终了。据说他犹记得早年耻辱,硬生生自腰间炼出了第十颗头颅,此后进食多用此头。”
大禹道:“这等奇事,我怎不知?”
后羿道:“你那时琐事太多,我却游历四洲,怎能相比?”
“由此看来,这个九头虫便是孽摇九凤?”麒麟问道。
后羿道:“你只看他腰间便知,若有第十颗头颅,必是九凤无疑!”
大禹伸手一拂,九头虫便赤裸裸现于众人之前,他身不能动,眼中早已怒火滔天,他毕竟也是太乙金仙的修为,向来居于人上,哪里受过这等屈辱?
麒麟三人一看,这怪物生得稀奇!腋下两翅紧收,羽毛七零八落没了光彩,煞是难看,背上也有一层翎羽,两只小腿上遍生硬鳞,如同鸡足无异。
须知到了太乙金仙这层,虽可变化人形,但要半点破绽不露,还需费许多功夫才成。故此大多只变个脸面身材,旁的地方也不去管他。如牛魔王虽是人形,也留一颗牛头,若揭开他衣服,定是厚厚一层牛毛。《西游记》中的美猴王极善变化,却仍有一根尾巴和红屁股难以遁形。
九头虫也不例外,他脱了衣裳,这一身怪异之处显露出来,腰间可不正盘着一颗头颅!
后羿道:“果然我猜得不错!”
大禹道:“你可知九头虫被谁点化得道?”后羿道:“只是道听途说,连谁说的我都忘了,哪里会细问。”
麒麟道:“这事容易,将他叫起问问便知。”
麒麟手指一捻,现出一条五色绳索来,他知道这人至关紧要,也谨慎至极,先将九头虫捆得结结实实,然后再除了九头虫身上法术,将他唤醒。
大禹撩起地上衣服,盖在九头虫身上。九头虫无缘无故被擒,自然心有不忿,许多眼睛阴毒看向三人,一言不发。
后羿先道:“孽摇九凤,我知你被人点化灵智,自然对那人感激不尽,只怕为他舍了性命也毫无怨言。但你若不说,只是凭空多吃了些苦头而已,这道理再简单不过。”
麒麟哈哈大笑:“后羿,你这般逼供法可真笑死人。”他一巴掌拍过去,将九头虫一颗头颅按在墙上,如同踩碎一颗葡萄般轻松。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九头虫纵有防备,也受不得这等剧痛,他其余八颗头疼得一颤,喝道:“莫要……我说,我说。”
麒麟喝道:“说!”
九头虫哆哆嗦嗦道:“你们……你们还没问,我说什么?”
大禹、后羿实在忍不住笑,这九头虫说的却也在理,无人去问,教人怎么答。
麒麟深吸一口气,问道:“点化你那人是谁?”
九头虫摇了摇头:“不知道!”
第三卷 途漫漫 第二六六章 情之悦
麒麟微微诧异,他未料到九头虫如此硬气,伸手便要打,九头虫忙道:“那人来去无踪,我确实不知。加之那时懵懵懂懂……”
麒麟喝道:“快说!”
大禹拦住麒麟道:“这般问法不得要领,你我均不问世事久矣,论起条分缕析、窥斑见豹,还需悟空亲来才行。”
麒麟想想道:“罢了!那便等悟空来了再问,我确是做不了这活计。”
于是麒麟将九头虫交由大禹,大禹封了九头虫六识,仍使麒麟那五色绳索捆着。这五色绳索名做五行索,捆在身上,一切五行类神通均不可施展。他几个法力高深,整治个九头虫自然不在话下。
大禹带着九头虫出了麒麟洞,猛抬头,见洞前站着一人,这女子,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瑰姿艳逸,柔情绰态,仪静体闲。生得是华美艳丽绝伦,普天之下凡是男子看了她都怕挪不开眼珠,而大禹看了她一眼,却低头垂目,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自然是六御中排名第二的后土娘娘。
后羿叫道:“后土姐姐。”
后土对后羿微微一笑,道:“弟弟向来可好?既然回来,怎不去看我?”
后羿心中有愧,尴尬立显,后土叹道:“没一个有良心的,去陪你的嫦娥妹妹吧。”后羿忽地想起一事,问道:“姐姐,嫦娥能入广寒宫,几万年相安无事,可是你暗中照顾?”
后土白了后羿一眼,道:“我可不敢居功。”后羿见后土模样,只领着九头虫讪讪退了。
大禹见后羿走了,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一双眸子深深看着后土,道:“我已答允悟空,即刻便去寻你,只是悟空托我帮他捉住九头虫,故此耽搁了几天。我——”
“你是不是在想,几万年都耽搁了,还差这几天么?”后土丝毫不避大禹的目光,反问道。
大禹嗫嚅道:“这……当年——”
“我不要什么当年,我只问现在!现在!”后土尖叫一声,道:“你可知道,一个人孤独到了极致,她会做什么吗?”
后土抬首望天,脸上露出凄美的笑容,道:“我建了好大好大一座宫殿,美得天上地下再难寻到第二个,我给这座宫殿取名叫‘禹殿’,我只道那人会突然出现,他只要看上一眼,我这几万年的工夫也算没有白费。”
“我日日想,夜夜盼,度日如年,心里明知你已死了,却一丝也放不下。那一日,悟空到了禹殿中,我才知道,你早已回来了。我喜得……喜得差点哭了出来,却怕在旁人面前丢脸。悟空走后,我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这积攒了几万年的眼泪,终于寻到了出口。而欢喜过后,便是恨,这恨,也是攒了许久的……”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恨,这恨竟比那爱还浓烈百倍,这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后土喃喃道。
“我告诉你。”大禹郑重道。
后土冷笑一声,道:“你懂么?”
大禹斩钉截铁道:“我不懂,但我会让你今后不再有恨,永远。”
后土身子一震,叫道:“那这几万年的光阴,你如何偿我?”
大禹沉吟半晌,一字一顿道:“我一样,生,不,如,死。”
后土道:“我不管!我绝不会原谅你!大禹!”
大禹摇摇头,道:“你会的。”他从怀中取出一撮白色土壤来,轻轻吹了口气,这土壤便在手中生长了起来,凝成一朵有枝有叶的白花来,道:“还记得那年我说过的话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后土看着这朵白花,目光有些迷离,思绪早飘飞到几万年前,大禹又悠悠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你我如今也算死生契阔了,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土本来也无意与大禹分道扬镳,听大禹念起从前那些情话,竟一个字也不差,心中恨意早已烟消云散了。但口中仍道:“你不负天地,不负友,不负百姓,却偏偏负了我!”
大禹将手中那朵息壤结成的白花交在后土手中,道:“这撮息壤是你送我,只取此生此爱,永无止息之意。自与你别后,我再未动它,今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