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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卢胖子大吼起来,“祖父,现在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我军应该立即向高地转移,再派一支军队去万人堤,看看能不能暂时保住堤坝!”
“对。”吴老汉歼终于从震惊中冷静下来,赶紧喝道:“一峰,你和高得捷率本部兵马去万人堤,其他人,全部收兵回营,带上辎重往高地转移!”
“铛铛铛铛铛铛!”命令传达,紧急收兵的铜锣敲响,训练有素的吴军各队紧急收兵归队,急匆匆赶往太白湖西侧的大营转移辎重粮草——也多亏了吴军刚才已经停止了步兵攻坚,不然的话,攻上城墙的吴军将士可真是一个都别想从城墙下方回来了。卢胖子和高得捷则连滚带爬的飞奔上马,领上高得捷的本部四千精锐骑兵,打着火把匆匆杀向西面的万人堤。
不说吴老汉歼亲自指挥的吴军主力大撤退,单说卢胖子和高得捷率军一路冲到万人堤附近时,距离万人堤还有一里多路,地面上的洪水就已经淹没了脚背,而且水流十分遄急,上涨势头极快,高洪宸等将都担心洪水无情,将自己全军卷走,都劝卢胖子和高得捷收兵,赶紧撤往高地。高得捷有些犹豫,卢胖子却大吼道:“不能撤,只要还有一分希望,我们就得付出百分努力!不然的话,我们的主力就完了,王爷也完了!”
曾经替吴老汉歼亲手生擒永历帝的高得捷对吴老汉歼的耿耿忠心自不用多言,听到卢胖子这话,高得捷把牙一咬,也是拔刀大吼道:“继续冲,后退一步者,立斩!”吴军骑兵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顶着遄急洪水继续冲锋,淌水冲向万人堤。
好不容易冲到万人堤下时,洪水已经淹到马腹,而万人堤上水声哗哗,人声鼎沸,隐约还能听到“快挖”、“快挖”和“挖大些”之类的叫喊声音,天色太黑吴军众人看不清楚堤上情况,也只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向着堤上冲锋。而冲到万人堤的顶端时,让卢胖子和高得捷暴跳如雷的情况发生了,一队大约四五百人的清军士兵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围着两个汹涌出水的堤坝缺口,正在疯狂的挖掘堤坝!
“弟兄们,杀!”高得捷红着眼睛大吼,“杀上去,把满狗都给老子宰了,一个不许留!不要俘虏!”
“杀!”暴跳如雷的吴军骑兵俯冲而上,挥刀疯狂砍杀那帮灭绝人姓的螨清士兵。卢胖子则一把揪过肖二郎,红着眼睛吼道:“马上去向王爷报告,万人堤还有抢救价值,请王爷马上派步兵带工具上来!”
“得令!”肖二郎二话不说,带上几个亲兵就拍马重新冲下大堤。卢胖子又转向旁边的洪熙官和方世玉等人吼道:“都给老子上,满狗,一个不留!”卢胖子的亲兵队也是二话不说,全部拔出腰刀,血红着眼睛冲向那帮清军士兵。
“杀——!”吼叫声中,吴军骑兵席卷而上,清军士兵一边大吼报警,一边举着锄头铁锹等掘堤工具奋力抵抗,然而他们碰到的,不仅是吴军之中最为精锐的王牌骑兵,还是彻底气红了眼睛的暴怒之师,其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杀!”几乎是在两军相撞的第一瞬间,打头的十几个清军士兵就被迎面的吴军骑兵砍成了碎片,后面的吴军骑兵潮水一般涌上,雪亮马刀狂风暴雨般此起彼落,鲜血与脑浆顿时四处喷溅起来,人头断肢也在人群中漫天飞舞,被刺枪挑上半空的清军士兵杀猪一样掺叫,但叫不得三声,就又已经被吴军骑兵的马刀砍成了几十上百段,更多的清军士兵则是被直接撞倒,然后被无数马蹄生生踏成肉酱,四五百人组成的清军队伍,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被吴军骑兵冲成了一片散沙,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吴狗厉害,快跑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清军士兵纷纷扔下锄头工具撒腿就跑,杀红了眼的吴军骑兵紧追不舍,卢胖子则拉住高得捷大吼道:“大节兄,你带一半弟兄追杀满狗,余下的留给我堵缺口,能堵多少算多少!”
高得捷一口答应,赶紧让后军停下交给卢胖子指挥,又率领前军继续追杀清军士兵,卢胖子则跳下马冲到被清军炸出的堤坝缺口观察,让卢胖子松了口气的是,清军在对炸药爆破这方面明显不够熟练,炸药的量也不算大,爆破加挖掘,也仅仅在堤坝的顶端处炸出了两个宽度不到两米的缺口,虽然缺口还在水流的冲刷下不断扩大,但情况还有挽回的机会。
“大人,小心。”洪熙官怕卢胖子掉进水口,忙拉住卢胖子的肥手。卢胖子也不理会,只是回头吼道:“马上收集工具,把满狗士兵的尸体全部搬过来,用绳子捆在一起塞进水口里,挖土填塞!快!快!快!”
一连串的吼叫催促声中,吴军骑兵赶紧一起行动,收集清军士兵扔下的锄头铁锹工具,又将现场的清军士兵尸体收集起来,用腰带和马缰捆成一团一团,又在卢胖子的指挥下,将一捆一捆的清军士兵尸体搬了过来,往已经迅速扩大到了一丈以上的水口中填塞,但万人堤的堤坝是呈斜面梯形,加上水流遄急,连续两团尸体刚塞进水口就被冲了出去,滚下堤坝。见此情景,卢胖子更是焦急,大吼道:“拿马缰绳来,捆上活人,往水里跳去堵缺口!”
连成长条的马缰绳迅速送上,卢胖子顺手抓起就往自己的腰上系,打算亲自跳水去堵缺口,旁边的吴军将士既是感动又是慌张,赶紧一轰而上去把卢胖子按住,其中几十个身体最强壮的吴军骑兵则飞快往自己腰上系上缰绳,将另一头交给同伴拉住,又手拉手跳下水去,努力顶住水流冲击堵住缺口,余下的吴军将士则飞快抬来清军士兵尸体,塞进水口。而这一次,因为已经有吴军士兵挡住了水流,尸团总算是没有再被冲走,只是飘在水中,吴军士兵又接连塞下尸团,总算是把缺口大部堵住,然后吴军士又赶紧兜土搬石,花了许多功夫,总算是勉强堵住了一个缺口!
专门派出一支军队继续加固临时工事后,卢胖子又带着吴军队伍冲到了二十几丈外的另一个缺口处,然而因为时间耽搁,这个缺口已经被水流刷到了两丈多宽近一丈深,吴军士兵即便跳水也挡不住水流,卢胖子焦急万分,无奈之下只得大吼道:“弟兄们,为了王爷,为了我们的主力!多来些不怕死的爷们,拴上绳子往下跳,不管跳多少,都得给我把缺口堵住!牺牲的,老子奏请王爷,请王爷给他的家里人三倍的抚恤!”
水流实在太大,在火把照耀下如同一条白色巨龙,汹涌奔腾堪比烈马,往这样的水流里跳基本上就是找死,但吴军将士中却还是站出了数以百计的云贵男儿,默不作声的系上马缰,手勾着手大吼着一队一队的往水里跳,“王爷万岁!”
“反清复明!”
“弟兄们,给我报仇!杀光满狗啊!”
“爹!娘!孩儿不孝了——!”
“华儿,给爹报仇!”
让在场众人泪如泉涌的豪迈呼喊声中,一队接一队的吴军将士手勾着手跳下激流,打头的两队吴军士兵几乎是在落水的瞬间就被水流冲走,岸上的吴军士兵拉都不拉住,还有几名不肯舍弃同伴的士兵也被带入水中卷走,第三队则落水即被冲散,虽然还是没能在冰寒入骨的水流中站稳跟脚,却给了第四队跳水吴军将士机会,接着第五队跳下,连马缰绳都用光了的第六队、第七队和第八队跳下,在寒冷刺髓中洪水中手勾手拼命站稳,用血肉之躯堵住这道即将让吴军主力全军覆灭的洪魔巨流。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目睹到这一悲壮景象,泪流满面的卢胖子情不自禁的带着哭腔念起这首秦风,吴军将士也是个个哭成泪人,但还是一队接着一队的手臂勾手臂跳下洪流,踩在先行同伴身上,一层接一层的迅速堆叠,将洪流势头挡上,余下的吴军将士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抬来清军士兵的尸体和石头,抛入缺口堵塞抵挡。尸体不够了,石头没有了,卢胖子一声令下,吴军将士又毫不犹豫杀掉自己战马,拧衣为绳,将马尸捆在一起,又将马尸一捆接一捆的塞进缺口,阻止漏水口继续扩大。
终于有一队吴军步兵带着工具赶到,看到吴军骑兵用身体堵住缺口,领队的许洪仁二话不说,马上也是命令士兵系绳跳下缺口去堵洪流,又飞快命令士兵装土挑石,冲上前来填补缺口。同时高得捷也已经提着徐治都的人头赶回,看到自己的嫡系为了抢救缺口伤亡如此之大,高得捷当场哭出声来,赶紧命令部下去搬石头尸体堵漏,另外还有对岸的吴军水师也已经闻讯赶到,又在卢胖子的命令下在缺口处凿沉了一条战船,沉船堵口,这才勉强堵住了第二个缺口,为主力军队争取到了转移与反应时间。
真的也是吴军主力的运气,两条很关键的原因救了吴军主力全军的姓命,一是现在正处冬季枯水季节,长江水量相对较小,二是炸堤清军对爆破不够精通,不明白吴军三好炸药的恐怖威力,炸药埋浅了只发挥了小部分威力,两个巧合加在一起,这才给了吴军亡羊补牢和及时转移的机会。到了天色全明的时候,吴军主力不仅全部转移到了绝对安全的高地,被清军炸出的两个缺口也得以弥补,重新收口合龙,不再向下倾泻江水。
话虽如此,到了第二天清晨,吴老汉歼亲自率军上到万人堤视察情况时,当看到了吴军精锐为了抢险而伤亡惨重后,又在看到那些至死都还保持着手臂勾着手臂姿势的吴军将士尸体后,吴老汉歼的眼睛也红了,然后脸色又开始铁青了,凝视着牺牲将士的遗体,足足有一柱香时间没有说一句话。周围的吴军将领也全都是沉默不语,气氛凝固得几乎让人窒息。
许久后,吴老汉歼才脱下头上头盔,向集中在一起的吴军将士遗体深深一鞠,吴军众将官如法炮制,也全都脱帽鞠躬,向为了保护主力而牺牲的将士行礼。又过了许久,吴老汉歼才直起身体,沙哑着嗓子吩咐道:“传令,昨夜为了堵口而牺牲的将士,一律重恤!”
“得令!”吴军众将一起抱拳答应。吴老汉歼又回头看看匆匆修补的堤坝缺口,脸上露出些咬牙切齿的表情,几乎就想下令重新掘开大堤,水淹仍然被包围在荆州城中的清军满狗。但就在这时候,一个传令兵匆匆跑上堤来,在吴老汉歼的面前奏道:“启禀王爷,荆州满狗遣使求见,说是解释昨夜的炸堤原因。”
“炸堤原因?”吴老汉歼狰狞一笑,喝道:“押上来,老子倒要听听满狗还能放什么屁?”
传令兵领命而去,片刻后,清军使者被押到吴老汉歼面前,刚一见面,那清军使者就马上双膝跪下磕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小使奉命简王爷之命,叩见平西王爷,简王爷命小使跪禀平西王爷,昨夜炸堤之事,与我荆州军民无关,全是彝陵总兵徐治都丧心病狂,擅自行事,幸得贵军全力抢修,这才救了荆州全城军民一命。简王爷不胜感激,特命小使前来赠礼道谢,并且知会贵军,简王爷不曰就将上奏朝廷,请大清朝廷将擅自掘堤的徐治都全家斩首,株连九族!”
说着,那清军使者还战战兢兢的举起一个礼盒,吴军众将则个个满面怒色,只是吴老汉歼还没开口,不敢说话,吴老汉歼则是淡淡一笑,道:“搞了半天,原来昨天晚上是徐治都擅自炸堤啊?”
“确实如此。”那清军使者磕头,又满脸谄媚的说道:“简王爷他们事先确实不知道这事,所以昨天晚上徐治都炸堤之后,我们大清军队也没有乘机出击,就是怕贵军误会。”
“放你娘的十八代狗臭屁!”吴老汉歼终于发起飙来,抬腿一脚把那使者踹翻在地,大吼道:“你当老子上三岁小孩?怕老子误会没有乘机出击,你们如果不是早知道徐治都炸堤,会躲在城里不出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那使者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连连磕头,惨叫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拖下去,砍了!”吴老汉歼也是彻底疯狂了,大吼道:“把这条满狗的人头,连同满狗的礼物,一起送回荆州城去!顺便告诉城里的满狗,城破之曰,全城满狗,一个不饶!全部给本王杀光杀绝,一个都不饶!”
“杀光满狗!给弟兄们报仇!”卢胖子乘机振臂大吼,吴军众将一起呼应,挥舞手臂整齐高呼,“杀光满狗!给弟兄们报仇!”
“杀光满狗!给弟兄们报仇!”无数吴军将士举起武器,红着眼睛大吼起来,“杀光满狗!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光满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