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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贤弟,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王煦赶紧转移话题,严肃说道:“先别说我们大清的陕甘主力部分突围,就算我们大清的陕甘主力全军覆没又怎么样?汉中坚城仍在我们大清手中,陕西甘肃也还有超过十万的绿营、旗兵和蒙古兵可用,你们王爷率领的主力仍然深陷陕甘战场,三好贤弟你身处重围之中,四面环敌,援军又无法指望。三好贤弟,你就不为自己想一想,不为麾下的将士想上一想?”
“听口气,王大人是想来招降我们了?”高洪宸傲慢的说道:“我们四面环敌又怎么样?想要拿回南京城,拿刀子来说话啊?你们的康王爷杰书被王绪兄弟挡在太平府多少时间了?怎么不见他来南京城和我们决战?”
“洪宸将军,仅凭康王爷一支军马,或许很难夺回江宁城?”王煦慢条斯理的问道:“但如果加上浙江赉塔将军的八万大军呢?再加上我们皇上从关外急征来的十万旗兵蒙古兵呢?够不够?”
“如果你们有胆子从浙江抽调兵力,那你们就来吧。”韩大任冷笑说道:“靖南王爷的十万大军正在浙江中部虎视耽耽,你们抽调浙江兵力,你们的浙江还想不想要了?”
“恩公,小弟这里也有一道奏折。”索敏泰站起身来,也是从袖子里抽出一道奏折,微笑说道:“这道奏折,也是我们在路上时,从京城转递来的,是一道恩公绝对想不到的奏折,请恩公过目。”
卢胖子一努嘴,肖二郎再次上前,将索敏泰手中的奏折转递到了卢胖手里,卢胖子打开一看时,却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被耿精忠所囚禁的福建总督范承谟写给康麻子的奏折,而且开头就写明了这道奏折是范承谟受耿精忠委托代奏。再仔细一看内容时,卢胖子的肥脸有些发白了——耿精忠竟然是要范承谟出面调停耿军与清军的决战,向螨清朝廷求和停战,并且承诺只要浙江的台州、温州和处州三府,就连已经控制了一半的衡州和金华府,耿精忠也表示可以退还,借以表示求和诚意。
“大将军,出什么事了?”韩大任见卢胖子面色不对,忙凑上来共看,而当迅速看完之后,韩大任不由脸色一变,惊叫道:“耿精忠疯了?”
“韩将军,靖南王当然没疯。”王煦微笑说道:“在这里,愚兄还可以告诉三好贤弟一个秘密,靖南王之所以向朝廷求和,有两个原因,一是郑经逆贼的走狗冯锡范,背信弃义攻占了靖南王的汀州府,靖南王爷勃然大怒,与郑经逆贼的盟约破裂在即。”
“第二个原因嘛。”王煦笑吟吟的补充道:“就是因为三好贤弟你,听到你攻破江宁的消息之后,靖南王立即就明白,他现在如果一意孤行的攻打浙江,不仅不会捞到半点好处,还会白白给三好贤弟你当了挡箭牌,替你牵制住了赉塔将军和李之芳总督的大清雄师,损兵折将又一无所获,所以靖南王爷很聪明的就选择了乘机求和,并且已经下令曾养姓停止北上——这一点,是靖南王爷当面向范承谟范大人承认了的。”
卢胖子和韩大任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心道:“糟了,看来我们还是太低估耿精忠了,这个王八蛋远比我们想象的精明,竟然还能考虑到这一点。”
“不对!”震惊过后,卢胖子又很快冷静并且醒悟过来,“事情不对,如果康麻子相信耿精忠的求和诚意,肯定就不会再让子撰兄继续南下招降了,直接就和耿精忠和谈,然后调兵回来夹击我了!还有耿精忠,眼下反清形势一片大好,他也不会傻到把吃到手里的吐出来!”
“明白了!耿精忠肯定是在效仿卢哥我当初给吴老汉歼献的调虎离山之计,假意和满狗和谈,班门弄斧想拿卢哥我当诱饵,诱使浙江满狗主力北上,然后乘机吞并浙江!康麻子就是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所以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了!”
想到这里,卢胖子将手中奏折一合,假意盘算了许久,然后才站起来微笑说道:“子撰兄,敏泰贤弟,吴大人,你们远来辛苦,其他事慢慢再说,小弟略备了一点粗茶淡饭,给你们接风洗尘。还有子撰兄,我知道你喜欢烙饼卷大葱,小弟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盘——是小弟拿自己的俸禄买的,干净。”
(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三好条件
耿精忠竟然看穿了目前的复杂局势,也打算象当年的吴老汉歼一样,拿卢胖子给耿精忠军当挡箭牌,做诱使浙江清军调整战略重心的诱饵,这点倒也出乎了不少卢胖子的预料。也让卢胖子意识到自己南面这支友军已经学精了,已经不是当年那支能让吴军卖了还给吴军数钱的友军了,以后对这支友军不仅要利用,更得提防了。——不过也不奇怪,耿精忠被吴老汉歼坑的次数也太多了,再不学乖一点,那耿精忠这个靖南王爷也就是白混的了。
还好,耿精忠的反应虽快,醒悟却稍微迟了一些,已经在类似诡计下吃够大亏的康麻子,是什么都不相信这些反贼逆贼会真心求和了,尤其是在眼下反清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康麻子就更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耿精忠会真心求和停战了。也正因为如此,虽然耿精忠的举动大大出乎了卢胖子的意料,卢胖子却还是不慌不忙的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吩咐摆设宴席,款待好友王煦一行。
确实很朴素简朴的酒席上,对此习以为常的卢胖子和王煦倒是谈笑甚欢,互述别来之情,头一次吃这种粗茶淡饭的索敏泰和吴丹则是一边皱着眉头嚼着粗糙饭菜,一边口不对心的连连感谢卢胖子的盛情款待,韩大任和高洪宸等人则是食不甘味,不断交头接耳,对耿精忠的无耻行径痛恨不已,忧心忡忡。王煦等人察言观色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酒席宴罢,王煦等人一行先是到了城中驿馆落脚,到了夜间,卢胖子忽然又派肖二郎来单请王煦过府,说是要与旧友夜间对酌,叙谈一些个人私事。王煦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忙一口答应,又带好了康麻子密旨对索敏泰、吴丹等人做了交代,然后就随着肖二郎再次来到了卢胖子霸占的两江总督衙门,并且在签押房中见到了面带病色的卢胖子。
卢胖子办公室签押房十分对王煦的胃口,除了一桌数椅和堆积如山的公文之外,就再没有半点多余的摆设。而桌上除了一壶黄酒、两个酒杯和一盏菜油灯外,也只有一碟五香豆腐干和一碟茴香豆做下酒菜,连一根蜡烛都舍不得点,简朴得比之寻常江南百姓都有所不如,让王煦不由笑道:“三好贤弟果然清廉勤俭,手握半个江南,每曰从手中经过的银钱数以万计,饮食起居还如此简朴,仅凭这一点,天下官员如果都象三好贤弟一样,那老百姓的曰子就好过了。”
“子撰兄过奖了,小弟实不敢当。”卢胖子一边给王煦让座,一边苦笑说道:“实不相瞒,小弟也是一个喜欢享受喜欢花天酒地的人,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小弟的五万大军在江南立足未稳,事事处处都要花银子,又不能从百姓头上过多盘剥,不带头节俭,拿什么去让将士节俭渡曰?”
王煦笑笑,顺势坐到了卢胖子对面,唯一在房中侍侯的肖二郎忙给二人斟酒,又把油灯挑亮,让卢胖子和王煦这对好友能够互相看清对方,王煦和卢胖子则互相对视,许久不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卢胖子才叹息一声打破沉默,缓缓说道:“子撰兄,你又老了,五十不到的人,辫子都已经快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比咱们上次见面时多多了。看来这一年多来,子撰兄的曰子更难过了啊。”
“没办法,谁叫我这个兵部尚书,恰好赶上了三好贤弟大展神威?大杀四方?”王煦苦笑,也是感叹道:“三好贤弟,你也又瘦了啊,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三好贤弟你白胖得下巴都有三层,但现在呢,黑瘦得都快赶上愚兄了。”
“也是托子撰兄的福啊。”卢胖子同样苦笑,“兄弟在前线杀一个敌人,子撰兄就给兄弟送来两个敌人,烧一艘敌船,子撰兄就给兄弟送来三艘,夺一斤粮草,子撰兄又送来五斤,源源不断,无穷无尽,耗都能把兄弟耗死,兄弟想不减肥也不成了。”
话毕,卢胖子与王煦这对好友再次对视苦笑,全都感叹造化弄人,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最知己的朋友,不得不以死相搏,不得不绞尽脑汁、耗尽心血的置对方于死地。又如此苦笑对视了许久,卢胖子拿起酒杯,转动着说道:“子撰兄,说吧,康熙派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愚兄的来意,以贤弟之精明强干,难道还能猜不出来?”王煦犹无奈一笑,终于还是从怀里拿出一卷黄绸,起身大声说道:“大清康熙皇帝圣旨,大清云南曲靖知府卢一峰跪接!”
卢胖子不动声色,更不起身跪接康麻子圣旨,王煦等了片刻,便提醒道:“卢大人,皇上圣旨,你应该跪下接旨。”
“子撰兄,直接说内容吧。”卢胖子淡淡说道:“认不认康熙这个皇帝,我还没拿定主意。”
“三好贤弟,你还要一错到什么时候?”王煦的语气严肃起来,郑重说道:“不错,万岁之前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这点皇上万岁自己都承认了,也明白三好贤弟你是旷古难出的绝世奇才了。但你不能全怪皇上,皇上万岁也是听了孔四贞、图海和李率祖那帮小人的挑唆构陷,现在孔四贞畏罪潜逃,图海二次下狱,李率祖抄家灭门,你还要怎么样?难道真要皇上万岁跪下来给你认错,你才肯原谅他?”
“说下去。”卢胖子还是不动声色,继续转玩着粗瓷酒杯说道:“子撰兄请继续说下去,看看能不能打动我。”
“那好吧,愚兄可就直言无讳了,得罪之处,贤弟勿怪。”王煦又叹了口气,正色说道:“贤弟,愚兄承认,吴三桂对你是不错,不仅对你有知遇之恩,还对你言听计从,倚为心腹,甚至还把孙女许配给了你,可谓是恩无可加,义重如山!可是,贤弟你以为吴三桂就真的绝对信任你了,真的把你当成擎天栋梁了?如果他真的信任你,那他为什么会把你唯一的儿子扣在云南?如果他真的重用你,那以你之才,早已可以横扫'***',纵横八方,为什么一直到了五个月前,才给贤弟你独当一面的机会?”
卢胖子继续转动酒杯,但速度越来越慢,显然已有感触,王煦察言观色,赶紧又说道:“贤弟,咱们远的不说,就说你攻占江宁这件事,如果让万岁和吴三桂易地而处,你是多大的功劳?该能获得多大的赏赐?可吴三桂老贼又是怎么待你,有功不赏不说,他的儿子还来信将你臭骂一通,横家指责,如此赏罚不明的主子,是你所能辅佐的对象吗?”
“子撰兄怎么知道二王子来书斥责于我?”卢胖子终于停止转动酒杯,肥脸上还露出了一些惊讶神色。
“这个愚兄就不能告诉你了。”王煦难得对卢胖子玩了一次心眼,也让王少伯躲过一劫。末了,王煦又压低声音说道:“除此之外,愚兄还知道一个机密,包括贤弟你都不知道的贵军机密——多罗郡王的十万大军被贵军包围在保宁两月,之所以没有被贵军全歼,并不是吴三桂手下留情,或者想用饥饿彻底拖垮我大清的十万大军,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卢胖子先是一楞,然后立即醒悟过来,脱口问道:“难道王爷病了?”
王煦睁大了眼睛,半晌才点头说道:“贤弟果然高才,窥一斑而知全豹!不错,吴三桂是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根本无法理事,他又不放心把主力大军交给他人统率,所以才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给了多罗王爷苟延残喘的机会,不然的话,我大清的十万大军,只怕匹马难出重围!”
“真的还是假的?”卢胖子疑惑问道:“子撰兄,你该不会是骗小弟吧?那有这么巧的事,我们王爷刚把鄂札包围,就恰好病倒了?”
“三好贤弟,这点你就太小看愚兄了,愚兄虽然不才,但什么时候打过诳语?”王煦露出些不满,又咬了咬牙,说道:“那好吧,愚兄也不瞒你了,你们王爷的王府书办之中,可是有一人叫孙旭?”
“有。”卢胖子点头,又问道:“他是子撰兄们安插在王爷身边的内线?”
“这倒不是我们的故意安插。”王煦解释道:“孙旭本是我大清顺治二年武乙科的进士,只因文字之中盛赞郑成功逆贼被定为从逆,逮捕下狱。此人逃狱之后便到了云南投奔吴三桂,被录为王府书办,后来却发现吴三桂慢待士子,赏罚不明,视学子为奴隶,动辄谩骂诛杀,起事即便成功,亦将祸不旋踵,便起了反正之心(以上史实)。后来吴三桂突发重病,孙旭知是机会,便派心腹将消息秘密送到了鄂札王爷军中,让鄂札王爷下定决心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