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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和尚道:“你是个有缘人,有缘的人才会常常遇着道士和尚!”
陆小凤道:“我怎么会忽然变得有缘了?”
老实和尚道:“你自己也不知道?”
陆小凤冷笑道:“我知道,只因为我又在管这件闲事,所以才会有缘的。”
老实和尚道:“哦?”
陆小凤道:“和尚道士都是出家人,出家人本不该多事,但这件事牵涉到的出家人却特别多!”
老实和尚、木道人、顾青枫,还有那小庙里的胜通,的确都好像跟这件事很有关系。
“出家人穿的都是白袜子。”陆小凤又说道:“既然有青衣楼,有红鞋子,就很可能还有个白袜子。”
老实和尚又笑了,摇着头笑道:“你这人虽迷糊,幻想倒很丰富。”
陆小凤冷冷道:“不管怎么样,我总认为在暗中一定有个出家人,在偷偷摸摸的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实和尚道:“哦?”
陆小凤道:“和尚就是出家人,你就是个和尚。”
老实和尚忽然抬起了一双泥脚,笑道:“只可惜,我这个和尚穿的不是白袜子,而是肉袜子!”
陆小凤道:“肉袜子也是白的。”
老实和尚道:“和尚的肉并不白!”
陆小凤又说不出话了——当然也有很多话是他现在还不想说的。所以他已准备要走。
他要走的时候,才发现他已走不了。
他要往东走,就发现东面的城楼上有两个人,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过来。要往南走,南面也有两个人走了过来。若是想往下跳,城墙里面是太监的窝,城墙外面却赫然已多了好几排弓箭刀斧手。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这紫禁城实在不是陪和尚聊天的地方。”
城垛子很宽,两个人并肩而行,也不会嫌挤,从东面走来的两个人,一个面貌清癯,气度高贵;一个脸色苍白,面带冷笑。从南面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目光如鹰,鼻子也好像鹰勾一样,另一个却正是殷羡。
这四个人的服饰都极华贵,态度都很高傲,气派都不小。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道:“看来大内的四位高手都已到齐了,和尚你说怎么办?”
老实和尚却笑道:“幸好和尚没杀人,也不是凶手,”他大笑着跳起来,忽然大声问道:“哪一位是‘潇湘剑客’魏子云魏大爷?”
面容清癯的老人道:“正是在下。”
“哪一位是‘大漠神鹰’屠方屠二爷?”
目光如鹰的中年人冷冷道:“是我。”
殷羡抢着道:“魏老大旁边的就是‘摘星手’丁敖。我叫殷羡,大师你好!”
老实和尚道:“我不是大师,是个和尚,老老实实的和尚。”他指着陆小凤道:“这个人却不太老实,你们要找,就找他,千万莫要找和尚。”
丁敖冷冷道:“我们来找的本就是他。”
陆小凤居然又笑了:“是不是找我去喝酒?”
屠方沉着脸,道:“你擅入禁城,刀伤人命,你还想喝酒?”他显然并不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遇到了这种人,陆小凤只有苦笑。
“擅入禁城看来好像是真的,刀伤人命却是假的。”
丁敖冷笑道:“你手里的这柄刀并不假!”
陆小凤道:“手里有刀的,并不一定杀了人,杀了人的,手里并不一定有刀。”
屠方道:“杀人的不是你?”
陆小凤道:“不是。”
殷羡忽然道:“他若说不是,就一定不是,我知道他这人从来不说谎!”
丁敖冷冷道:“从来不说谎的人,我倒还没有见过。”
魏子云笑了笑,道:“那么你今天只怕就已见到两个!”
丁敖闭上了嘴。
魏子云淡淡道:“殷羡若说他从不说谎,杀人的就一定不是他!”
屠方本来想开口的,却也闭上了嘴。
魏子云又道:“何况,像麻六哥那种人,就算再死十个,也和我们全无关系,陆大侠想必也看得出我们并不是为此而来的!”
殷羡微笑道:“擅闯禁城的罪,这次也可以免了,因为明天晚上一定会有第二次!”
魏子云道:“白云城主与西门吹雪,都是技绝古今,天下无双的剑客,他们明夜的一战,想必也一定足以惊天动地,震撼古今。”
殷羡道:“只要是练武的,我想绝没有人愿意错过这一战!”
魏子云道:“我们虽然身在皇家,却也是练武的人,故我们也一样想见见这两位当世名剑客的风采,更想见识见识他们天下无双的剑法。”
殷羡道:“其实我们既然已知道这件事,就该加倍防守,布下埋伏,让他们根本来不得!”
魏子云道:“但我们却并不想做这种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更不想因此而得罪天下英雄!”他慢慢地接着道:“一个人既然出身在江湖,就不该忘了根本,这一点陆大侠想必应该明白的!”
陆小凤道:“我明白。”他的态度也变得很严肃,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位“潇湘剑客”实在是个很诚恳的君子。
魏子云道:“可是我们毕竟有责任在身,总不能玩忽职守,紫禁城毕竟也不是可容江湖人来去自如的地方。”
陆小凤道:“这一点我也明白!”
魏子云道:“实不相瞒,我们今天这么样做,为的就是想要陆大侠明白这一点。”
丁敖终于又忍不住冷笑道:“现在陆大侠想必也已看出,要想在这紫禁城里随意来去,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陆小凤也不能不承认,城下的刀斧生光,箭已在弦,城上的这四个人十余年前就已名动江湖,若是同时出手,天下绝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他们的联手一击!
魏子云道:“说来说去,我们只希望陆大侠能答应我们一件事!”
陆小凤道:“请吩咐!”
魏于云道:“我们只希望明天来的人不要太多,最好不要超过八位!”
陆小凤终于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想必已计算过,以大内的武卫之力,来的若只有八个人,纵然出了事,他们也有力量应付。
但是陆小凤却不懂:“为什么这件事要我答应?我并不能替别人作主,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来?”
魏子云道:“可是我们却希望陆大侠作主。”
陆小凤更不懂。
魏子云不等他再问,已解释道:“除了白云城主和西门吹雪外,其余的六个人,我们希望由陆大侠来负责挑选。”
陆小凤道:“你的意思是说,明天晚上,只有我指定的六个人,才能到这里来?”
魏子云道:“我们正是这意思!”
陆小凤笑了,苦笑。他忽然发现这位“潇湘剑客”虽然是个诚实君子,却也是条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来的人若是由他来挑选,万一出了事,他当然更不能置身事外。
魏子云道:“这里有六条缎带,陆大侠认为谁能来,就给他—条,请他来的时候,系在身上!”
殷羡道:“这种缎子来自波斯,是大内珍藏,在月光下会变色生光,市面上绝难仿造!”
魏子云道:“我们已令人设法通知各地的武林朋友,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丁敖冷冷道:“身上没有系这条缎带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敢擅入禁城一步,一律格杀勿论!”
魏子云已拿了一束缎带,双手捧过来,道:“此物就请陆大侠收下。”
陆小凤看着这束闪闪发光的缎带,就像是看着一堆烫手的热山芋一样,他知道自己只要接下这束缎带,就不知道又有多少麻烦惹上身。
魏子云当然也看得出他的意思,缓缓道:“陆大侠若不肯答应这件事,我们当然也不敢勉强,只不过……”
陆小凤道:“只不过怎么样?”
魏子云道:“只不过我既有职责在身,为了大内的安全,就只好封闭禁城,请白云城主和西门吹雪易地而战了。”
陆小凤道:“那么这责任就由我来负了,别人若要埋怨,也只会埋怨我!”
魏子云淡淡道:“所以我们还是请陆大侠多考虑考虑。”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好像并没有很多选择的余地!”
魏子云微笑不语。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喃喃道:“为什么这种能叫人烫掉手的热山芋,总是要抛给我呢?”
老实和尚忽然笑了笑,道:“因为你是陆小凤。”
这理由就已够好了,足够。
陆小凤将缎带搭在肩上,慢慢地走下城楼。城下的弓箭刀斧手忽然已走光,走得就像他们出现时一样干净利落。守卫禁城的军卒,当然都是久经训练的战士。
他们的武功虽不高,可是弯硬弓强,刀快斧利,再加上兵法的部署,无论什么样的武林高手遇见他们,都未必有把握能对付得了。何况,大内的护卫中,除了魏子云他们外,也一定还有不少好手。
“除了你选的六个人外,无论谁擅闯禁城,一律格杀勿论。”
陆小凤忽然问道:“和尚相不相信他们的话?”
老实和尚走在他的前面,回过头:“什么话?”
陆小凤道:“和尚若没有缎带,明天晚上敢不敢入禁城?”
老实和尚笑了笑,道:“和尚虽没有胆子,可是和尚有带子。”
陆小凤道:“你有带子?在哪里?”
老实和尚道:“在你身上。”
陆小凤也笑了,“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你一根带子?”
老实和尚道:“因为我是个和尚,老老实实的和尚。”
陆小凤带着笑点了点头,道:“这理由好像也够好了。”
老实和尚道:“足够。”
陆小凤抽下根缎带,抛在他身上,道:“你最好换套衣裳。”
老实和尚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这根带子跟你的衣裳颜色不配。”
老实和尚道:“没关系,和尚不考究这些,何况这根带子还会变颜色!”
陆小凤淡淡道:“我只不过想提醒你,衣裳可以换,带子却换不得的。”
老实和尚又笑了,忽然道:“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你给了和尚这根带子,和尚也有样东西送给你。”
陆小凤道:“什么东西?”
老实和尚道:“一句话。”
陆小凤道:“我在听。”
老实和尚看看他,道:“看你印堂发暗,脸色如土,最好赶快找个地方去睡一觉,睡到明天晚上,否则……”
陆小凤道:“否则怎么样?”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道:“死人身上就算有五根带子,也入不了禁城的。”
陆小凤道:“这是威胁?还是警告?”
老实和尚道:“这只不过是句老实话,和尚说的都是老实话。”
老实和尚先走了,陆小凤忽然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也像是个太监一样。
——和尚岂非本就跟太监差不多?
——可是和尚还能偷偷摸摸的去嫖姑娘!
——太监能有老婆,和尚为什么不能去嫖姑娘?
陆小凤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继续想这件事,他还有很多事要想。
木道人、顾青枫、古松居士、李燕北、花满楼、严人英、唐家兄弟、密宗喇嘛、圣母之水峰的神秘剑客,还有七大剑派的高手。
这些人一定都不愿错过明天晚上那一战的,缎带却只有五条,应该怎么分配才对?也许怎么分配都不对。
陆小凤又不禁叹了口气,喃喃道:“要不到缎带的人,倒的确很可能来要我的命,我好像真的应该一觉睡到明天晚上!”
第六回 第一根线
能一觉睡上二十多个时辰的,只有两种人——有福气的人,有病的人。陆小凤既没有病,也没有这么的福气。欧阳情却已昏睡了一天一夜。看到她的脸,陆小凤更没法子去睡了。 十三姨也显得很忧虑,轻轻道:“从昨天到现在,她只醒过来一次,只说了一句话!”
陆小凤道:“一句什么话?”
十三姨勉强笑了笑,道:“她问我,你有没有吃她做的酥油泡螺?还要我问你,好不好吃?”
陆小凤的心在收缩。看见那盘酥油泡螺还摆在桌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一定好吃的。”他也勉强作出笑脸:“我一定要把它全吃光。”
十三姨道:“这种东西冷了就不酥,我再去替你炸一炸。”
陆小凤道:“不必,这是她亲手炸的,我就这么样吃!”
十三姨叹了口气,道:“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陆小凤坐下来,一口就吃了两个,忽又问道:“李燕北呢?”
十三姨道:“走了。”
陆小凤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十三姨笑得更勉强:“他的家又不止这一个。”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