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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烈问道:“你那外甥女不就很优秀了么?莫非还比不上这个秦越?”
“凝烟和秦越都很出众,但他们是两种人,没办法具体比较的。”瑾瑜仙子摇摇头,接着道:“看来你近年来对门里的事所知甚少,所以对秦越的事一无所知,你是一直都在闭关吗?对突破元婴后期境界可有新的体会?”
“嗯,我很少过问宗门的事,至于说突破元婴后期的壁障…依旧是没有进展……”说起自己的修炼,唐烈张扬的神情变得有些黯然起来,目光也从瑾瑜仙子脸上移开了。
看到唐烈表情落寞,瑾瑜仙子也感觉有些遗憾。这么多年来,唐烈始终专情于她,不曾有过任何改变,她虽然不愿接受,但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当下柔声安慰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我们都数百岁的人了,该放下就放下吧!”
“放下么…”唐烈微微摇头:“谈何容易?”
瑾瑜仙子眉头轻蹙,继续劝道:“可是执念太过的话,对你的修炼会有影响的。”
“那么你呢?”唐烈突然转回头,望着瑾瑜仙子的眼睛问道:“你将司辅完全放下了吗?”
瑾瑜仙子心中一颤,急忙转身躲开唐烈那灼热的目光:“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提他做什么?”
“你不敢面对我的这个问题,就证明你心里还记得他。”唐烈凄苦地一笑,道:“他都已经娶了你姐姐,而且失踪了十多年,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却又为何来要我忘了你?看来做了宗主之后,你的脾气也越发的霸道了。”
世间恐怕没有谁在被别人揭穿了心底的秘密后还能淡定自若的,修炼多年的瑾瑜仙子做不到。她此时已无心再说下去,便道:“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希望不会耽误你的修炼吧。多谢你今日告诉我的消息。”最后这句,显然是送客之意。
这段情会对唐烈的修炼造成影响吗?毫无疑问是会的。心意圆满在修真中的重要性毋庸多言,不达到圆满之境,如何能突破进阶?
唐烈相信,如果瑾瑜仙子能接受他的感情,并与他结成道侣的话,他有九成把握可以迅速进阶元婴后期境界。但他的狂傲,不会允许他因为这个原因而去祈求瑾瑜仙子,这不是他唐烈的行事风格。更何况经过万年血须蔘那件事后,唐烈也不想再在这份感情中掺杂进任何其他因素了,他希望瑾瑜仙子终有一天能明白,他对她的这份情,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回到廉贞峰后,唐烈便开始打听秦越的来头了。火宗宗主要想打听一个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很快,许多消息便汇总到了唐烈这里,而唐烈的好奇心也被完全勾起来了。于是,他决定前往丹堂,当面见见这个突然冒起的‘水宗之星’。
丹堂堂主马昊本就是火宗弟子,所以他十分清楚唐烈狂傲的性格,知道这是唐烈接掌火宗以来,首次驾临丹堂。所以在一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里便忐忑起来,同时不敢怠慢,迅速带着一帮手下到前殿迎接。
“弟子马昊拜见宗主!”
“拜见宗主!”
……
一见到堂主跪拜下去,其他不管是不是火宗的人,也都跟着跪拜了下去,一时间,丹堂前殿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都站起来吧。”唐烈让大家站起身,然后用目光来回扫了一遍所有的弟子,在其中并没有看到有身穿玄衣的,于是眉头一皱,向丹堂堂主问道:“马堂主,这里谁是秦越?”语音不重,但神色不怒而威。
马昊一听,急忙向躬身站在一边的刘管事问道:“刘管事,你管辖的那个叫秦越的水宗弟子在哪?”
“回堂主,秦越正在炼丹。”
刘管事说“回堂主”不说“回宗主”,这不是对唐烈不敬,而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和唐烈说话。这只从唐烈问话时不是泛泛而问,而是特意点出马昊的职务就可以看出来,唐烈这么问,意思就是在这里,只有马昊有资格回答他的话。刘管事在丹堂混了那么些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那你还不去把他叫出来?”马昊眼睛一瞪。
“是。”刘管事应声后,便快步向‘戊’道内走去。
在‘戊’道内的一间炼丹室中,秦越正盘坐在坐垫上,手捏丹诀,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炼丹炉。三个地穴中喷出的火焰被他控制得十分均衡,这一炉补气丹只差半个时辰便可以开炉了,此时他的心里十分紧张。
秦越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炉丹药了,唯一能记得的,就是炼丹到现在为止,他只成功过不到半次。之所以说是半次,是因为那次如果成功的话,应该可以得到三十六粒清灵丸,但秦越收火开炉后,却发现只有十一粒。不过就算这样,也让他兴奋了好久,为表庆祝,他当时就吞了一粒。
如今这炉三十六粒药量的补气丸让秦越十分期待,因为他觉得到目前为止,这炉丹炼制的过程是最完美的,基本上没出过什么失误。秦越相信这次应该可以成功,起码也该成功大半,能炼出二十粒以上的补气丸。可就在他为此而兴奋的时候,炼丹室的石门突然被打开,刘管事闯了进来。
各条火道的管事有负责收丹的职责,但他们在进入炼丹室时,都不会发出声音,以免影响到炼丹师的操控。这次刘管事却不同以往,他一进门就大声叫道:“秦越,快跟我来!”
正聚精会神打丹诀的秦越被这声叫喊吓了一大跳,手里一哆嗦,一道丹诀打飞到了墙上。
“完了!”秦越闭上了眼,心中一阵哀嚎。
丹诀没接上的话,整炉丹药就只剩一个结果——报废。秦越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他也不再管丹炉了,而是直接启动符阵封住了火穴,然后站起身来。
“刘管事,到底是什么事?”七日七夜的功夫就这么白费了,换成谁都想发火。秦越虽然强压着内心的不快,但他此刻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
“别问这么多了,快跟我来!”说着,刘管事转身出了炼丹室。
看到刘管事有些不耐烦,秦越心头的火顿时‘蹭蹭’地往外冒:“你爷爷的!害我白白毁了一炉丹还这么不耐烦?好!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想到此,秦越也跟着大步走了出去。
一走出甬道,看到前殿黑压压的站了这么多人,秦越心里也有些吃惊,一边走,一边暗忖:“好家伙!这是丹堂的人全来齐了吧?这些人的脸色看起来怎么像是给刀架在了脖子上似的?”
看到刘管事带着一个满脸疲倦的少年人出来,一众弟子立即闪出了一条过道给他们。可刘管事来到人群边上后就不肯再走了,只一个劲的使眼色让秦越往前去。秦越满头疑问地越众而出后,才发现大殿中站着一位他从未在丹堂见过的俊秀青年。
此人身穿一袭火红色的锦袍,体态挺拔,双目开合之间,精光闪动。此人只是那么随意地负手而立,一动不动地站着,便让人感到有一股如山岳压顶般的强大气场迎面压来。而秦越对此压力的体会尤甚,因为此刻,他的目光正好与红袍青年相对。
“秦越,见到宗主还不下跪?”
不等秦越多想,一声低沉的呼喝声便传进了他的耳中。秦越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位马脸黑须的半百老者,正躬身立于红袍青年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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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章 狂相初显
之前一见到红袍青年,秦越便不由自主被他的气场所控制,眼中只剩下了此人,以至于竟没有看到他旁边还站着这么一位老者。
七仙门中,越高阶的修士越神秘,低阶弟子等闲是见不到上位者的,其实这也是修真界的一个缩影。秦越从进入丹堂到现在,时日也不算短了,但遗憾的是,他并不认识丹堂堂主是谁。而且他向来反感狗仗人势的家伙,就像现在一样,秦越心里就在想:“宗主都还没出声呢,你叫唤什么?”
各宗宗主的形象,秦越从曹子期那都听说过,虽然真正见过的只有瑾瑜仙子,但七仙门里穿着这身打扮,还被称为宗主的,也只能是火宗的宗主唐烈了。
所以,秦越冷冷瞥了马昊一眼后,向着红袍青年躬身一礼,道:“水宗弟子秦越,见过火宗唐宗主。”这话语中的意思十分明显:各宗有别,我可不是火宗的人。
见秦越竟然无视自己,马昊顿时就给激怒了。他抬手一指秦越,喝到:“大胆秦越,竟然敢对本宗宗主不敬?当我火宗不能治你目无尊长之罪么?”
“你乱说什么?我怎么不敬了?”任何修真门派,目无尊长都是大罪,七仙门也不例外,这样一顶‘大帽子’,秦越自然不肯戴上。
马昊质问道:“我已经提醒你要跪下行礼了,你为何不跪?”
“我的尊敬是放在心里,不是摆在膝盖上的!再说下跪就一定是尊敬吗?如果你跪了下来,心里却不乐意,于是暗地里编排唐宗主的不是,又有谁知道?”
辛辛苦苦炼了七日七夜的丹,眼看成功在望了,结果却功亏一篑,秦越一肚子邪火真没地方发泄呢?正好就对上了马昊。火头上的秦越也不傻,明白马昊一定有些来头,他心里想的是:“反正你这老儿自己不说,我也不会问你是谁,就算得罪了你也是不知者不罪。”
“你…!我心里从未对宗主不敬,你休想陷害于我!”
马昊显然没料到秦越竟敢这么阴阳怪气地诬蔑他,而且还是当着自家宗主和这么多丹堂弟子的面,他那张马脸顿时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精彩。
偏偏站在一旁的唐烈也不出声,于是马昊看便以为,这是宗主要考验自己的御下之道,当下便暗自收敛怒气,接着道:“秦越,你虽不是我火宗弟子,但各宗礼法大同小异,就算在你们水宗,目无尊长也不可轻饶!你虽是瑾瑜仙子着人安排进来的,但我作为丹堂堂主,一样可以先捆了你,再送回水宗发落,我就不信水宗的人敢包庇你!”说着,似乎就要准备动手了。
“嘿!这老儿还没完了?”见马昊硬是要说自己不敬上位,秦越心里也毛了,当下眉毛一挑,高声道:“即便是面对本宗瑾瑜仙子时,我也没跪过,怎不见她治我不敬之罪?我秦越上不拜天、下不跪地,天地间唯父母、恩师可使我屈膝!至于其他人,哼哼,还没有这个资格!”说罢,手提至腰间,准备随时对马昊出手。
秦越这番话说完,整个前殿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唐烈外,其他人都被秦越所表现出的狂妄所震惊了!
一开始秦越与马昊针锋相对时,大家还道他是一时气盛,又不识马昊丹堂堂主的身份,才会贸然犯浑,不少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可令所有人傻眼的是,等马昊道明了身份后,秦越非但不惧,反而变本加厉,口气愈发的狂傲起来。
秦越最后那句话,显然是说整个七仙门,包括唐烈在内,没人有资格受他的跪拜。听完这句话,再看到秦越准备动手的架势,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家伙不是冲动的无脑者,而是个自负的狂人!一时间,殿内气氛的压抑程度,尤胜过之前唐烈进入丹堂时所放出的威压。
此时最不好受的要数马昊了,秦越的说话和反抗的意图让他感到了不小的压力。阵杀残月教尸魔使这件事,早已让秦越名声在外,马昊刚好也是知道的。
虽然马昊已是金丹后期境界的修士,但他心里依然有些忌惮秦越的法阵,倒不是怕斗不过秦越,而是担心不能手到擒来。本来在自家宗主面前,被手下的丹士顶撞就够没面子的了,要是动手拿人也要斗上半天的话,他马昊在丹堂还能有威信吗?
就在马昊尴尬犹豫的时候,一直静静旁观的唐宗主终于说话了。
“上不拜天、下不跪地,天地间唯父母、恩师可使我屈膝!说得好!男儿汉自当脊梁如铁、顶天立地!除了雷宗那个火爆脾气的楚沧雄外,你是我唐烈见过的第二狂妄之人。秦越,你很不错,难怪瑾瑜会如此看重你。”说到这,唐烈欣赏地点点头:“你们水宗的律条历来宽松,既然瑾瑜许你不跪,那我也不罚你,日后不论你见到我火宗的任何人,都可不必行跪拜之礼。”
楚沧雄,雷宗之主,其脾气之爆烈,全七仙门无人不知。唐烈竟拿秦越与楚沧雄相比,此言一出,全场再次震惊,紧接着所有的目光便由惊讶便成了羡慕和嫉妒。躲在人群之后的刘管事此时更是暗暗得意,心道:“幸亏我当时没听付颌的,将秦越赶出丹堂,我这也是慧眼识英才啊!”
刘管事正想到付颌,付颌的麻烦就来了。唐烈说完之前那番话后,就转而向马昊问道:“马昊,你那个替人传话的师弟呢?”
“宗主,弟子付颌请罪!”早就已经心惊胆颤的付颌听唐烈问到自己,不等师兄出声叫他,急忙上前跪倒在地。
扫了付颌一眼,唐烈冷声道:“你身为火宗弟子,有事不报,擅作主张,挺威风的嘛!你这么喜欢为他人做事,是不想留在廉贞峰了吗?”
付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