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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气氛变僵,婉姨忙出来打圆场似的说:“呵呵,我说句公道话,小灵姐妹说的有事情的可能性,赌师傅说的也不无道理。只因为这整件事不但蹊跷,而且还是隔了几百年,再加上大家伙的记忆又都残缺不全,所以自然就生出各种不同的猜测。
“我劝众位呀,还是先消消火,别是没找出真相来,我们自己先斗起来了,呵呵。”
老赌头还是一脸的不愿意,虽没再大声嚷嚷,但嘴里仍旧委屈不平的嘟囔着:“就因为火行村的人不在,你们就可以乱来的吗?”
刚才这一场热闹,朝歌一一看在眼里,心里没停了思索。抛去个人倾向,以完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刚才这场闹戏,便有了另一番感受。
虽然众人不明说,但对于五行村的神秘失落,和各族隐姓埋名甚至强迫自己忘掉记忆,没人敢确定几百年前到底发生着什么,每个人的心中都在互相猜疑着。
小轻、小灵主动为土家人解疑,从表面上看,的确有她的道理,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在一片互相猜疑之中,主动为别人解疑的人,也同时把自己在嫌疑中跳出了。
而老赌头的回击,却正和姐妹花的策略相反,他主动把自己跟火行族拉在一起,不但质疑了小轻、小灵,同时也质疑了在场的所有人。
本可以处身中立、并可以保持一贯神秘性的老赌头,忽然有此强烈一举又是为何呢?
再看看出来打圆场的婉姨,完全以中立者的角度出来维护,自然也有把自己跳出嫌疑的倾向。
而阿光和土守形干脆就保持沉默,相反就更加一副事不关己、洁身自处的架式了。
热热闹闹的一大帮子各揣心腹事的族人,热热闹闹的表演着各有一手的大戏,搞不好真就像婉姨说的:真相没找出来,恐怕自己先斗垮了。
朝歌并没在这上多费心思,因为在这种本来就存在各种不确定的猜测下,再加上各自间的角斗心机,还完全有可能被隐身人在其中故布迷阵,等等如此,相信越深究下去越是陷入泥潭中。
朝歌理清思路后,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重要问题,他等众人稍静后,冷冷出声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注意到,为什么只有五行村却不见六甲旬的遗迹?”
这样一说,众人都是一愣。
应该说这个问题众人并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研究五行村,便减弱掉了对六甲旬的关注。
另一个原因是,按现在五行族和六甲旬的导引路数来看,一个是偏地势五行,一个偏日时五行,他们本该是配合一体的,也就是说按常理来推,如果像五行村一样,六甲旬也有自己村落的话,其一定是与五行村相依相合,否则两族分开用术,就会大大削弱施术的威力。
但实际的情况是,在五行村的周围,并没发现任何有关六甲旬的遗址痕迹。
这让大家再次把那代表阵衍七个本局的七盘棋拿出来进行推衍,结果并未发现其中有任何一局隐含偏向六甲旬时间五行的推衍。
也就是说,七个本局都是以时间和地势五行,两者相辅相成来完成布局的。
小轻忽然反常一惊,拽了拽姐姐小灵:“我们始终忽略了一件事,按我们和五行族的记忆差别,六甲旬好像是在明代遭受变故的……”
不等妹妹说完,小灵就惊喜抢道:“对呀!六甲旬的衰落,比五行族早了上百年还多!”
众人见这对姐妹花忽然一惊一喜的对答着,与现场氛围严重不符,不禁现出一脸的疑惑。
小灵感觉到了周围气氛,喜道:“各位伯伯姐姐们,是否还记得我们姐妹曾说过的家族记忆,六甲旬遭受重大变故似乎是在明代,与五行族的清代,整整前后相隔了百年还多。”
众人虽还记得,但仍搞不懂这与她们的反常神情有什么必要关联。
小灵继续喜道:“这样一来,不就知道为什么没有六甲旬的遗迹了?!”
小灵一脸理所当然的可爱状,却不知众人仍在云里雾里的不知方向。
还是小轻先回过味来,一定是自己姐妹俩一时高兴,竟忘记了这里除了她们,其他人可都是对考古一无所知。
于是小轻一笑:“哦,其实很简单,虽然六甲旬和五行族的起源年代都属同一时期,但由于六甲旬的衰亡要比五行族整整早出一百多年。所以即便是在地层上并无差别,但埋在上面的土质却是一定有不同的。”
因为朝歌一直负责用探墓长锥来断定底下是否埋着古迹,所以姐妹花的话,他最先明白过来。
相差一百多年的土质变化的确很不一样,通常年代越久埋的越深,积淀的土质越硬。
虽然六甲旬和五行族同属明代,但由于一百多年的差别,如果真有六甲旬古村遗址的话,埋在它上面的土层一定与五行族不同。
而朝歌在用长锥探测入地时,不自觉的都以发现的五行村为参照物,结果自然忽略掉了任何不同土质层的进一步探测。
等众人全都明白了姐妹花的话后,又再次七嘴八舌的热闹起来。
但随之又产生了另外一个难解之题。
五行族是以金、木、水、火、土来明确画分的,那么六甲旬又是以什么来确定所属的呢?弄清这个问题,无论是对寻找六甲旬的方位,还是对其兴衰组成,都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如果按六甲旬的本意来解释的话,就是由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按顺序由甲子起癸亥收,进行的六十对组合,而六十个组合中以十为单位,形成了六个旬,也便是六甲旬的本意由来了。
但这样一来,六甲旬的六数与五行族的五数不合,如果说六甲旬的村落是与五行族相互依存的话,那便多出一旬来,不仅觉得与数理有背,而且在方位上更加难以断清。
难解之下,忽然听到老赌头的一声“嘿嘿”鬼笑。
众人沉思中一同抬起头,正看到老赌头的一脸鬼笑未尽。
只听他道:“要我说你们这些所谓的术界高手,想法都太容易钻死胡同了!听到六甲旬就死死的往六上想了?
“嘿嘿,我可没那么顽固不化,我老赌头好歹也研究过几天什么生肖八卦类的,你们说的六甲旬,不就是用天干跟地支的六十个配对吗?不管是六十个组合,还是以十为单位的六个旬,拆开来看,不过还是那十个天干和十二个地支罢了。
“嘿嘿,没准六甲旬就是由按着这个来分的呢!嘿嘿!”
一语点破迷中人。
如果抛去六甲旬名字上给人的束缚,只从其本质来看,那十天干甲乙木、丙丁火、戊己土、庚辛金、壬癸水,与十二地支的亥子水、寅卯木、巳午火、申酉金、戌未辰丑土、正好合成五行之数。
也就是说,六甲旬在与五行村的组合上,应该是甲乙、寅卯、木;丙丁、巳午、火;戊己、戌未辰丑、土;庚辛、申酉、金;壬癸、亥子、水。
如此一来,完美无缺的把五行族和六甲旬组合了起来,行成了一个灵活多变、又万变不离的阵衍全局。
数理虽对,却不知实际究竟如何了。
朝歌拿起了探墓长锥,现在的所在遗址,正是水行村。
在几个壮汉的配合下,一点点把长锥在村子的正北壬癸方向的一块松土探了下去,直到感觉铁锥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再也无法深入,朝歌才吩咐几个壮汉把铁锥小心的拔出来。
在众人的屏息注视中,朝歌把铁锥尖上粘着的一点点细灰捻在手里,然后又闻了闻,接着他的眉毛皱了起来。
正文 第三集 破局之战 第十二章 七盘棋(下)
众人看着朝歌皱眉神情,实在猜测不出究竟那意味着什么。
沉默了半会,朝歌好像在仔细分辨着什么,忽然抬起头看向正凝视着自己的众人,道:“就在底下。”
天已经黑了,劳累了一天的众人虽然精神亢奋,但考虑到连日来的持续作战会累垮一部分人,所以朝歌与众人商定,今晚先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等明天养足精力,把这个六甲旬的遗址一鼓作气的挖出来。
在经过一次次的希望破灭后,梁库虽不免一次次的失落,但他却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无论遭受多少打击,只要还剩那么一丁点希望,他依旧还是憧憬满怀。
再者说了,虽然没发现出什么绝世宝贝,甚至连王老财样的金宝也没挖出半个,但从全局看却还是收获不小的,从团队的组织者角度出发,他梁库还是满有成就感的。
晚饭后,大家伙再次聚到一起。
现在的阵容,已和往昔不可同日而语,除了原本的朝歌、土守形、婉姨、阿光、小轻、小灵、梁库、老赌头外,更增添了几十号土家人,光是守字辈的就有五六个,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朝歌住的小屋塞的是满满登登。
当然,众人最主要的议论话题,还是有关对几百年前那次奇怪变故的各种猜测,还有就是明天一早就要开始挖掘的六甲旬遗址。
一直到深夜,众人才渐渐散去。
老赌头和梁库早已哈欠连天,嘴张的跟海碗差不多大。不等最后一伙人散出,便一头倒在炕上不起。
阿光漱洗后也准备休息了,看到朝歌还没有睡的意思,便道:“睡吧,明天搞不好又要通宵了。”
朝歌点点头,抬手把灯灭掉,和衣侧身躺了下来,黑暗中一双眼睛却炯炯闪亮。
刚刚还人声热闹的小屋,此刻一下子静了下来,空气里还弥漫着土守形的旱烟味道。
伴随着老赌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朝歌开始习惯性的,在脑中回放起连日来的诸多细节了。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几块人形尸迹,它虽然没能进一步说明什么,但至少告诉大家一个可能,那就是灭掉火行族的人,一定是彼此非常熟悉的,而且是恩怨相交,否则无法形成怨气冲天的尸迹。
但为什么其他五行村子却完全没有类似痕迹呢?
通过白天的争论,朝歌大致能得出自己的两种猜测,一种是存在着一个强大的可怕家族,但这个家族,并没能一次性把所有五行村子灭掉,而是先把火行村一夜灭掉后,在通过一点点的蚕食,把剩下的几个村子逐渐赶尽杀绝。
但存在的疑点是,即便是一次性不被发觉的把术力强大的火行村灭掉,其拥有的强大组织和术力,在当时就不太可能存在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一直到目前为止,除了两族人分别对那场变故的可怕残存记忆,和火行村被术力所残的百骨坑外,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强大家族的丝毫线索。
难道他们在与两族人相斗中两败俱伤而消失了吗?
但从两族人世代逃亡躲避的经历上看,如果他们真的是在躲避一个强大家族追杀的话,也就说明这个强大可怕的神秘家族不但没有消失,而且对两族人的威胁一直延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么现在这个家族为什么消失了呢?
还是说,其实这个家族没消失,只是一直在窥探着这里的一切,而外围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这些神秘人,又会不会是这个家族的可能呢?
朝歌猜测的第二种可能,就是像白天老赌头与众人争议的,六甲旬与五行村的突然衰落,很可能是因为发生了内斗。
而引发这个内斗的成因,也很可能与那个强大的神秘家族一样,都是为了这个百年坟局。这座几乎快要耗尽了五行族和六甲旬两大家族人气血脉的巨大坟局,其中究竟掩埋着怎样的惊人之秘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划过,朝歌却仍没有想睡的意思。这时老赌头翻了个身,接着过不多久又翻了个身,样子像是在极力忍着不想起夜。
自从周遭变的越来越复杂后,老赌头便开始特别注意保护自己了,除了白天不离朝歌左右,现在连起夜都尽量能免就免了。
朝歌轻咳了声,提醒老赌头自己并没睡,可以放心的起夜去了。果然老赌头听到咳声后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向侧卧的朝歌看了看,朝歌则动了动手臂,再次证明给老赌头看。
老赌头这才放心的下了地,踢踏着鞋在院外找了个角落。
在老赌头行走间,朝歌一直在注意着周遭的微小变化,自从那次老赌头被神秘人用鼠局迷到人骨坑后,这种注意一直不曾断过。但那次过后,神秘人便再也没出现过。
也许这个隐身人也知道,围绕在老赌头身边的眼睛,绝不止朝歌一人,就算自己术力无比强大,如果贸然行事,也难免有被识破的危险。
于是朝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