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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景此情之下,萧翎纵想推让,亦是有所不能,只好接在手中。
解开黄缕看去,只见一柄金光灿烂的剑鞘,长却只二尺,剑鞘之上,嵌着七颗猫眼大小的明珠。
不要看鞘中之剑,单是看这把剑鞘,已然是价值连城之物。萧翎道:“这把剑太名贵了,在下如何能受。”
古公道道:“宝剑奉于侠士,萧大侠请拔出剑来看看。”
萧翎手按机簧,呛的一声,抽出宝剑,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连连赞道:“好剑,好剑。”
森森的寒芒中,飞起一道金色的光芒。
原来,那一尺八寸的宝剑中间,有一条金线,闪烁耀目。
宇文寒涛道:“伏魔金剑,百年前,出现过江湖一次,大展神威,诛杀了六十四位魔头,使武林中一连平静八十年。未再有纷争。”
古公道道:“不错,宇文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这伏魔金剑削平江湖魔道之后,就消失不见,有人说它沉于大海,也有人说它飞上九天,其实它还在人间,但却不知怎的落于老朽一位朋友之手,我那位朋友,自知德能难配此剑,一直妥为保存,不敢应用,希望能为此剑寻找一位名主……”
吁一口气道:“但我的朋友却等不及了,先我而去,临死之前,把此剑托我,要我代他觅一位德、能双绝,可佩此剑的主人……”
只听大厅中群豪高声说道:“当世之中,只有萧大位,才配此剑。”
萧翎道:“诸位抬爱,萧某何能……”
古公道接道:“萧大侠不要推辞了,老朽已思索再三,还望萧大侠收下吧!”
萧翎道:“如此,在下先替古老前辈保管。”
古公道哈哈一笑,道:“这把剑,压的老朽数十年喘不过一口舒服的气,如今剑归名主,老朽心愿已完,也对得住我那死去的朋友了。”
言罢,突然纵声大笑起来。
只听他笑声顿住,一交栽倒地上。
萧翎急急扶起古公道,道:“老前辈,老前辈……”
伸手摸去,已然气绝而逝。
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他心愿已完,死也安心瞑目了,你看他笑容不敛,足见心中确是快活。”
厅中群豪齐齐转目望去,果见那古公道面上微笑,仍未消失。
萧翎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道:“先生,尽量厚葬于他。”宇文寒涛道:“不劳吩咐。”
目光转动、四顾一眼,高声说道:“这位古兄,千里送剑,剑交萧大侠之手,才大笑气绝而亡,这证明了一件事,天道有眼,我武林同道大难将消。”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萧大侠明日和沈木风决战白石坡,事关我千百武林同道的命运,我想诸位对明日一战的关心,不在萧大侠之下。”
厅中群泉齐声应道:“我们预祝萧大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宇文寒涛道:“诸位有此用心,萧大侠是感激不尽,希望明日诸位都去给萧大侠捧场,但此刻,萧大侠必得充分的休息,只怕不能奉陪诸位。”
厅中群豪齐声应道:“我等不敢劳动萧大侠相陪,萧大侠尽管退下休息。”
宇文寒涛道:“那很好,兄弟奉陪诸位喝一杯,算是为诸位接风。”
萧翎目睹群豪对自己担心之情,只觉心情沉重无比,当下抱拳说道:“诸位请自行用酒进餐,恕萧翎不陪了。”
但见厅中群豪齐齐抱拳作礼,道:“萧大侠,多多珍重。”萧翎回过身子,行入静室。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身受武林同道的爱戴,虽非绝后,只怕属空前了。”
萧翎苦笑一下,道:“他们对我的爱戴越深,寄望越厚,刨加使我感觉到自己的责任重大,肩负沉重。”
百里冰道:“盛名累人,果然不错,希望大哥明日一战之中,歼灭沈木凤,完你心愿。”
萧翎道:“小兄觉得,明日最艰苦的一战,并非是和沈木风的一场决斗。”
百里冰道:“那是什么人?”
萧翎道:“我只有此预感,自己还无法决定。”
伸手从怀中摸出记录武功的经文,接道:“冰儿,好好保管此物,我如若在明日一战中,不幸伤亡敌人之手,你就把这几页经文,设法交给岳姊姊。”
百里冰望着萧翎手中的经文,却不肯伸手去接,摇谣头,道:“大哥,交给别人吧!”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咱们相处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你死了,我怎么还能够独自活在这世界上。”
萧翎微微一笑,道:“冰儿,我知道你肋心意、但这不过是一个准备,单是搏斗沈木风,我的胜算很大,但咱们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岳姊姊聪慧绝伦,她的颖悟才慧,不在我之下,只是感情纠缠,使她无法静下心来,更求大进,如若那大忍大师说的不错,这经文中所记,才是武功中的大乘之学,也是唯一能够为我报仇的武功,我自然要交给最信得过的人了。”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大哥要答应我一件争,我才能替你保管这经文。”
萧翎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把经文交给岳姊姊后,就回到你葬身之处。”萧翎笑道:“结庐而居,陪我阴灵。”
百里冰摇摇头,神色庄严他说道:“不是,我要启墓见尸,横剑自绝,和你死在一起。”
萧翎只觉心中热血沸腾,感动万分,但表面上却尽量保持镇静之容,说道,“好吧!你先行收起经文。”
百里冰收起经文,藏入怀中,道:“大哥,小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我送去给岳姊姊呢?若派别人,我也可助大哥一臂之力。”
萧翎道:“别人见不到岳姊姊。”
百里冰道:“为什么?”
萧翎道:“岳姊姊一定不愿再见男人了。”
百里冰道:“说的也是,岳姊姊当真也是可怜,不论什么样的男人,只要见了她,都莫名其妙,神魂颠倒地为她疯狂!”
望望天色,接道:“时光不早了,你也该坐息了。”
萧翎道:“我要静下心,思索几招武功,不要惊扰我。”
百里冰点点头,道:“你好好地想吧!我出去一下!”
萧翎道:“你要到哪里去?”
百里冰道:“我心中有多件事想不明白,希望和那宇文先生谈谈!”
萧翎微微一呆,道:“冰儿,有很多事,不能使大多人知道。”
百里冰道,“我明白了,我只和宇文先生一个人谈,我会交代他门替你护法,我和宇文先生谈谈就来。”
不待萧翎答话,起身向外行去萧翎看出她眉宇间,隐忧重重,心中暗道:这些时日,她和我相处一起,我一直未能使她有过一天真的快乐,反而终日里使她提心吊胆,为我烦忧。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愧疚不安。
但想到明日的决战,关系重大,只好强自静下心来。
闭上双目,思索剑招。
百里冰行到大厅,只见大厅已摆上桌椅酒菜,宇文寒涛,无为道长,连同孙不邪也出了面,和赶来的武林同道周旋。
这是一幅豪气飞扬,热情澎湃的场面,和萧翎那独处一室,对壁冥思,索求武功奥秘的情景,成为强烈的对比。
百里冰站在大厅门口处,张望一阵,轻轻叹息一声又回身行去。
她心中有着无比的忧郁,也有着深沉的痛苦,但却觉得无法说给人听。
突然间,身后响起了一个沉重的步履之声,传入耳际,转头望去,只见宇文寒涛快步行了过来、道:“姑娘、是找在下吗?”
百里冰停下脚步,不觉流下泪来。
宇文寒涛吃了一惊,道:“姑娘有什么小,但管吩咐。”
百里冰道:“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宇文寒涛道:“在下知无不言,姑娘只管请说。”
百里冰道:“但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可是关于那萧大侠的班吗?”百里冰点点头,道:“自然是关于他。”
宇文寒涛道:“姑娘可是担心他明日对沈木风的一战?”
百里冰道:“据他说,明只一战,除了沈木风之外,还有一位更强的敌手。”
宇文寒涛微微一怔;道:“什么人?”
百里冰道:“他不肯告诉我。”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如若萧大侠单独对那沈木风,在下的看法是那萧大侠不致落败,沈木风的功力可能比萧大侠深厚,但萧大侠身兼数种绝技,而且各有所成,会使沈木风防不胜防。何况,我们也有了很充分的准备!”
百里冰接道:“但如今情形有变,除那沈木风之外,还有一位强敌,情势就大不相同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既然不肯说,咱们也无法逼他,在下知晓了这件事,自然会尽我之能,多作安排,必要时……”
突然住口不言。
百里冰心中大急,问道:“必要时怎么样?”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是江湖上的正义象征,无为道长、孙下邪老前辈和在下都有着一个感觉,那就是不能让他死。”
百里冰道:“话虽不错,但他和沈木风单打独斗,又有谁能够替他呢?”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必要时,我们会替他死,绝不让他受伤!”
百里冰道:“替他死的人应该是我!”
宇文寒涛讶然一笑,道:“为什么?姑娘年纪轻轻的,正是花样年华,怎么就活腻了?”
百里冰道:“我活得很烦恼,如能替他死去,才是两全之策。”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可是因为那岳姑娘……”
百里冰接道:“不能说和她全然无关,但一半也是我自己的心愿,如果我替萧大侠死了,我将会永远活在他们两人的心中,是吗?”
宇文寒涛神色肃然他说道:“岳姑娘诚有无可抗拒的魅力,那是与生俱来,任何绝世玉容,也无法和她抗衡,如说萧大侠对她全不动心,在下也是不信……”
百里冰道:“是啊!他们祥麟、仪凤,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只是杨柳树下一个可怜的小燕儿罢了,我活在他们之间的夹缝中,萧大哥对我如有几分喜欢,那也是怜悯多于情感。”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姑娘,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
百里冰道:“对不住啦,我心里乱得很。”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但萧大侠与众有些不同,边天生的侠骨、义胆,有着一种舍己为人的天性,构成了一种突出人群的性格,他不会轻易对人示意,但他心中的情意,却比他人为重,你和他相处这么长时光,日夕为伴,这情形,除了夫妇情侣之外,少年男女怎能如此相处,以萧大位的性格,他必将严为坚拒,但他却没有如此,那是他心中早已承认你是他未来的伴侣了。”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这话当真吗?”
宇文寒涛道:“我几时骗过你了,姑娘如是不信,我再说明一件事情。”
百里冰笑泛双颊,道:“晚辈洗耳恭听。”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不用如此客气……”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他在灵堂之中,亲自听到了岳小钗说出内心之言,已视他为夫,他如对你无情,怎会还和你形影不离,长时间单独相处,如今天下英雄云集于斯,他又面临最为艰苦一战,他冥索武力静思对敌之法,却毫无顾忌地要你守在他的身边,你能为他解决武力上的难题……”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我是不行,他的才慧、悟性,都是我所难及。”
宇文寒涛道:“这就是了,那他为什么要你守在他的身侧?”百里冰羞恨一笑,道:“我不知道。”
宇文寒涛道:“我知道,因为你在他身边,对他精神上有着莫大的慰藉,其实他心中已经离不开你了,而且,已经到了不顾耳目的程度,你们日夜独处一室,你又恢复了女儿装束,难道萧大侠想不到别人会怎么想?”
百里冰笑道:“宇文先生,你当真是了不起,不但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且连儿女私情,也会解说得情理入微,见人所不能见,知人所不能知。”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百里冰娇躯一扭,向前行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道:“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宇文寒涛道:“姑娘觉得是否该告诉在下呢?”
百里冰道:“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只是我萧大哥不要我告诉旁人。”
宇文寒涛道:“哪方面的事?”
百里冰道:“关于我大哥,他似乎对明日一战,没有信心,因此,因此……”
想到来得萧翎同意,竟是不敢说出口来。
宇文寒涛神情肃然他说道:“此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