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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成见萧翎替张子羽拔出了脑后金针,仍恐其内伤尚未痊愈,忙一抱拳,道:“还望萧大侠大施妙手,南海五兄弟永铭肺腑,看看是否还有余伤?”
萧翎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说道:“不过,据兄弟的观察,令兄不致受伤。”
孙成接道:“但愿如此……”
回目一顾柴威,接道:“去把老四抬来。”
柴威应了一声,行入大岩之后片刻,两个大汉又抬着藤儿行了过来。
萧翎心中暗道:看来这大岩之后,有着不少人手,心中付思,双手却一齐动作,在四凶后脑上,取下了三枚金针。
冷手秀士田中元突然道:“请教萧大侠,在下两位兄长,可要服些药物吗?”
萧翎道:“不用了,休息片刻,解开他们身上穴道,看看情形再说。”站起身子长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
剽悍的南海五凶此刻己对萧翎生出了由衷的感激,虽然心中急欲早些解开两人穴道,一看究竟,但未闻萧翎之言,竟然忍着不动。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萧翎才缓缓说道:“好!现在可以解开他们的穴道了。”
孙成应了一声,右手疾出,拍活了张子羽的穴道。
萧翎虽然得那青衣童子传音相告,说明取了两人头上钉穴金针之后,立时就可以复元,但心中仍是有些担心,全神贯注,留心那张子羽的举动。
只见张子羽缓缓睁开双目,望了萧翎一眼,缓缓站起身子。他身为五凶之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也最擅心机,己然打量了四周的形势。
孙成知他为人,出手恶毒无比,生恐他陡然出手,伤了萧翎,连忙指着萧翎,急急说道:“这位萧大侠,应小弟之邀,来治疗大哥的伤势……”
张子羽神情冷肃,不待孙成的话说完就接口说道:“我伤的很厉害吗?”
孙成道:“大哥受了暗算,被人用金针钉了穴道……”
张子羽伸手由孙成手中,取过一枚金针,接道:“告诉我受伤之后的情形。”
孙成道:“大哥伤在后脑,被人用金针钉了几处奇穴,人就神志不清……”
张子羽摇摇头,不让孙成再说下去,目光转到柴威的脸上,道:“你去解开老四的穴道。”
柴威应了一声,行过去,解开了老四的穴道,张子羽神色冷漠,两道目光却盯在四凶的脸上,一语不发。
全场中突然挣了下来,静的落针可闻。
直待四凶清醒之后,张子羽才缓缓把目光转注到萧翎的脸上,抱拳说道:“咱门兄弟本来要和萧兄作对,但承萧兄这番相救之恩,南海五兄弟,自然不便再和萧兄为敌了。”
孙不邪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冷哼一声。
张子羽冷冷的望了孙不邪一眼,缓缓说道:“萧大侠救了在下,咱们南海五兄弟,不再和你为敌,那也算是报答了相救之恩,青山不改,后会有期,咱们就此别过。”
转身行到那大岩之后。
二凶孙成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惭疚,望了萧翎一眼,紧随在张子羽身后而去。
三凶、四凶,五凶,鱼贯的随在孙成身后,隐入那大岩之后不见。
孙不邪满脸激愤之色,望着那突立的大岩,似要发作,却被无为道长摇手拦住,低声说道:“咱们走吧!”
三人转过身子,放腿疾行,不大工夫,已走出了七八里路。孙不邪长长吁一口气,道:“五凶如此狂做,早知如此,就不该救他们了。”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南海五凶,恃技凌人,在中原武林道上,结仇甚多,血洗峨眉,青城两派之事,几乎尽歼了两派精锐弟子,据贫道所知,两派中对此大仇血债,一直念念不忘。
携手合作,密研武功,立下誓言,不杀南海五凶,绝不在江湖走动,如若咱们和南海五凶搭上关系,日后如何向中原武林同道交代呢?”
孙不邪略一沉吟,道:“这话倒也不错。”
无为道长道:“他们不助沈木风和咱们为敌,咱们减去了几个劲敌,此行收获,已算很大了。”
萧翎突然接口说道:“道长对目下江湖的祸乱之源,有何看法?”
无为道长听他突然改变话题,说到江湖大事上去,不禁微微一怔,沉吟了一阵,答道:“萧大侠之意,可是说那罪魁祸首?”
萧翎道:“论目下江湖罪魁祸首,自然是那沈木风了,但在下之意是说如若杀了那沈木风,是否江湖之上,就从此再无纷争?”
无为道长摇摇头,道:“据贫道的看法,杀了沈木风,也不过可暂使江湖上有一段表面的平静,但事实上,却仍是一个暗流汹涌、四方群雄勾心斗角之局……”
萧翎接道:“这么说来,那沈木风虽然是一代果堆,但并非这一代祸乱之源。”
无为道长道:“沈木风虽然手段恶毒,但他不过是代表着一个邪恶的标帜,要说这一代真正的祸乱之源,应该是那一把禁宫之钥,千百年来,武功精进无数,精华之学都在那一场争名的比武之中,沉沦禁宫,入宫高手,无一生还,谁也无法了然那禁宫中的内情,但人人都怀着一个奇幻的期望,入得禁宫者,必可身价百倍,虽然入禁宫未必能霸统江湖,但如要霸统江湖,非入禁宫不可!”
萧翎道:“为什么人人都要生此奇想呢?”
无为道长道:“因为大家都相信,那些才绝一时的高人,定会在禁宫中留下他们一生精研的心血奇技。”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
无为道长仰天呼一口气,笑道:“也许那禁宫中一无所有,只有几具白骨……”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未开禁宫之前,谁也无法预料到那禁宫中有些什么,贫道也不过胡言乱语猜上几句罢了,倒是贫道心中有一件不明之事,想请教萧大侠了。”
萧翔道:“什么事?”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何以知道那张子羽后脑发际之中,被人钉上了三枚金针。”
萧翎道:“如非我亲耳听闻,亲身所历,亲手拔下那张子羽发内金针,就算是别人告诉我,我也是难以相信。”
孙不邪一皱眉头道:“萧兄弟,你不说我还有些明白,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把老叫化听得更为糊涂了。”
萧翎道:“不知内情,看起来的确是有些神秘,我萧翎丝毫不通医道,何以竟会想到那张子羽后脑钉有三枚金针,但如说穿了,那就一文不值,因为有人在一旁告诉了我。”
孙不邪道:“是不是南海五兄弟自相残杀?”
萧翎摇摇头,道:“不是,说来是令人难信的人,是那两个青衣童子中的一人。”
无为道长道:“那两个青衣童子,好像都是那张子羽收传的弟子,何以会暗中给你帮忙?”
萧翎道:“那青衣童子告诉我,他将在今夜初更之前,赶回复命,自然不是张子羽手下的人了。”
无为道长道:“那是说他是奉命来此,专在暗中相助咱们了?”
孙不邪道:“那人能在大凶、四凶头上,轻轻易易的钉上了三枚金针,如是要取两人之命,自是易如反掌,南海五凶之中,以张子羽的武功最高,仍然被那人随意摆布,以此推论,他如是想杀死南海五凶,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无为道长道:“他用三枚金针钉了大凶。四凶脑后穴道,又派了一个人,假扮那张子羽的弟子,守在五凶身侧,暗中相助咱们,这人的胆气,可算作宏伟豪壮的大手笔,常入难及……”
萧翎接道:“不错,那人手下还得有一个和那张子羽徒弟一般模样的属下才行。”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那倒不用了,只要很好的化妆之术,就可以使他容貌大变。”
孙不邪道:“萧兄弟,他可曾告诉了你来历身份吗?”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他只说明了取下金针的方法,又告诉我初更之前,要回去复命,至于来历身份,却是一字未提。
不过,我听口音,却有些不似男人。”
孙不邪道:“是女扮男装的了?”
萧翎道:“是否为女子化妆,我不知道,只是他的嗓音,太过细柔,有些不似男子。”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是了,他们先行擒去了张子羽两个随身小童,利用化妆之术,另行派人,混在张子羽的身侧,因那张子羽随身童子,体型甚小,只好用女子扮作男装了。”
孙不邪道:“甚是有理。”
萧翎道:“不论那人是男是女,主要是咱们应该知道他的来历才是。”
无为道长道:“照贫道的看法,短时期内,那人还不会现露真正的身份。”
孙不邪道:“老叫化就是想不明白,有很多人,不肯正大光明的出现于江湖之上,却故作神秘,隐于幕后,鬼鬼祟祟,不知是何用心了。”
无为道长道:“有些人,都是为了不得已的原因,如强敌势大,不敢明争,但大部分,却是借用这一份神秘感,来隐瞒自己的身份。”
萧翎道:“孙老前辈和道长,都是久年在江湖走动之人,难道就想不到一点线索吗?”
无为道长摇摇头,道:“我已思索了很久时光,但却始终想不出那人是谁。”
孙不邪道:“如是老叫化能提出一点头绪,早就叫出来啦!”萧翎道:“就目下观察所得而言,那人的手下,似是用了很多的女孩子,而且处处在用心机帮助咱们。”
无为道长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孙不邪道:“萧兄弟不用多费心机了,看样子不但沈木风的举动他能了如指掌,就是咱们的一举一动,恐怕也在他监视之下,他如想见你萧兄弟,你就是不想见他,也是不行,他如是不想见咱们,谈话也是无用。”
萧翎道:“唉!这人不知是否救我父母的那人……”
语声甫落,突闻嗤的一声,一支长箭,直射过来,钉在萧翎身旁五尺外,一株大树之上。
箭尾处白简飘风,带着一封素笺。
无为道长飞身而起,随手取下箭尾素笺,只见上面写道:函致萧翎亲拆。
缓缓递向萧翎手中。
萧翎匆匆瞧了信皮一眼,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沈木风已感觉到难以生擒于你,收归己用,因此,已决定要置你于死地。据我所知,他的手段,十分恶毒,似乎是要用一种强烈的毒药,而且他派了百名以上精明干练的人,对付你一个,这事沈木风进行十分机密,我所知有限,特来奉告,还望多加小心。”
这封信上面没有名衔,下面也未署名,只是简简单单说明了一件事。
萧翎看完了全信之后,轻轻叹息一声,把素笺交到了无为道长手中。
无为道长看了一遍道:“宁可信其有,不可认其无,咱们得准备一下才是。”
孙不邪在无为道长阅读之时,也借机瞧了全信,当下说道:“老叫化倒有一个办法,咱们将计就计,瞧瞧那沈木风用的什么恶毒手段。”
无为道长道:“不知老前辈有何高见?”
孙不邪道:“咱们先去找到贵派中人,再说不迟。”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叫化似是记得你对令师弟说过,要他率人在望阳谷中等候,是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啊。”
孙不邪道:“老叫化跑了甚多地方,就是想不出望阳谷究在何处?”
无为道长道:“所谓望阳谷,只是一句暗语而已,贫道带路,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这等山野之地,人迹稀少,三人施展轻功,放腿急奔,果然,在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了一座翠谷之中。谷中长藤绕树,长不过百丈左右,一层翠色笼罩了整个的山谷。
孙不邪道:“这就是望阳谷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贫道把此地定名为望阳谷……”举手互击三掌。
只见三丈外翠藤启动,展叶青飞跃而出,遥遥一礼道:“迎接师兄。”
无为道长道:“不用了,马总瓢把子的伤势如何?”
展叶青道:“已然大见起色。”当先带路,把几人引入了翠藤之下。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一座突出的山岩,笼罩了三丈方圆一处空地,山面青藤环绕,遮去日光,十几位武当弟子,都在盘坐调息,但背上的长剑,却未解下。
孙不邪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武当派乃如今江湖上一大剑派,只因和百花山庄为敌,竟被逼的掌门率领门下精锐,到处奔行避难……只听萧翎说道:“孙老前辈有何良策,对付沈木风派出之人?”
孙不郊哈哈一笑,道:“老叫化这法子简单的很,只是要会易容之术才行。”
无为道长道:“易容之术,贫道略知一二。”
孙不邪道:“那就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沈木风千方百计原想掳掠萧兄弟父母,以迫萧翎就范,为他所用,但他心愿难偿,一直未能得手,但他心目中却已把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