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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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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你刚才不是说要暂时拖延小雨的病情,必须……”彭冉赶忙抬起头。
    “我是说过,可是,要暂时拖延她的病情,是必须大耗修为。可这并不代表要完全治愈她的病情,也得大耗修为啊?”梁易一脸无辜。
    可这话彭冉就更加莫名了,“前辈,你刚才不是说过,你……你无能为力吗?”
    “我有说过吗?”梁易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转尔道:“干嘛这么诋毁我,我刚才说的可是……我现在无能为力!”
    彭冉顿时激动了!
    “前辈……前辈你是说,现在暂时不能治疗,但日后有办法?你…你其实是有把握根治小雨的病,对吗!前辈,不知你治疗小雨需要些什么药材药引,不管有多难求到,彭冉一定尽快为你找来!”
    “呃……不错,我是有把握根治你女儿的病。”
    不等彭冉的欣喜之情传递到大脑的中枢神经,梁易紧接着却又说道:“在宴会之前,我倒是的的确确很有把握……不过现在嘛,我确实是完全拿她没办法了!”
    “啊!”彭冉脸上一骇,紧接着,只听“蹦!”的一声,她身子一倾便跪到了地上。
    “不知我有什么得罪前辈的地方。还请前辈明言!”
    女儿病情虽然在恶化,但绝不可能这么一会儿时间,就从能治恶化到不能治。在彭冉看来,梁易这话明显,能够救治女儿,但现在不却想救了!
    “妳起来吧。”
    彭冉没有听梁易的话,跪着还是跪着。对此,梁易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忽然,彭冉脸上一凛,像是心头下了什么决定,半晌,有些艰难的开口:“梁前辈,如果能帮忙医治小女,彭冉这条贱命任您处置,彭冉的身体,也由您……”
    那些所谓的前辈高人,一个二个看似清高、超脱世俗,实际上却没几个能完全削去对美色的**。彭冉对自己的姿容还是很自信的,虽然不及沈诗怡那种天灵之作般的美貌,但对男人的吸引力仍是无庸置疑的,何况她已经认定,大厅里那个沈诗怡,不过是别人易容而已。
    然而紧接着,却不料梁易勃然在天台栏杆上一拍,吓得她不敢继续说下去。
    “我说,妳这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呢?”
    “前辈,我……”
    梁易心中一阵感慨,脸上少了几分玩世不恭的神色。
    这就是母爱。一个肯用噬元鬼祸害百姓的人,为了女儿,却愿意让自己沦为男人的玩物。
    梁易看了一眼静静靠着母亲,大眼睛里一片茫然的小女孩。
    “妳很爱你的女儿,但妳不是个称职的母亲,虽然妳女儿什么也不懂,但妳也不该当着她说这些话。”梁易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说没把握医治,不是气话,更不是想要妳怎么样怎么样,而是觉得妳没有给我跪下的必要,因为,妳现在根本无求于我。”
    顿了顿,看着满脸疑问的彭冉,梁易却是笑了:“妳女儿现在根本就没病,我又有什么把握帮她医治呢?”
    “什么?怎么可能?前辈,你…你说小雨她……?”彭冉没有怀疑梁易在戏耍他,因为从对方的笑容里,她看到一抹深邃的郑重。
    “你记不记得,宴会前,我抱过她?”
    彭冉是明白人,当即伸手按在女儿脉上查探!
    秒——呆滞,二秒——呆滞,直到第三秒——“乓!”
    彭冉的额头重重的与地面相吻。眼睛不用去看,光凭这响声就能知道,她额头上必定已经被血染了一大片。
    身上的劣质火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既然当初能轻易驱除邪匠那位好友体内反噬的赤炼火,想必,要在抱着小女孩的短短时间里扫走那些不入流的火焰,应该不成问题吧?
    事实证明,梁易的想法是对。不过有点意外的是,他小心输送的劣质火焰,对小女孩体内那些不成气候的冰火起到的效果,不是驱除,而瞬间吞噬!当然,不可避免的是,小女孩体内的冰源和火源,也就此作废了。
    火焰吞噬火焰,往往是指高阶火对低阶火起到的作用,自己这劣等火焰才放入那么一丁点,竟然就起到如此效果。也不知是小女孩本身的冰火太过不济,还是自己这劣火天生就有给人当狗头医生的潜质。
    “走吧,回大厅。用真气把你头上的痕迹处理掉……”梁易不温不火的抛下这句话。
    段接触,对彭冉略微改观的的印象虽然免除了一些个略施惩戒的想法,但梁易心里还是存在些芥蒂……
    夜。
    数百盏明灯在同一个殿堂里交织出一张喜悦的画卷。
    数段结合浪漫、传统、新颖、细腻于一体的订婚礼仪落幕。
    数不清前前后后已经响彻过多少股如潮水般的掌声洪波。
    数年数千个夜晚的等待,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女,终于迎来了成百上千双羡慕、向往、祝福的目光。
    数不清的灿烂微笑下,女孩靠在男孩的肩膀上,静静沐浴着她生命中第二快乐的可爱夜晚。当然,在她心中,人生最快乐的时刻,无疑是把“订婚”变更为”婚礼”的那天。
    “彭冉,妳以前是忧云门的人,对吧?”仪式结束后的某个空挡,梁易曾问道。
    “是的,梁前辈。”
    “那妳现在和正道的那些人还有来往吗?”
    “还有一些。我一星期前刚拜见过一位忧云门三代长辈。前辈你想问什么?”
    “弥天阵。”从梁易嘴里吐出三个字。
    “弥天阵?前辈不知?”彭冉一愣,然后答道:“回前辈,弥天阵的事值得欣喜,这几日,神州各处的正道大小门派,几乎所有人都是很兴奋。”
    梁易点了点头,心头也略感高兴。虽然不以什么正道自居,但好歹自己那半个时辰的功夫没有白费。
    “几乎?为什么用几乎这个词?”
    彭冉滞了半晌,道:”因为…掌门人她……”
    “缘浅雪?她怎么了?”梁易一惊。
    “掌门人她……很不好。”
    “难道是……她受伤了?重伤?”
    “前辈。也许就算是重伤,忧云门的人也不会像现在那样为她担心。”
第三章 忧云(上)
    十万余年的争峰相对,神州修真界正邪两道早就形成了势均力敌的趋势。多年来大小争斗时有发生,胜败掺半,两大势力的根基始终不曾动摇。
    直到两千年前,邪匠在华山突然掘起,身处正邪中立位置,出手却只炼阴器的怪癖,让邪道逐渐开始向正道压迫。双方实力、交锋,胜负也难得的由五五之数,慢慢向四六倾进。
    而后,邪道一方忽然闪现出一名自称“鬼叟”的妖士,合众人之力费心演化出弥天奇阵。几年时间,正道高手被困无数,其中更是有七名修为达到天刑期以上,被视为中流砥柱的前辈高人。
    至此,正邪维持多年的天平以骇人的速度倾斜。
    往日在敌方面前有恃无恐的正道弟子,遇到邪道的妖人,不得不闻风而散、退避三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的正道小派不计其数。
    很多中流、中上流门派,也是屡屡受到肆无忌惮的侵犯骚扰,一时间,就连鼎鼎大名的忧云门、逆剑山庄、莲心庵等修真豪门也觉得大气难喘。
    你正道有大乘期高手,我邪道也有。我邪道的大乘期有二品阴器,你正道虽然也有,但正道用阴器,实力始终逊于邪道。
    “道无正,性本邪。修真界不允许有任何所谓的正道存在!”
    这是当时邪道九大宗派为人最高调的左裂魔宗宗主左裂魔君,一刀斩杀逆剑山庄庄主于纵天后发下的狂言。
    的确,俗话虽说:有正必有邪、有邪必有正。但如果按这种趋势下去,天下正道迟早将覆,或着说,至少如今这一个有着十多万年历史的正道将不复存在。
    每日在老巢里埋头数正道高手首级、日日大摆胜宴的几年,无疑是从上古时期至今,邪道历史上最辉煌的几年。
    不论是妖是邪是魔,几乎都在笑着盼望,数十年后行恶时的绊脚石被彻底歼除,能让他们放纵在世俗中的那一刻。
    他们理想中的好日子只有一种——翻手一具百姓尸,覆手一脸民女泪!
    然而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们脸上的笑容僵化了。
    这一切,只因为一把剑。一把被取名为“君恩”的剑。
    炼器师几近绝种的修真界,神州大陆六把二品灵剑稳座龙头已经整整七千年的修真界,二品灵剑遇人杀人、遇刃断刃的修真界,竟然横空出世一把一品灵剑,而且,它是阳器!
    神州北部阿丹吉林沙漠一战,正道北斗忧云门掌门缘浅雪,手持“君恩”灵剑,率正道两百六十名乾坤期以上高手倾巢而出,血洗正邪两道近百年来交锋最多、火花最浓的战场。
    身若蝶舞、招如泼墨。七百载专研,又花费六十年时间才布置出的弥天奇阵,一剑被破!
    忌惮弥天阵的弥乱章法,在整座沙漠中一直无法来去自如的正道修真者们,从此再无阻碍。
    夕之间,邪道九宗耗费整整两成实力聚守弥天奇阵的九百七十二人,三大天刑期高手,九名不坠期能者,无一生还!正道精英,伤亡不及数目零头。
    “君恩剑出无伤者,君恩剑收无生者。”——剑出必死!剑收无生还
    短短数日,这句十四字的联语传遍了修真界每一个角落。
    弥天阵数年共锁入正道人士五百零二人,本以为即使阵破,生还者也不足十人。令邪道大失所望的是,阵开,其中竟有足足一百三十人都安然无事,只需修养数月便可功力全复。只是其中原因不免令人心痛——忧云门前任掌门常自在,以永世不得轮回为代价,用自爆元神那瞬间所获得的近乎高出自身十倍的真气,驱散所有生还者体内弥漫的邪气,魂飞破散,大义而逝!
    至此,一直被大力欺压的正道,一战颠覆劣势。现如今实力细算下来,竟然隐隐压过邪道一头……
    三天后。
    神州大陆西北部天山山脉一角。
    夏日烈烈的阳光,无法为长年被白雪覆盖的天山带来几丝温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里只有一种季节。
    位衣着厚实的老伯,背负一个装满野生植物的背篼沿着不算陡峭的山道踏雪而下,异样的打量着道路前方的青年人,准确的着青年人身上那一件单薄的衬衣。
    老人摘下头上遮雪的草帽,忽然顿住步子道:“两位要游这天山来得可不是时候,这些日子山上一直大风大雪的,估计没个三五天是不会停的。上山危险,我劝两位还是回山下先住上几天再考虑上山的事情吧。”
    “谢谢你,老伯。”薄衣青年脸上泛出很礼貌的笑意。
    老人轻轻颔首,皱巴巴的面容上也闪过一丝和气的笑容,似乎对这青年人应象不错。
    薄衣青年有着一个亮晃晃的大光头,虽然样子算不上好看,但一对眼球看上去精神十足,全身气质总给人一副自信的感觉。
    青年旁边的女人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打扮却要成熟很多,一身衣服不见得有多厚,但也不像同伴那么单薄。
    “两位,走,跟我下山吧,我家就在前面,如果找不到地方住还可以住我那里。”老人热心的说着。
    女人露出一抹很优雅的笑,客气的说道:“不用劳烦了,老人家,这里离山下也不远,我们还想在这里拍拍照,过会儿就下山。”女人也只能和对方这样说,她不可能告诉老人,在普通人看来犹如洪荒猛兽般的暴风雪,对他们来说只是瘙痒而已。
    “拍照?”老人一愣,“在这里拍照有什么意思,天山上的美景,大多数可都集中在半山以上的位置。”
    不过听女人这样说,老人也没再过多挽留,戴上草帽便告辞离去。走到远处,却是回头喊了一句:“你们可要记住,千万别上山,危险!危险得很呐!”
    天山山脉,每年至少五分之一时间都遭受暴风骤雪的侵袭,当地的居民早就习以为常。
    但很久以前却有专家发出过疑问,以那里的地理天气等种种迹象看,暴风雪或许会有,但应该不会像我们所看到的那么多。只是这个问题给人造成悬疑感不算大,而后也就被不了了之。
    天山,整座山脉本已经不小,但在留存至今的一些古代地图里,那些古代人勾勒出的天山图案,却明显比如今所见到的天山大山还要大得多,且可观的山势也与现在大有不同。只是时光飞逝,这些问题注定被人们渐渐遗忘。
    也只有那些绝大多数百姓不为人知的存在才知道,这看似庞大连绵的天山山脉,只不过是一座雄奇大山本身的一截小角而已。山中长年风雪交加的不正常迹象,也大多源于比这截小角大上十倍不止的大山本身。而在那个不为人知的圈子里,这座被幻阵遮掩了大半的雄山,则有着另一个名忧云山。
第三章 忧云(下)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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