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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忧云掌门做出此举,也不全是感恩之下的激动行径,也许只有少女自己才知道,那个看似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庸懒男人,顶着被逐出师门的大义助人,不经意在炼器时展露出的风范、不经意在钢琴上发泄时展露出的心境、拒绝那堪称“华丽”的好事时流露的毫不心动之色,已经让少女的一颗曾决意终身向道,不与“情”字挂钩,那颗坚冰般的心中,有了一丝暖暖的情愫。
少女私下将得到的一品灵剑取名“君恩”,率众数精英破除“弥天奇阵”,救出正道众人,却从自己的好姐妹不悔师太口中,得知师尊常自在寥寥遗言……
魂飞破散…不得轮回…魂飞破散…不得轮回。这八个字,像刺刀直入少女的灵魂!
至此,正道大胜而归,少女却成为了唯一情绪低沉的人,一时也不心去再去与恩人相见,回到门派中,终日在祭堂与灵位相对。
那个照顾了自己千年,把毕生心血都倾注在自己身上的人,已经去了……
那个千年来一直给予自己连所谓“父爱”都无法相比的老人,已经不在了……
微凉的风拂过憔悴依然绝美的面容,出落如明珠般的玉颜上,不含丝毫表情。祭堂之外,四季长春的忧云青山,此时竟然有几片枯黄的树叶在空中飘零。
又微微的风吹过,缘浅雪空洞的双眼中忽然多了一丝异彩。忧云高峰上的温度虽然比山下略微冷一些,可是这风,绝计不会像刚才那般冰寒。
正想着,雪色的侧脸处,忽然像被什么小东西冻了一下,缘浅雪出指头在脸上轻轻点了点,一抹小雪晶出现在指尖。
缘浅雪微微侧首,竹窗外祭堂外的天空中,此时赫然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
“难道…上天也会垂怜我一个凡人女子吗?”缘浅雪痴痴的想着。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马上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忧云山上的寒冷,早已被山前的上古奇阵会聚到外面的天山山脉中,下雪这种事情,是很难出现的。
只是,此刻的缘浅雪目光飘渺恍惚,绝美的脸上一痴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章 浅浅的雪(下)
“我们到了。”看着一丈将整个祭堂围在一个“泡”里的银白色透明薄膜,秦晗月头也不转的对侧后方的梁易说道。
对忧云门诸人来说,离掌门人越近,心情就越难平静。呆会儿这个口口声声谎称“是友非敌”的光头妖人,多半会*掌门人说出那位炼器宗师的下落,而掌门想必绝不会妥协。那么,众人将面临的,无疑是一场恶战众人在透明薄膜外静滞半晌……
“我们合力把屏障破掉吧,我相信掌门人能理解我们的打扰。”说话的是那个让梁易记忆深刻的灰衫老者。
语毕,落叶首座忽然轻“咦”一声,“掌门人她,这是在做什么?”
他不解的看着屏障内掌门人细细注视着自己的手指,指尖似乎还有什么晶莹的东西。
这时,老者脸上忽然传来一抹凉凉的感觉。
“下雪了,怎么回事?”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诸人俱都下意识抬起头。
也只有那个被视为大敌的光头男人,目光始终静静落在侧首看着窗外的白衣女子身上,清晰的感觉着那张绝美的脸上让人有些心痛的憔悴和那份痴痴的神色。
秦晗月反应最快,抬头看了看天,轻愣一下后立即甩过身。
“殷师弟,段师弟,麻烦你们带弟子速去忧云山前查看一下。”
“是,师姐!”两个男人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当即带着各自的弟子御剑而起。
“下几片雪而已,怎么那么大反应?难道这忧云山都不会下雪吗?”梁易有些莫名。他敏锐的感觉到,就这么短短片刻,这些忧云门人看自己的眼神中,深深的敌意再次加重了几分。就仿佛在说:你这妖人,到底还在我们忧云山前做了些什么!?
“前辈,忧云山中下雪的时候并不是没有,但是因为长老们看惯了春景,偶尔会让山前的奇阵松懈一些,使阵法驱逐山内寒气的效果受到影响。这种情况,百年难见一次。刚才忧云门所有的长老都在这里呢,也不知是不是阵法出了问题。”身旁的彭冉解释道。
“希望别出什么大事。”看着四个身影消失在天际中,众人眼中都有一丝担忧。山门前的奇阵,可是忧云门一道坚实的护身符。
“诸位,请在后面以真气助我击碎屏障,否则即使就站在这地方,没有一时半会掌门人是发现不了我们的。”秦晗月深知掌门人这屏障的能耐。
“击碎?别人正在伤心呢,你们这些人也不知低调一点,叫我情何以堪啊。”梁易有些不满。
对于缘浅雪,梁易心头的感觉实在难言。他完全不确定,到底该不该把她算作自己的女人。但出于某种男人的本能,知道这个女子日日忍受着比刀绞好不了多少的痛,他实在无法在都市里安乐下去。
众人被他说得一阵莫名,在他们看来,这个妖孽猫哭耗子的作风,实在太让人厌恶了!
就在这时,光头男人几步走到透明薄膜前,似乎伸手在耳朵里一掏,一根毫不起眼,感觉上一点灵性都没有,还略带锈迹的铁针被他捏在了手上。
只见梁易轻轻捏着铁针朝面前的薄膜上一刺,无声无息的,连大乘期的秦晗月都没把握一个人摧毁的透明薄膜就那么消失了……
步,一步,那个此时还静静对竹窗外雪花发呆,恋恋回忆着和师尊一路走过来点点滴滴的女子,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一个人在向他靠近。
秦晗月为首的忧云众人脸上尽皆变色,赶忙就要急急跟上去,然而他们都没还来得及移动步子,前一刻银白色薄膜消失的地方,竟忽然出现一层巨大的水幕。
“掌门师姐!”秦晗月高声喊着。
令人气恼的是,在水幕外,他们分明能听到梁易微弱的脚步声,这么大喊声,水幕里的缘浅雪却丝毫没有反应。
梁易淡淡一笑。哼,我现在要洗白,可不能让你们这些口杂的家伙一起来插嘴。反正以自己的性子也不可能沉下心来修炼,这月仙晶不用白不用。
如果是平时,即使是梁易灵识被隐仙灵珠隐蔽,以缘浅雪敏锐的感官,早该听到那一丝丝细微的声音。此刻,眼见梁易一步步*近神情恍惚的掌门人,忧云门众人试着攻击那水幕无果心都悬到了喉管。要让掌门人一个人面对这恶人,恐怕……
而且,看这妖人一步步如此谨慎,像生害怕被掌门人发现一眼,显然动机不良啊!众人不敢想象,若是这妖人在背后突然出手,掌门人会遭到什么后果。
秦晗月急了,终于忍不住一闪身到了梁易的同伴——彭冉旁后。纵然正道中人不屑做这样的事,况且还是击杀一个修为低下的小辈,但怒意之下,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师尊不要伤这小女!那位前辈不是敌人!”
天空中,两个御剑疾来的青袍人忽然跳剑而下,正是刚才在清瞑殿里倒过去的清嗔清烈两人。刚才在身体受波及倒地,但他们只是体内真气凌乱难受,无法动弹,意识却是相当清楚的,也知道清瞑殿里发生的一切。
就在清嗔清烈两人落地的时候,诸人一愣之际,水幕中的梁易,已经走到了掌门人的身后……
轻风过往无声,淡雪落地无痕。当梁易悄然的在那个痴痴跪着的女子身边蹲下,轻轻转过首时,无论是秦晗月一干人,还是匆忙赶来的清嗔清烈,都忽然安静了下来。
从那个男人的侧脸,他们清楚的看到,那一寸寸神色,哪是在清暝殿里那种激昂和敌视,哪里存在半丝邪意,那神情,分明就是一抹淡淡的……柔情!
意识随竹窗外的雪花沉入深境的女子眼中含珠,羊脂般的玉颜上,带着淡淡的水痕,那不是雪花绽出的痕迹,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划过的泪痕。
此时在梁易面前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率领正道大伐邪道,风华绝代的掌门人,而是一个失去了至亲的人,只能为亲人惨不忍睹的命运而消沉痛苦女子。一个和任何人一样,在人生的脆弱阶段,需要得到关心和温暖的女人。
忽然,在众人的惊异中,男人伸手握住了女子垂在膝上的手。
他这是要干什么?
就连深知梁易是友非敌的清嗔和清烈两人,此时都不禁茫然。这位前辈自称是掌门人的仰慕者,然而,他这是……要轻薄掌门人吗?
静静的水幕内外,女子轻“啊”的一声是那么清晰可闻。缘浅雪总算从她的意识世界惊醒,下一刻,她带着十足的惊诧之色转过头,一愣之下,出人意料的,小掌居然丝毫没想过从那男人手上挣脱,任由男人这么握着,和男人默默的对视。
好半晌,在水幕外众人一瞬不瞬的注视中,缘浅雪轻轻的唇音终于响起:“夫君?”
第三章 吻(上)
夫君?
夫君???
夫君!!!
无论是视梁易为妖人的首座、长老、弟子们,还同行的彭冉,抑或匆匆赶来的清嗔清烈,面容上都冲起了一股灼灼的火辣!
轻轻音节所掀起的波动,竟然使大乘前期的秦晗月脑海有那么一瞬间的昏胀。
视觉。仿佛连眼前坚硬的水幕,也经受不起这柔和的冲击,随之剧烈颤动了一下。
听觉。犹如一根尖锐的钢针刺痛耳膜。
那两个字的称谓,不是“妖孽”,不是“恶人”,甚至不是某某好友、某某道友,而是……夫君!
而每一个人都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说出那两个字的,不是什么张三李四孙二娘,而是在他们心中,形似圣女一般,风华绝代,对再优秀的都不假辞色的忧云掌门人、忧云门第一高手,乃至于整个修真界数一数二的高缘浅雪!
夫君?掌门人的夫君?这个实力可以用骇然来形容的光头男人,这个被自己左一句“妖孽”右一句“邪道妖人”不断抨击的男人,是天下正道领袖人物缘浅雪的夫君?
那么,他的身份,还值得怀疑吗?还值得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吗!再加上,两个刚才一直以为是遭这个神秘人袭击的清字辈弟子,这时却匆忙赶过来,似乎正是想替此人辩解……
被深深的震惊占据好半晌的三十多张脸,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片晴天般的笑容和悦色。这份神采的含义很多,有嘲笑自己愚昧不肯听信梁易的辩驳,有突然失去如临大敌的紧张而欣喜,更多的,则是在为正道即得到那为炼器宗师前辈的支持后,竟然又多了有位实力让人如此畏惧的强援。
只是这三十多张脸中,有两张略微不同。
秦晗月脸上虽然不无欣喜,但在那份欣喜之中,却夹杂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寒气,甚至是一抹淡淡的、有些复杂的……失望。
不管弟弟今天是过非过,总之命肯定是不长了,他是掌门人的夫君,弟弟的仇,恐怕自己从此只能烂在心里。
而彭冉,从始至终除了有几许误会得以化解的笑意外,更多的则是平静,不,准确说是,是带着一丝崇敬之意的平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这位前辈高人带给自己惊讶……甚至就连从缘浅雪口里说出“夫君”两个字,惊讶之余,她竟是有种顺理成章的感觉。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两位一直对缘浅雪暗自倾慕的首座、长老,只不过感觉到自己和梁易以及缘浅雪本人之间的差距,他们都叹服只能感慨,也唯有梁易这种人物,才配得上仙女一般的掌门人……
“哗!”
水幕之外,三十多对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幕。刹那之后,水幕依然呈方块形包裹住祭堂,只是现在,面对着那道水幕,目光却再也透不进祭堂里面。祭堂中的动静,也从耳边消失。
而祭堂内,梁易正一脸苦笑的看着把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丫头,心中有些无奈,更多的则是同情。
丫头?
不错,就是丫头。
从堂堂忧云掌门,一个比自己多吃了千年清斋淡茶的女子,“哇”的一声倒在自己身上,一改之前安静沉默,在自己肩上无休止的啜泣。缘浅雪在梁易心中的形象,已经形成了一种错觉。
也许,在这个历经千载,如今贵为忧云掌门的少女潜意识中,那个父亲一般的存在离开后,这个世界上这个被自己死死认定的男人是她仅剩的依靠,机关,两人关系来得实在唐突,甚至荒唐。
十几日的压抑,在这一刻,就仿佛洪水找到宣泄口一般,完全隐去主观思维的束缚,倾泻而出……
“谢…谢谢。”良久,少女的哭声终于慢慢减弱,在肩膀上发出了蚊呐般的耳语。
“谢我做什么?”梁易有些莫名。
“谢谢你,没让同门和弟子们看到…看到我哭。”在人前一直保持掌门领袖形象,悲喜不露于色的缘浅雪,自然是指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