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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价格好商量。我的工期紧，帮帮忙吧。”韩志强一再地恳求。还是被大肚子的男人一口回绝了。韩志强知道这个采石场不是卖石头的。可是这座小山少说也有30米高呀，如果从这里走私油品怎么行呢？
在回去的路上，韩志强特意留心地面和开在自己前面的卡车，果然发现了一些漏油的痕迹。看来这些卡车里运载的确实是油品。那么这些油品是怎样从轮船上输送到这个小山上来的呢？
第69章洞中惊魂
韩志强把车子开到村子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依他的性格不探个究竟，今天晚上是睡不着的，他决定再回去看看。他把车子停在一片芦苇丛里，从村子外可以直着走向那座小山，可是中间隔着一个小海湾，必须游过去。韩志强从车子里拿了几个塑料袋，脱下衣服和鞋子装在塑料袋里密封好，顶着塑料袋向对岸游去。
初夏的海水还很凉，到了半夜时分更是冷得彻骨。韩志强感到自己像是落在一个冰窟窿里，手和脚都在机械地划动着。黑幽幽的海面阴森得可怕，轻微的海浪如一把把刀子不停地在他脸上刮来刮去。游到一半的时候，韩志强就为自己这个卤莽的决定后悔了。要是就这样葬身海底了，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这个念头一闪就过去了，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是熟悉的特种兵生涯，这样的泅海活动在以往来说只不过是个小儿科了。“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他给自己加了信心，奋力地向对岸游去。
韩志强爬上一块礁石暂作休息。休息了一会儿，他开始观察四周的动静，哪里才是采石场的底部通道呢？寂静的大海辽阔无边，小山下面礁石丛生，每一个凹陷处都可以容纳一条机动船的。要想从这样的地方找到走私通道谈何容易。不一会儿，他听到了几艘机动船向这边的礁石丛里开来，他连忙跳下水循着声音跟过去。
跟了几分钟，韩志强还是把船跟丢了，冰冷的海水使他的游泳速度减慢了一半。幸好还有许多机动船不停地来来去去，韩志强终于跟着这些船找到了走私通道的入口。这个通道位于半圆形的礁石群里，入口处很窄小，只能容一只机动小船经过，里面比较大，像只口袋。韩志强想如果没有这些机动船带路，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找不着的。
这个小小的码头异常忙碌，但所有的响动都被四周的礁石挡住了，在外面看来这里是平静的，只像偶尔有几只船路过而已。华鑫集团找这个地方一定费了不少的心思。韩志强躲在一块隐蔽的礁石后，等身体暖和过来，等身上的水分干去后，重新穿上衣服和鞋子。月亮正照着他的头顶，很清冽，很柔媚的样子。那些运油过来的船只被抽干后，又转回去运。突突的马达声震得礁石嗡嗡地响。韩志强拿出带过来的红外线摄像机把这里的景象拍录下来，拍累了干脆在礁石上躺下来睡一觉。
半夜过后，一切复归于平静。韩志强沿着礁石攀过去，进入了走私通道，这个人工的采石洞，从底下一直可以望到洞口，洞被重新修整过了，安装了两台吸油泵和一台升降机，这些机动船运来的油品和货物就被它们运送到上面的采石场，再由采石场的卡车拉到华鑫公司。韩志强便豁然明白了，华鑫公司一边以正常报关的货物为掩护，一边暗地里大肆地走私。这里的走私比用海关的真票假报关安全多了。
韩志强排了些照片和录像，正准备游泳回去的时候，华鑫公司的巡逻快艇来了，雪亮的灯光把海面照得跟白天一样明亮。他看看第一个洞无处可藏连忙上了第二个洞。第二个洞的边上有个小洞，他连忙躲了进去。小洞里面还有一个小洞，韩志强用脚试探了一下，竟碰到了一个柔嫩的东西。他啊地叫了一声，里面也有个男人啊地叫了一声。
里面亮起一盏小电筒来，一个年轻人正惊恐地望着韩志强。韩志强示意他不要出生，他看到韩志强没有恶意，才稍稍安了心。“巡逻的来了。你快把灯关了。”韩志强说。那个人就把灯关了，洞里黑得可怕，只听见彼此粗粗的呼吸。
第７０章洞中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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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的是两个年轻人，大声地说着酒话，把白亮的矿灯在洞里四处乱晃。小洞里的男人给韩志强腾了点地方，两个人像两个亲热的马铃薯挤在一个窝里。脚步声渐渐远去了，韩志强刚要动身离开却被拉住了。“他们还要回来的。”那个男子对他说。果然，没到十分钟，两个巡逻的男人从上面下来了。一个说：“这个鬼地方谁来呀？大哥也是太小心了。”“是不是耽误了你和阿珍的亲热。哈哈，怎么样？你小子有狗运。”另一个说。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快艇，一溜烟跑了。
韩志强他们从小洞里出来，海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上面采石场里的工程车还在更忙碌地跑着。月亮看不见了，但它的光把石洞照得半明半昧的。韩志强掏烟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出于职业的习惯他知道在夜里吸烟是最容易暴露目标的。“你是从哪里进来的？”韩志强问木子。“我下午的时候在这座小山上玩耍，哪知道这里的洞那么多，一进来就出不出了。”木子是来拿录像机的存储盘的，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说点谎是最好的。“上面的洞口能出去吗？”韩志强又问。“很难，洞口有三条大狼狗守着，特别的凶。”一提起大狼狗木子的脚就发软了，他最怕狼狗了，因为有一次他下乡拍摄的时候被咬过，至今腿上还留有一个很深的伤痕。
“你来这里干什么呀？”木子小心地问韩志强。“奥，我是个游泳爱好者，看这里的礁石很美，就游过来看看。”韩志强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这里的礁石真的很美，像这样有月亮的晚上就更美了。”木子附和着，但他知道韩志强绝对不是个普通的游泳爱好者。“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韩志强旁推侧敲，想弄清楚木子的身份。“我在同学家玩哩，但愿他不要担心。都怪我一时兴起丢下他钻进了这个山洞，再也出不去了。”木子觉得自己的谎言一点水平都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海风吹来凉凉的。“我们坦诚一点好吗？你是不是也对这个地方有兴趣？”韩志强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想木子能够这么轻易地进入洞中，他掌握的秘密一定比自己还多。“还谈什么兴趣，我都被吓死了，你能带我出去吗？”木子说。“我叫韩志强，是滨海市经侦队的大队长，正在调查一起走私案件，如果你有什么线索的话可以提供给我。这是我的名片。”韩志强自暴身份是经过深思熟的，凭着职业的敏感他知道木子肯定不是华鑫集团的人。“我在同学家玩几天就回去的，恐怕帮不上你的忙。”木子把名片收好，他虽然不怀疑韩志强，但也不信任他。
“我们从海里游回去吧？”韩志强看看天快亮了，决定早点回去。从这里游到停车的地方起码半个多小时。“试试看吧。”木子无可奈何地跟着韩志强下去，他不想暴露进入月亮洞的另一条秘密通道。到了一块低矮的礁石上，韩志强把手伸到水里去一探，冷得彻骨。“你能游过去吗？”木子也把手伸进水里一探，早被冰冷的水吓破了胆。“我不敢游。”他说。
那怎么办呢？两个人又沉默了。“你不是说从另外的洞里走到这里来的吗？那一定能够走出去。”韩志强突然想到了办法，其实他自己对重新游回去也有点怕，气温比刚才游过来时低了许多。“我们试试吧。”木子带着韩志强走回了月亮洞。但他不想很快把韩志强带离月亮洞，故意在一些错综复杂的洞里绕来绕去，一边走还一边征求韩志强的意见。韩志强把木子重复过的路一一排除，只叫他走没走过的路。这样他们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才走出了月亮洞。
“谢谢你了，韩队长。要不是你，我要在里面过夜了。”木子还是很担心，女巫指点给自己的这条秘密路线会不会被韩志强给破译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小伙子，如果你记起了点什么，请告诉我。”韩志强和木子分了手，飞快地沿着水泥路向山下走去。天亮起来了，路上再也看不到一辆工程车。
韩志强一走，女巫就出现了。“吓死我了，那个人是谁？”女巫担心地问木子。“他说他是经侦队的大队长，是来调查走私案件的。这个人不简单的。”木子说。“东西拿到了没有？”“拿到了。”木子把一个存储器递给女巫看。女巫一把抱住了木子。“我再也不会让你冒险了。”她说，“如果你在天亮之前不回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你傻了。就是给他们逮住了，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木子故作轻松地说。
“木子，我不想你有事，你知道吗？以后存储器我去拿。”
“你不许和我抢，要不我就不帮你了。”木子毫不相让。
“木子——”女巫深情地望着他，木子看到了女巫眼里闪动的泪花。
第71章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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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志强把从月亮洞里拍来的照片悄悄洗好，给市委书记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汇报。市委书记很重视立刻约见了韩志强。
“书记，你看。这些都是我偷拍下来的照片，华鑫集团的走私也太猖狂了。”韩志强把照片给了书记，“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该动手了。”
“恩。你做得很好。华鑫集团简直不像样，是到了我们下决心的时候了。不过这件事影响很大，必须在常委会上讨论研究。”书记站起来，对着滨海市的地图凝视了片刻，他叹了一口气说，“华鑫集团是棵大树啊，它一动整个滨海市都得摇三摇。志强啊，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我是当兵出来的，一切听书记的安排。”韩志强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这就好。你要相信政府。我们决不会对这种行径坐视无睹。”书记把照片小心地藏好，亲自把韩志强送到了门口。
从市政府里出来，韩志强感到心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终于要动手了！等这一天，韩志强已经等了很久了。但韩志强隐隐有些不安，他知道书记在下这个决心之前一定会有个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像书记所说的华鑫集团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它的一点动静不仅影响到本地的经济，也影响着滨海的整个官场结构。不过像韩志强这样，他是不会置身于旋涡和风暴的中心，但这场风暴或多或少也要把他带动起来。
韩志强回到经侦队，却听到了一个酸溜溜的消息。这消息说好是好，说不好也不好，若换作平时，韩志强是不会做什么计较的。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消息就像一只死苍蝇一样噎得韩志强喘不过气来。消息是副队长耿永明告诉他的。
“志强，你要高升了！”耿永明笑呵呵地说，“你可别忘了我们这班老伙计哦。”队里的同事们也纷纷赶来祝贺，弄得韩志强是一头雾水。
“我升哪里去呀？在这里很不错嘛，我也不想离开大家。”韩志强开始也觉得这个是玩笑，哪有这么快的调离动作？
“组织部要调你去市老干部局当局长。刚才组织部来电话，我听出了那么点意思。局长可不比队长啊，你韩志强还真有一手的。”耿永明在祝贺韩志强的时候，内心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果然，没几分钟，市委组织部又来电话了，让韩志强马上去组织部。韩志强才确信了传言是真的。组织部里的谈话很简单，说老干部局的局长住院了，无人主持日常工作，组织上鉴于韩志强工作出色，口碑不错，想考虑任命他为局长，等公示期过后就可以上任了。韩志强推辞了一番，但推辞不了。一位副市长说，考虑到他在经侦队也有好几年了，该往上走一走了。韩志强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甚至有一种呕吐的欲望，但他不敢表现出来。
韩志强给市委书记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自己工作的变化。书记很高兴地向他祝贺，绝口不提华鑫集团的事了。韩志强蔫蔫地挂了电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第72章美女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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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出院了，儿子也基本恢复了健康，这让韩志强多少有了安慰。他趁着自己还在经侦队的日子给那个撞了他儿子的男人在企业找了一份门卫的工作，那是一家红火的企业，工资对方土东来说很不错了。他一再向韩志强表示，他赚来的钱会凑给陶陶继续治疗，但被韩志强拒绝了。
韩志强去老干部局上班，为他接风的不是局里的人，而是小桃。局里的大大小小的干部来头年纪都比韩志强大，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眼里，只是迫于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