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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六道深吸了一口气,很想将她抱紧,再抱紧,可是身体越来越难受!
柳七当然不会在六道此时最敏感的时候放他离开房间,万一被别的女人给盯上,她拍了拍六道的胸口,说道:“你还有事要跟你商量,盆里有冷水,你懂得……嗯……”
六道被她那云淡风轻的话语气得有些想要发狂,他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深邃幽寒的目光望向她,说道:“我没事。”
柳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疑惑的说道:“真没事?”
“嗯!”
“那好吧!”柳七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拿出那本杂记出来,说道:“我今天去了衙门,在衙门发现的死者,我怀疑不是秦重的,而且秦家的家族关系错纵复杂,秦重的那些庶妹和堂妹都嫁给了朝中权贵,或为正室,或为妾室。秦重又是秦家唯一的一个男子,虽然秦家到这一代,秦重没有入朝为官,但是往前两代,姓秦的都是朝中大员,还出过一个丞相!按理说,若是有人对秦重不利的话,那人也捞不到好处!现在朝中很多官员正在请求大理寺晋严审秦重被杀之事!”
“你是说秦重没死,那他会在哪里?”六道眸色幽冷深邃,抬眸望向柳七。
柳七指着毁记的其中一页说道:“京郊的灵隐山有个相国寺,我们先从这里查起!还有我怀疑秦重肯定是发现了些什么秘密,所以才会失踪的!”
“这个地方?”秦重突然皱眉,眼底有抹深深的寒意!
“这个地方怎么啦?”柳七好奇的问道!
“娘的棺椁一直安放在相国寺里。”六道说完,脸色变得幽深起来,眼底更有着让人觉得冷冽的寒光。
“蓉妃!”柳七目光一沉,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去见过我的父母,我也应该去看看你的娘亲才是!这倒是上山的一个借口!”
六道对蓉妃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深,听皇帝时常提起将蓉妃的棺椁和灵位都放在相国寺里请寺里的高僧超渡。六道已经记得清自己母亲的容貌,隐约的记得她那温柔婉转的声音,以及她身上总有香香的气息,让人觉得温暖甜蜜!
“你觉得秦重会在那里?”六道疑惑的问道!
柳七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那个地方,一般的护卫不能上去,其他的地方有闵谦和万如濛派人寻找,应是不会漏下任何线索的!”
“也好,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就上山去拜祭我娘。”说到蓉妃,六道眼底有抹淡淡的悲伤。
柳七安慰道:“你现在的成就,蓉妃肯定很欣慰了!我们明日就上山,我总觉得时间拖得越长,就越不安!”
当初皇帝知道蓉妃是受冤而死,心底十分的愧疚,于是便将蓉妃的棺椁安置在相国寺里,让寺中的大师每日诵经咏佛,以求让他的内心安宁。
第二日早朝,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六道会主动提出纳妾,而这建议还有柳七上奏的另一本奏折!
皇帝正因为各地灾情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又碰到柳七的事情,如今各地的灾情倒是有些缓解了,但是国库却已经空虚了。
皇帝冷冷的放下柳七上奏的奏折,气呼呼的说道:“她答应过朕,替朕查出被劫灾银的下落,如今却什么线索也没有,还好意思在这里向朕要诏书?”
四皇子被抓之后,那些灾银也不知去向,四皇子不说出来,皇帝也没有办法,再说四皇子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出来,他若是说出来,便坐实了他劫了灾银的事实!他现在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条,是绝对不会再去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灾难被劫之事,与皇后有关,而皇后已经被处死,当然也就失去了下落。这是四皇子让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六道的声音冷冷的,当着早朝大殿上这么多朝臣的面,冷冰冰的说道:“皇上一言九鼎,如今是想能赖就赖吗?如此出尔反尔,让底下各位大人如何看待皇上?!”
六道连父皇都不屑叫了,皇帝气得胸口突突的!
要说柳七这些年来,的确是很有能力,也做了很多的事情,令朝中的很多大臣都很佩服,特别是之前告老还乡的岑淳,还特意推荐了柳七接任他大理寺卿的官衔。那正二品的官位,又掌管着天下所有的刑狱,皇帝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答应了?所以直到现在那位置都还是空着的!
南宫阙上书的那变法论,使律法完善了之后,南宫阙又拿出那条天下有识之士,无论高低贵贱,皆可因才德而得到重用一条!
不分高低贵贱,当然也不分男女,再说也没有明确的规定说女子不能为官!所以皇帝不好处置柳七,当然也不好再给柳七高位!皇帝没有罢了柳七的官,治了她的罪,此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只怕柳七已经是自古以来,唯一的一个入朝为官的女子了!
皇帝气呼呼的一甩龙袍,说道:“等她找到灾银,朕便将那诏书发下,并且诏告天下!”皇帝清楚,想要再从柳七的手里要来银子实在是有些难度,说不准柳七还会提出什么让他无能答应的要求。还是先将那一千多万两的被劫灾难弄到手最实际,那些可都是自己国库的钱!柳七既然已经答应,就算最后她没有找到,她也得能她的财产里凑足这一千多万两出来!
六道皱眉,眸色冷冷的!
皇帝冷冷的说道:“朕再给她三天的时间,若是找不到,就不要再提赐婚的事!”
☆、第251章
皇帝清楚,想要再从柳七的手里要来银子实在是有些难度,说不准柳七还会提出什么让他无能答应的要求。
还是先将那一千多万两的被劫灾难弄到手最实际,那些可都是自己国库的钱!柳七既然已经答应,就算最后她没有找到,她也得能她的财产里凑足这一千多万两出来!
六道皱眉,眸色冷冷的!
皇帝冷冷的说道:“朕再给她三天的时间,若是找不到,就不要再提赐婚的事!”
六道本想再替柳七说说情,可是再听到那些原本和柳七不对盘的大臣们,开始一个个的请求皇帝,要怎么怎么处置柳七的时候,六道心底那郁闷的怒气,便不知不觉的升了起来。
如意身子还没有恢复,皇帝却要她三天之内查出被劫灾银的去向,这怎么可能?六道心底忿忿的,下朝的时候,便气呼呼的回了府。
柳七正拿着茶水在浇窗台处放着的一盘兰花,看到六道气冲冲的回了屋,她放下手中的茶碗,眉宇微微的挑了挑,问道:“皇上难道没有同意?”
“如意,我们的事情不需要由任何人同意!”六道冷冷的说道!
柳七懒懒的叹了一口气,浅浅一笑:“这才像我的六道嘛,我们的事情本来就无需任何来同意!”只要我们彼此同意就好了。之所以想要皇帝将他们的亲事诏告天下,无非就是想要一个更顺理相当身份罢了。
“如意,父皇让你三天之内查出被劫灾银的下落!”六道沉沉的说道。
柳七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淡淡的说道:“三天?我看一天就够了!”
六道那墨眸疑惑的望过来,看到她眼底那自信的目光,他微微怔忡了一会儿,问道:“你已经知道在哪儿了?”
柳七走到六道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听说四皇子被囚禁在鹿台,灾银在哪儿他肯定知道!”
“他是不可能将灾银藏在哪儿告诉我们的!”六道皱眉,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冽的寒光,或许直接逼四皇子将灾银的所在说出来,也好让如意尽快的完成任务。
“他会告诉我们在哪儿的!”柳七的眸色深了深,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六道伸手将她揽住,抚了抚她的额头,眸底有着深深的温柔与宠溺,说道:“其实我们大可以不必跟他们玩什么心计!”
六道不太喜欢跟人玩心计,他喜欢直接了当的做一件事情,虽然他也学会借刀杀人的手段,但是这般左右逢源的心计,他实在是学不来。
“我也并非喜欢跟他们玩心机,我只是想让皇上心服口服!”柳七淡淡的说道!她知道皇帝此时恨不得她一无所有,到时候就任由他拿捏了,可惜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拿捏控制的人!
六道心疼她,不想让她做得太多,甚至于皇帝送在他府里的那些女人,他都想将她们全部都扔出去!
“我们去相国寺。”柳七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脸蛋,笑眯眯的说道!
“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去做,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便好。”六道急急的说道!
柳七摇了摇头,“这个可不好,万一被人看见,又说我不将皇上的话当成一回事,怎么办?况且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六道抓住她作恶的双手,言道:“灾银的事情,我会去查,必要的时候,可以请四皇子主动说出来!至于秦重的事情,郭大哥万家小姐也能让江湖上的势力帮忙!”
柳七撇唇,语气不满的说道:“我约了长公主和游哥上山进香,你说我不去行吗?”
六道皱眉,“你什么时候约的他们?”怎么还牵扯到长公主了?
柳七淡淡一笑,眸底有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拍了拍六道的肩膀:“心肝儿,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六道无奈的摇了摇头,“你非要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必须陪着,而且我们不能分开!”
柳七轻笑,淡淡的朝他嘟了嘟嘴,凤眸轻轻的眨了眨,说道:“放心,等找到秦重,我们再处置府中那些女人的事情,咱们的女儿和儿子满月宴的那天,你可得把京中所有的权贵全部都请人,除了权贵,富商和世家也不能落下!记得凡是有家底的,都得发贴子!”
“我知道!”六道闷闷的说道,拿起旁边的一件藏色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枯叶纷飞的景色,寒风瑟瑟,又有些不太放心,命丫环拿了一顶厚厚的帷帽戴在了她头上!
柳七掀开帽子上的帷幔,说道:“你有必须把我包裹得这么严实吗?再说也还是坐在马车里。”
“你现在不能吹风,更加不能受寒。”六道认真的说道,完全也不给柳七争论的机会。
柳七将帽子掀开,又被六道拉下,她显得有些无聊,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在六道去早朝的时候,自己独自带着暗卫们前去相国寺!
她无奈,只好将披着严严实实的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柳七盯着六道那张脸仔细的看了一眼,邪魅妖娆的一笑,说道:“不如你也戴个帷帽,这样显得跟我比较配!”
六道握着她的手,将她一搂,抱上了马车,清沉冷冽的声音响起:“我跟你不一样!你现在坐月子,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点。”
其实柳七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还多亏了伏游的药,想着许多天没有见到伏游了,她嘴角微微的一撇,她觉得是不是以前对伏游有些过份!?
六道对她细心细致,还专门请宫中的嬷嬷的制定了一份女子产后护理的手抄过来,命府中的下人们,按照上面的方法好好的伺候她!
因为这些柳七可以尽量不去想他府中时常在她眼前晃悠的那些女人!
皇帝以为六道开窍了,愿意接爱纳妾之事,而且连柳七都给说服了,想着以后他可能会有更多的孙子,心情就很好。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柳七和六道一早就已经设计好的圈套里。
出了城门,城外的风景显得更加的萧条,秋风猛烈的刮着,天边没有太阳,整个天气显得阴沉,田野泛着一片干黄,没有一丝的生机,城外山林四处都有被翻开的痕迹,声音干旱,山林里的野薯,地瓜之类的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大多都被挖空!
从城内突然驶出一辆马车,让那些正埋头挖草根树根的百姓们顿时兴奋了一声,惊愕的抬起头来。还有一些胆大的干脆拦在马车的前面!
赶车的宋洪看到突然从干草丛中窜出来的衣衫褴褛的百姓,脸色一冷,沉沉的问道:“六殿下,前面有人挡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六道那双锐利的眸子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冷冷的瞟了一眼那几个张开双臂拦在路中间的百姓。虽然他们的马车已经尽量很低调普通,可是百姓们知道,从盛京城里出来的,能坐得上马车的,肯定是权贵或者大官!不管能不能讨到一些吃的,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必须去尝试的,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米粮了!连粥都好几天没有喝过了!
“扔出铜币下去!”六道清冷的说道!
柳七拿起桌上一包桃酥糕,说道:“扔钱不如扔吃的!”她将包着桃酥糕的布包扔了出来!
宋洪伸手接过,一把撕开了布包,将手中的东西往空中一丢!那些糕点刚刚一丢下,几个站在路中央的百姓突然冲向路边,纷纷趴到草丛里去抢散落在草丛里的糕点!
柳七从车窗帘处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