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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p妈妈，当家主母惩治小妾不过是常理。你这样胡说八道算个什么东西！”邢氏陡然尖利出声，身子快速走了几步，抬起拐杖似乎想要冲着桂妈妈打过去。
凤清溪瘫倒在地上，听着桂妈妈的说辞，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甲抠进新下过雨的泥地里，死死咬着嘴唇，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青儿站在凤夙身后，不禁冷笑一声，这个五秀，真是不识好歹，待会儿老爷缓过神来，定然会处置她，也省的秀看得心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她活该，青儿在心底默默啐了一口。
凤夙的目光落到邢氏身上，又迅速转开，果然见到白氏抓着凤钦南的手指一僵，身子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虽然她极力控制，可是她眼底还是不可抑制地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凤夙的目光向上移去，之见凤钦南站在那里，眉头紧皱，然而他垂在膝上的手掌却是梭然紧握，紧抿着薄唇，并不打算阻拦邢氏的动作。凤夙笑了笑，眼底染了三分冷意，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轻轻抬起，在唇瓣上抚了下：“老夫人，母亲之前也不过是姨娘，似乎并没有随意处置妾室的权利。还请老夫人不要妄言，若是传了出去，我凤府抬妾做妻，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偏偏这个妾尊卑不分，老夫人又刻意偏袒，传出去了外人还以为老夫人您不尊礼法，没得坏了老夫人的清誉，老夫人还是警言慎行为好。”
她的声音带了三分讥俏，眉头上挑，款款走到老夫人跟前来，私有若无地看了眼泪眼婆娑的白氏。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连根针掉落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一众丫鬟婆子都是惊讶地看着凤夙，三秀这样当众顶撞老夫人，真是，真是不要命了。邢氏也是楞在那里，手里死死掐着佛珠，呼呼地喘着气，似乎要背过气去。
“你这孽障，都说些什么？”邢氏抬起拐杖就对着凤夙打了下来，照那个力道，若是被打到，只怕要在**上待上半个月才能下来。红袖一下子上前，一把抓渍杖，冷冷地望着邢氏。一众丫鬟们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这真是疯了，三秀房里的人都是疯了，连个丫鬟也敢阻拦老夫人！丫鬟们看着凤夙的目光登时就像看着怪物一样。
红袖看着纤细柔弱，力气却是极大，手掌抓着拐杖，一动不动地望着老夫人。邢氏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怎么也拽不出那拐杖来。一旁的王妈妈慌了神，立刻站出来，抬手就要对着红袖扇过去。青儿立刻上前一步，一脚踹到王妈妈的腿肚子上，王妈妈登时哎哟叫起来，一张脸疼得煞白。
这边王妈妈还没开口说话，青儿已经叫嚷开了：“王妈妈，你这是做什么？竟然是要以下犯上，殴打三秀吗？”
王妈妈听了这话，吓得口中的哀嚎都吞了回去。凤夙望了一眼青儿，这丫头跟了她许久，如今这等颠倒黑白的话倒也是信手拈来。不过，对付王妈妈这样恶奴才，还要狠狠地治才好。王妈妈气得说不出话，布满褶子的老脸上的肌肉使劲抖了抖，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少含血喷人！老夫人，你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这腿怕是不得好了，哎哟喂！”
瞧着王妈妈撒泼打赖，邢氏眼底掠过一丝厌恶，扭头瞪着红袖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这贱蹄子，还不放手！”
红袖弯了弯唇角，突然笑了笑：“老夫人，奴婢得罪了。”说罢，手上的劲一松。邢氏没想到她真的放手，一下子摔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屁股磕到石子上，邢氏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硬生生逼回嘴里的哀嚎声，脸色在青色和白色之间不断变化，十分难看。
桂妈妈都吓傻了，呆楞楞地看着这一幕，突然瞥见凤夙冰冷的眼眸，浑身一个哆嗦，连忙道：“还有大夫人，大夫人当年血崩，就是二夫人派人收买了稳婆害的。那字据就藏在老奴**底下的木匣子里。还请老爷恕罪，老奴知错，老奴知错了。”桂妈妈满嘴苦涩，早些时日她就知道有这一日，因而早早地将那些个东**好了，只是没想到她这样快就被白氏给抛弃了。
凤夙瞧了眼磕得头破血流的桂妈妈，不顾邢氏惊恐的眼神，快步走了几步。凤夙扶起桂妈妈，尖锐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肩膀里：“你说地可是真的？”
桂妈妈低呼一声，疼得脸都变形了，但还是死咬着牙道：“老奴说的都是真的，秀若是不信，只管派人去查，若是有半句谎言，只说叫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丫鬟婆子们都是有些奇怪地看着桂妈妈，又迅速低下头来，心里五味复杂。桂妈妈这个帮着二夫人做了一辈子坏事的人，如今竟然赌咒发誓自己说的是真的，而指证的人，正是她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服侍的二夫人。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诡谲了。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不过是那个站在桂妈妈面前，青丝如墨，眉清目秀，往日里温文尔雅，安安静静的少女。众人的后脊背都是悄然爬上来些许凉气，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丝惊惧，又迅速垂下头，不敢去看凤夙的身影。
第151章 偏心，绝情断义 Vip（）
凤夙站起身子，望了眼坐到在地上满脸惊恐的邢氏，微微一笑：“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一众丫鬟立刻将目光落到凤钦南身上，只见凤钦南脸上满是惊恐，简直是比老夫人还要害怕的样子。张管家立刻垂下头，闭着眼不敢再看，当年的事情，到底是藏不住了。
凤钦南虽然是极力克制，但是脸上的肌肉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看起来面目狰狞，十分吓人。他竭力挤出一丝笑来，似乎很是温和地看着凤夙，然而众人都可以看出他脸上的僵硬：“夙姐儿，这件事为父会查清楚的，你先回去歇着。白氏，毕竟是你的母亲。估妄母言，总归是不妥当的。”
院子外边突然又下起了雨，雨点由小变大，愈来愈急，叮叮当当地落在琉璃青瓦上，不过一会儿，水流顺着屋檐滑落下来，落到屋子底下的青石板上，“啪嗒”摔成数瓣儿。
凤夙站在那儿，静静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凤钦南，目光坚定，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二房柳氏站在一旁看着，满眼幸灾乐祸，而三房温氏站在老夫人身后扶着老夫人，眉头一点点拧起来，忍不住心惊。夙姐儿这样不为自己留后路，是疯了不成？唯独凤轻楚突然弯起唇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来。
她太了解这个堂姐了，心思狠毒，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若不然，她也不会执意退婚。更甚之，凤夙压根就不在意会不会惹怒凤钦南这个父亲。她只在意，自己能否得到自己想要的。害了她的人，她更是绝对不会放过。原本这个堂姐还是顾及着一些大伯父的，然而白氏抬为妻位后，不，又或者说，有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这个堂姐突然不管不顾起来，竟是连大伯父的脸面也懒得给了。
这样的想法让得凤轻楚浑身一颤，苍白的手指一下子掐进袖口里，眼里隐隐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其中甚至还包括怨恨。前几日六皇子特意来见过她，原本她还心生欢喜，没想到六皇子竟然是来和她商讨侧妃一事。真是可笑地很。她尚还未过门，她未来的夫君就想着找小妾。偏偏那女子长得肖似楚儿，只是当真以为她不知道吗？凤轻楚一下子咬紧压根，那女子分明就是凤夙送到六皇子跟前的。
邢氏手里的佛珠噼里啪啦地响，白氏瘫坐在地上，指甲盖里满是泥泞，露在屋檐外的半个身子全都湿透了。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邢氏坐在檀香木八仙椅上，闭着眼不住地念着。就连桂妈妈都是直愣愣地跪在雨中，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小厮戴着斗笠一手护着一沓信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他先是摘下斗笠行礼，这才自怀里掏出油布包着的东西递到凤夙面前：“三秀，这是在桂妈妈房里搜到的。这信件，是在夫人屋子里搜到的。”
白氏猛然抬起头来，尖叫：“凤夙，你这个这个喧人，你怎么敢让这肮脏龌龊的下人翻我的屋子。”白氏的神族刚刚才好这会儿一口气被顶在肺上，顶的她喘不过气来单手指着凤夙怒目而视，似是要将凤夙身上的肉给活活剐下来一样。白氏突然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凤轻扬连忙上前，抱住自己的母亲，猛然扭过头来，恨恨地盯着凤夙：“都是你，胡说八道，才害得母亲这般，还不快过来向母亲磕头赔罪，当真要忤逆不孝吗？”
“母亲？”凤夙将手中的信纸一扬，眼带轻佻，“二哥哥难道准备让我向杀母仇人表达自己的一番孝心吗？还是说，父亲也是这样认为的呢？”
“啪！”凤钦南怒不可竭，抬起手掌打了下来。凤夙被打地脸撇了过去，唇角渗出血来。凤钦南额头上的青筋都是冒了出来，不断地蠕动着：“你这逆子，再胡说些什么，还不去和你母亲道歉。我说了多少遍，你不是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你娘就是生了你才失血而死。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不知你在哪儿弄来的！来人，将三秀带回去！”
“哈哈哈”凤夙突然抬起头拼命地笑起来，前世她一直以为这个父亲是真心爱她疼她的，哪怕到她死的那一刻都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于，她觉得就是因为她的任性才害死了凤府众人，然而实际上她才是那个傻子，表面上疼她爱她的父亲不过是将她当成一颗棋子。
细细想来，前世里早就有迹象表面这点，偏偏她不肯相信。哪怕是重生一次，都是在糊涂中活着。她真的很想知道她这个父亲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何其残忍，何其冷酷。当年她任性嫁给墨祁云，凤钦南虽然是阻止的，而实际上呢，他还是欢欢喜喜地将她嫁了过去，而后来她失**被锁进碧云苑，凤钦南虽然是在朝堂上不遗余力地救她，然而也不过是上几道折子罢了。
至于具体的寻找证据救她出来，却是丝毫不曾。在到后来她身
子一日不如一日，便是再没有人入宫来看过她了。何况，前世她临死前，墨祁云怀里搂着的那女子，或许世人都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她却是知道的。凤夙苦涩地闭上眼，那女子分明书父亲身边的第一谋士。恐怕前世，墨祁云也被凤钦南给骗了过去，那在狱中畏罪****的人，恐怕早就被掉了包。
凤夙突然停住笑声，抬手抹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直起身子，一字字道：“父亲说的是，是女儿妄言了。”
原本凤钦南还想再说，见她这般，一下子愣住了，几乎不知道说什么。然而凤夙抬起头来，似乎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微微一笑：“父亲，夙夙身子不适，还容女儿告退。”
她的眼睛十分明亮，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看起来就像是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二房柳氏突然张嘴笑道：“夙姐儿也是无心，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们也该回去歇着了。”说罢，柳氏抢先一步扶住邢氏，讨好地笑，“老夫人，我们回去罢。”
邢氏点了点头，语气淡淡地道：“既然是妄言，夙姐儿别忘了，改日你母亲醒了，去**前赔礼道歉一番。”
青儿气的脸都白了，一时间也不敢说话。凤夙乖巧地屈身：“是，老夫人。”
温氏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快速离开。凤清溪脖颈上的伤口已经找大夫来看过，并无什么大碍，日后也不会留疤。谈氏伤了身子，自然是一直待在屋子里的。凤夙领着丫鬟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刚进屋，青儿就立刻端上刚泡好的碧螺春递到凤夙手边。红袖端着热水进来，将毛巾打热派敷到凤夙的脸颊上。红锦煮了鸡蛋过来，连忙将蛋壳剥掉，将温热的鸡蛋贴在她脸上细细摩挲起来。
凤夙这才觉得脸上好了些。青儿在一旁瞧着，拿了换洗的衣裳过来，边替凤夙解扣子边愤愤道：“老爷下手也太狠了。何况这件事分明就是二夫人的错，老爷这心也太偏了。”
“父亲不是偏心，只是忠于利益罢了。”凤夙抿了抿唇，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是藏着冷冷的刀锋。
四个丫鬟不解地看了看对方，凤夙突然将目光望向馨儿，神色冷冽：“馨儿，我这里留不住你，你回去罢。”馨儿一愣，慌忙就要跪下来，凤夙登时厉声，“你最好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尽早回去父亲身边，这次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只是以后你我主仆缘分已尽，倘若你再做出今日这样的事，就怪不得我了。”
馨儿怔了一下，扭头就推门出去了。红袖不禁开口：“秀，这是”
“她同我们不是一路的。”青儿立刻反应过来，捧了毛巾给凤夙擦脸，冷漠地开口。
第152章 吃醋，临终托付 Vip（）
那次事后，又过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