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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钟零奚拍拍他的头,右手一抓将竹竿召来。“扶我到那边去。”
舒远应了声是,扶着钟零奚往山谷西北走去。片刻之后,只见小鲤鱼趴在水渠边上,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一滩黑物。鲤鱼的身子直挺挺地,一看就是害怕到极致还拼命撑着。
“青宁。”舒远忙叫了一声。
青宁一听到舒远的声音就瘫成了一团泥,趴在水渠里不敢出来,呜咽地叫道:“舒呆……”委屈无限。见舒远扶着钟零奚往前走,又慌忙出声道:“别过去,那扁毛畜生有毒!地上的草都被毒死了!”
舒远心中一惊,忙扶着钟零奚停下。山谷太大,光线不足,舒远将散布四角的灵火召过来围绕四周。灵火照耀之下,只见那老鹰倒在地上,翅膀不断扑腾,奈何脑袋伤得太重,无论如何也无法站起。老鹰四周的青草尽数枯死,连土地都化成了黑色。
钟零奚微微沉吟,将用手中竹枝的末端轻触黑色的地面。只听滋滋滋几声,白烟冒起,竹竿已被腐蚀了三四寸长。
“这毒好厉害!”舒远心中一惊,扶着钟零奚又退了几步,生怕那毒物沾上他的师父。
“无妨。”钟零奚摇头道,“水渠的石料似乎能阻挡毒素。”
舒远仔细一看,水渠在西北角与山壁围成了个三角形,山壁的石头与砌成水渠的石料仍旧洁白无瑕,丝毫不受黑色毒素的影响。两人与老鹰恰好被水渠隔开,脚下的土地青草野花依旧。
舒远暗自点头,难怪青宁躲在水里,原来是这石头能挡毒素。
正舒了口气时,钟零奚忽然推了推他,说道:“用灵火将那老鹰困住,此物剧毒无比,不能将它轻易放过。”
舒远先看了一下钟零奚的脸色,确认比方才多了几丝血气,这才放开他的手。他上前一步,双手结印,几缕火线从他手中飞出,迅速结成了一个笼子将老鹰罩住。灵火明亮,那老鹰半阖的双眼被光亮刺激,忽然睁开了。老鹰仰头啼叫一下,声如婴孩啼哭,哭声响起,灵火之笼忽然散成细线,尽数被那老鹰吞下肚里。得了舒远的些许灵气,那老鹰额上的伤迅速愈合,眨了一下眼便站了起来!
“小心!”舒远与钟零奚同时出声,同时伸出的手交握在一起,钟零奚微微用力便将舒远拉入怀中,右手竹枝一横摆了个起手式。这老鹰速度迅捷异常,以快制快两人都没到水平,只能等老鹰先发,取后发先至的策略。
舒远靠在钟零奚怀中便无所畏惧,手中也按照念决,荏苒指蓄势待发。连小鲤鱼青宁也知道逃不过这老鹰的速度,嘴里含着一口灵气,只待那老鹰袭来。
哪知正在两人一鱼严阵以待之时,那老鹰却双膝一屈伏在地上,便如跪下一般,垂首道:“求仙人收我为徒!”
声音稚嫩柔软,如同幼儿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小鲤鱼的cp粗线了~
第27章()
【27】
“求仙人收我为徒!”
片刻之前尚且凶狠异常,利爪只欲夺人性命的猛禽忽然跪倒在地,口吐人言且语音稚嫩柔软如同婴儿。凶煞之行与童稚之音相衬,钟零羲师徒均感觉到说不出的怪异,舒远几乎连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由得往钟零羲身上靠了靠。
“噗……”小鲤鱼青宁却忽然笑了出来,鱼鳍捂着嘴巴扑哧扑哧地说:“原来不是扁毛畜生,是个小孩儿啊。”
“你……”老鹰狠狠地瞪了鲤鱼一眼,眼中凶光迸发,好似要吃人一般。小鲤鱼吓得立刻缩回了水里,这时候方才想到,哪怕这老鹰再声如婴孩,那一身的奇毒与利爪尖喙,却不是能开玩笑的。
小鲤鱼颇为后悔地望了老鹰一眼,发现老鹰的目光中分明将这笔账记下了,登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形如金雕,声如婴孩,身带奇毒,能口吐人言。”钟零羲缓缓道,“你是蛊雕?”
“仙人慧眼!”老鹰恭敬道,“蛊雕留夷拜见仙尊,求仙尊收我为徒!”说着头一低便要长跪在地。
“慢!”钟零羲屈指一弹,荏苒指“叮”的一下打在蛊雕留夷的身上,将它跪倒的身体止住。
“仙尊!”蛊雕留夷急声道:“仙尊不愿收我为徒么?蛊雕一身奇毒,可为仙尊除去对手,为天下至尊!”
“你既然一身奇毒,可横行无忌,又来求我这么个炼气二层的修真者收你为徒,不觉可笑么?”钟零羲眼中冷意森森,“更何况你一言不发便闯入谷中,对我唯一的弟子出手便是杀招,几乎灵我的爱徒命丧你爪,你纵然只是一介猛禽不识礼义,易地而处难道会将伤害至亲之人收为门下?”
钟零羲回想方才的情形,心中惊惧与怒意勃发,手中的竹枝不知不觉间带上一层紫光,白色的闪电萦绕其中。
“今日不消说收你为徒,若是轻易放过,日后我钟零羲将以何面目自称人师!”
“老师!”舒远见他眉目森冷,眼中杀意立显,生怕他又伤到身体,忙一手抓住钟零羲的手腕,温和中带着着急地劝道:“师尊,您且歇着,让弟子来处理。”说着又靠近了在钟零羲耳边低声道:“老师,你……你别又晕倒了,我害怕。”
一句话将钟零羲心中的杀意消得干干净净,钟零羲微微点头,道:“不可离我半尺远。”
“弟子明白。”舒远应了一声,上前一步问道:“蛊雕留夷,你既要拜入我师尊门下,却为何半夜偷袭,欲伤谷中人性命?”
蛊雕留夷抬头望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因年纪的关系,身上有少年的单纯善良与成人的宁静安稳相融合的气息,如淡淡春风溶溶月下,凭水而立的柳树,柔且韧,雅而美。方才袭击时少年慌乱面容从蛊雕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令蛊雕心中隐隐生出愧疚。而山谷主人对这少年的爱护不加掩饰,更令蛊雕觉得,只要这少年同意了,它留在谷中的把握便有九成。
“我方才不过试一试山谷的实力而已,并非立意取人性命。”蛊雕留夷傲然道,“蛊雕为太古凶禽,我的祖上曾与伏羲女娲两位尊神并肩作战,一统华夏大地。若占据帝俊药圃的不过是泛泛之辈,又如何能做我蛊雕的主人!”
“原来如此。”舒远点头,又皱眉道:“你身为太古凶禽,傲骨自重乃是常情,但你方才的袭击分明试图抓碎我的双肩,却作何解?更何况你身带奇毒,周遭青草尽数毒死,我与师父若是不小心沾上,岂非命丧你手?你为拜师而来,却要加害师尊与同门的性命,这是何道理?”
“小公子与仙尊见谅,留夷所为确为试探,并未痛下杀招。”蛊雕留夷道,“方才那一击乃是为逼仙尊出手,仙尊不出现,留夷便只是将小公子扑倒在地,绝不会伤小公子半分。若是小公子慌乱间中了蛊雕之毒,留夷自然以心头热血解之。”
它说着深深一伏,恭声道:“蛊雕虽出手无力,但并未伤小公子半分,且受了仙尊一击,身受重伤,如今无力飞行。求仙尊宽宏大量,既往不咎,收留夷于门下!”
这……舒远拿捏不定,回身看着钟零羲,心中忽然有些愤怒。蛊雕说的不错,它并未伤自己半分。但它半夜偷袭,累得钟零羲血脉翻腾之后又气血郁结,几乎又吐血,这笔账要怎么算?
钟零羲却微微摇头,心中计量。
这蛊雕以偷袭为法试探,所求必定是宽宏且本事高强之人,只为学一身本领。蛊雕为太古凶禽,世间少有敌手,若不是有个极大的仇家在,它也不必求什么高强本事,只凭一身奇毒已可横行天下。
钟零羲忽然出声问道:“蛊雕留夷,灭你蛊雕一族之人,是何身份?”
蛊雕身躯一震,愕然道:“仙尊怎知……”
“你方才说了,蛊雕之毒奇特无比,可横行天下,唯有蛊雕心头热血能解。”舒远看着钟零羲眼中光芒闪烁,又听了他的问题,心中也明白了过来。“你所求之人乃是世外高人,必定是为了对付一个极厉害的仇家。能让骄傲的蛊雕屈身下跪恳求不断的,大约只有为族人报仇这一个原因了。”
他说着不禁放温和了语气:“留夷,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们师徒只是普通的修真者,两人的修为都在炼气二层,别说蛊雕,就连山中的灰狼我们也敌不过,如何能教你绝世法术,让你报了大仇?”
只有炼气二层?蛊雕留夷心中疑惑,不觉望了这师徒一眼。初初看去,只见徒儿文雅,师父病弱,两人身上的灵气确实为炼气二层。留夷为太古凶禽,出生之时便是一阶妖兽'注1',如今也已是二阶,相当于修真者中筑基后期的修为,怎么可能被一个炼气二层的修士打成重伤?方才那一记紫电,也绝不是炼气二层能发出来的。
蛊雕略一沉吟,直觉其中曲折不可言说,心念一转,随即应道:“留夷求仙尊收留夷入门下,并非为修习高深法术,乃是求仙尊传留夷以医药之术,将留夷一身奇毒掩盖。留夷的仇家本事强大,但身份扑朔未明,留夷想掩盖身份,以金雕之行游走世间,查访仇人之踪迹,以自身实力,报全族之仇!”
“医药之术?”舒远疑惑,“我师徒二人对医药之术一窍不通,哪里来的医药之术教你?”
蛊雕留夷惊讶道:“小公子不知么?此处为上古天帝俊的药圃,药圃中有无数的灵草仙药!”
舒远与钟零羲对望一眼:“帝俊药圃?”
“《山海经大荒南经》言。”钟零羲回忆道,“有巫山者,西行黄鸟。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玄蛇在黑水之南,食塵。”
“仙尊所言,正是此处。”蛊雕道,“上古神族在覆灭之战中几乎尽数陨落,无数神族的奇珍异宝、洞天福地从此掩埋,只剩下只言片语的传说。以讹传讹之后,世人皆不知晓大荒即是华夏,长江之巫山,便是大荒南经中的巫山。只吾等太古与上古禽族兽族,尚且流传着秘密。”
“不敢欺瞒二位,留夷乃是蛊雕王族中嫡传世子,故而知晓药圃所在,历经千难万险方才进入山谷。族中长老曾言,天帝药圃中有药斋八处,以八卦之形分布,其中有无数灵草仙药,更有太古神奇神农鼎炼制的绝世丹药,食之可飞升为仙,无惧天劫。八处药斋中有无尘与浊尘为两处仙境,互为阴阳之象,无尘仙境助凡人修真,浊尘仙境助禽+兽修炼,两者皆是修炼百年便可飞升的福地。”
“而两处仙境交汇之地名为琅嬛福地,是为神仙所居,其中神族典籍、神器灵药无数。”蛊雕说着不禁激动起来:“我闯过了药斋所成的八卦阵,遇见了浊尘仙境中八阶幼兽,到达此处……此处岂不正是琅嬛福地么!”
“这……”舒远心中有些为难。这里确实是琅嬛福地,却仿佛如蛊雕说的那么神奇伟大。却没有什么神仙住在这里,只有两个炼气二层的菜鸟散修,只怕让蛊雕失望了。
老师,怎么办呢?舒远望着钟零羲无声地问。要告诉它实话吗?
钟零羲给了个你且放心的眼神,望着蛊雕说道:“蛊雕留夷,你说你从帝俊药圃的八处药斋经过,难道其中没有你要的灵药么?自去取了便是。”
“仙尊明鉴!”蛊雕一下子仰起头傲然道:“蛊雕一族虽为凶禽,却不是心怀不轨之辈!留夷前来只求琅嬛福地中的仙尊传授控制蛊雕体内毒素的方法,绝非为了帝俊药圃中的灵药!”
“品性不坏。”钟零羲点头道:“你说你方才遇到了浊尘仙境中的八阶妖兽,你自身为二阶,是否用身上奇毒将之毒死?”
蛊雕语音一滞,站起道:“仙尊放心,我这就去将那妖兽身上的毒解了,并化解妖兽与琅嬛福地之仇。”
说着便勉强要勉强贴地而飞,出洞寻找妖兽去。
“慢。”钟零羲道,“你无法飞行,只怕要将沿路的草木尽数毒死。青宁。”
小鲤鱼从水渠里冒出个头,哆嗦地应道:“洞……洞主……”
钟零羲吩咐道:“你到溪水边唤来灰狼或其他妖兽,传话与它们说:琅嬛福地之主抓到了毒伤它们之人,要它们明日到溪水边等待解毒。”
去灵溪啊?这么晚啊?小鲤鱼登时苦了脸,又不敢违背,只能应道:“是,谨遵洞主吩咐。”
然后尾巴一摇,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
蛊雕还记恨着那句“扁毛畜生”,当即冷哼道:“窝囊鱼!”
它声如婴孩,这一声便如小孩子斗气一般童稚,引得舒远不禁微笑。想到此间事情已了,夜深露重,他忙扶住钟零羲道:“师父,让蛊雕呆在此处,我扶你回去歇息吧,夜很深了。”
钟零羲点头,望了蛊雕一眼,眼中神色一闪,随即半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