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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
钟零羲本来陷入无知觉的昏迷中。
他本就处于炼气五层的初级,经脉毁灭重生不久,并不十分牢固。在勉强运气生成紫电光球时,灵气过于汹涌撑破了经脉,所以才陷入昏迷。钟零羲的身体早已习惯这种经脉轻微破解的伤,立刻让心脏运动滞缓以控制血脉流动的速度和流量,让经脉得以喘息,自行修补。
三天过去,钟零羲的经脉已修复了十之八∫九。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身体六识渐渐恢复,正要好好休息一番时,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传来。那哭声又响又亮,气息绵长,大有不天崩地裂不罢休的势头。钟零羲试了几次都没法睡着,心中不由得恼怒。他一直被舒远抱在怀里,下意识里觉得安全而舒适,不由得忘了自己只是个炼气五层的凡人,眼睛一睁便不再收敛气势,足尖一点漂浮而起,随手便是一道闪电劈下,沉喝道:“闭嘴!”
黑水玄蛇正哭得痛快,忽然一道闪电打在它头上,直接把它打懵了。可怜的玄蛇眨眨眼,红着眼睛呜咽道:“为……为什么打我?”
钟零羲看到黑水玄蛇巨大的蛇头,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心中却无一丝后怕。他身形一折回到独木舟头,反手揽住扑上来的舒远,拍拍舒远的头,眼睛却望着黑水玄蛇,沉声问道:“你堂堂神兽,哭什么?”
“我……”黑水玄蛇委屈地说,“娥皇神女也没说神兽不能哭啊……”
钟零羲眉头一皱,舒远为减少冲突赶紧小声道:“玄蛇似乎在为缺少食物和黄鸟之事而难过。”
“嗯。”钟零羲的手一直没放开舒远,目光也没离开玄蛇,说道:“黄鸟秋阴并未葬身梧桐烈火,已重新浴火复生了。舒远,取黄鸟尾翎。”
“是。”舒远赶紧从水龙吟中取出黄鸟尾翎,示意给玄蛇看。“这是乾金斋的黄鸟送给我们师徒的。”
“真的是阿阴的尾翎,上面还有阿阴的气息!”玄蛇睁大了眼,重点完全不在黄鸟复活上。“你们果然是从琅嬛福地来的,太了不起了!从前我拔了阿阴翅膀上一根绒毛就被它追得满山跑,鳞片都让它啄掉了好多。你们居然能得到阿阴送这么多根尾翎……”
黑水玄蛇看着钟零羲师徒,满眼闪闪的崇拜之光。
原来是个天真好骗的孩子。钟零羲放下警惕,低头望着舒远,柔声问道:“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每次晕倒都会吓到我。”舒远低声说,又抬头望着钟零羲微笑道:“我也不能总是依靠你,我也能保护你的,不过这次做得不好,我没法制止玄蛇大哭,总想你快些醒来。”
钟零羲闻言一阵感动,禁不住拢紧了手臂,下巴靠在舒远的头顶。“小远,你已经很好了。”
舒远的头靠在钟零羲怀里,心口砰砰直跳,抓紧了钟零羲的衣襟,眼角有些湿润。是这个温度,这个怀抱,才能让他感到安全,不再害怕。
两人拥立片刻,最终松开,舒远低着头站在钟零羲面前,耳朵有些红。钟零羲用袖子擦去他眼角的泪意,动作温柔而爱怜。
“你们……”黑水玄蛇一直看着这师徒,歪着头道:“这个场景好熟悉,从前帝俊与娥皇神女也是这样的。那个小孩,你是女扮男装吗?”
舒远的脸瞬间爆红,不知怎么回话才好。钟零羲一手握着舒远的手腕,转身道:“身为兑泽斋的神兽,你还有心关注这个?我问你,兑泽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一下顺利戳到玄蛇的死穴,立刻转移了玄蛇的注意力:“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慢慢地就变成这样了。”
钟零羲也知道不能指望这条玄蛇说出原因,便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玄蛇道:“娥皇神女陨落以后,药草就都枯死了。阿阴出事,我回到兑泽之心哭了三个月,停下来就发现地面湿漉漉的。”
哭了三个月……钟零羲叹了口气,这谁家的孩子长不大还威力无穷啊?帝俊真是留下一团烂摊子!
“师父。”舒远终于从钟零羲醒来的激动情绪中恢复,想了想提示道:“玄蛇的泪水落在沼泽里,有滋滋的声响,还会冒出不同于瘴气的白雾。”
“嗯。”钟零羲沉思。整个兑泽斋里瘴气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兑泽之心,问题的关键也应该在这里。钟零羲心中很快有了决定,抬头道:“玄蛇,我与徒儿要到兑泽之心的地下查看,你有无办法帮我们顺利进入地下不受瘴气所伤?”
他的经脉刚刚才修复好,不愿再次受伤。
“有哇。”玄蛇低下头,上边又出现了一大片绒毛。“你们坐到我头上,我是艮山玄武的后裔,可以在地下自由穿行的。”
钟零羲点点头,手臂在舒远腰中一揽,足尖一点,带着徒弟飞到玄蛇头上。
“准备好了哦。”玄蛇开心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到地下玩呢!地下很好玩的!抓紧了!”
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完全没给钟零羲师徒反应的机会。
钟零羲立刻抱住舒远,鼓起灵气护住周身,直到发现玄蛇的神息也在保护他们俩才松懈下来。舒远转头四望,地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钟零羲怀抱的存在感分外强烈。
“别怕。”钟零羲在黑暗里说道,然后手指一点,一团紫色的电光浮在他的指尖,照亮了前方。
舒远心中又是一痛,忽然想起蛊雕说的那些指责,忙抓住钟零羲的手坚定道:“师父,照亮的事我来。”
说着双手在身前合抱成团,呼的一下灵气化作一尺直径的火球。舒远双手微抬,火球便悬浮在两人头顶上方,照亮了方圆十数丈的地界。
“那个……师父啊……”玄蛇嗫嚅地开口。
钟零羲淡淡道:“我只有一个弟子,你可唤我钟零羲或琅嬛洞主。”
“哦。”玄蛇不知为何对这男人有些害怕,立刻改口道:“琅嬛洞主,我们该往哪里走?”
钟零羲闭上眼仔细感知,说道:“往西,那里的瘴气最为浓郁。”
“哦!”玄蛇应了一声,立刻动身往西边游走。钟零羲小心地感知瘴气的来源,上上下下饶了好几个地方,不知不觉到了地底深处。忽然之间,钟零羲沉声道:“快要接近瘴气的源头了。”
“那个……”玄蛇小声地说,“这里好像是娥皇神女埋幽地冰蚕的地方……”
“你说什么?”
钟零羲的话音才落,灵火之光仿佛照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一般,无数光亮被反射回来,光线强烈得叫人睁不开眼。舒远赶紧将灵火的光亮调弱,师徒俩才能望向反射光线的地方。
这一望,叫钟零羲与舒远都大吃一惊。
那反射光线的,是一个巨大的蚕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补周四(周五?)欠下的那一更~还清债务好开心。。。t^t
第53章()
【53】
悬浮在地下的是个鹅蛋形的蚕茧,短直径至少一丈,长直径达一丈六尺。蚕茧通体雪白,如冰晶一般玲珑透亮,隐隐可见里头蛰伏的巨大蚕体。
“咦?”钟零羲还未出声,黑水玄蛇已奇怪的说了一声:“这不是死了快二十万年的幽地冰蚕吗?”
原来如此,钟零羲暗自点头。
舒远见状便问道:“师父,什么缘故?”
钟零羲道:“这幽地冰蚕并没有死透,一直在沉睡着。它是冰属性的,一直吸收兑泽斋的水属灵气疗伤,那些瘴气,便是它排出的毒素。”
舒远点点头,正想说话,忽然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这位小友当真见识广博。”
舒远悚然一惊,钟零羲立刻将他拉入怀中,望着那巨大的蚕茧淡淡道:“惭愧,一介凡人,何以当得起幽地冰蚕母的夸赞!”
“呵呵……”一阵低沉嘶哑的笑声响起,众人望去,只见巨大的半透明蚕茧中缓缓出现一双翅膀。那翅膀微微扇动,带起周围无数白色的瘴气如蛇如丝般游动。
是那蚕茧的主人、钟零羲口中的幽地冰蚕母!
只听幽地冰蚕母呵呵笑道:“一介凡人?是我老眼昏花了,尊上见谅。”
钟零羲道:“折煞在下了,娥皇神女尚且不敌蚕母,在下又如何当得起尊上二字?蚕母沉睡二十万年,今日醒来,不知有何赐教?”
“赐教一语,如何敢当?”幽地冰蚕母道,“老妪苟延残喘二十万年,只为等待今日之机缘,盼尊上能了却老妪之愿,让老妪安心赴死。”
舒远心想,你身为娥皇神女尚且忌惮的太古凶物,埋在地下二十万年不死,我师徒不过是炼气五层的低阶修士,又能如何帮你?
而钟零羲却问道:“蚕母所言,是为蚕茧中那个幼儿么?”
他怎么知道蚕茧中有幼儿?舒远暗自吃惊,幽地冰蚕母却点头道:“不愧为琅嬛福地之主,正是为我那可怜的孩儿。”
幽地冰蚕母的声音一时充满了悔恨:“我幽地冰蚕一族生于大荒最北端的寻冰之渊,乃是天地间冰属中的最强者。老妪身为族长蚕母,却置族人于不顾,与雪狐一族开战,以致两败俱伤,双双灭族。老妪犹执迷不悟,南下寻得至毒之物望月冰蟾吞下,变为至毒之身,危害一方。娥皇神女前来擒拿,老妪才发觉自己腹中尚有未产下的蚕卵。”
“为保孩儿,老妪束手就擒,以休眠**封闭六识,任由娥皇神女将老妪埋入地下。期间不知岁月,直到十数万年前一阵哭声将老妪惊醒。”
“其时老妪已产下蚕卵,但老妪生吞望月冰蟾,我可怜的孩儿亦身中剧毒。老妪别无他法,只能吸收此地丰沛的兑泽灵气为吾儿排毒。老妪担心毒素污染神女药斋,又将身上数十万年的功力散去,用大水将兑泽斋的土地与毒气隔绝。期间十数万年,老妪一直期盼有人能找到此处,将吾儿救出。求尊上念在老妪一片慈母之心份上,救吾儿一命!”
“所以。”钟零羲道,“这兑泽斋弥漫的瘴气是你孩儿体内的望月冰蟾毒素?”
幽地冰蚕母点头道:“不错。”
钟零羲又问:“若我能救你的孩儿,蚕母是否能化解兑泽斋之毒,令兑泽斋恢复生机?”
“兑泽斋之现状乃是老妪一手造成的,若尊上答应老妪,老妪自当恢复。”
“很好。”钟零羲点头道,“我答应你。蚕母,请将蚕茧中的幼儿取出。”
幽地冰蚕母望着那站在黑水玄蛇头上的病弱青年,只见他双目凛凛,神威自成。蚕母虽功力衰微,眼力却还在,当即低低一叹道:“此子乃我幽地冰蚕一族最后之血脉,若非老妪知晓尊上身份,断不敢交出。”
语罢口中轻轻一吐,几缕雪白的蚕丝包裹成一个鹅蛋大小的蚕茧。蚕丝的一头仍在幽地冰蚕母的口中,蚕母微微一动,那小小的蚕茧便飞向黑水玄蛇头部。舒远忙张开双手,那蚕茧便落入舒远掌中。舒远低头看去,只见那蚕茧晶莹透明,里边蜷伏着一条手指粗细的冰蚕。
钟零羲见那蚕丝仍连接着舒远手中的蚕茧,便负手于后,沉声道:“蚕母既已将此儿交付于我师徒,何以仍心存防备,不肯松手?”
“尊上见谅。”幽地冰蚕母语气恭敬却不肯松开蚕丝。“吾儿身上望月冰蟾之毒未曾排清,不知尊上如何为吾儿解毒?”
疑心当真是好重啊。钟零羲冷笑道:“你既知吾为何身份,必当知晓吾断不会为一瓣茶花毁去名声,又何必多此一问?”
身份?舒远不禁扯扯钟零羲的袖子低声问道:“师父,什么身份?”
“自然是琅嬛洞主之身份。”幽地冰蚕母替钟零羲答道,说出钟零羲希望听到的答案。“是老妪不敬,琅嬛福地乃是天帝帝俊之药圃,其中主人,又怎能是食言失信之辈?”
它幽幽一叹,万分不舍地收回蚕丝,哽咽道:“洞主,吾儿便交付于您了。”
舒远听得这么位数十万岁的老人家为了孩儿的安危不惜称一个低阶修士为尊上,心中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当即一片不忍,脱口道:“蚕母请放心,等小公子出世我师徒便立刻喂它赭鞭茶花之花瓣,纵然望月冰蟾是至毒,亦可解去。”
幽地冰蚕母早知道舒远手中的储物戒有赭鞭茶花,否则又怎么会将它的孩子交给这对师徒?它方才与钟零羲一场唇舌中的暗地交锋,说的也是赭鞭茶花的事。幽地冰蚕母此前一直未留意钟零羲身边的少年,这下听得舒远说话,心中更是放心,当即应道:“如此,老妪便多谢了。”
“不敢当,在下亦有父母,深知父母对子女爱俞性命。”舒远问道,“不知小公子出生后可能吃些什么?”
蚕母道:“幽地冰蚕一族,可饮水食冰,亦能如普通蚕虫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