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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片刻,觉得自己连日来为了分辨灵气之色耗神过甚,心中太过紧张。自己虽然不知,恐怕身体已成了一根绷紧了的弦,会操之过急会引起不好的后果。想到这里,舒远在确定自己能区别灵气之光的色彩后,神识一松,睁开了眼。
睁开眼后第一件事还是去寻找钟零羲的身影,石架处没有,舒远站起来转身,果然见钟零羲从山洞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人的晚餐——没别的,依旧是祝余草。
钟零羲见舒远眉梢间略有喜色,便也笑着问道:“有所进展了?”
舒远点头道:“是的,已经能区别灵气之光的颜色,但具体什么颜色,我还看不清。”他顿了顿解释道:“我怕自己追求一蹴而就,所以暂时停下,等明日再开始分辨颜色。”
听到他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钟零羲自然十分欢喜。又听得学生更没有急于求成,反倒明白脚踏实地、不骄不躁一步一巩固的道理,钟零羲更是目光温暖而柔和,点头道:“你今日做得十分好,易地而处,恐怕我也不能像你这么镇定。”
舒远闻言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钟零羲在教导上总是温和,言辞之间赞扬多于责骂,每每听到,总叫人信心满满,不再惧怕学习道路上的艰难险阻。但他的夸赞也不是一味的溺爱赞美,舒远在开心之余也清楚即便易地而处,钟零羲只会做得更好,绝不会逊色于自己。
他心中想着,对钟零羲的感激与爱戴,更多了几分。
钟零羲自然知晓他对自己的爱戴,心中却不无酸楚。同时,他知道舒远的心思一贯敏感,不愿舒远察觉他心中的情绪,转身道:“我再去取几颗祝余草来。”
舒远不知钟零羲这一举动为何,却呆在石室里等着。片刻后,钟零羲面色如常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五棵祝余草,解释道:
“分辨灵气之色、以神识触碰灵气,这是个极其耗时的阶段,一旦入定,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先吃下五天的祝余草,免得好不容易有所进展,却被饥饿搅了事,那可真是冤枉了。”
舒远听到钟零羲如此为他考虑,自然心中感激,依从地将五棵祝余草吃下,当晚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养精蓄锐。次日早上起来,他先与钟零羲说了一声,随后盘膝而坐,开始入定。
有了前一晚的休息养神加以巩固,又有钟零羲的鼓舞,舒远入定之后稍一用神便能分别出灵气之光散发的色彩不同。舒远静心凝气,盯着一点灵气之光看。
起初之时,只觉得那灵气之光从白色渐渐变为彩色,光彩斑斓,难以分辨真实色彩。有了之前十日方才进一步的经验,舒远自然不气馁不焦躁,依旧静心盯着。慢慢地,那灵气之光斑斓的色彩渐渐减少,似乎里面的虚假的杂色渐渐被他的意识所剥离。
有了这一点进步,舒远更加小心翼翼,一点点地分辨那团灵气之光里的虚假之色。一种,两种,三种,越来越多的虚假之色在他的意识下消散,那团灵气之光的颜色渐渐纯净起来。忽而雪青,忽而酱紫,忽而黛紫,最后化为纯净的紫色。
成了!
舒远心中一阵激动,引得那紫色灵光一阵闪耀,化为雪青色。舒远见状忙收敛心神,目光落在另一团灵气之光上,依照先前的方法,一点点剥离虚幻的杂色,分辨出那是一团青色的灵光。
钟零羲在修炼之时总是先舒远一步,利用舒远还在入定的时间阅读石架上的绢帛。他说过,若是五行灵气,那么金色是金属性,青色是木属性,白色是水属性,红色是火属性,褐色是土属性。若是八卦灵气,那么乾为白,坤为黑,兑为黄,坎为蓝,艮为褐,离为红,巽为青,震为紫。
这分辨出的两团灵气,紫色的是雷属灵气,青色的为木属或巽风属。
接连两团,都没有火属。
舒远不气馁,再寻找另一团灵气加以分辨。只见那灵气之光的颜色从绛紫色变为胭脂色,又变为橙红,最终旁的颜色都去除了,只剩一片大红色。
是离火灵气!
舒远心中再次激动,差一点就要用意识去触碰这一团离火灵气了。但意识方才一动便被他制止了。原因无他,依旧是舒远怕自己太过急躁了。
只是能分辨灵气的颜色而已,根基实在不稳,耗时太长了。要是每次修炼都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才能分辨出灵气的属性,那岂不正如拿着一把缺口的石刀去砍伐一大片森林,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完成。
要磨刀,磨刀不误砍柴工,要将手中的剑磨得锋利。
舒远再次沉心静气,开始训练自己分辨灵气属性的速度。一团,两团,三团,到最后不记得分辨了多少团灵气,舒远的速度才能提升到一望过去先分辨出灵气相近之色,再剥离一层虚幻之色,得出灵气本来的颜色。
还是不够,还是慢了。但这时候,舒远已觉得腹中略显饥饿。
祝余草的药效神奇,在没有钟表的时候,钟零羲与舒远也以腹中是否饥饿来计算是否过去了一天。他入定之前服下了五棵祝余草,现在腹中饥饿,便是已经过了五天。
花了五天才能分两次辨别灵气的颜色,进度不可谓不慢。现在,是暂时停止入定,先稍作休息,吃一点祝余草止住饥饿,免得欲速不达;还是继续坚持入定,一鼓作气训练自己一眼望去便能分辨出灵气的属性?
舒远心中有一息犹豫,随即明白了过来。
这一次不同于以前。从前遇到困难,思考是否停止,都是处在一个阶段与另一个阶段的交界处,或者在毫无进展里,停下是明智之选。但现在他却在一个阶段的九分满处,只差一步便能阶段圆满,在这个时候,如何能停?
他再次沉心静气,忍受着饥饿,继续入定。
舒远不知道,只在这小小的一个阶段内,他已战胜了数次心魔。
天道无情,它让生灵以仙、妖、魔、人等生命存在,分出能力的高低。神仙寿命无穷无尽,魔族天生便有无边法力,而凡人与草木禽|兽却能力低微,与神魔相比犹如蝼蚁。
但天道于无情之中又有情。德行有损的神仙会因触犯天条而被雷劫打落,魔族会因为作恶多端最终被业火焚烧,堕入轮回甚至魂飞魄散、从此陨落。而神力低下的凡人、小妖,只要努力修炼,便能领悟天道,脱离凡胎,挣脱轮回,成为神仙,与神魔一同俯瞰苍生。
任何生灵都能修炼。修炼之道,是顺天意而为也是逆天命而为,境界每有精进,便会滋生心魔相扰,只有战胜心魔、意志坚定之人,方可修为更进一步,最终得道成仙,不死不灭、与天同在。
舒远并不知晓这一次入定的种种选择乃是心魔诱惑,他只是顺应自己的判断,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心底纯善而脚踏实地之人,上天不会苛责。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眼望去便能分辨灵气的属性,并且再三巩固之后,舒远这才轻轻地吐出一口胸中之气,睁开眼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继续求收藏与评论~本文感情略慢热,因为攻受都是穿越的,所以炼气期时间略长,正如之前所说,万事开头难,请诸位耐心等待。
马上过年啦~我是存稿君,替瑟瑟祝福往昔的悲苦都如一年的岁月般,马上尽头,生命迎来新的开始~
第8章()
【08】
舒远从入定中醒来,睁眼便看见钟零羲坐在一旁的石架旁靠着,手上依旧是一卷绢帛,却不是他昨日看的那卷。看他的样子,目光十分都在卷帛上,心思中却连一分也不在上头。
发生了什么事?舒远不禁将目光停在他身上许久。
察觉到舒远投来的目光,钟零羲一下子就抬起头来,目光中的担心一闪而逝,随后变成一片关心与温和,问道:“是不是饿了?桌上有祝余草。”
舒远想起自己饿着的肚子,专心于修炼不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真有点前胸贴后背的感觉。他道了声多谢老师,赶紧起身拿了祝余草慢慢嚼。
钟零羲见他如此着急的动作,眉头不禁皱起,却又像是顾忌着什么没有发问,只是低头继续看卷帛。舒远把祝余草吃下,转头一看发现钟零羲仍是心不在焉地看着绢帛,眉头皱起,似乎颇为担心犹豫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舒远心中一动,走过去叫道:“师父。”
“怎么?”钟零羲抬头问道。
还问我怎么了?舒远眉头微皱,问道:“师父,您今晚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么?”
“这么明显?抱歉。”钟零羲叹了口气道,“你今晚迟迟未从入定中醒来,我有些担心。”
原来如此。舒远心中一暖,微笑道:“我也知道晚了一点,但我想一鼓作气将令其属性认出,免得将来吸收灵气还要费时间分辨,得不偿失。”
“将来?”钟零羲惊讶道:“你今天费时这么久,不是在吸收灵气,只是在练习分辨灵气属性的速度?”
他语气中的惊讶叫舒远有些难受,是自己进度太慢了吗?舒远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一次练琴。那时钟零羲给了他一首曲子然他练习,但因为家里的种种事情,他没能将作业完成,等到检查的那天,舒远在钟零羲面前几乎不敢抬头,心中愧疚难当。
“怎么了?”见到舒远低着头久久不语,钟零羲不禁有些担心,往前凑了一下。他本就是坐着,舒远就算站着低头,他也要仰头才看得见舒远的脸。
这一凑,钟零羲眼中的关切便暴露无遗,舒远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作业事件的后续。钟零羲发现他没有完成作业,并没有责怪他,只是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舒远当时还是个十五岁多一点的少年,闻言差点给感动得哭出来,低着脸握着拳头红着眼眶半天说不出话来。
钟零羲便伸手拍拍他的头,修长的手指拢住了他的后脑勺,语气温柔地说道:“老师知道你的性格,绝不会因为贪玩这种事就耽误了练琴,到底怎么了?”
舒远憋了许久的泪,就给钟零羲这一个动作、一句话被逗了出来。想起那时候抱着钟零羲像个没长大的奶娃儿一般呜呜地哭,事情到最后还是让钟零羲解决的,舒远就有些脸红,但正是这事让他知道,虽然他做错了事,只要没有对钟零羲撒谎、隐瞒,钟零羲都会好好听他解释的,而且大多数时候都会认同他的理由。
于是,舒远鼓起勇气说道:“老师,我知道自己的进度慢了,但我觉得磨刀不误砍柴工,不能一眼分辨灵气属性就开始吸收灵气,会耽误后边的修炼进度的。”
钟零羲登时一副松了口大气的神色,点头道:“你做得很对,每一步都要扎扎实实地走,这样才不至于爬到一半又掉回□□。”
这……不怪他进度太慢?舒远疑惑地望着钟零羲。
“你以为我怪你费了那么多时间却还停留在辩分灵气属性这一步?”钟零羲摇头,失笑道:“舒远,你的修炼进度一直超出我的预测,我见你久久不曾醒来,只担心你开始吸收了灵气而已。”
担心他开始吸收灵气?舒远心中再度揪紧了:“师父,我还不能吸收灵气吗?我的进度还是太急进了?”
他心中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对钟零羲的敬重与爱戴,即便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即便两人在修真时□□一样,但是……仿佛是一种惯性,一种自然而然的笃定,他觉得钟零羲知道的就是比他多,钟零羲无论什么时候都比他厉害。
更何况钟零羲在那个世界是教师,比舒远更知道怎么计划学习,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有规划地往前走,什么时候做什么,怎么做,钟零羲都知道。在舒远心里,钟零羲仍是那个在音乐教室里教授他古琴的男子,所以每次入定醒来,他都要向钟零羲报告进度,好像从前给钟零羲检查作业一样,等着钟零羲批一个优秀良好过不及格
是因为这份太过强烈的太敬重与在意,所以钟零羲的每一句话都让舒远忐忑,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钟零羲当然不会因为他没做好而责罚他,钟零羲从不责罚学生,连责骂都没有。只是舒远心中会愧疚,没能达成目标,就是辜负钟零羲计划、教授的心血。
这才是最叫舒远难以忍受的,相比于这宗愧疚,责骂、打罚又算得了什么?
舒远站在石架前,目光迅速地变化着,一会儿忐忑,一瞬间担忧,一下子欢喜,下一秒又满心的愧疚。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早已将他出卖,所以保持着脸上的谦和有礼。
“舒远。”钟零羲不忍他担忧,仰头微笑道:“你没有做错,你一直来都非常好,永远都是超乎我想象的好。这一次不是你的错,是我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