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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瑶眼中露出黯然的神色,轻轻地摇了摇头。
舒远登时愕然而失望,她还没听说原委,便拒绝了
“岑瑶公主。”钟零羲忽然道,“我能让你体内的气息归顺为一,回到最纯粹的穷桑之力。”
岑瑶的目光一凛,“你怎知……”
“巫山的琅嬛福地里有记载,昆仑君留下的。”钟零羲说,“当日你被空华保护在巨鳌的壳里,不至于被九重黄泉水洗刷记忆与神力,一息尚存的穷桑族长老们发现,便将穷桑族的传承重任交付与你。年幼的你被塞入穷桑整个部族的记忆和神力,伤了神智,变成个痴傻的疯子。后来冥胥醒来,帮你把记忆逐渐整理清晰了,但穷桑族的神力却因为来源于不同的族人,每个族人的神力受到九重黄泉水侵染的程度不同,一直在你体内冲撞,最终酿成了悲剧。”
悲剧……舒远看着岑瑶紧紧抱着的冥胥身体,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或许是终究有一天,岑瑶越想越大,体内的神力冲撞也越来越强烈,影响了心神,于是……有一天,她不小心失了心智,杀了冥胥。
“唉……”舒远轻轻地叹了口气,十分想抚摸岑瑶公主的头。
“你果然……知道!”岑瑶激动地抓住钟零羲的手,目光狂乱,隐隐有红光出现。“救他!帝俊药圃……一定能!”
钟零羲却问道:“救他还是救你?救空华还是救冥胥?”
岑瑶一呆。
钟零羲又道:“你应当清楚,怀中这人既不完全是空华,也不完全是冥胥。当年空华被九重黄泉水侵染,黄泉水中又混杂了穷桑族对你的守护之念,空华对你的喜爱与穷桑族的守护之念融合在一起形成执念,执念形成新的魂魄——你身为穷桑公主,应当比我清楚,魂魄可以毁去也可以新生,但世间的魂魄力量应当是守恒的。但唯独冥胥,他却是因为种种机缘巧合——顽固的守护执念、穷桑神族的力量碎片、黄泉水的中和,才形成的。他不属于世间任何一个种族,任何人也无法预测他的将来,甚至没有人知道这逆天而生的他会不会遭到天劫惩罚,会不会入魔。而对你来说,你深深眷恋着的、即便神智混乱也不曾忘却的空华哥哥已经没了,一直守护着你的冥胥被你当成空华而已……”
“既然如此,你还说……什么……救空华还是冥胥!”岑瑶公主嘶声说,“已……已成定局!不是吗?”
“当然有办法。”钟零羲的语气诱哄,“他的魂魄被你强留在体内,我可以让他的魂魄与身体合二为一,你当然也能抹去他的记忆。”
岑瑶的目光猛地闪烁了一下。
钟零羲便笑了:“你知道的,对不对?奈河岸边生长的石蒜花含有剧毒,奈河的河水有洗刷记忆以及寒毒,但是二者结合以后,再配以你们穷桑族秘法,便能制成一副药,让百年内魂魄忘却前尘,宛如新生。”
还有这种药?舒远吃惊,却也记得了,琅嬛福地里面确实有这样的记载。
“想好了吗?你有三个选择。”钟零羲说,“一,我帮你把你们俩都治好,你准备汤药,每百年让他服下,等他醒来就告诉他他是你的空华哥哥。这世间除了我等三人……”
“嗷!”留夷稚嫩地咆哮着,把一脸懵懂的谢楚泽叼在嘴里,表示抗议。
“你们俩忽略不计。”钟零羲一把按下留夷的头,把谢楚泽拎到肩膀上让他趴着。
“除了我等三人,不会有谁知道空华与冥胥的区别,你放心便是。二跟一差不多,不过你活着未免痛苦,我可以把你们俩的记忆都封印住。但是封印和洗刷是不同的,封印随时都可能想起。三,只是救活,你们的问题自己处理,我不插手。”
“四!”岑瑶忽然说,抱紧了怀里的尸体。“你……救我们俩,封印他,我记得,这次,换我守着他。”
“哦?”钟零羲好奇地笑了,“为什么呢?”
“鬼界……荒废十数万年,魂魄不得往生,轮回终止,是……是我没履行好穷桑之主的责任,一味沉湎悲伤。我……我愿重建鬼界秩序,他……他自逍遥吧,我不敢再束缚。”岑瑶轻抚着冥胥的脸,目光悲伤而温柔。“他……为责任而两度生死,已经够了,我……我要他快乐,自由。我是穷桑之主,我的责任,我自己承担!”
钟零羲满意地看着她眼中的坚毅之色,点头道:“好,不愧是穷桑之主,空辰与娥皇神女都会为你骄傲的。”
岑瑶摇了摇头,示意不敢当,问道:“你的条件?”
“不着急,等我帮你做完该做之事再说。”钟零羲四望一下,“你们的住所在哪?”
岑瑶道:“随我来。”
语罢抱着冥胥的尸体,化光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不坑,就是后来的构架我写着写着觉得跟前文的拖沓画风不对。
第92章()
92
舒远没想到鬼界真有房子,而且是座石砖砌成的重檐小小一座宫室。舒远专研药理都能感觉出来,这宫室的墙上地面都有阵法护持。舒远身为修仙之人,仙气鬼气互不相容,一进鬼界就感觉到了森冷压迫之气,直到这时才终于松懈下来。
这阵法可以阻挡鬼气。
舒远立刻看向钟零羲,见钟零羲的脸色也好了不少,才终于松了口气。
岑瑶将冥胥的尸体放在石床上,问道:“钟先生,先我?还是他?”
“先你吧。”钟零羲四处望了一下,赞许道,“这房子不错,穷桑族的养灵符阵果真独步天下。”
“已经残破了。”岑瑶道,“他做的,我那时不清醒,后来他……他不行了,我只会伤心,此处聚灵,鬼魂总想占据,久攻不下,却也破损了。钟先生,我……当如何?”
“你呆着吧,我同小远就行。”钟零羲说着便拉过舒远的手,拿在手里把玩着。
“你怎么样?”舒远脸色微红,只觉得他进入宫室之后冰冷的手暖了不少,便顺着他的心思,也不抵抗。
“你呀你……”钟零羲笑着摇头,捏了一下他的耳垂,低声道:“这么任我欺负的样子,却叫我不忍心欺负了。来,水龙吟里有一本叫《阵法大全》的书,是用琅環灵玉做的小小一片,你帮我找出来。”
舒远笑了笑,没多说话,在水龙吟里找了一会儿,把那玉牌找了出来。
钟零羲惯于研究阵法,当年便以修士之身开启八荒洪流阵,守护巫山,此后更是专研阵法,连剑法都生疏了。
拿到玉牌之后,钟零羲在上面注入一缕灵气,灵气于玉牌快速游走,停在一处激活,便有一道光迸出,化作个小小的阵符。钟零羲指尖萦绕一缕若有似无的灵气,不住地点着,若有所思。
舒远于阵法一门只是平平,只能看出那是个调理的阵法,其他的却看不懂了。他也不勉强,自己把《神农图鉴》拿出来看一遍。钟零羲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遗憾,那就是《神农图鉴》囊括了神、仙、人、妖、佛、魔各界的植物种类,却偏偏缺少了鬼界的植物,便说道:“你让蛊雕跟着你,到处走走吧,你身上有离霄剑,离霄剑气会保护你,没有任何鬼魂能到看你,你别怕就行。”
“真的?”舒远眼睛一亮,立刻带着蛊雕出门去了。
等出门远了,蛊雕才惊奇地问:“公子,你竟然放心尊主一个人跟岑瑶公主呆在一处?”
舒远不禁笑了,“难道我看起来这么容易吃醋?”连个刚认识的女人都不放心?
蛊雕道:“不是这个,你不担心尊主的身体么?”
舒远嘴角的笑渐渐地消散下去,许久才说:“我相信他会为了我珍惜自己的。”
此刻,会珍惜自己的钟零羲正利用自己体内的特殊灵气在一间空余的宫室地上画阵法。
岑瑶不放心地看了半天,忽然说:“你体内有神息……”
“天罚之火。”钟零羲谨慎地画着每一条线,回答得漫不经心。“从天上来的,也可以算是神息吧。”
“但也有幽冥阴毒。”岑瑶说,“那是奈河河水里的毒。”
钟零羲便笑了:“岑瑶公主却不记得我了?我上一次路过奈河,是三十面前。”
“啊!是你!”岑瑶低呼,“你搜集的魂魄碎片……”
“已经完整啦!”钟零羲笑道。
第93章()
舒远回来敏锐地发现钟零羲和岑瑶公主之间的气氛改变了,岑瑶公主仿佛对钟零羲梗亲近了。
怎么回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什么事他竟然告诉了岑瑶公主,却没有告诉自己?
舒远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问道:“阵法进展如何?”
“差不多了,你的图谱做得如何?”钟零羲问道。
“鬼界也有许多草药,只是我尚不清楚这些植物的功效。”
“这好办,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等明天将冥胥治好了,有的是方法来给你实验。”
岑瑶闻言,神色一震,却依旧没说什么。
舒远看看他们俩,乖乖地去休息了,靠着留夷的大翅膀便睡觉。
鬼界的乃是永夜,无星无月,漆黑的天空永远被阴沉的鬼气覆盖。石屋静静地在夜色里,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鬼魂。岑瑶一身雪白的衣衫站在屋檐下,却不知为何仰头望着天空。
钟零羲将最后一笔阵法画好,揉着酸疼的脖子走出来,见状便问道:“怎么不去多抱抱他?”
明天过后,可就不能抱了。
岑瑶依旧望着天空,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我以前不喜欢紫色。”
钟零羲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个任性要糖吃的小丫头,莞尔道:“如今后悔了?你们穷桑穿紫色挺好看的。”
太初之时,神族有八脉,是以伏羲…得窥天道,创造了八卦。而穷桑属于震雷一族,对应之色正是紫色。穷桑全族以服紫为荣,身为穷桑的公主,岑瑶自然也常常穿紫色。
“是吗?”岑瑶笑了笑,问道:“你喜欢各种颜色?”
“我时常见的,乃是青色。”钟零羲也不怕她知道。
岑瑶闻言便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身上雪白的衣服,说:“这衣衫本也是紫色,只是我见了便会想起穷桑,就发疯,他便用奈河水将衣服洗成白色了。听说,人间有种说法,白色是服孝?”
“白色是服孝,黑色是守寡。”钟零羲微笑道,“颜色么,也不过唯心而已。”
岑瑶默默无语,站在凄凉的风里,风中裹来奈河水残酷而冰冷的味道,与东海温暖而微咸的海风完全不一样。
“原来已经十二万年过去了。”许久,岑瑶轻声说。
“唏嘘什么?你的责任未了。”钟零羲掐着时间,转身道。“进来吧。”
岑瑶知道时间到了。
那一刻,舒远如有所感,睁开了眼睛。“零羲?”
“醒啦?”钟零羲用手梳了下他的发,道:“正好,为我弹支曲子吧,还是那首《思远人》好么?”
舒远迷迷糊糊地掉头,被他牵着去了阵法所在的房间,岑瑶已经将冥胥的尸身放在阵法中央了,正低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听到动静,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冥胥,低头在他冰冷的唇上吻了一下,无声地退到旁边。
“小远。”钟零羲走到阵法中央,吩咐道。
舒远忙平复自己的呼吸,将五灵琴召出,手按宫商,弹奏起来。
钟零羲便将他的苍□□箫取出来,随意又潇洒地舞着,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地有光从外边飞来,一丝一缕地落在冥胥身上。
舒远紧张地看着,只知道每一缕光都恰好落在冥胥的穴位上,仿佛生命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一样。
这光究竟是什么?舒远不解。
岑瑶便脸色苍白地说了两个字。“招魂。”
是招魂,但岑瑶是穷桑族的公主,穷桑族都招不来魂魄,钟零羲怎么能找回呢?舒远疑惑,忽然想起刚刚听到的对话,心中一瞬间如雪般明亮,差点将一个音弹错,惹得钟零羲看了他一眼。
舒远吓得肝胆俱裂,手上却不由得更小心,生怕出一点错处
而影响了钟零羲的身体。
钟零羲却像是在无聊地舞剑一般从容潇洒,招魂的过程也很快,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不过半天功夫便完成了。
“好了。”钟零羲将洞箫收起,淡淡道。
舒远将琴弦一按,便要问话,钟零羲却使出杀手锏,身体晃了晃,便要晕倒。
“零羲!”舒远大惊,忙上前扶住他。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叫得太大了,冥胥的眼皮竟然动了动。舒远吓了一跳,不由得看向岑瑶,冥胥无知无觉,竟然在睁开眼的同时转头跟着看了过去。
“……!”岑瑶本就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