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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尖尖上的人出事了,哪还顾得上她。
“卓钦谟是苏家未上门的女婿,你公公慕戎夺走他深爱的女人却给不了她幸福,锒铛入狱之后公司屡遭重创,最后被卓远吞并。”
茜薇被他说出的往事惊住。爱恨情仇果真是人世间最凶狠的利器。
“慕惟珺一路在仇恨中成长。短短十年间慕天发展壮大成而今这般。但是他强大没用,因为他的对手都比他强。所以只能不择手段。为了调查父亲死因接近冰钰,为了夺回戎泰迅达利用你,甚至为了报复这十多年所有的不幸,搭上自己的婚姻。”
茜薇握着水杯的手指尖在颤。前一秒还在为他的所有遭遇心痛,怎么下一刻她倒成了最该被同情怜悯的那一个?
情况为什么越来越糟糕?不!不该是这样的。
“水泱衍你说谎!离间我跟慕惟珺对你有什么好处?”
“确实没好处。你们离婚了,他反而会痛痛快快跟纪景婳在一起,不会娶冰钰。”
平静无波的语气,冷眼看着茜薇焦躁不安。
“自然,我这么凭着一张嘴说你肯定不会信我,吃点东西吧。”他指了指桌上的点心,“人证马上就到。”
茜薇忍住将面前一堆食物扫到地上的冲动,往后靠了靠整个人缩进圈椅里,细瘦的手轻轻搭上平坦的小腹。
自从跟慕惟珺冷战,两个月不到的小鬼也瞅准了时机似的,折磨得她睡不好,最近实在太疲惫。
“如果我这时还吃得下东西,也就不必大费周章跑来听这些戳心窝的话了。”
他还真费尽心机,无时无刻不想着试探。
“话是你说的,证人是你找的,水泱衍,这一出自导自演的戏,我凭什么要信你?”
茜薇腾地站起来,她在害怕。越接近真相,越想逃跑。
这三年她躲在慕惟珺的羽翼下,活在自己编织的虚无梦境里,导演着一出出自欺欺人的戏。
只要没人戳穿真相,她还是会痴傻着沉迷在他偶尔给的小欣喜,凭借着那一丁点温馨甜蜜,躲着一季季春夏似锦繁华,熬过一场又一场秋霜冬雪。
现而今千方百计挖出事实,然后呢?撕破脸一拍两散?
一拍两散。说的可真轻巧。
“按说慕惟珺该发现你失踪了,可是……当然,也可能是他从雁回赶回来需要些时间,或者……被纪景婳缠住……”
将血淋淋现实摆在眼前让她自己选择留下继续等……哼,他还真是杀人不用刀。茜薇冷笑一声坐了回去。
“衍董,你就这么招呼慕太太,也太不会做人了。”苏筑的声音比他人先到。
茜薇抬眼,那男人笑米米走了进来,似曾相识的面孔。这个念头莫名的让她有些心慌。
“磨磨蹭蹭!”水泱衍睨了他一眼,伸手扯过他手上的文件袋。
“慕太太比我预想中还来得快,看来是慕惟珺让你不安了。”他在茜薇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一脸嘲弄,“连安全感都给不起,慕惟珺不过也如此。”
见茜薇盯着水泱衍手上的牛皮纸袋,他挑了挑眉,“婚前协议这东西本就伤感情,况且还是在慕太太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的。其实是不该给你看的,毕竟你现在还怀着慕惟珺的孩子。”
婚前协议……婚前协议!她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倏地站起来一把夺过水泱衍刚拆开还来不及去看的薄薄几页纸。
她没有先去看内容,直直翻到最后一页,慕惟珺龙飞凤舞的签名,小姨娟秀工整的笔迹,一样都不少。
她狠狠将签名处那一角捏在手心里。
“待丙方(苏茜薇)顺利产下慕家继承人,乙方(苏惜诺)履行承诺助甲方(慕惟珺)自卓钦谟手中夺回戎泰迅达,而后甲乙双方各持一半股份共同经营……”
……
“甲方与丙方之子(或女)年满六岁,乙方须将云门医院经营权交与甲方……医院经营所得收益,属甲丙双方夫妻共有财产。”
……
他那么急着要孩子,她以为他至少是爱孩子的。
心底一片轰然倒塌的声音,那么迅速便倾颓了所有执念。
苏茜薇,是你活该!
她忽然用力扯着协议想将那几张纸撕个粉碎,抖个不停的手却使不出丁点力气。
“哎……可别撕了,我只是偷出来一用,还要还回去的。”苏筑抢过茜薇手中的协议,抚着纸上的褶皱,小心翼翼放回牛皮纸袋里。
“慕太太切莫太过激动,祁雨浓就是怀孕初期得知丈夫*,孩子没了,心脏也跟着出了问题。”
水泱衍站起来给助理丢了个眼色,小陈匆匆出去了。
“确实够惨。衍董放心,我不会重蹈覆辙。”
厨房的人不一会送来一碗安神消暑汤,茜薇安安静静喝下小半碗,然后起身告辞。
出来没几步电话响了,抖抖索索的手探到包里,好不容易捏稳了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的是欧迟。
不该再有的希冀,终归要被现实狠狠击碎。
她关掉声音,待到再一次心绪平复才掏出手机来,找到通讯录里从未主动拨过的号码。
慕惟珺很快接起了电话,永远平静无波的语气,一声疏疏淡淡的“喂”。
“慕先生,我们离婚吧!”
也不等慕惟珺有所回应,她挂了电话。
在切换到飞行模式的时候苏惜诺的电话打了进来,压抑许久的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婚前协议,为什么?”她省去寒暄问候称谓,开口就只说了这七个字。
“苏筑还是跑去找你了。当初你听不进任何话,我只是想让他对你好点。evelyn,能不能别激动?你现在怀着孩子……”
“孩子!”她冷笑几声,“您别跟我提孩子!”茜薇突然发狠将手机甩向路边护栏。
一地还可以拼补回去的支离破碎,躺在路边冰冷地嘲笑着她触碰不到碎裂成片滴着血的心。
慕惟珺的电话一直占线,谷越只得急忙赶去嘉图大厦。
而这边拍卖会现场,茜薇电话关机慕惟珺气得差点砸了手机。他走出会场给谷越拨电话,无处发泄的怒火在谷越迟迟不接电话时险些喷薄而出。
天快黑了。他紧捏着手机,远望街景的目光一收转身看到急匆匆奔出电梯的欧迟。正要上前去,谷越的电话拨了回来。
“怎么回事?”他压制着心底怒火,音调里还是带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太太让我送她去医院,我以为她不舒服……”
“说重点!”
因为海湾酒店开业的事谷越这些日子天天跟着慕惟珺加班,茜薇进电梯后他回到车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不久前才从睡梦中惊醒。
这场由嘉图地产牵头的慈善拍卖会已近尾声,欧展图发完言正跟人小声聊着天,助理唤了他一声将手机递了过来。他忙拿起电话跟身边的人点头致意后快速走进一边的休息室。
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跟进来,他头也没回就说,“再等等,快要结束了。”半是诱哄的语气。
“怎么?以为是你的小情、人。”欧迟锁了门几步来到他跟前。
“你怎么来了?”欧展图心里一惊,也不理会他的讥讽,依然面不改色。
从不轻易承认是他儿子的人这会儿竟出乎意料地走进他的商业王国。
“茜薇在哪儿?”
“哟……慕太太在哪这样的问题你该去问外面的慕总。”欧展图神色一凛,旋即却又笑出了声。
“别跟我废话!”
“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他扯了扯领带,鬓边的白发一根根跟钢针似的,璀璨灯光下闪着粼粼寒光。
欧迟松了松紧握成拳的手,“你的人不是一直盯着慕惟珺么?要不要我出去跟他说说?”
“臭小子!”
欧迟冷着脸斜睨了他一眼,伸手帮他把松散的领带系好,“我的大慈善家父亲,别轻易动怒。外面那么多媒体,小心辛苦维持多年的伪善面目一朝被揭穿。”
“苏茜薇!苏茜薇!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个女人。”
“我的耐性有限。”
“跟踪的人被水泱衍甩开了。”
水泱衍!似乎这个名字是一根根扎着太阳穴的针,欧迟飞快冲到门边。
“别忘了,她是慕惟珺的女人。”
放在门锁上的手动作有半秒的停滞,然后他大力拉开门毫不犹豫走了出去。
欧迟一路直奔车子而去,边走边拨电话,没人应答。
他扔下手机捏了捏眉心,脑海中忽然飘过邱汀俞的脸。她也在会场,一身礼仪小姐装扮。
他快速给她拨了电话,邱汀俞接起来叫了他一声。
“把水冰钰的电话给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谷越已经赶了过来。慕惟珺巡视一周,欧展图已回到会场,却不见欧迟的身影。
“慕总找人?”邱汀俞已换回衣服,热心上前询问。
慕惟珺接过谷越递来的手机,只跟她点了点头,边跟电话那端的人说话边往外走。
“单铭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景婳就拜托你了。”
“茜薇呢?还好吗?”
“怎么这么问?”慕惟珺忽地顿住脚步,心里的不安在扩大。
“苏姨说茜薇挂了她的电话,原因是……苏筑拿了婚前协议找过她。”
婚前协议!
“慕惟珺你个王八蛋,签个狗屁的婚前协议!”
“你认为我不签苏惜诺能把她嫁给我!就凭我姓慕,茜薇再坚持又有何用?”
电话两端一时都沉默。
单铭轻声说景婳醒过来了,还有下一句没说出口,不料慕惟珺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正要拨回去,纪景婳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
茜薇去了哪,慕惟珺一点头绪都没有,最后只得回到卓安医院看监控。
没想到苏筑这么快就找上茜薇,更没料到的是,出现在画面里的是水泱衍的脸。他没回去看景婳!
他跟苏筑勾结到一处,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欧迟将手机甩一边着急忙慌加速往明远山山脚奔去。他都那么逼迫了,可水冰钰到最后才肯说出水泱衍的可能去处。
一路上堵堵停停,等终于远远望见被灯火照亮的红木屋,天已黑透,以至于他险些错过蜷缩在路边的人,若不是漂浮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欧迟急急踩住刹车,车轮在跟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摩擦声后停了下来。
借着车灯的光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一张血色尽失的脸。
“茜薇!茜薇!”他跳下车子奔了过去。
反复纠缠的过往记忆与眼前的景象,在现实的残酷无情里尖锐碰撞。他觉得自己像是光脚踩在了刀尖上,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片片锋利的刀刃已凌迟了所有痛觉,唯一的感觉就是冷。
刺穿血肉的尖利刀锋无情地夺去身上所有的热,却将冰冷彻骨渡到血液里,流遍全身。
茜薇动了动,急刹车声的尖锐将迷糊混沌的意识割裂开来,她凭着这最后一丝清醒看清了来人。
“欧迟……”她颤抖着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温热的泪缓缓流动,渐渐布满早已冰冷的脸庞。
地上的血迹快速冷透。欧迟蹲下身来轻轻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抱离。
“孩子……我的孩子……没了……”她抓着他的衣襟,身上唯一温热的气息越来越浅,然后闭上了眼在他怀里晕了过去。脸颊上一片冷却的泪光月光下泛着冷。
山坡上下来的小道,附近鲜少有车子经过。手机在车上,欧迟只能抱着茜薇快速站起来奔向车子。刚将她安放在后座上,一辆车子急急停在了旁边。
“茜薇……薇薇……”慕惟珺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捷豹跟前。
若不是颜色清丽的棉布连衣裙上到处都沾着的血,他会以为她睡着了。
那么安静,像极了每一个浅眠中醒来的午夜,她敛去所有小凌厉毫无防备地蜷在他怀里。那样一个安静美好的她,让他开始爱上黑如浓墨的夜。
他可以轻松自如对着睡梦中的她,不用掩藏,不用苦苦压抑……
那一簇簇妖冶艳丽的嗜人的红,灼的心里空了个大大的洞,眼眶似也被那娇艳的血染红。
“还不快开车!”欧迟对着慕惟珺大吼一声。
谷越跑过来将老板拽上车又慌忙钻进车子里掌了方向盘。
欧迟一霎也冷静下来,掏出手机让医院的同事做好急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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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就那么一直亮着,凝滞住不动的红灼得空旷走廊内空气也跟着迟缓,似乎快要凝住。
愈见深浓的夜,连风都懒怠吹起,更显得手术室外的沉闷压抑